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 「有就不错了。」柏实笑笑地穿上西装外套,壶烧开水的笛声响起,他忙转身处理。 「实生日是这个月吧?」望着柏实的背影,绿心底塞得满满都是他,突然想到可以藉生日的名目送几套西装给柏实当 生日礼物。 「对呀,一月三十一日,啊,正好是今年的除夕。」柏实拿了另一个大水壶烧水。 「除夕?」那是什么? 「中国人要过年,过年的前一天,就叫除夕,家人要围炉吃饭。」柏实显然想到什么,看起来很兴奋。 「我们的过年就像你们的圣诞节、感恩节那样,是很盛大的事情。」 「实很开心?」除夕为什么要开心成那样?还有,他为什么要分你们我们? 「对呀,以往我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生日、过年,今年多了你,就不用担心煮太多东西一个人吃不完了。」柏实用手捉 捉头发,算梳理过,笑容带点缅腆。 「实指的是团圆饭?」绿有些明了柏实在指什么了。 「对。」柏实点头,倒了杯牛奶喝。 今天起得太晚,只来得及烧水。 「实都是一个人?」绿扯住柏实的领带,拉近两人的距离,梳着他的发。 柏实的发质颇硬,所以他头发留得短,不整理看起来也像整理过。 「嗯。」 「寂寞吗?」【发包】绿_01 125-144流星枫 识别+校对】 柏实闻言看来有些困惑,也有些害臊的摇摇头。 「有绿在。」绿闲心笑道,环抱住柏实,亲吻他的发,「等实回来一起吃团圆饭。」 「团圆饭是除夕在吃的,而且要准备特定菜色。」 「跟绿在一起,天天都吃团圆饭。」绿坚持不已,要柏实承认有他在就像天天在过新年。 突地,他眼前一度染黑,后又清楚地看见柏实,他安不了心,觉得身体都被黑色的毒素侵蚀了,忍不住大力抱住柏实 ,冰冷的心感受到柏实的体温,才渐渐恢复跳动。 「对,跟绿在一起,天天都团圆。」柏实重复,摸摸绿的头,「我上班要迟到了,水要放温才能喝哦。」 「嗯。」绿依依不舍地放开柏实,执起他的手,亲吻他的手背手心。 「我等你。」 「晚上见。」 柏实的身影隐没于紫红色大门后。 等了好一会儿,绿才叹口气,抬手擦去额上冒出的冷汗,翻出藏得隐密的药罐,摇了摇,发觉药快吃光了,他揪着眉 头,很是不悦。 将所需的药粒一一数好倒出,绿拿出处方笺,将药罐重新藏好,和水吞下难吃又多的药粒,抑着恶心欲吐的冲动,绿 换过衣服,喷上香水,清冽的青草香味多少压住了绿不经意散发的药味。 抬头看镜子,绿惊觉他有了白头发,于是拿剪刀想剪掉,后来发现白头发太多,只好放弃。 来不及了吗?即使想在再多聚一会儿也不行吗?绿忍不住抡拳向墙上打去。时间啊,时间,请你不要走那么快,最少 让他能再多一点时间爱实,让他能鼓足勇气把实杀掉,再让他倒下吧。绿曾经以为生命漫长得让人厌恶,活得长不如 活得好。 他也曾经为某些男女痴迷过,无心于课业,每天无所事事,与朋友打屁、喝酒、吸大麻、看色情杂志自慰、探索性爱 的美好与究极奥秘。 更曾经想过他将来该是会习得一技之长,做个建筑师、设计师还是工程师之类的工作,而他最大的梦想是当制酒厂的 老板,还想要拥有一大片葡萄园,酿出极品的酒。 绿一直、一直以为他会很平凡,因为他除了家世背景比别人好一点之外,什么也没有,而他受不了平凡,不过有谁希 望自己是平凡庸俗的呢? 然而,现在绿只希望命运多给他一点时间与实相守。 头好晕。 染发剂的味道让绿想吐。 好不容易等到时限,他一鼓作气地洗掉,仔细拨弄头发,发现白发已染黑,才安下心来。 午后的太阳很温暖,绿一如往常地窝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手穿梭于长毛地毯间,这是实怕他冷而添购的,品质一样 不好,但实的用心为地毯增了无限上值。 绿知道时间不多了。 今天去看医生,医生也跟他说时间不多了。 要是他真的死了,实怎么办? 他今早才答应实要陪他过生日,吃团圆饭,所以要他努力撑到那个时候,现在离一月三十一日不过两星期,一年都撑 过去了,两个星期他不看在眼底。 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万一他突然怎么了.怎么办? 绿昏然困倦的意识一震,眸倒映着落地窗外的蓝天与阳光,觉得好冷.不由自主地将长毛地毯卷在身上,反正是用来 躺不是用来踩的,所以很干净,加上柏实会定期送洗,所以绿并不担心有什么病菌黏附在上头。 他现在胁情况就算有病菌入侵也无所谓,反正那都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但若是因而引起并发症,就怕瞒不过柏实了。 绿盘坐,仰首接受阳光的沐浴。 久久,绿于纷杂的心绪里理出个结论。 「如果没有时间,那就先下手为强。」绿果决地握拳,发挥心动不如马上行动的精神,冲到厨房找凶器。 菜刀不行,他不希望实血流如注。 滚油不行,他不希望实被煮熟。 绳子不行,听说被吊死的死状很难看。 瓦斯?老鼠药? 不行,通通不行。 最后,绿不得不承认,他下不了手杀柏实。 绿眼前一花,膝盖一软,靠跌于流理台,呼吸微紊,视界由白现黑,出现一串超现实的漩涡。 「啊!」绿使力眨眼,低叫一声。眼前的景物才恢复正常,冰冷的汗自额角落下,耳朵嗡嗡叫,像一群蜜蜂在耳边飞 舞,他抡拳大力打向流理台下的橱柜,柜门被打凹,这才还绿耳根一个清静。 未久,绿听到一个异响自头上传来,抬头一看,竟是大水壶倾倒的画面,来不及逃开的他紧闭双眼-- 脚似乎被什么砸到,不过他感受不到脚的痛楚,只觉头像被人放了十吨的黄色炸弹在一瞬间引爆似的痛。 「呜......」 绿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流泻,但他完全听不到自己叫了什么,「实......实......实......实......救我......救救 我......」 绿不知道他怎么撑过这次发作的,他只记得无边无际的痛楚宰制着他,直到黑暗降临为止。 「绿!」 不知过了多久,柏实的声音贯穿绿的耳膜。 「绿!醒醒,绿!」 绿睁开眼,柏实放大的脸就在眼前。 「实......」绿忍不住微笑。 「这是几根手指?」柏实指了个二。 「两根?」绿的头还是好痛,但见到柏实就好多了。 实......实在他身边,这样......就够了...... 柏实松口气,「幸好,我以为你撞到头了。」 「呜!」 绿想起身,但左脚传来的痛楚让他痛呼出声。 「绿?」 柏实脸色倏地刷白,比绿脸色还差。 「你哪里痛?」 「脚......」不能动。 柏实检查他的脚踝,「肿起来了,你的腰呢,痛不痛?」绿摇头,大颗大颗的冷汗冒出。 「我扶你起来,数一二三?」柏实还穿着西装,身上有外头空气的味道。 绿点头,手揽着柏实的肩。 「一、二、三。」柏实用肩膀的力量顶起绿。绿全身有大半的重量压在他身上,柏实嗯哼一声。 「实?」 「没事。」柏实扶着绿往门口走。 「去哪儿?」 「医院。」 【第三章】 noir,黑色。 是的,跟绿在一起的日子太过快乐,快乐到他忘了外面的世界有多大。但是他一直想做的,就只是守住这个小小的两 人世界,可是他却连这点也做不到。 绿有秘密,但柏实不想问。 柏实深怕问了之后,得不到答案,更怕得到的答案是不好的。 绿不像个十八岁的男孩,即使他的外表仍带有些许青涩与稚气,行为也是,但他的眼神深沉无比,像亚马逊河里那鲜 为人知的神秘丛林,你永远不知道即将遭遇什么般的猜不透他的心思。 绿的心情起伏偶尔能于他眼里窥探,但大多时候柏实都不知道绿在想什么。 就像他不知道绿怎么会被茶壶砸伤脚一样。 「少年钦,行路要卡小心钦,不要走路不看路,看,肿成这样。」中医师是一个年纪约莫七、八十岁,蓄着一把白长 胡,穿着长袍,操着台语的老者。 「伊是不小心去给茶古打到脚啦!」柏实双手搭着绿的肩膀,解释。 「茶古?哎哟,这大栽还会被茶古打到,卡注意钦,这少年就这样,长大怎么办?」医师轻轻碰了下绿肿起的脚踝, 惹来绿一阵痛叫。 柏实心疼地握着他的肩,恨不得替绿痛。 「幸好骨头没代志,你好运啦!」医生大笔一挥,在单子上圈了几个地方,拿给柏实,「拿去给推拿师,照号码排啊 !」 「好,多谢。」柏实拍拍绿的肩,作势要扶他起来,但绿的手突然被医师捉住把脉,绿想挣开却挣不开。 「这个......少年叹,你身体概坏......啧,这再保养也没路用啊......」医师沉吟了下,面色凝重。 柏实脸色一变,想问清楚些,但绿甩开医师的手,又吐出一堆不知名的语言,从他的语气,柏实知道绿又发飙了,只 是他每次发飙都喊自己的母语,没人听得懂。于是柏实放弃追问,一边捣住绿喋喋不休的嘴,一边朝老医师道歉,一 边往推拿师那边移动。 「绿,你吼些什么?」柏实扶绿坐在木椅上,让小姐拿冰敷袋来敷他的脚。 「脏话。」绿皱着眉头,「好冰。」 「要让你消肿当然冰。」绿弯身替绿调整冰敷袋。 「你骂什么脏话?」 听起来像唱歌,但一配上绿凶神恶煞的模样便走了调。 绿一愣,很认真的偏头想了很久之后才不很肯定的问道: 「你真的想知道?」 「呃,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吗?」柏实扶着他往推拿师那儿走去。 「我不知道在你们这儿适不适合。」绿很正经的说,在推拿师的指示下抬高脚.推拿师看了看,叹息: 「少年钦,要顾好身体叹,今天先麦推,明天要记得来哦。」推拿师拿了两片药膏,将绿的脚踝包住,利落地包了起 来。 「尽量不要行路,回到家脚要抬高。医师有开药给你吗?」 「他说什么?」绿从刚刚就一直很想问柏实这些人在说什么。 「他叫你要小心点。」柏实笑笑地拍拍绿的肩,知晓他不喜欢让不相干的人碰,边回推拿师。 「应该有。」 「好,要记得拿药哦。行路卡小力钦。」 「谢谢。」柏实扶起绿,拿了药付钱后离开。 「这样就好了?」绿一张被骗了钱的脸。 「你的脚肿成那样,不能推。」柏实为绿戴上安全帽。 这个时候柏实不免希望自己有辆车当交通工具,但对他而言开车是一项大麻烦,在台北市停车贵得要命、限制又多, 还得三不五时担心偷车贼,比起来,有辆二手机车比汽车来得方便太多。 「哦。」绿坐上后座,机车一沉,柏实发动引擎,骑入车流中。 「你刚刚骂的脏话真的有那么糟吗?」柏实在停红绿灯的空档,忍不住提起方才未结的话题。 「晤,应该很糟吧?」绿不晓得柏实对这个主题如此有兴趣。 「翻译一下。」柏实冲过车群,在一栋大楼前煞车,绿下车,解下安全帽,拨拨乱发,望着柏实神乎奇技地停好车, 朝他傻傻一笑。 「国语应该是说......嗯......插你的屁......呜......」绿讲到一半,嘴被柏实捣住,他四下看看有无路人,发现 没有才松口气。 「实不是想知道吗?」 「我是想知道,但是我已经了解它有多糟了。」要命,要是让绿讲全,路过的人以为他们没水准不打紧,但是绿是在 他们住的大楼下、管理员办公室前讲,隔天不传遍整幢大楼才怪。 「柏先生回来啦!」管理员正在看电视,听见声音探头出来。 「是啊。」柏实陪笑。 「有你的包裹哦。」管理员在整理好的信堆中取出一个宅急便的箱子。 「好,谢谢你。」柏实要绿拿着,自己则空出手来扶绿。 「什么东西?」绿好奇的看着手中的箱子,抬起受伤的左脚放在茶几上。 「不知道。」柏实端炒板条上茶几,见绿盯着箱子,一副很想打开的样子,于是先拿走箱子,然后在他抗议的目光之 下塞碗跟叉子给他。 「吃完饭再看。」 「好吧。」绿喜欢吃柏实炒的板条,其实柏实炒得不怎么地道,但绿爱吃,柏实也就随他去。 打从绿住进来后,柏实很少吃外食,一来绿这小鬼挑嘴得很,二来让成长中的少年吃外食也不好,三来为省钱,于是 柏实开始自己开伙,一开始他煮的东西绿根本不吃,而且那时柏实怀疑绿灌水就够了;之后柏实才知道原来绿也会肚 子饿,从绿脸上的表情与食物的见底程度,柏实能得知他对每顿饭的感觉。 几个月后,柏实煮的东西绿全盘接收,这种转变让柏实开心。他怕绿因为菜色变化不多又不吃,于是挖空心思变化菜 色,久而久之,也玩出一些心得与兴趣。 绿常笑说如果他不做业务,倒是可以考虑开家餐饮店。柏实有想过.但一想到资金筹备的问题就打了退堂鼓,虽说民 以食为天,但经济不景气,一个不小心可能血本无归...... 柏实没有再多想这个问题,只想着如何让绿吃光他煮的东西。 这两个月,绿的食量明显减少,人还变瘦,这让柏实很忧心,但他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错,直到他在打扫浴室时发现白 头发为止。 柏实有白头发,但没那么长,而绿才十八岁,那头乌黑亮丽的发是有目共睹,那么,这长又软的白头发是谁的? 柏实发觉不只是浴室有白头发,连床上也有,这才肯定白发是属于绿的,他曾于欢爱结束,两人相拥躺在床上时检查 过绿的头发,全是黑的,而且黑得有一点过分,原本柔软的发似乎受到什么伤害,但他没有时间细想,绿转移了他的 注意力。. 看着食之无味的绿,柏实忍不住坐到他身边,环抱住他,抚着他的头,「绿,你有事要跟我说吗?」 「没有啊。」绿任由柏实抱着,昏昏欲睡。 「好累。」 「想睡?」柏实望跟壁钟,才九点。 「有一点。」 「绿,你最近很容易累。」. 绿笑了,扬睫,幽深的绿眸盼望,「你想要啊?」 「这是其次,我担心你。」绿有事隐瞒,柏实知道他很迟钝,但不代表他没感觉。他怕的是绿不声不响的离开,更怕 绿有什么万一,这种突来的意外事件对柏实来说最不容易预防,也让他格外的不安。 「担心我什么?」绿环住柏实的腰,下巴搁放于他肩,含笑问。 「你告诉我。」柏实拂开绿的发,眉头郁结。 「你吃得好少。」水倒是不减反增,也许是天气的缘故,最近的天气很不正常,一下子热一下子冷,让人无所适从。 「没胃口。」绿合上眼,声音隐含困倦。 「实先去洗澡,一道睡觉。」 「我先扶你上床?」 「不用。」绿推着柏实,催促。 「快去,啊,我要听U2!」 「好、好。」柏实起身,先放U2的CD,才进房去。 强烈的节奏与歌声迥响于屋里,房里的柏实深吸口气,解开领带,脱下西装外套,用衣架挂好,见绿乱丢他的鸭舌帽 ,笑叹一声,弯身拾起,一张收据飘然落地,他跟着捡起,摊开一看,原是医院配药的收据,上头写满了英文,而且 是专有名词,这让柏实不由得心起疑惑。 绿病了吗?怎么没告诉他? 台湾有医院的收据全用英文写的吗? 未qq染小坛棋棋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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