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放的情绪并没有让维尼留恋台北,揣著一个空白的自己坐上了夜班车。 凌晨近两点,意外的看到呈峪呆坐客厅。 「都两点了,怎么还不睡」三个小时的车程足以让维尼的情绪回归二十五度C。 「以为你不回来了。」 呈峪茫然的眼神叫人心疼。 「原本是这样打算,但事情解决了,就回来了。」 「......结果呢」 「一切明天再说好吗我累了。「 「......嗯。」还期待什么呢光看还有点红的眼睛便知道结果了。 仿佛抽光了全身的力气,呈峪见维尼进了浴室,自己也关进了房里。 维尼把冷水开到最大,从头到脚努力刷去台北的尘味与郁闷的回忆,直到身体受不住的发颤才调回常温。 穿上乾爽的睡衣呆坐在床沿,维尼觉得今天似乎想些许圣事,但又什么印象也没有,没做什么却又觉得好累。 躺在冷冰冰的床上,左翻右翻胡只有自己,真是非常寂寞的一件事实,梦魔好像在闭上眼时就会来袭让人感到非常不安。 犹豫著,有所忌惮著,最后仍是顺著身体的渴望步向他的房间,躺在另一边的床上。 「我可以抱著你睡吗」维尼如耳语般问著。 以为睡著的人,小小声的回应。「随便。」 呈峪不会多问也不会对他产生爱情,这让维尼能很放心的靠近他,静静汲取他的温暖填补寂寞,呈峪让人有想要待在他身边的魅力,就如此刻,似乎抱著他就会有力量产生一样。 第六章 呈峪向来浅眠,激情过后的疲惫能让他忽略细微的变化,平常只要稍大的声音或是床的起落震动便足以构成惊醒他的要素,他不喜欢有入睡在身边,学弟是因为爱,唐劲是出于无奈,对于维尼只是一时的同情。 透过白纱,呈峪看见了微微光亮,淡淡的灰色。 细微的滴答声,挂在墙上的时钟越走越慢,一圈六十秒格,它像走了一百二十下。 窗纱飞舞,忽现的是远处高楼以及渐渐由白转澄黄的天空。 空气是湿热,却又一阵冰凉抚来,短短五秒的寒冷,马上又疾速回复高温;,异常的阵风与背后的汗渍令呈峪五点醒来后便再也睡不著。 皱眉。 开始想思考,为什么会时冷时热。 呈峪还在找寻问题的根源,床的另一边已经有所动作,小小的震动与压陷,然后是拖鞋啪啪声。 「二十度!」维尼咋舌,刚睡醒未开噪的粗哑声。 「窗户怎么没关。」 滴一声。白布又几度翻转,久久、久久都不再有时冷时热的困扰,呈峪慢一拍才了解到是冷气机造成的问题。 天空好像蓝了点,汗还在流。 「你醒了」维尼蹲下,与他的视线相对。 呈峪眨眨乾涩的眼不想说话。 维尼笑笑。「我先去做早餐,吃粥好吗」 闭上眼。 感觉有人拉被子,窗帘滑动声,眼睑后的世界,黑色又更深了。 醒来的视角,不见白色窗纱,是绿底黄方格的遮光窗布。 伸展四肢半坐起来,睡意犹浓却不想再躺回去。 「不再睡会吗」客房的门没关上,由饭厅就能察觉到客房的动静。 呈峪转头,时针指著十点。「不......」 「那就洗个脸吧!我把食物热一下。」看似和乎的日子,好像就快遗忘什么。 一口一口把粥吃下去,配著小鱼干。 想知道的答案,现在却不想听了...... 「有什么衣服要洗的吗我下午要采买日常用品,顺便拿西装去送洗,你有要顺便买什么吗」维尼跟著吃一点东西。 「果汁。」冰箱里的柳橙汁没了。 「只要百分之百的就好吗要不要买纯O康X大卖场有折扣。」 「不用,便宜的就好。」 「便宜的......」维尼在纸上写上「柳橙汁」。 其他还有:鸡蛋、水果、饼干、洗衣精、矿泉水、红酒、啤酒、胶带、牙膏。 呈峪很轻易就看到购买清单。「为什么要写柳橙汁」 维尼反用「」脸看他。「你不是只喝柳橙汁不对吗」 「呃。」记得没告诉他。 「你办公桌上常摆著柳橙汁和矿泉水,不是因为喜欢吗啊!惨了。」维尼突然跑向厨房。 是吗......呈峪不觉得柳橙汁好喝,只是觉得还不错就一直买下去而已。 「肉差点就被我滚烂了。」维尼再次回到座位上,边吃边继续写清单。 「这样好吗」呈峪放下碗筷。 「什么酱好吗」维尼咬住筷子,写下电池。 「你父母不是知道我了吗」 维尼停笔,拿下筷子放在桌上,看著一桌的菜。「嗯......」 「......我明天就搬走。」 满室的空气凝缩起来,所有的杂声渐渐消散于无,时间停止了。 「连你也不要我了吗......所有的人都在反对,都生气的指著我说迟早死在社会的舆论里,即肋口此我也没有放弃,结果到头来我只是白忙一场」维尼乾笑两声,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不想为难你,没有要与不要。」 「......他们怪我不该乱摘关系,指著大骂堕落、败类、耻辱,一声高过一声比雷还响亮,然后我逃了......一个家族能腐败到是非不分,我该挣扎什么该为难什么」 「没有一个家庭接受得了儿子是同性恋这回事。」 「其实我自己也很混乱,不知道到底想做什么,也不知道这样做好不好......」 「我也不是没地方去,搬出去后......公事私事仍是两回事。」 呈峪看向窗外,刚刚印象中的蓝天,现在仔细一看,好像暗沉许多,让人的心情无法随著窗纱飞扬。 心......并不为这结果而雀跃,多一个背负十字的孽子多一分沉重。 「不!他们并不是反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爸爸跟我说,若是不行了,可以回去找他,所以我想......我想他们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维尼有点著急的看向他。 「时间有时并无法给什么答案,它只能淡忘......」让他们淡忘有过一个儿子。 「相信我,我爸妈他们真的接受了我们,所以你不要离开好不好」维尼无法说得很笃定,那是因为......因为呈峪在他心中只是馨巧的替代品。 听在呈峪耳中,是他为了不想伤害他的悲悯。 「今天我会搬走,不用怕我会生气或伤心,这是必然的结果。」果然睡得太少,连说起话来都觉得费力。「呈峪,我是说真的,不要一直说要搬走的话好不好。」维尼这会真的急了,隐藏那虚伪的心,态度强硬起来。 「父母跟......跟同居人哪个重要你也不想伤他们的心吧!」刚刚才想起来,他们其实连朋友或恋人都称不上却同住一个屋檐下,有点可笑的关系。 「我说我爸妈并不介意你,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若是他们真的无法谅解,我就不会赶夜班车回来了,我说什么也会留在台北说服他们,直到他们正视这件事为止。」 忽略那心虚,催眠著自己,维尼强把呈峪当成现在自己最重要的人来看待。 「父母是对的,有罪的是我......我、我不该爱上男人......」摊开的双手,搓揉著恋爱线、生命线,最后抚著平滑的手刀处,缺少的姻缘线怎么挤压,一摊平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如果你真的不安那就跟我去台北,不相信我的话那就见见他们,他们总没理由骗你吧!」维尼抓住他的双手。 呈峪觉得很累很累了,二十几年来活得好辛苦,所以让他疲惫的事直想随著闭起的双眼一起消失。 维尼执起著呈峪的手。「相信我吧!」 「你父母真的不介意你是同性恋......你之前不是一直是异性恋者这样的转变他们受得了吗他们......他们有叫你去看病吗」再一次就好,就再让他听一次答案吧! 然后将一个人坠入孤寂中。 「不介意,真的不介意,他们接受了这样的儿子,只是他们还需要去适应而已。看病 看什么病同性恋并不是病,不是吗」 胃里口中全泛起酸味,那是「嫉妒」。紧闭的双眼睁开,然后...... 扯起一抹笑,如同以往的笑,轻松的开口:「那就太好了。」 只是心,那颗飘摇的心藏了起来,一种含著不甘与羡慕的恨意。 「那你不会搬出去了对吧?」维尼小心的问。 「对。」 「那这样......算不算一对恋人」 「算吧。」呈峪环著他的肩与他相拥。 呈峪已经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答案,却很清楚孤寂的自己,需要一个共同坠入黑暗的人。 这是场含著恶意的恋爱,而他正是背后藏刀,伪装成恋人的恶魔。 一早,昨夜才欢爱过的人不见了,一旁的皱乱是冰冷。 维尼慌了手脚,赶忙起身穿衣整装,然后翻找著车钥匙。 没有! 没有! 需要它时为什么偏偏就找不到! 匡--忙乱的身形撞掉了花瓶,花束散一地,水也洒了。维尼挫败的跌坐在地上。 走了! 「你早就知道只是替身,而我是谁都好的骗子对不对......」他真的离开了。 其实他只是个虚伪恋人,一个利用别人来疗伤的卑鄙小人。 「你坐在地上千什么」呈峪进门就见客厅一片狼籍。 「你、你没走」维尼跪坐起来。 「走我只是出去买吃早餐,然后顺便去跟房东说只租到这个月底。」 「别吓我。」 ? 「走开啦!我要扫地。」呈峪手拿扫把,踢踢障碍物。 三个伪装,一个虚伪,他们都是伪恋人。 第七章 同居已有两个月,上班、下班、吃饭、看电视、睡觉,公事且不谈,于私,两人的交集只有做爱时。 葛维尼只是做好一个恋人的义务,煮饭给姜呈峪吃,姜呈峪也会分担做家事,大多时候,两人都忙著从公司带回来的工作,说是跟男性友人同租一间房子也不为过。 只有偶尔时有那个特别的需要,才在其中一个人的房间共度春宵。 没有太多情绪交集,也就没有很高的机率去发生摩擦,只是夜路走多会碰到鬼,他们在一起两个月,今天发生第一次争吵...... 「你这是什么意思?」呈峪难得这样大声责问还动脚踹桌子。 这个过于敌我的举动让维尼也火起来,但他并不想让大家难堪,更不想让这件事谈不下去,于是忍了下来。 「我只是说我爸妈这个星期会来,希望你能见见他们而已。」平而迎压的音调。 「为什么我就非得见你父母!」他是不是会错意了!住在这里只不过是他求他留下,才住下来的,没理由去见他妈的什么父母! 「你不是我的恋人吗他们想看看你有错吗」只是大家吃个饭,聊聊天而已有必要反应这么激烈吗 「是你的恋人!就有那个必要吗既然我是你的恋人,为什么他们要来的事不先跟我商量!一句「我父母要看你。」我就得乖乖的坐在那让人看!」扭过头,濑得理他。 「你到底在气什么他们只是刚好那天下台中,想说大家一起吃个便饭认识认识,做父母的当然会想看看儿子的恋人,好定下那颗惴惴不安的心,哪天你爸妈山想看看找,我也很乐意作陪,才一顿饭的时间没有损失多少不是吗」 「你没损失,我可大了!我说不要就是不要,这事没得商量。」杂志一摔往自己房门走去。 维尼拉住他。「你这么排斥干嘛!还是你在怕什么见他们就这么困难是怕他们冷眼看你还是拿一张支票给你要你离开我还是你根本就是怕别人用「同性恋」的眼神看你说啊!」 深吸气......怒气呼呼......眯起杏凤眼,再深吸气...... 握紧!一拳就痛殴他的肚子。 「哇喔--」措手不及,硬是吃下这拳。 维尼痛得快把晚餐吐出来,又生气又喘不过气的死瞪著他,不敢相信他这么没品的出手打人。 居高临下,充满倨傲的神情。「别自以为是,恋人不代表一切,别拿这个来压我。」 「我......我、你......」呈峪越过他,拿件外套与钥匙就往门边走去。 维尼见状,顾不得疼扑过去抱住他的脚。「等、等等!我们还没谈完......咳咳!」 痛死人了,下手真狠。 「放开。」瞪他。 「我为我说错话向你道歉,三更半夜就别出去了。」维尼知道呈峪的朋友不多,或许该说跟他合得来的人很少。 怒气之下的他不是去前情人唐劲那里,就是去泡吧,网路有说,在酒精催化下最容易发生一夜情,每晚都会喝睡前酒的他,怎么可能不喝酒消火,一想到他会在别人的床上嗯嗯啊啊,维尼肚子就满满一缸醋意。 「放开。」硬走两步,拖不动「葛维尼!你快放手!」气死了!这只笨熊在想什么学女人家抱大腿,又不是抱了事情就能解决,太没尊严了。 「不放!除非你肯待在家里。」现在手段不使尽把人留下来就不是男人! 「再不放!我就踹下去!」推!再推! 「是你逼我的......」维尼口中念念有词,手一松,把来不及平衡的呈峪一抓一拉,就给扛在肩上往房间走去。 「可恶!你这卑鄙的熊。」呈峪扭动得很厉害,想要自他肩上下来。 扛他已经很吃力,现在他又这样激烈挣扎,维尼加快脚步进房,狠狠把他甩在床上,趁他七荤八素时压上去。 一口就咬上他最敏感的耳垂,呈峪小小嗯啊一声顿失力气,维尼趁乱上下其手,就在以为快得手时,原本毫无抵抗的呈峪曲腿猛然往罩门攻去。 维尼察觉有异翻身避开,呈峪见机不可失逃下床,没两三步又被维尼拉回床上。 「别想逃。」 「你、你这个王八蛋,别把我当成女人,干一干就什么事都没有。」又不是三流小说。 「你是男人!就别学女人动不动歇斯底里。」对他使出逆十字固定。 「你到底相怎样!要我去见你父母,那是不可能的事。」 「我不想怎么。只要你乖乖待在家里就好,我爸妈哪里我会拒绝,如果你那么瞻小的话。」 末尾还嗤笑一声。 「妈的!你这个是什么态度!」看得很不爽。 「你自己知道的啊!还用我说吗」 「可恶!」呈峪气喘呼呼。怎么气势会突然少他那么一截。 「明天我就去回绝他们,你也要答应我明天以后仍会准时回家。」现在还不行,维尼仍受不了一个人生活,不想再过那段寂寞,只有一个人的日子。 「你凭哪一点管我,我们充其量不过是「恋人」而已,其他什么都不是......哼!说不定,我们只毕算性伴侣而己。」他是自由的,谁也不能管他。 「哪一点问得真是好,凭你住我的吃我的!」 「真贱!你真以为我想!我给你钱,是你不拿,现在倒跟我翻帐,我马上就拿钱给你赎回我自己!」楚河汉界。 呈峪推他挣扎著要起来,维尼去得死死不肯松手。 「我是贱,只要你别出轨再贱我都甘愿。」戴绿帽总比尸走肉好,而出轨是失去他的开始,所以耍贱绝对比戴绿帽强。 「你、你冷这个人......喂喂!你的手在干嘛!......啊......」下流!真的打算来这招!跟他上床的次数还不算多,身体的各个弱点却叫他摸得一清二楚,每抚过一处便舒麻的失一分力气。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呢喃的细浯,激情的爱抚。 「你......呼哮......」呈峪只能紧抓他的双臂,理性已剩百分之三十。 堵住他还有话的唇,吸吮出他残存的理智,挑起他的热情。 维尼没料到的是,此举更引发他身为男人的攻击性。 呈峪在交往的对象中,向来偏好掌握主导权,虽然当被动者别有一番滋味,但身为男人,天性让他比较喜欢享受对方淫荡的样子。 既然他已能适应男人与男人的鱼水之欢,那也该是拿回主导权的时候了。 滚滚滚......呈峪压在上面。「我当1号。」 黑线。「我、我是第一次......」 「那就更好了,你会让我做,对吧!」眼角余光看到他的领带就在台灯下,伸手拿在手上。 大黑线。「你、你......真的要做......」咕噜!咽下的口水依然安抚不了一颗心大象乱撞。 「你不是希望我留在家里」笑开眉眼,眼底却是满满「李裁四」(你死定了)的恶劣。 冷汗。「是没错啦......喂......别玩了好不好」 紧抓维尼的双手,高举过头,穿过床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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