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强：“不知道。”
“那你总能联系到董辉。”
小强：“不能。”
“你白做一场死党。”
“你还*&（&￥……”小强咬牙切齿，话说到一半咬到了舌头。
王君悦回来的时候，向天童已经穿好衣服打算赶快回到岗位了。但是王君悦的一句话，让他打消了回去的念头：“董辉上班的公司，我知道的。”
这个公司向天童也知道，就是最开始便想把他们扎的根□□的那个神秘组织。
“你死党一开始就打的这个主意吗？”向天童脑中回想起那个喝醉的董辉跌跌撞撞扶着电线杆吐的样子，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小强看着动摇了的向天童，一时无话可说。他又不知道董辉是不是真的打的这个主意，董辉的圣意，谁也揣测不出来。
这一回想，向天童就如瘾君子一般瘫在床上直到傍晚。
在小强问他要不要一起吃个便饭的时候，他忽然醒悟过来，起身对小强说道：“这几天谢谢你，之后你帮我把董辉找到。”
还没等小强“嘁”一声，向天童就突然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在门口左右望了望，选了通往大门的走廊。
听到大门咚地一声被关上，小强如梦初醒，叫道：“老婆！老婆！他走了！”
王君悦难得下厨一次，脖子上还挂着围裙就急忙走出厨房，在客厅四处看了看，小强摇摇头：“走得没影儿了。”
两人在客厅的落地窗看到向天童走到马路边，拦了一辆的士扬长而去，相视无语。
向天童回到家里人扎根的小区，走进楼里打开门，却眼见着满屋凌乱，一些重要文件被拿走了，他也分不清到底是自己人走得匆忙、还是这里被别人清过了。
一摸身上，手机居然不在。然后他走出小区，费尽千辛万苦找了个公共电话给阿茶打电话。
阿茶一听是他，立刻叫：“你他妈！……还知道打电话……”前半句干脆，后半句嗫嚅。
几句交流下来，向天童就准备赶去找阿茶，去马路的时候一拐弯，便看到了张非常显眼的重金寻人启示，启示上的失踪儿童不是别人，正是栗子。他放弃了打车，飞快地把启示从墙上撕了下来，仔仔细细地阅读了一遍。
看到主人姓水，他顿时打了个激灵……才明白过来这个栗子居然是始作俑者的儿子。
董辉果然是认识这个姓水的人的。
不过他没时间心里难过，手里攥着张寻人启示，咬着牙开始找车。
章048
两小时后，向天童与这十几人会合，挨个点数过去，一个人也没少，这才放下心来。
“我有事交待给你。”向天童在这个大家聚集起来的小房间里向阿茶说道。
“我听着呢。”阿茶点点头。
“现在已经没时间从家里叫人了，我有个主意，你马上带人到这个地址拿个人过来，我们就有胜算了。”
“什么地址？什么人？”阿茶照例要问。
向天童就把皱巴巴的寻人启示掏了出来：“栗子。”接着要了支笔，把陈志强家的地址写了下来。
阿茶看起来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但她紧紧闭着嘴，眼神很坚定，立刻就行动起来，点了几个人。
“不要伤人。”阿茶走前，向天童特意嘱咐道。
阿茶带人走后，向天童忽然就想起董辉来。心想董辉要是知道自己拿栗子做人质，非暴打他一顿不可。
他却又不知道董辉这个人为什么这么矛盾，董辉明明知道栗子是谁家的，却乖乖听他的话没有把栗子送回家。明明是有目的而来，一开始却一口咬定不接男客。明明是把他拉去广场待宰的，却比他先中了一枪。
想起董辉中枪前的样子，他脑海中却出现了下着雪的江边的风景。
「说实话，你也对我有感觉吧。」他那时候这样对董辉说。
他想着想着，苦恼得有些胸闷。
阿茶手下的人叫了他一声，他才惊醒，看着昏暗灯光下坐着的一屋子人，简直是残兵败将。
捷报传回，人拿到了，没有人受伤。
他清了清嗓子，号令这一屋几人：“跟我走。”
董辉的事，他还要亲口、当面、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再仔细地问一次，确认一次。这次仍然，董辉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就像其他人质一样，栗子给打了点麻醉，头上扎着个黑布袋，带到了向天童面前。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去了寻人启示上的地址。
路上栗子醒了过来，嗷嗷叫着要尿尿，向天童所在的车不得不在路边停下，买了瓶水倒掉了回来给栗子。
栗子上完厕所，车又开起来。车开了几分钟，栗子就说：“你是天童哥哥吧？你要带我去哪里？”
听语气毫无惊惧，好像车内的一切都尽收到眼底了一样。
向天童不知哪里露了马脚，不过这时候不暴露，到了目的地一样要暴露，就把栗子头上的布袋摘了下来：“我送你回家。”
栗子就高兴起来：“去接董辉哥哥吗？”
“你……”这一句让向天童不知道怎么接，难不成他这一步也走错了？他挟持错人了？这孩子不是水泾渭在找的孩子？
接着向天童就问栗子知不知道水泾渭是谁，栗子的反应才让他放心下来。
说回这个所谓的家，栗子是不想回去的，就立刻摆出了不配合的态度。结合最初捡到栗子时的样子，向天童安下心来，知道自己没找错，也有点理解栗子不想回去的心情，便安抚道：“你放心，你陪我去这一趟，我还会把你带走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接你辉哥哥，怎么样？”
栗子只觉得怕，一路上又伤心又难过，整个人气鼓鼓。等到真的到了水宅外面，就拉着安全带不撒手，绝望地大哭大叫。
向天童狠着心，提着自己掏腰包买的栗子的衣服把栗子从座位上摘了下来，又重新给不配合的栗子绑住双手，交给阿茶抓着。
这样子可能更会起到效果吧……思及此，向天童放弃了安抚。
看到来势汹汹的一队车没有通报就开进大门，水泾渭养的打手很快冲了出来。向天童一指还在哭个不停的栗子说道：“叫水泾渭出来。”
栗子跟这些人平日见到的完全不一样，但这个哭声还是有耳朵灵的怀疑是栗子本人，就赶快叫人联系他们家老爷。
为首的要请他们进屋里去坐一下，向天童坚持要等在门口。
果然不多时，两辆黑色轿车停到了他们车队的后面，几人下车。看着他们急匆匆地走近，走在最前面的人几乎跑了起来，直冲到阿茶旁边。
向天童的人纷纷举起枪，对面的打手也掏出枪，忽然就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栗子还哭着，见到眼前的人就拉紧阿茶的手，抽噎着靠到了阿茶身上。
“有没有被他们怎么样？是哪里痛吗？”水泾渭半蹲下来，想握住栗子的肩膀，但阿茶带着栗子后退了两步，离开了一米左右。
“你是水泾渭？”向天童居高临下问。
“你有什么条件？”水泾渭起身，用反问回答。
看来这人就是水泾渭，向天童还有点不大信。毕竟敌营老大这么轻易就出现，这么轻易就忽然冲了过来。让敌营老大“擒贼先擒王”的策略被他先用了。
“你跟我走一趟吧，这样你也放心点。”已经到手的人，向天童也没理由客气，打手势叫人把水泾渭搜身绑了。
再看对面打手的紧张程度，自己也没绑错人，水泾渭既没要求自己先把栗子放回去，也没开口布置什么。向天童带着满心疑问随着自己的部队迅速撤退。
车队在回去的时候特意打散了，各绕远路，去了不同的地方，只有三辆车回了最初过来的小房间。
向天童打算如法炮制，跟这个对头老大打听点名单之类的，把这家既神秘又直白的公司一网打尽。把栗子分开带走的时候，水泾渭张口强调道：“我要他跟我在一间屋子。”
栗子惊魂未定，不过已经止住不哭了，一听水泾渭这么说，整个人又缩了。向天童并不想把栗子留在这里，所以他看似很通情达理地问：“你留下吗？”
栗子立刻摇了摇头。水泾渭叹了口气，直直的脊背弯了一些，五十几岁的人，感觉又老了十载。
接着阿茶就把栗子带走了，向天童坐下来，也打算进入正题。
章049
“把水栗子带过来。”
不论向天童问什么，水泾渭都答这一句话。
软的硬的轮番来了一小套，水泾渭也没说出别的来。
进展一下子就僵住了，向天童只好暂时将水泾渭关押了起来，自己好考虑一下是不是也照葫芦画瓢，没名单的话直接把老大处理掉，后续慢慢瓦解公司算了。
一出屋门，他忽然想起栗子，应该有事和栗子确认的。于是他来到了隔壁小屋。
栗子一见向天童，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嗫嚅着：“不……不去……”
向天童又直截了当坐到了栗子对面的沙发上，语气带着点强硬说道：“我是不是跟约好的一样把你带回来了？而且你说不留下，我们就不留下？”
栗子愣了一下，半晌点点头。
“那你信不信，等这事结束以后，我就带你去找董辉？”
栗子眨眨眼睛，没有表态。
“你辉哥哥在国外，到时候我们接到他，你有没有想去的国家，我们一起去吧。”
栗子仍没有立刻回答，向天童便直视着他的眼睛，表示自己在等他答案。果然，还不到一分钟，栗子就想出了计划的雏形：“我想去看一场真正的球赛。”
“当然可以呀。”他立刻就答应了，“那你就要配合我的问题了，第一个，我们带过来的人是水泾渭吧？”
栗子点点头。
“他是你爸爸？”
栗子又点点头。
“你为什么怕他？”
向天童是带着一种急功近利的心态去问的，情况逼到眼前，他也冷静不下来。
“他……”栗子攥着自己的手指，下着坚定的决心，“他脱……脱我的衣服……打我……”
见识不是很正常的栗子和不是很正常的水泾渭，向天童之前已经大概猜到可能发生过什么。真的确认到以后，他还是觉得令人作呕。
好就好在栗子已经跟他和董辉混熟了，如果因为他咄咄逼人而让栗子再次陷入自闭，那他一定会有罪恶感。
他欠起身，拍拍栗子的头，安慰道：“没事的，不会了……”
栗子奇迹般地没哭，抬起头问：“我们什么时候去找辉哥哥？”
“很快。”向天童笃定地说。
栗子眼睛还红着，又笑着，向天童坐这里陪了一下栗子，就出了屋子，换阿茶手下的马仔过来。
出屋门的一瞬间，他就做出了决定。他把阿茶叫过来，把接下来的部署交待给她。
就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水泾渭沉入了水底，水泾渭投股的公司浮出了水面。
这么放肆做生意的公司果然有点后台，不过阿茶也用了些手段，再给副局送了点功德，把公司余下的还在井井有条做生意的大部分员工都送进了第三监狱。
向天童没有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他把所有事丢给了阿茶，然后去联系陈志强。当然，他先是为了冲到陈志强家里抢人沉痛地道了一歉，接着死缠烂打套出了廖月在泰国的地址。
泰国的签证相对容易些，签证一下来，他就赶忙订机票，十个小时飞到了清迈。
几经波折，找到了很偏僻的廖月家戒毒所。
戒毒所的接待处全是叽里呱啦说泰语的，向天童无语了大半天，终于想到把手机里小彬的照片拿了出来，这才有人认起小彬，把刚好在家坐镇的修一达找了过来。
向天童一见修一达，整个人惊得不行，随后想起这里是廖月的大本营，就算这个人给董辉开了一枪把董辉拖走了，那估计也是因为是救董辉。
“这狠了点儿……”向天童震惊之余喃喃自语。
“治疗中的病人不见客。”修一达站在门口不耐烦地说。
“你就让我见见吧，要不你先跟我讲讲，董辉现在怎么样了？”向天童不远万里过来，怎么可能就此死心。
修一达来的时候听接待护士说这人是来找小彬的，倒没想到向天童说的是董辉，不由一愣，想想董辉的现状，一时不知道怎么讲起。
“他还好吧？饭菜什么的他比我适应多啦……”向天童继续问。
“他醒不过来了。”修一达描述道。
向天童心跳猛地加速了：“你说什么，他怎么了？”
修一达废话少说，叫向天童跟他过来，便把向天童带到了董辉的特护病房，指着一堆仪器中间的董辉解释道：“十多天了，醒不过来了。”
看看一动不动的董辉，再看看修一达，向天童突然发作，扯住了修一达的领子：“是你他妈干的！？”
修一达瞬间反应，用拳尖点向天童的腋下，使他松开了手，屈下身子，简单快速，显得向天童犹如弱鸡一般。
等向天童终于缓过来，也冷静了下来，再想问什么，修一达懒得理人，把小彬叫了过来。
小彬一见向天童，整个人打了鸡血一般直蹦，嘴里叫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绕着他转圈圈。
向天童就黑着脸拉住了小彬，语气不善地问：“万彬！这是怎么了！？”
小彬也看看董辉，心知有点不合时宜，也冷静了下来，说着一言难尽，把向天童带到了自己病房。
结果小彬讲完了自己的所见，重要信息跟向天童知道的也差不多，如果不是因为修一达董辉才变成这样，那是因为谁？这一点小彬也不知道，他见到董辉的时候，董辉已经有出气没进气了。
好不容易挨到廖月回来，廖月一见向天童，就叫保安送客。向天童拉着门框叫了好半天，廖月才网开一面，给了向天童五分钟时间。
“第一个问题！董辉这样是谁搞的！”向天童抓紧时间提问。
“我。”廖月说道。
向天童是无语的，但他仍不死心，继续问道：“那为什么不致命的一枪会搞成这样？”
“你为什么问？”廖月并不回答，而是反问道，“如果是我，你找我报仇吗？”
向天童一听，感觉自己还是不够冷静，可能搞错了方向，于是他换了个方向：“求你救他，我还有话要问他……”
“你回去吧，已经死了的人就不要抛头露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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