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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出书版)by 平遥——

时间:2011-08-15 18:28:55  作者:

来这个母亲生长的国家看看,顺便等死。 
怎料,他会去遇到生命中的挚爱叫实呢?
他本来不相信「一见锺情」这种东西,总觉得它过于虚幻与浮夸,但在见到柏实,被爱神的箭矢射中后,他才明白「

一见锺情」原来也可以如此的真实、深入。
他好爱柏实,不想离开他......
「绿,你乖,我在你身边。」绿踏满小兵足迹的脑袋吵得他必须集中所有的心神才能听到柏实的话。
可恨......这些吵嘈的声音,好吵啊......怎么可以打扰他的实跟他说话呢?难道它们不知道实对他来说很重要吗?
该死......愈想安静就愈吵......这回除了小兵乱踏步,还多了一大群蜜蜂嗡嗡乱鸣。  
绿忍不住大叫,想要脑子那些声音安静,但没用,他管不住脑里张狂的声音,它们反客为主,不让他好好地与实讲话

,就算他在心底干到极点也阻止不了它们肆虐。 
实,我是不是要耳聋了......我是不是再也听不到你在我身下强忍却仍抑不住的媚吟?
是不是听不到你哀求我快点的吟叫?是不是再也听不到你的笑声?
「病人休克了!」
「急救!」   
「快!」
「柏实,你坐下。」
「我......绿、绿不会有事吧?不会吧?」  
「不会,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好......梁砌,你是医生,你说的话,我信你,绿不会有事......」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柏实,你把自己的手指咬到流血了!」
「绿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柏实,把手给我。」梁砌好不容易才把柏实的手自他的利齿下拯救出来,想着他出病房去包手,却引来柏实激烈的

反抗。
「你要干什么?不要分开我跟绿!绿!绿!」.
「柏实,你冷静一点,好,我们不走,不走哦!」梁砌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安抚下柏实。
同时心头升起一丝疑惑,但问号没有在他心底停留太久。
因为柏实接下来目光呆滞地起身,缩坐在角落,不停地拿背去撞墙,口里念着绿的名字,逼得他不得不搂着柏实,以

防柏实又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怀里的柏实一直发抖,牙齿不停地打颤,活像天气多冷。
梁砌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说着无用的安慰。
「绿。」柏实的声音近在耳畔。
绿换灰的视界纳进柏实忧虑的面容。
实......
绿心一缩,笑着抬起无力的手,覆贴上柏实的脸颊,「我没事。」柏实握住绿贴在他脸上的手,轻咳一声,「吃不吃

东西?你折腾一天了,有什么想吃的,我去买?」
「实,我想吃实。」如果能将实吃下腹内,那他就不必担心实了。
「好啊,来吃。」柏实也不反对,他将额头搁放于绿削瘦的肩上,笑道。
「实?」绿很担心柏实的情况。
柏实嘴里虽然不说,可是他某些举止让绿担心得不得了,至少绿知道以柏实的个性,粉饰太平有馀,却掩盖不了他那

双温柔十足、坚毅不足的眼眸。
柏实正跟着他一样,渐渐死去,只是他死去的是身体,柏实死的却是内在灵魂。
「我没事。」柏实抬头,亲吻绿干涩的嘴唇,拿着罐舒跑先喝一口,含在嘴里,才倾身吻喂绿。
绿为柏实的主动吓到了。
「实?」平时柏实害羞得像含羞草一样,一碰就缩,怎么现在......
啊......绿恍然大悟,他出声笑了两声,捉着柏实,强迫他看着自己。
「实,可爱的实,你以为我会丢下你一人吗?」绿边说,边吻着柏实听闻他的话便滚滚落下的泪。
「你已经忍很久了吧?」
哭吧......哭吧......你的担忧我都明白,我也很担心自己能不能做到,能不能......先将你杀了......
「医生说你现在的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但是要小心下一次的发作......」柏实抚着绿的脸颊,笑道。
绿明白,柏实在安慰他。若他的情况目前真是稳定的,柏实就不会强颜欢笑了!他知道再不动手术他会死,可是他不

想让柏实担心,他怕的是,自己在动手术时死去,留下柏实一个人。 
但假若是为稳定柏实的情绪什么谎他都说得出口。
柏实想低头抹泪,但绿不肯让他将泪抹去,用舌一一舔过后,干躁的唇有了水色,然后绿轻啄下柏实的唇。「好盐的

水。」
「是『咸』。」柏实说着说着,眼底又蓄满了水雾。
「别这么爱哭,把水都流光了。」绿心疼不已的揽抱着柏实,拍着他的背。   
「对不起。」柏实大力抱着绿。  
曾经是让柏实依靠的怀抱,而今,什么力量也留不住地逸失了。绿不禁哀叹时间的流逝之快。
「如果要死,我也会拖着你一起死的。」绿吻着柏实湿润的眼角,低哑的嗓音气虚地承诺。
「不会丢下我?」
「不会,我知道实怕寂寞。」这样是最好的,绿如此深信着。
即使死亡的脚步一步步逼进,只要有柏实在,绿相信再大的苦痛也能雨过天晴。
「所以你不能丢下我。」
也许,这一瞬间,死与不死不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绿知道他终于掌控了柏实的生命,就像被藤生植物寄生的大树

一般,一旦藤枯,树亦死。
太好了......太好了......
「你的手指是怎么回事?」绿灰白的视界里,赫然滴入几抹鲜眼的血红,一看,竟是柏实的手指。
「没、没事。」柏实想藏起手指,但绿不放过他。
绿舔着受伤的指头,眯起绿眸二柏实垂下肩膀。
「那、那是......我咬的......」柏实一脸为难。
「不准再咬。」要咬也要由他来咬,绿咬上柏实的伤口,柏实一声低吟,却不抽回手,绿一一咬过柏实曾咬过的伤,

才满意的后倾倚上床。邪邪一笑,「你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是我的,所以,别再伤害自己了,好吗?」  
柏实颔首,拉着被子盖上绿,「天冷,盖着比较好。」
「我这边也冷。」绿指指自己的唇。
柏实苍白的脸染上两抹诡异的红。
「你不用什么东西盖一下吗?」话虽是如此说,但绿的视线强烈彰显他的意图。
柏实脸更红了,他俯首用唇「盖」住绿的,舌尖轻探入他口内,一股强烈的药味即传来,呛得柏实眼红心痛。 
「想睡。」
「好。」柏实放低床,让绿平躺于床。
「好好睡。」绿合上眼,安然入眠。
绿还有力气说笑的那几天,天天逗得柏实好气好笑,然而纵使绿的精神状态很好,他的身体状况却每况愈下。
「现在给你插鼻胃管,让你维持身体所需的营养。」绿不善的瞪着替他插鼻胃管的白袍人士,他才不管什么营不营养

,凭着因为他的到来,使得柏实离开他的视线这一点就让绿对他倒弹三尺。
「现在再替你插呼吸管,还是你要戴口罩式的?」绿皱起眉头,摇头,他不是很明了这个人说的话,但大致猜得出来

,就算猜不出来,他还是摇头。
「那就插呼吸管吧!」
白袍人士动作快速地弄好,量过绿的血压与一切该检验的之后,即离开。
这几天,绿看过梁砌夫妇,听出梁砌是那天待在柏实身边的男子,对梁砌不爽但对季如与那新生没几个月的小梁实很

有好感。
还有,柏实的同事曾经来过,他们来的时候,他正好在亲柏实,他讨厌那些人的眼光,更讨厌柏实被他们叫出去,虽

然柏实没有离开多久,但他就是不高兴。 
今天柏实的同事又来了,正好这讨厌的白袍人士来,所以柏实被带出去了。
绿有种不好的预感,扬眸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犹疑了起来。
他就要死了......死这种事不论做过多少次心理准备都没用。
绿多希望他有能力回光返照,多活个一天也好,这样他就可以......可以......对......可以把他卷来的那些巨款领

出来,然后跟柏实好好地玩一天,然后......然后......对......他们要跟电影里的情侣那样,坐在海边,一同包着

一条毯子......啊,还有安眠药......或是毒药......对,这是必需品......
其实他很想跟柏实做爱做到死,不过他看过那个日本的失乐园的死法后,打死他也不愿意让任何人看柏实的裸体。
还是浪漫些好......对,浪漫的死法也比较适合他们。
除了毯子、毒药(或是安眠药)还要有和风徐徐,以及那颗很大很大的橘色太阳......
一切元素备齐后,他与柏实就可以看着太阳下山,一道死去......
真美的死法。
在脑中规画好一切的绿,兀自笑了起来,然而笑出声的,不过是几声抽气的声音,听起来像呼吸困难。
这几天难得头痛不怎么作怪,让绿的脑袋清楚许多,他希望能再多几日这样的清醒,这样才能多看看柏实,多记住柏

实。
他知道柏实不论如何强忍,总抑不住泪的奔肆,总以为他睡去就看着他落泪,他想拭去,却总提不起劲来。
柏实......柏实......多想将你嵌进我的身体里,这样就......  
同生、也共死了......
「绿?」柏实冲到绿面前,查看绿的情况。
「实。」绿大手一伸,柏实弯身抱起他,他倚着柏实,全身重量压在柏实身上,头还不住地摩孪着柏实的肩怀。
「好久。」  
好不容易能独占柏实一整天,却被不速之客给打扰。
「公司有些事,明天我会先去公司一趟再回来,好不好?」柏实的声音听来有气无力的,绿不解地抬头看他,平时必

定大吵大闹要柏实不要去的绿深深凝望。  
「实怎么了?」绿关心的闷。
「只是累了。」柏实疲累地笑了笑,温柔抚着绿发白的发,「头发白了......」
「白的不好吗?」绿更大力地抱紧柏实,多希望柏实笑口常开,这样他也会开心。
绿的手微微发颤,他明白是因为药物的关系。假如他死后尸体被火葬,烧出来的骨头一定是黑色的。
「不是不好,不论你成什么样我都爱,只是我多希望......」
绿知道柏实未出口的话语是什么。 未染小坛棋q棋搬
多希望这头自发是染的。
绿稍微推开柏实,手指缠上他的,十指紧缠扣,柏实的泪随着低落的头滴在绿的手背上。
不论怎么样,还是想活着。他想活着摸实、亲实、爱实,他好想,好想活着,他舍不得实,真的、真的好舍不

得......
绿轻叹一声,「实,不要不开心。」   
「嗯。」柏实哽应,「过几天就是我生日了,我们请假回家?」
「好。」突然间,绿觉得不一定要死在海滩,死在家里也不错。
绿出不了院,当晚,绿的情况恶化,再次陷入昏迷的他被送进加护病房。
好想吐。
绿吞吞口水,试图润泽干涩的喉咙,不让念心感一直控制他的感觉,他小心翼翼地下床,一个失力,滑跪在睡在床旁

小床的柏实跟前。
柏实睡得不安稳,总皱着眉,半夜还会惊醒,不过大半是因为绿的痛吟。
绿无法控制他的声音,想要讲话的时候讲不出来,偏偏发作的时候就很合作的发出声音,他不想叫,真的,因为他的

叫声会让柏实难过,不过那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范围了。  
绿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上柏实紧皱的眉头,泪雾模糊了他的视线。   
大过年的,柏实还得在在医院看顾他,他被医生勒令禁止出院,所以柏实的生日就过不了了。  
为了照顾他,柏实有意将工作辞去,即使绿明白柏实辞去工作另有缘由,他也不想追究,他只想好好的、好好的留在

柏实身边。
「绿?」柏实醒了,他捉住绿的手,支起上身,看清身前的人真是绿后,他双手扶撑于绿的腋下,想将他抱上床,绿

任着他抱,插着鼻管的他藉由小灯看着柏实。
柏实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加药时间,绿无法进食,因此药与营养剂全是打进绿身体里的。
绿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吃东西,整个人瘦得像非洲难民,唯一得逼他吃下的是药,但那药让绿每吃必吐,因此医生只得

让药以注射的方式让绿吸收进体内,另外加插鼻胃管喂食,虽然如此,绿每天依然惯常地吐。  
「怎么了?」他捧着绿的脸,凝望着他。
绿喘着气,思索着中文,但他想不出来「没事」的中文怎么说,边疑惑于自己退化的语言能力,边朝柏实笑。
「是不是想吐?」
绿摇头,捉着柏实,想说中文.却吐出一串法语,柏实既是迷惑又是心疼地抱紧他,「没关系,等你好了,再说给我

听。」
绿尝试无效,脑袋闹烘烘地,依在柏实怀里,沮丧的想哭。
「实......」绿轻唤,竭力转换语系,「爱我吗?」   
「傻瓜,当然爱呀!」柏实低头看绿,用拇指拂去绿不自觉落下的泪.
「别哭,你一定会好的。」
「会好......」绿知道柏实在自欺欺人,但是他不忍心戳破柏实。
「头痛......」
他将脸埋进柏实怀里,咬着牙忍受身体内快要爆开的痛楚,「害怕......」他好怕......好怕、好怕、好怕......躺

下去就再也醒不过来......
「不会有事的......」柏实更加抱紧绿,除了这句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会在你身边,不会有事的......」
「实......死......」绿困难的说着单字,「不哭......」 
「我不哭,你会好起来的......嗯?」柏实捧着绿的脸,手指陷入他凹陷的两颊,碰触到的不是有弹性的肌肤而是软

软水水的......柏实吸吸鼻子,强颜欢笑。
「一起死......」绿捉着柏实的衣襟,渴切的说。
一起死吧!一起死吧!这样实就不会寂寞,他也不会害怕一个人了......
柏实一愣,望着绿闪着点点星芒的眼眸,柔柔一笑,将脸颊摩掌上他的,唇含吻住绿的耳垂,灼热的吐息氲热了绿冰

冷的耳垂。
绿听见柏实低低地应着:「好,我们一起死,不要分开。」有这句话就够了......这样他就安心了,实会陪着他,不

分开。   
绿合上眼,使劲环抱柏实,无奈他就算使劲,柏实也只能感受到轻微的抱拥。
「实......实......」绿不停地唤着柏实的名字。
好热......他好热,他看不见实,实,实......绿眼眸焦距涣散,容不下任何事物,就连柏实看着他,他也看不见柏

实。
实,实,你在哪里?不是要陪我一起死吗?为什么......为什么不见你......
「绿,绿,不要这样,看着我,看着我!」柏实查觉绿的不对劲,忙摇着他的肩,试图诽唤回他的神智。   
岂料,这一摇.绿反而眼翻白,昏死过去。
柏实全身发寒,紧抱着绿,大叫:
「啊--绿--绿--绿啊--」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柏实尖叫着不要.叫到声嘶力竭,叫到护理站的护士前来观看,叫到住院医生前来,

柏实仍不放开绿,仍是叫着......  
不......其实我不希望你死......我希望你一直活着,活下去永远记得我......一辈子都不去爱别人,只要记得我就

好......可是我又好怕一个人死去......
好矛盾,实,你告诉我,如果一起死,会不会在死后的世界再度相逢?可死后的世界......那其实是一个我无法了解

的地方,我好希望,你也一起去......
绿昏迷了三天才又转醒,之后情况稳定下来,本来医院希望他能出院回家,但柏实很怕横生枝节,因此请梁砌游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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