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爱也是做事,你怎么不帮我做?」季非看着男人敞开的领口,挑衅的抬起视线,「还是说你比较喜欢像顾淮庭那样年纪稍微大些的?」 「不,我想你弄错了。」刑江坐正了身体看着季非,「我把你当成弟弟、当成救命恩人,而顾淮庭……他是你的对手,现在来说也是我的对手,就是这样。」 看着季非越来越纠结的神情,刑江又补充了一句,「你是男人,而我不喜欢男人。」 话一出口,心里突然有股强烈的波动。 似曾相识的对话,他跟顾淮庭也说过。可总觉得同样是说「不喜欢」这三个字,涵义却有点不同。是不喜欢和男人做爱、还是不喜欢男人……他自己也搞不明白。 或者这两者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是吗?」季非扬了扬眉毛,不怎么在意的样子,「没关系,等搞垮了顾淮庭,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来。」 「……」刑江本来想说等搞垮了顾淮庭,他或许就离开帮会了,可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季非比他想象的还执拗,难保他现在说了这话会有什么不利于自己的变量。 究竟是怎么了,难道这年头就那么流行男人跟男人搞不清楚吗?或者只是为了寻求刺激?包括那些人也是…… 刑江闭了闭眼睛,有些无奈的重新躺回床上。 在和季非相处的三天里,季非对外宣称把他关在屋子里,要好好「招待」他,而在私下又几乎是对他百依百顺,那又要面子又忍不住想要讨好的样子让刑江十分为难。 怎么会变成这种麻烦的情况…… 看看捧着燕窝要往他嘴里送的男人,刑江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抱歉了,刑江,」季非把棒子拿在手里,「忍一忍。」 刑江点头,跪在地上没有出声,他跟季非之间的关系除了上面一两个老头,在帮会里确实没几个人知道。再过一会儿顾淮庭要来跟季非谈条件,怎么样也得把戏做足。 抽了他两个耳光,又踹了一脚,直到脸肿起来,整个人趴在地上。 「进来。」季非停下手沈了沈气,往外吼了一声,门外的人很快走了进来。 「老大。」进来的人看看季非,又看看趴在地上咳嗽的男人,「有什么吩咐?」 「他妈的不识抬举,」季非轻蔑的看了刑江一眼,「给我打。」 小弟一接到指令,点了点头,拿过季非手里的棒子上去就是几棍子,边打边还说着「老大给你那么好的屋子住还不识相」等等。 可被打的男人抱着头趴在地上不惨叫也不求饶,只是在间隙的时候,挣扎着要站起来。 小弟一看,才刚要举起棒子继续打就听见季非的声音。 「好了,够了。」季非冷着一张脸,挥了挥手,看着满嘴是血不停咳嗽的男人,「你下去吧,一会儿还要跟顾淮庭谈条件,把人弄死了也难交代。」 小弟看了看地上还在挣扎的男人,「老大是要给姓顾的下马威吧。」 「怪就怪顾淮庭太嚣张。」季非蹲下去捏着刑江的下巴,「以为他的人我不敢碰,哼。」 站在旁边的小弟有些兴奋的搓了搓手,「那老大我先出去准备准备。」 「嗯,把门带上,我还有些话要问他。」 「好。」 等门一关上,季非赶忙把刑江从地上拉起来,「早知道还是我来,打得那么重。」 「没事。」刑江坐在床沿突然又重重的咳嗽起来,血水也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季非拿了旁边的纸巾替他擦,边擦边拍着他的背。 他妈的,被打到背了还拍背,痛死了。 尽管如此,刑江也只是皱了皱眉头,深呼吸两口,尽可能的控制住了咳嗽,好让自己的背少受折磨。 「绑起来吧,别等了。」刑江侧头看看季非,「早晚都要绑的,先习惯一下。」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说。」季非又拿过一张纸巾擦了擦刑江嘴角的血迹。 「事实而已,别磨蹭了。」刑江别过脸,错开季非的手,嘴用力吸了吸,把手放到背后,转过了身背对着季非。他现在不想看到那双眼睛。 季非沉默着拿过绳子,犹豫了一下,却又很快动了起来,把人绑了个结实。 刑江动了动,发现绑得很牢,刚要转身季非就先他一步站到了他面前。 「怎么……唔!」季非弯下身体一口咬上刑江的脖子,痛得刑江几乎叫不出声,身体又动弹不得。肯定咬破了,刑江暗想。 过了一会儿牙齿松开,舌尖来回轻舔着咬过的地方,湿热的气息喷在刑江的脖子上,又疼又痒。 季非的双腿用力夹着刑江不让他动,随后重重的吸了一口,留下一个很深的印记。 「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顾淮庭看见它的时候会有什么表情。」季非抱着手退开一步看着刑江的脖子,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颜色很深。」 刑江沉默不语,他觉得季非这么做一点意义都没有,如果顾淮庭是那种看见一个印记就会妥协的人,也不可能混到现在。 何况在他看来,顾淮庭对他还是作弄多一点。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季非看了看手表后把刑江从床上扶起来,似乎又想到什么似的粗暴的把他的领口扯开,钮扣弹飞了两颗。 刑江皱了皱眉,还是什么都没说。这种把戏实在小儿科。 打开门的时候季非把刑江推给了门口的小弟,「带上他跟我去夜总会。」 出乎刑江的意料,季非没有带着他一起去见顾淮庭,而是等到了夜总会之后把他丢在一个小包厢,只留下一个人看守,吩咐两声便带着其他人离开了他所在的包厢。 等季非走了之后,负责看守的人拿出绳子把他的脚踝捆起来,仔细把绑住的绳子都看了看,最后拿出毛巾塞进他嘴里。 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的感觉非常不好,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身体有点发软。难道是塞在嘴里的毛巾有问题? 等刑江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何况嘴被封住,不可能不用鼻子呼吸。 看守刑江的人看着本来很镇静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腰背渐渐发软,最后斜靠在沙发扶手上。 那双眼睛里没有茫然,更没有恐惧,只有冷硬。像根绷得紧紧的弦,蓄势待发。 可他明明就不能动。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外面似乎有了动静,刑江尽可能的仰起头看着门口。如果他没猜错,只有季非和顾淮庭会进来。 门打开,首先进来的是季非,朝一直看守刑江的人摆了摆手,那人就自觉走出去了,想来是之前就已经说好的。 跟着他进来的便是顾淮庭。顾淮庭也在同时看到了刑江。 虽然顾淮庭很快就把视线移开了,可刑江看见了男人眼中强烈的不满。凭他这两年的经验,他知道顾淮庭动怒了。 「为了保证安全,顾先生能否再让我检查一下?」季非挑了挑眉毛,看着顾淮庭带着几分挑衅。 「季先生如此注意自己的安全,我就让你一步。」顾淮庭举起双手放在头的两侧,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贪生怕死的废物。 季非不屑的哼了声,看着剪裁适当的西装,邪念一起,走过去顺着手臂一点点摸到腋下、胸前、腰、臀、大腿,就在顾淮庭以为结束的时候,季非突然伸手摸到了两腿间,重重一捏。 「唔……!」 顾淮庭低吟一声立刻皱起了眉头,抬眼一看,季非贴得他很近,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 其实顾淮庭早就知道季非是有意要给他一个下马威,可是没想到他会做得那么露骨。片刻之后停在那里的手轻轻揉捏,身体渐渐起了反应。 顾淮庭也不阻止,抬着手让他弄,视线却落在季非后面的刑江身上。 男人看上去似乎不太好,有些昏昏沉沉的。 季非弄了一会儿,发现顾淮庭脸上并没有出现类似羞愤的表情,搞得好像自己是在服侍他一般,心里有些不满,挑衅的说道:「你硬了。」 顾淮庭对上他满含讽刺的眼睛,冷笑,「那又怎么样?」 季非被顾淮庭的话给弄闷了,还没开口就听见顾淮庭接了下去,「难道季先生硬不起来?」 保持着双手放在耳边的动作,身体向前倾,暧昧的贴到季非耳边,轻声道,「或者你要我帮你硬一硬?」 湿热的气息吹入耳朵,季非浑身一个激灵,把顾淮庭小幅度的推开了一些。 这一切刑江都看在眼里,暗骂季非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挑衅顾淮庭,太冲动。自己的底子都没打牢,也还不知道今天的谈判结果,这样的挑衅太莫名其妙了。 而且顾淮庭这人睚眦必报,今天季非的举动已经触犯了他的大忌,如果以后搞不定顾淮庭,季非今天的举动就是自掘坟墓。 虽然不知道顾淮庭刚刚是不是因为他才忍受季非的挑衅,或者顾淮庭只是另有打算,但他心里难免有些愧疚。说到底,顾淮庭会来这里谈条件的起因还是因为他。 「顾先生果然有胆色。」季非整了整衣服,把心里的浮躁压下来,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顾淮庭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而他自己则在刑江身边坐了下来,「刚才冒犯了。」 顾淮庭顺势在沙发上坐下来,努力平息自己身体里的欲望,听见季非的话笑了笑,没有任何表示。 季非让外面的人上了酒倒了两杯,开始进入正题。 「顾先生,人就在这里,你也已经看到了。」季非朝刑江看了一眼,手搭过去捏住他的下巴晃了晃,「想必顾先生一定清楚自己得力手下的个性,所以这人会变成现在顾先生看到的这样也在所难免,我已经十分小心了。」 随着季非的动作,刑江脖子上的印记完全显露出来。 顾淮庭落在刑江身上的眼神一厉,可瞬间又恢复到了平常的姿态,冷着脸笑了起来。 「那还真是让季先生费心了。」顾淮庭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好像是在自己家里一般悠闲,「既然我的人让你那么费心,就说说季先生的条件吧。」 刑江微微一愣,顾淮庭很少在谈判的时候采取主动,即使情况不利或者处于被动,都会饶有兴致、不慌不忙的逼到对方沉不住气先开口为止,这是一种心理战术。 可今天…… 「不知道顾先生对曾贵翔是怎么个看法?」季非搁起一条腿,往沙发上一靠,把身边的刑江扶正,「我听说顾先生曾经在码头上被困。」 「只是发生了一些摩擦而已。」顾淮庭看着软绵绵的刑江,侧头看向季非的眼神十分阴鸷,但口气仍是轻松自在,「季先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别绕弯子了。」 「好,那我就直说了。」季非一摊手,「我希望和顾先生一起对付曾贵翔,事成之后五五分帐。」 顾淮庭眼中瞬间爆发出的精光让季非有些忌惮,却又很快摆足了架势,紧紧盯着顾淮庭。 空气几乎凝结。 刑江也不由屏住了呼吸,心想季非真是狮子大开口,再怎么着,自己在顾淮庭眼中也不值那么多吧,他还真以为顾淮庭把自己当宝了。 第六章 「五五?」顾淮庭不动声色的反问着,脸上的笑容若有若无,「你觉得他值那么多?」 季非没有马上接口,反而伸手拨了拨刑江的衣领,手指轻轻的来回抚摸留下印记的地方,边摸边比划着一个切口的样子,似笑非笑的样子让刑江费力的咽下一口口水。 在顾淮庭的印象中,男人从来没有以这样的姿态出现过,看上去有点脆弱却还硬要逞强,喉结上下滚动的时候皱着眉头微垂下视线,可见他现在并不好受。 刑江盯着季非,身体努力的往后挪了挪,避开了季非的手指。 「呵呵,」季非笑了笑,转头对上顾淮庭,「既然不值那么多,顾先生又何必坐在这里。」 把刑江嘴里的毛巾抽出,季非看着由于大口大口喘气、酸软破裂的唇角流下唾液的男人,体贴的用手里的毛巾擦了擦,随手把它一扔,正好落在顾淮庭面前。 白色的毛巾上还留着血迹,想也知道受了不少折磨,顾淮庭知道这个男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服软,何况是在敌人面前。 「顾先生……」 好不容易恢复的刑江叫了一声,声音又软又嘶哑,让顾淮庭心里一跳。 「我本身对男人不怎么感兴趣,何况我和他也并不是不认识,总会有点别扭,但是我手下有感兴趣的,我便让他进来玩玩。」说到这里季非停了停,有些得意的看了眼刑江,冲着顾淮庭时笑得暧昧张扬。 「现在想想那画面真是精彩,连我这不感兴趣的都看得热血沸腾,可是后来一想,嘿,不对啊,条件还没谈。如果谈成了,那我们就是一伙人,顾先生的人自然要照顾好,要是谈判破裂了,那不就怎么玩都可以了?」 季非慢悠悠的说着,拿起面前的酒杯小喝了一口,「最后关头,我让小弟停下了。」 刑江听得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咬着牙挺直了背,不吭一声。 他妈的……这算什么下三滥的威胁手法! 顾淮庭知道季非说的事情恐怕是刑江最厌恶的事情,看着季非的眼神变了变,却仍旧没有开口,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 「我对这次连手是相当有诚意的,关于人员方面,顾先生出多少我出多少。可以直接跟曾贵翔说要求当面谈判,我跟他私交不错,由我介入做中间人他不会太过怀疑。」 「哈哈哈!」顾淮庭突然大笑,很快又止住了笑容,整了整西装,饶有兴致的看着季非,「四六,你四我六。」 季非是个还不错的对手,虽然现在还嫩了点。 可要除掉他,就必须趁他还嫩着的时候。 其实季非这次的野心很大,除了想干掉曾贵翔,还想藉这次机会趁乱干掉顾淮庭,几几分自然不是太有所坚持。但是如果一开始就提出是四六,顾淮庭必定会开出三七的条件,况且要杀顾淮庭还是有风险的,万一失手或者没有机会,那么四六分也是一笔不小的收获。 当然,这个失手也分很多种情况。如果曾贵翔的人能一个不小心干掉顾淮庭那最好,如果没有就必须自己动手,那就会比较麻烦一些,不过这都不是现在要想的问题。 季非的眉头渐渐紧了起来,似乎陷入了沉思。 刑江此刻正对着顾淮庭,挣扎了一会儿才对上他的视线,却意外的看见顾淮庭朝他笑了笑,不是以前那种冷笑或者是调侃,而是微笑,带着些以前没见过的柔软。但定睛一看却又恢复到了原本那张不冷不热的脸。应该是错觉吧。 「好,既然顾先生那么爽快,四六就四六吧。」季非一抬头,看似豁达的朝顾淮庭笑,「但这个人必须留下,留到行动那天我会带着他一起过来。」 「这么说季先生是信不过我?」顾淮庭眼睛眯了起来,一股戾气。 「当然不是,只是留个人在身边能安心一点。」季非感到自己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脸上还尽量保持着自然。 顾淮庭带给人的压力太大了,那种压迫感就好像是天生的,让人无法忽略。虽然不想承认,但刑江说的是对的,自己跟他比还存在着一些差距。 如果没有人质在手,也不在自己的地盘,说不定他会失去和顾淮庭正面抗衡的勇气。 他妈的…… 「人不能留在你这里,这次行动我需要这个人替我打点。」顾淮庭放下一直搁着的腿,往沙发后面一靠,换另一条腿搁着,「但是季先生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顾淮庭的手指点了点额头,微垂下视线,很快又抬起头朝季非笑,「这样吧,我们换个人留下。」 看着季非有些惊讶的神色,顾淮庭笑得更欢了,「我找个人和刑江交换,这样可以吧?」 「这样……」季非显然没想到顾淮庭会来这一招,匆忙中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心里却是把顾淮庭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季非恨得牙痒痒的。这只老狐狸,他本来想把刑江再多留几天,好好照顾,眼下全部泡汤。 「不知道顾先生要拿谁来跟他换?」季非笑着瞥了眼被绑得像个粽子似的人,「总不能随便拿个小喽罗来交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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