「你妹妹说要给你个惊喜……这是她为你精心准备的礼物。」 祁奂晨拾起方雅离开时落下的小礼盒,塞到司俊手心。 拿着包装精美的礼盒,司俊这才想起,今天是他二十岁的生日。以前过生日时,母亲都会把舅舅和妹妹请到家里来,做满桌子的美味,自从她去世后,就没人再给他庆祝过是生日,久而久之自己也忘记了。 这么说,方雅跟祁奂晨来宾馆,不是要做那件事,而是…… 祁奂晨及时的开口证实了司俊的疑惑:「妹妹的信里说,她知道我和你是好朋友,希望我配合她,给你过一个难以忘怀的生日……你看,我们在为你准备生日party,满屋子的气球,满地的鲜花,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正要给你打电话,你就来了,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心有灵犀?」司俊抬起头,看着笑得异常灿烂的祁奂晨,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不复他往日的真诚淳朴,只有浓浓的嘲弄:「恐怕……是心怀不轨吧?」 「不管是心有灵犀还是心怀不轨,我可是把表弟你放在心尖上的。」 「住在你心里……可真是比下地狱还黑暗!」 「住久了你会习惯的。」男人在性欲得到满足后,脾气总是会特别的好,连骄傲的祁奂晨也不例外,对司俊的嘲讽毫不在意,还干脆靠在他的肩膀上,抚摸着他有弹性的胸口,一脸放肆的笑容:「表弟,我的头好痛,送我去医院吧……再不处理一下,我恐怕会有健忘的后遗症,忘记自己已经有了玩具,又去要那不怎么好吃的糖果了呢!」 于是,他这个被玩几次也不会怎么样的玩具,为了保护绝对不能被舔一口的糖果,只能继续呆在顽劣的小孩子的手里,直到他玩腻了,或者干脆玩坏了为止。 18 「小雅,对不起……我……」 在候车室里,司俊抱着一堆的零食特产,心怀愧疚的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方雅就站在司俊面前,却扭头望着窗外不肯看他,轻声道:「小二哥,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轻浮随便的女孩子吗?」 「不是这样的……」这全是祁奂晨的错,是他故意误导我——司俊很想这样说,可是事实上,祁奂晨从头到尾也没做过什么特别的暗示。 他所说的话所做的事,都是他平常会说会做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才用最简单最不着痕迹的方式,引得他自投罗网。 「小雅,对不起,对不起,原谅哥哥……」 司俊声音里浓浓的哀伤,让女孩心软,终于肯直视他,红着眼眶,忿忿道:「而且,你还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伤了祁大哥!我想为你庆生,可是要考试根本没有时间,所有的东西都是祁大哥准备的,他那么热心,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这样误会他,你一定要向他道歉!」 方雅越说,脸越红,最后低下头,喃喃道:「祁大哥是个好人……为了帮我还受了伤,我觉得好对不起他,好想去医院看望他……」 「他已经没事了。」 「小二哥,你要好好照顾祁大哥哦!」 见司俊点头,方雅才松了口气,接过了他手中的两大包东西,顿时瞪圆了眼睛叹道:「哇——这么多好吃的,你想撑死我啊!」 「这包是给舅舅的礼物,你帮我带回去吧!告诉舅舅我很好,别为我担心。」 「爸爸嘴上不说,心理一直担心你,有空的话就回去看看爸爸吧!」 他也很想回去探望舅舅,可是现在已经身不由己了。 司俊勉强的笑了笑,解开衣领,露出一个精致的翡翠吊坠,「还有,谢谢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已经戴上了。」 吊坠是水滴形状,上面镂空雕刻着一张呲牙裂目的狼头。就是司俊这样的外行,也看得出这也是非常好的成色和雕工,不由得有些担心。方家是福书村,舅舅继承了不少祖产,家境倒是不差,但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 「这个很贵吧?」 方雅吞吞吐吐道:「呃……其实……还好啦,你喜欢就好。」 「我会好好珍惜的。」 「我火车要开了,不和你说了……」火车到站德尔广播响了起来,方雅背上双肩包,拎上两大包好吃的,一步三回头的往检票口走去:「小二哥,我会努力复习,你在F大等我哦!」 目送妹妹的身影随着人潮消失在甬道尽头,司俊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以后的事情没人等担保,但最起码现在,女孩依然纯洁无暇。 回到车上,在副驾驶座闭目养神的祁奂晨皱了皱眉毛,叹息道:「要不是我实在头疼,还真想去送妹妹一程呢!」 昨天晚上把祁奂晨送到医院,检查后脖子上的伤没有大碍,头部则有脑震荡的现象。本来要留院观察三天,可是他嫌医院的味道难闻,再加上祁家有家庭医生,于是只住了一晚就出院了,直接陪司俊到车站送方雅。 经过昨天的事情,两人已经算是撕破脸了,虽然被迫屈从,司俊却也懒得应付,于是一言不发,发动引擎,专注的看着照后镜倒车。 祁奂晨看着他的侧脸,视线向下移到司俊敞开的衣领处。他的肩膀很宽,胸膛开阔,于是锁骨的线条就分外的流畅舒展,骨窝处佩戴着大小适中的吊坠,淡绿色的翡翠贴在蜜色的肌肤上,宝石更加剔透,人也更加的诱惑。 感受到祁奂晨炽热的目光,司俊干脆拢上了衣领,遮住了无尽春光。 祁奂晨眯着眼睛,轻声笑了起来:「妹妹走了,你一定很舍不得吧?别担心,再有几个月就联考了,就算她分数不够,我也会想办法让她进F大的。」 「呯!」 车子撞到了停车场的柱子,还蹭到了一边停靠的车辆,车载报警器的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回响。 祁奂晨没有系安全带,身体向前冲去,头撞到挡风玻璃,二度受创,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司俊咬牙切齿的看着蜷缩成一团的祁奂晨,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干脆把他掐死! 昨天的事情的确是一场误会,却也不只是误会……只是祁奂晨比他想象中高明一点,没有愚蠢到真的对小雅出手,把他逼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祁奂晨留了余地,这余地不是为了让他有喘息的空间,而是为了把他捏在手心里恣意玩弄! 可是想明白了又有什么用?!哪怕回到昨天,事情重来一次,他还是没有办法逃脱,只要方雅对祁奂晨还有好感,祁奂晨就随时可以假戏真做,也随时可以让自己再一次跳进陷阱里。 「咚咚」! 停车场管理员和被撞的车主赶过来敲了敲车窗,司俊才回过神,打开车门下车,沈声道:「对不起,我会赔偿的。」 车主本来怒气冲冲,可是看到司俊的高大的身材、健壮的体魄以及凝重的表情不禁有点发怵。但新买的车子停在停车场居然还被撞凹了一大块,却不是赔钱维修就能消气的。 「表弟……我头好痛……」一直没能从冲击中缓过来的祁奂晨呻吟了一声,抬起头,眉头紧蹙脸色苍白,一副马上就要昏死过去的样子。 见到车上还有个「重伤」患者,管理员和车主也不好再说什么,留下了司俊的电话方便追索赔偿,就放他们走了。 德国产的越野车很结实,前盖凹了一大块却一点也没影响性能,平稳的驶上了返回医院的路。 祁奂晨虚弱的靠在司俊的肩膀上,一只手还抱着他的脖子,整个人都依偎在他怀里,炽热的呼吸喷洒在脖子上……这些司俊都咬牙忍了,可祁奂晨居然变本加厉的,拨开他刚拢上的衣领,凉凉的手指沿着他锁骨的弧线来回滑动,最后摸上他佩戴的狼头翡翠吊坠,拿在手里把玩。 司俊顿时有种妹妹送的礼物被亵渎的感觉,刚要推开他,祁奂晨轻声细语却令人脊背发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表弟……我这个人脾气可不好,也没什么耐心,只是因为对象是你,我可以再忍一次,之前的事情全部都不追究,但要是有下次,你可别怪我贪心……小雅妹妹可是给我留下了联系地址呢!」说完,祁奂晨含住了司俊的耳垂,牙齿轻轻的咬了一下,又在他的脖子上亲了一口。 祁奂晨的嘴唇很凉很软,贴在皮肤上,让司俊有一种被水蛭吸住的感觉。 可是这只水蛭的健康显然出了问题,吸吮了几秒钟以后,突然放开司俊,整个人缩成一团,捂着嘴发出呕声,可是从昨晚起到现在他什么也没吃,自然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能不断的干呕,苍白的脸上甚至泛上一层青色。 19 虽然祁奂晨身体上的痛苦完全是咎由自取,现在司俊对他可以说是憎恶入骨,换做别人,一定会慢一点开,绕一点路,让神智不清的祁奂晨多受一些苦作为报复。 可是司俊却完全没有那样的念头,赶忙加速行驶,同时集中注意力,把车子开得快又稳,在祁奂晨支撑不住昏厥之前赶回医院。 一番系统的检查后,确诊是脑震荡,于是再怎么不情愿,祁奂晨也必须要住院,而司俊作为「加害者」也是唯一的受害者家属,自然要留院陪床。 办完手续回到病房,祁奂晨正躺在床上静脉注射,整个人委顿颓丧,见司俊进来,没有打针的手臂抬起,弱弱的叫了一声:「表弟……」 司俊把各种单据放在柜子上,站在离床两步之遥,双手抱在胸前,冷着脸看他。 在他头痛欲裂不断干呕的时候,做不到落井下石伺机报复是一回事,可是见到他衰弱憔悴就善心大发不计前嫌是另外一回事。 这个人,也曾在挨了他一拳后,撒娇示弱,毫无诚意的道歉,如果经历了昨天的事情,他还不能吃一堑长一智,那就活该被人戏耍到死。 示好被拒,祁奂晨没有太大的反应,依然举着手,只是仿佛随时会支撑不住一般,气若游丝道:「表弟,据说脑震荡的症状之一,是短期记忆障碍,这么看,你比我还像是脑震荡了呢……忘记我之前说什么了吗?嗯?」 「……是的,脑震荡的是我,一点记性也不长!」司俊除了苦笑,不知自己还能做出怎样的回应。本电子书由香香整理制作 上前一步,握住了祁奂晨冰冷的手,随后被他以微弱的力道拽着又走近一步,坐在了床边,那像撒娇的奶猫一样用脸颊磨蹭着他手背的混蛋,还抽空丢给他一个逗弄宠物的眼神。 他怎么会以为祁奂晨是个头脑简单的人呢? 他真的不该低估他的……也许祁奂晨没有大智慧深城府,却绝对是个善于把握机会利用机会榨取所有价值的人。 他只有方雅这一个软肋,如今被祁奂晨拿捏住了,屡次威胁,不论是手段还是说辞都一点也不新鲜,可就是让他一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 更可笑的是,他唯恐方雅受伤是源于祁奂晨的薄情,唯今却只能寄望于祁奂晨的薄情,期盼他尽快的玩腻自己,尽快寻找到新的刺激。 ****** 祁奂晨的狐朋狗友不少,但交情好到能来医院探病,祁奂晨也乐意接见的朋友,似乎只有沉思远一个。 沉思远是个做事面面俱到的人,虽然名为探病其实是来看笑话的,不过还是做足了排场,各种补脑营养品摆了一床,还捧了一大束的娇艳欲滴的粉色玫瑰花。 祁奂晨这几天吃药吃到反胃,对胶囊和药片完全是抵制态度,恹恹道:「我是脑震荡,又不是老年痴呆,拿走拿走!」 「真的不是吗?我倒是觉得你大脑退化了,不然最近怎么总是情场失意?」沉思远将花束丢给司俊,拉了把椅子坐到床边,一脸促狭的笑:「这次又是在哪条河道上湿了鞋,还见了血?」 祁奂晨用余光瞄了司俊一眼,叹息:「还不就是上次的那条河道!」 沉思远露出惊讶的表情:「这是什么河?这么有魅力,大水汹涌的你还几次三番的去趟?」 「你不懂……水多的河道,才是极品啊!」 闻言,正在插花的司俊拳头一紧,一大束玫瑰花刺扎进了掌心。 不过也因为这一握,外面的花茎都被捏扁了,结果第二天,祁奂晨一觉醒来,就看见自己头顶放着的玫瑰花半数都打了蔫,顿时气得不行,直骂沉思远是故意在咒他。 司俊作为「折花凶手」,肯定不会在这种时候自首,只能稍尽人事的帮沉思远解释道:「他是你朋友,专程来看你,怎么会咒你?」 祁奂晨咬牙切齿道:「他就是嫉妒我!」 沉思远的相貌虽然不像祁奂晨那样出众,但也不差,而且气质儒雅,斯文有礼,显然女人缘不会差。 见司俊不以为然,祁奂晨干脆搂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小腹处,仰起头别有深意的一笑:「他是嫉妒我有你……他从小养到大的弟弟是个除了吃喝嫖赌惹麻烦之外什么也不会的废物,我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弟弟却是入得江湖又上得绣床的宝贝……你说,怎么能让人不嫉妒呢?」 祁奂晨尖尖的下巴在他小腹处磨蹭,一脸的情真意切,却说着听在他耳朵里与污言秽语无异的话,让司俊只想把他的脑震荡变成脑死亡。可是迫于他那老套却又管用的威胁,也只能硬着头皮,和他扮演情深意重的好兄弟的恶心戏码。 三天之后,祁奂晨虽然还是有头晕和恶心的症状,但是没有其他并发症,神经系统检查也一切正常,终于得以出院。 祁奂晨是个标准的「不安于室」的人,每天下课后不是和女人约会就是和狐朋狗友在混在一起吃喝玩乐,更是除了做某项运动的时候,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躺在床上。 医院这几天修身养性的日子对他而言简直是囚禁, 一迈出医院大门,整个人堪比从实验室放出来的黑猩猩,初冬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顿时感动得要热泪盈眶了。 回到祁家,一进院子大门,Ares带着一阵旋风冲了过来,距离祁奂晨两米远的时候腾空而起,整个身体扑了过来。 平时健康的祁奂晨都未必禁得起Ares这样力道十足的一扑,更别说脑震荡后遗症影响下的他,毫无抵抗力的向着铺着鹅卵石的地面倒了下去。 司俊眼疾手快的托住祁奂晨的腰,但也被Ares撞得后退了几步,干脆就势坐在地上,浑身发软的祁奂晨整个人跌进他怀里。 虽然也受到了冲击,但司俊的胸膛再硬也不会比鹅卵石地面硬,不然这一跌倒,祁奂晨估计又要重回医院了。 思主心切的Ares还不知道自己差点惹祸,张开血盆大口,巨大的舌头伸出来在祁奂晨那张苍白的小脸上一顿乱舔,口水甚至从祁奂晨脸上流下来递到司俊的脖子上。 被撞得头昏眼花的祁奂晨却一点脾气也没发,完全容忍了Ares看似亲热实为袭击的行为,一直摸着它的头,露出了虚弱但宠溺的笑容,还在它沾满了枯草屑的头上亲了好几口。 「宝贝……想我了吧?我也好想你……真乖!」 不管祁奂晨作为一个人类是怎样的心胸狭窄、薄情寡义、自私自利,但对心爱的宠物,却绝对是有十足的耐心和爱心。也难怪像Ares这样凶悍的狼与狗的混血,对祁奂晨百依百顺忠心耿耿。 好一番亲热过后,祁奂晨一手抱住Ares的脖子,一手撑住司俊的腿想站起来,可是手掌按到司俊结实有力的腿肌时,心中突然一颤,麻麻的痒痒的,忍不住沿着大腿内侧向上摸了几把。 司俊脸色变了变,突然有点后悔……实在不该做他的人肉坐垫,应该让他摔倒病情加重! 有这种心理倒不是出于报复,而是……祁奂晨痊愈的话,他恐怕就要赴刑场了。 作家的话:身体不适但心里极其得瑟的人渣哥哥…… 20 祁奂晨痊愈的话,他恐怕就要赴刑场了。 司俊的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跟着祁奂晨一起走进别墅,祁山海正在饭厅吃早餐。 祁奂晨立刻荡漾起乖儿子的笑容,坐到祁山海身边陪他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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