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茼蒿。」 「冻窝?」这是什么鬼东西? 「茼蒿。」 「筒『窝』?可以吃吗?」 「可以。」柏实要绿将两大把茼蒿放进推车,检查他们采买的东西。 「好,结帐去。」 「好。」绿高深莫测地看着柏实,柏实感受到绿的视线,回头朝他展露笑容。 「怎么了?」 绿摇摇头,握住柏实的手,与他一道推车到收银台去。 结帐小姐看见他们两个人手牵着手,不由得投以惊异的目光,尤其是他们两个人都挺高的,让她脸色很不自在。 柏实拍拍绿的手,绿放开,改搭他的肩,柏实无奈一笑,拿出信用卡刷。 「请签名。」 柏实才要签名,突然想起没买沙茶酱,于是匆匆签完名,交代: 「绿,你先在外头等一下,我去补买东西。」 「我一起去。」绿皱眉,心情显露于表情。 「你去谁顾东西?」 「她。」绿指指眼前的结帐小姐。 「我?」 「对。」 「绿,别为难人家。」柏实朝她歉然一笑。 「呃,没关系,记得出来时再找我拿就好了。」小姐被柏实的笑容折服。 「看吧。」 「那就麻烦你了。」柏实将两大袋的食物全放进小姐站立的地方,然后与绿回到超市找沙茶酱。 「我不喜欢超市。」绿跟在柏实身后如是道。 「为什么?」柏实思忖着要买大罐还是小罐的沙茶酱。 「太复杂又太吵。」 柏实一愣,这才正眼瞧绿,发觉他的脸色有些白颓,「你还好吧?」 「不好。」绿握着柏实的手,这回柏实再怎么示意他也不放开。 「等会儿就到家了。」柏实只好由他去,拿沙茶酱去结帐,然后与绿回家。 「回家想休息。」绿揉揉眼睛。 「好。」柏实宠溺地摸摸他的头,微笑。 打从在公园见到他的第一眼,柏实就明白他的身心被绿的枝蔓给缠缚住,也许一辈子也脱开不得。 柏实守护良久的心就这么遗落在那一眼的交视里,但他不后悔,只希望好好的去爱绿,也许这样太危险,可柏实管不住自己的心,在他毫无预警的瞬间就失了心,不是他轻忽的错,而是命中注定吧! 是的,柏实相信与绿的相遇、相恋是一种命定,而他根本不想逃开。 【第二章】 bleuduciel,天蓝色。 他从未想过,在他沉黑一片的世界里,还能见到一角天蓝,那是柏实带给他的。 他好想吃掉柏实。 他喜欢柏实的一切,尤其是他在做爱时那朦胧的眼神,让他好想吃下去。 「绿......快点......」柏实低低的乞求声让绿硬了起来,他亲吻布满汗珠的背,右手挟撷柏实胸前的突起,左手握 住柏实挺立颤抖的欲望,就是不肯得柏实所愿。 他要柏实焦急、要柏实失去控制、要柏实为他疯狂...... 「绿......唔......」柏实扭动腰,支撑身体的手弯曲,剧烈的喘息着,「让我去......让我去啦......」 「不要。」绿狠狠捉握柏实流着混浊泪珠的欲望,「你要等我啊,实。」 「可是......啊......可是......」柏实紧捉到床单变形,受不了地摇头,甩出湿发的汗珠,「绿......绿...」 是了,就是这样,唤他的名,只有柏实能唤的名。 「实。」绿狠狠咬了下柏实的耳垂。 「啊。」柏实想逃已太迟,他被绿的枝蔓紧紧纠缠,呼吸不得,终至死亡,以自身的生命换得绿的成长。 绿咬完耳垂在他的肩颈烙下串串红印,让柏实隔天上班时就连在室内也只能围着围巾,但柏实无暇纠劝绿刻意的举动 。 「绿,绿,绿......」短促而焦急的呼唤让绿加重左手的力道,怎么就是不让柏实解放,柏实难受的只能哭泣,不停 的恳求绿让他达到高潮,柏实颤抖不已的手伸向分身,想要自己来.但绿拨开他的手,不让柏实碰。 「绿......」 「不行。」绿吮去柏实眼角的泪,笑笑地否决柏实的请求。 「不行了......绿......拜托......」柏实溢出的爱液润湿绿的手,绿这才心甘情愿开始套弄柏实的分身,没几下, 柏实全身剧烈一抖,叫出声,肌肉由紧绷至全然放松,绿的重量对此刻的柏实是一项沉重的负荷,是以柏实整个人被 绿压进柔软的床铺里,心跳强烈的鼓动与喘息说明柏实仍在激情中。 他喜欢这个时候的柏实,没有反抗能力,像轻轻一压就死去的蚂蚁,他心头掠过一阵浮动。 有个声音一直在劝他杀掉柏实再自杀,这个建议很不错,他会好好考虑,生同床、死同穴的感觉他想尝试。 但是为什么不是柏实杀掉他再自杀?绿自问着,觉得疑惑,但一想,也对,柏实很胆小的,要他杀人倒不如先杀了他 再说。于是绿释怀了,他蹭着柏实赤裸的背,转过他因高潮而迷蒙的脸,深深地亲吻,不让他有喘息的机会。 「唔......嗯......」听着柏实细微的吟哦声,绿望着合上眼眸的他,突然一阵心慌。 柏实感受得到他吗?他知道现在压在他身上的人是他吧? 「呜......绿......绿......」柏实情不自禁的摇着头,教绿引起的情潮烧得他痛苦万分,急欲渲泄,绿的指尖抚上 柏实的脸颊,凝望柏实染上情欲色彩的面容。 他是存在的吧?他有活在柏实心底吧? 柏实、柏实、柏实...... 他好怕,怕一合眼就再也醒不过来,就再也见不到怀里这个男人。 「实。」绿低唤着。 「嗯......」柏实声音湿润的回应,那声波刮搔着绿的欲望。 「我要。」绿捉着柏实的手往下半身探去。 柏实脸红了,绿知道柏实在害羞,他的东方情人很含蓄,所以他的坦白总会让他脸红。 「摸我,让我进去。」绿晃动腰,顶着柏实。 他要感受实,要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在实的体内,要让实永远记得他。不论是心、或是身,乃至灵魂,都要刻满他的名 字,他不要实的身心有任何空隙填上别人的名姓。 实是他的,他的! 「绿,我、我明天要上班......」柏实的拒绝绿向来不看在眼里。 绿翻过柏实的身体,与他面对面,低头吻咬他的唇,听见柏实的叹息,得逞地微笑,伸手向床头柜取过保险套与润滑 剂。 他要感受柏实身体每一根神经,想要感受柏实每一个细微的颤动与反应,想要听柏实呼唤他,想要夺走柏实每一个呼 吸。 实-- 柏实是他的,永远是他的。 绿第一次见到柏实,以为他是死神。 未染小坛棋qq棋搬 毕竟他吹叶子是为了提醒死神他在这儿,跑了大半个地球,他觉得在母亲生长的地方死去也许是符合美感的事。 他母亲是台湾人,嫁给父亲,一生都受尽父系亲属的欺负,加上不习惯异国的生活使她罹患精神耗弱。 他十岁那年的某个秋天,父亲正在二楼与律师商谈事务,母亲牵着他到楼顶,要他站在远一点的地方,然后她立在楼 沿,朝他笑得开心,一跃而下。 那时,他只知道母亲解脱了,但自己还留在这个污浊的世界里,他走不开、脱不得,只能随波逐流,不能反抗别人为 他做的决定。 在生病之前,父亲的亲属对于父亲立他为家族唯一继承人的事十足不满,在生病之后,更是理所当然的反对。 然而,家族的钱有四分之三是父亲赚来的,父亲要将钱分给谁,任何人也撼动不了他的决定。 绿知道父亲爱他,但他感受不到父亲的爱,每回见父亲,他只闻到浓厚的钱味与沉黑的算计。 他其实不想要钱,他只想要有人爱他,不带任何杂质的爱他。 生病,只是一个让他更看清周遭人的机会,也让他理解到自己短短的十八年来,从来没有人爱过他。 所以他挑了母亲生长的地方--台湾--来等死。 实的出现救了他,即使不太想得救,他还是握住了实伸出的援手。 他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但是命运总爱弄人,在他已做好心理准备迎接死的一刻来临时,竟让他遇见柏实。 半夜,绿惊醒,微喘着气的他,偏过头看着熟睡中的柏实,惶惑不安的心微定,他侧着身,手脚缠上柏实,听着柏实 的心跳,再次入睡,做了一场他们当初相遇的梦...... 「你会说中文!?」柏实眼睛瞪得老大,脸泛红。 「我以为你不会......」 绿摘下墨镜,看清柏实的面容,抬手抚摸他红烫的脸颊,感觉柏实连耳根都红了。 这个男人喜欢他。 其实他不在意男或女,只要看对眼,要他当0号也可以,但是柏实例外,他有一股狂猛想要征服柏实的想望。 「Vousvousappelezcomment?」 「你说什么?」 「名、名字?」打从母亲死去后,他已经很久没使用中文了,他指指自己,「Vert。 「噢。」这回他红到脖子去了。 「我叫柏实,柏、实。」 「拨、死?」 「柏、实。」他笑了,笑容好可爱,还有两个酒窝。 「柏实?」 「对。你的名字好特别。」 「Green。」绿色。 他讨厌这个名字,一直很希望自己是叫什么Pascal、Alain、Chris-thophe之类的常见名,他的学校同班中就有三个 Pascal、四个Alain、五个Christhophe,但全校只有一个、Vert。 母亲常说,「绿」在中国有常青之意,她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他永远健康常青,可惜这个心愿不可能实现。 「绿色的意思吗?」 点头。 「法文吗?」 点头。 「那我叫你绿,好不好?」 「漏?」中文的发音让人捉狂。 「绿。」 「绿?」 「对,绿。」柏实柔和的眼眸与温柔的笑容倒映于绿眼底。 「Aufeu!」绿惊觉自己的心*了! 柏实笑容未改,眼里多了丝疑惑。 「好,绿,实。」绿微扬唇角,望着柏实,心头的空洞被填满。 柏实脸上飘过羞涩。 「实。」死也要带柏实一起死。绿双手环住柏实的脖子,覆上他因惊愣而微张的唇. 但是,柏实突然变成穿着黑衣的死神,他挥舞着手中的镰刀,砍下绿的颈项,露出邪恶的笑容,高举绿的头颅,昭示 着他的胜利。 不,实.我要实......实......救我......我不要死...... 「绿。」绿感到身体一阵摇晃,睁开眼,看见柏实。 「你终于醒了......」柏实眼眶红润,绿不解地望着,轻触。 「你一直叫不醒。」柏实握住绿的手,「我叫你,你却一动也不动。」像死了。柏实忌讳的话语绿知道。 绿不敢说他刚刚做了一个死亡的梦,只能呆笑。 「我醒了。」绿摸摸柏实的发,爱怜地亲吻他的眼角。 「是因为中午吃的火锅不合胃口吗?」 「火锅好吃。」 「可是......」 「我想喝水。」 「好。」没被安抚的柏实起身拖了五千cc的蒸馏水瓶到绿身边,「这是今天最后一瓶,省着点喝。」 「喂我。」 「等一下。」柏实又起身去拿杯子,倒了一杯给绿。 「喂我。」 柏实愣了好一会儿,才因搞懂绿的意思而脸红。 「口渴,喂我。」绿似笑非笑地指指自己的嘴,要求。 「你真的是十八岁吗?」柏实好气又好笑。 「对。」 柏实喝了口水,凑近喂绿,绿趁机偷袭柏实,两人的嘻闹声不绝。 他对柏实一见钟情,希望能在有生之年都与柏实在一起,这个愿望对绿而言,是难以实现的冀望。 如果可以,绿真想亲手扼杀柏实的一切,让柏实永远忘不了他,永远爱不了另一个人。他受不了柏实对不是他的人展 露笑容,受不了柏实在其它人身下呻吟,受不了柏实因为别人的碰触而有快感。 这样深沉的想望,绿只有在夜阑人静,于恶梦中惊醒时,才会想起,但随着与柏实相处的时日愈久,愈爱柏实,绿想 杀掉柏实的欲望就愈旺盛,有时他甚至克制不了自己伸向柏实颈项欲夺去他呼吸的手。 绿好想跟柏实说实话,但是每每见到他,满腹的话又吞了回去。 他不想失去柏实,却也不想让柏实伤心。 所以...... 他知道柏实少不了他,所以他要死之前,会先让柏实到另一个世界去等他。 他知道柏实不会反抗的,绝对不会。他要处理的,是自己是否会在杀柏实那一刻软下的心肠,是否会突然失去拉柏实 一起下地狱的勇气。 「绿......」 听见柏实的声音,绿抬头看他。 「你可以不要抱我抱得那么紧吗?」柏实看来有些难为情。 绿微皱眉,上下看了下柏实与自己,他的双手双脚紧缠着柏实,他们两人中间连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 「不是。」柏实恼道,「我呼吸困难。」 「为什么?」 「因为......」柏实好可爱,竟然还认真的想着如何回答他。 柏实颇瘦。以一个一百八十公分的男人来说有一点可怕,但是看在柏实抱起来刚刚好的份上,绿也就不计较,更不想 养胖柏实,倒是实一天到晚担心他太瘦,怕他不吃还拼命在菜色上做变化,光是想到实为他着想的心,绿整个人都融 在实的爱里。 「因为什么?」绿抚着柏实的头,笑问。 柏实长得很好看,不是英俊得像女人那种,而是斯斯文文,气韵沉稳平静,跟他在一起就算不说话也很享受的那一型 。看不出来他是生活在业务部那种龙蛇杂处、竞争力激烈的地方。 他讲话带点软软的口音,绿不知道那是属于台湾哪个族群的,柏实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他父母早亡,童年是在一个又 一个寄养家庭中渡过。 绿尤其喜欢柏实唤他绿时的模样,那份专注与蕴含的情感让绿颤动不已。 他知道柏实也喜欢他唤他实的模样,他甚至知道柏实有时候听到他的声音,裤裆里就硬了。 好想吻柏实.于是绿没有等柏实想到答案,就先封住他的嘴,夺去他的呼吸与心跳。 「因为我没办法呼吸会死掉,我死掉就没人照顾你了。」柏实自绿嘴下逃开,在下一个吻覆上之前赶忙道。 「实怕死吗?」绿动作-僵。 对呀,他怎么没想过柏实万一怕死怎么办? 「我只怕你离开。」 绿安心了,「死不足惧,孤单才可怕。 「对。」柏实点头,这回换他将绿抱得死紧,怎么也不放。 「你要走之前别忘了通知我一声。」 「嗯。」绿笑开了脸,柏实一愣,红云爬满整张脸,「又脸红。」绿戳着柏实的脸颊,笑他脸皮薄。 柏实将脸埋进枕头,佯装入睡。 「实。」绿突然很害怕,摇着柏实。 如果他死不了呢?如果柏实比他先死呢?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 「怎么了?」 「实,实,实。」绿不让柏实睡,狂野地吻他。 「绿,不、不行啦,我要上班......」柏实竭力阻止绿,奈何向来不拒绝绿任何要求的他,仍是被绿拆解入腹,吃干 抹净。 今年的冬天是暖冬,虽然少不了寒流来袭,但大抵跟秋天差不了多少。 台湾的四季愈来愈不分明,衣服也愈来愈难穿。 绿灌下一大瓶水,看着柏实慌慌张张的烧水,一边整理仪容,领带老打不好,几乎与手指缠在一起打结。 「我来。」绿看不过去了,决定帮助柏实。 「啊?」柏实很是讶异。 「你说什么?」 绿扬眉,瞧,柏实还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有那么不中用吗? 「你过不过来?」绿放下水瓶,绿眸盯着柏实。 「哦。」柏实没有异议,乖乖走向绿,让绿替他打领带。 「夏季西装?」绿摸了摸质料,挑眉,「你会冷。」 「但是中午很热。」 「质料很差。」柏实怎么穿这种粗制滥造的西服?他应该穿更好的。不过,他想柏实不会接受他的赠予,除非是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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