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洲:【你不说,我也知道顾容与去干了什么,无非是学习帝王之道,或者武道,亦或是两者兼有。】。
360:【我的宿主怎么能辣么聪明?人家是你的脑残粉啦】
不想再理那只蠢猫,苏意洲扭头:“时辰不早了,回房休息吧。”说完,自顾自的扭头向房间里走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猫灵敏的跳上他的肩头,顾容与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那一人一猫进房,眸子黑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自那天起,两人突然变得亲密了起来,当然,这是顾容与认为的,具体表现为,两人开始形影不离起来……顾容与开始以自己大苏意洲一岁零一个月为由照顾苏意洲,似乎已经认定苏意洲是个内心善良又不好意思表达善意的别扭孩子,所以表面才那么冷淡少话。
360表示,脑补过多是病,得治。
第 3 章
到金桂飘香的时节,苏夫人派人来给苏意洲和顾容与做中秋节要穿的衣服,顾容与高兴的发现自己长高了不少,他忽然将苏意洲拉到自己胸前,伸手在他头顶一抚,笑道:“我比小意高了半个头呢,小意要多吃点,才能长高。”
360:【这哄小孩子的语气,啧啧,作死哟】它慵懒的在桌上伸了个懒腰,在心里默念,果然,下一秒苏意洲就推开了他,示意裁缝上来裁量身体。
待裁缝走后,顾容与见苏意洲一言不发,以为他生气了,上前拉拉他的衣角,小心翼翼的说道:“小意生气了吗?”苏意洲实在不想跟他像小孩子一样幼稚的讨论身高问题,干脆随手拿起一本书,自顾自的翻看起来。
见他开始看书,顾容与也不再说话,转身走出房门,没过一会儿,又回来拿过苏意洲手上的书,拉着他走到院子里的百年老树下,将他的背靠在树干上,一只手扶正他的头,一只手拿着小刻刀在树上刻下一道划痕,道:“以前母……母亲在的时候,隔一段时间就会这样把我的身高刻在树上,说这样就会很快长高,现在小意这样也会很快长高的。”
苏意洲虽然性子冷淡了些,但看到他谈起母亲时落寞伤心的神情,想及他年纪尚幼又遭逢大变,忍不住便有些心软,拿过刻刀,将两人的位置调换,踮起脚尖,伸直胳膊用力的把他的身高也刻上去了,最后动作生涩的摸了摸他的头:“这样我们两个都会长高的。”
顾容与似是害羞的低下头去,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神情,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来。他想起刚才苏意洲踮着脚帮他刻身高时一派严肃的表情,热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还带着奶香气,明明鼓着一张包子脸,还不愿意露出笑脸的样子,觉得他真是别扭又可爱。
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苏意洲肉呼呼的小脸蛋:“小意真可爱。”苏意洲黑脸,转身就走。
顾容与赶紧追上去:“小意,小意你别生气啊。”“小意……”
中秋节这天是难得的好天气,皓月当空,月色皎洁。家宴过后,院子里灯火通明,众人坐在院子里赏月。
今日苏意洲和顾容与穿着一个款式的衣服,都是一袭大红。苏意洲难得穿这种艳色的衣服,越发衬得的面容精致,粉妆玉琢。倒是顾容与五官英朗,又比苏意洲大上一些,眉眼间神采飞扬,已经隐隐有些少年意气。
苏老夫人看着苏意洲问道:“意儿今日怎么不说话?连东西也没怎么吃,莫不是不舒服?”顾容与忍笑道:“回老夫人,小意昨天门牙掉了,不好意思开口呢。”众人一想苏意洲平时绷着脸的样子,皆笑做一团。
苏夫人连忙摆手道:“快别笑了,意儿脸皮薄,可禁不住咱们这样,再笑就给笑跑喽。”众人向苏意洲看去,看见他耳朵尖儿红的快要滴血,忍不住又笑起来。
最后苏意洲只能站起来拱手告退,说话间露出了漏风的牙齿,惹得众人又笑了一回。
挥退身边跟着的人,慢慢走在石子路上,脸上的燥热渐渐散去,清风明月入怀,苏意洲看着天上的月亮,思绪有一瞬间的空白。远处大家的笑声隐隐传来又飘散在风里。
360:【宿主这是在想家吗?】
苏意洲:【我不知道】
身后传来顾容与的声音:“可算找着你了,一个人站在这里干什么呢?”话音刚落,手上便多了一抹温度,顾容与拉着他的手走回两个人的院子,爬上假山,又将手递给苏意洲,将他也拉了上去。又笑着从假山后拿出包好的糕点,一个小壶和两个杯子。
将东西放到苏意洲面前:“今夜看你没吃多少东西,纸包里的是桂花糕,壶里是桂花茶,快吃吧。”说着又拿出一个小罐子:“里面是桂花蜜,要是嫌桂花茶的口感清涩,就在茶里添一些蜜。”
顾容与看着苏意洲面无表情的往桂花茶里加蜜,嘴里一鼓一鼓的嚼着桂花糕,心里暗笑,明明性子那么冷淡,却偏偏喜欢甜的,还真是……
360:【真是够了,收起你的痴汉脸】。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银白色的月光下,院子里的一切都一览无余。清风过耳,顾容与躺在苏意洲的旁边,静静的看着苏意洲不紧不慢的吃东西,想起以往的中秋节总是很热闹,有哥哥们和父皇母妃,现在身边就只有这个人了,但是以后这样宁静的日子可能就再也没有了吧,这个人也会离开自己。
可是经历了失去之后他变得贪心了起来,只要是自己的,他都想要,总有一天,他会踏着那些背叛者的鲜血与尸体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中秋过后日子又恢复了平淡,苏予的课程从《幼学琼林》上到了《国策》,树上的刻痕渐渐变多,院子里的桂花开了又落,转眼就是来年的六月。
六月中旬,天气一天热似一天,苏意洲和顾容与也难得的有了小休,后院的荷塘成了两个人每天的好去处。
枕函香,消濡暑,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荷塘里圈圈水纹荡漾开来,一叶小船晃晃悠悠的从层层叠叠的荷花中冒出头来,苏意洲双手枕在脑后,清风徐徐,不多时已沉沉睡去,他的脑袋旁,小黑猫蜷成一团,小尾巴摆在身侧,也惬意的闭着眼。
坐在船头的顾容与看着苏意洲的睡脸,白嫩的脸上因为睡觉添上了一抹浅红,呼吸浅浅,褪去了平时的冷淡,显得很乖巧。微风吹过,几缕头发被吹散在了额前,似乎有些痒,眉头微微皱着。
顾容与暗笑,轻轻的帮他把头发抚到耳后,看着苏意洲长长的睫毛,不知怎的,觉得手有些痒痒的,鬼使神差般的,将手抚上苏意洲的脸,从前额到脸颊再到眼睫,最后是温软的唇,距离也越来越近,最后呼吸可闻。
身下的人睫毛轻颤,似乎马上就要醒来,顾容与一惊,手忙脚乱的坐起身来,小船轻晃,苏意洲缓缓的张开了眼睛。
顾容与看着苏意洲的眼睛由朦胧到清醒,攥了攥掌心,温凉如玉的皮肤触感还残留在手上,一直传到心里。
这一天顾容与显得格外的沉默,平时回去的路上,都是顾容与说,苏意洲听着,间或回应一两句,今天的他只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就走了,反倒让苏意洲有些不习惯。
晚上,顾容与在苏予处学习时,苏予发现一向认真的小殿下今天似乎有什么心事,频频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予故意重重的咳了几声,回过神来的顾容与歉意的看向苏予:“先生恕罪,容与今日不该心神不属,耽误课程。”苏予:“无妨,倒是殿下今日似乎被心事困扰,不妨直说,臣愿为殿下解忧。”
平时的顾容与成熟稳重,与传言中顽劣贪玩的五皇子相差甚远,心智远远超过同龄的孩子,倒是很少露出这般孩子气的一面来。让苏予不禁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让这位殿下今天如此坐卧不安。
顾容与吞吐道:“若是……若是喜欢上了什么人,该如何?”
到底还是个孩子啊,苏予心里轻轻一叹,道:“臣听闻先皇在时十分宠爱淑妃娘娘,可有此事?”顾容与回道:“父皇与母妃确是恩爱非常,感情甚笃。”苏予道:“那殿下可知,为何先皇明明与淑妃恩爱非常,却仍是设了三宫六院?”“容与不知。”苏予正色道:“殿下要记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殿下若是喜欢什么,直接去取了便是,但为君者,不可耽于情爱,溺于美色,身为帝王,得天下之力供养,也要以天下为重才是。”
顾容与心里觉得喜欢一个人与治理天下并没有冲突,但又觉得先生说的“喜欢就去取回来”很有道理,于是拱手道:“先生教诲,容与谨记。”
苏意洲觉得顾容与自从昨晚以后就有些不对劲,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360:【宿主的反射弧可绕地球一圈】
此时的顾容与还没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怀疑了,他无意中在自己的玉佩里发现了凤鸣。说来讽刺,母妃去世时他们的生活已经很困窘了,但是因为逃亡时太危急,母妃身上的饰物都有宫廷标记,怕泄露了行踪不敢典当变卖,而自己从小佩戴的玉佩材质特殊,全天下只此一块,更是不敢拿出来。
虽然身有千金而不得其用,但现在也是天意吧,让自己能在玉佩里找到凤鸣。顾容与的心里一片酸涩,从来皇家寡义,帝王薄情,但是父皇还是给自己留下了一条后路。
大盛传说,得凤鸣者得天下。凤鸣算不上天下至宝,但却是令天下人趋之若鹜的凤鸣谷信物。凤鸣谷为不世出的隐世大派,原本凤鸣谷信物只寻有缘人,但是相传凤鸣谷创始人与大盛开国皇帝为莫逆之交,曾立下约定,顾氏后人若遇危难,凤鸣谷定当鼎力相助。所以凤鸣谷也是皇家最后的一张底牌。
皇帝对顾容与算是煞费苦心,原本他将凤鸣藏入顾容与的玉佩只是想保顾容与一世平安,太子身为储君和顾容与并非一母同胞,难保不会在登基后做出伤害顾容与的事,而凤鸣谷虽实力莫测,却不会插手皇位之争,既可以保住顾容与,也不会威胁到太子的皇位,也算是两全其美。只可惜天意难测,康王谋反,时局一朝变幻,凤鸣到最后反而成为了顾容与夺取皇位的助力。
第 4 章
顾容与看着手里的凤鸣,似金非金,似玉非玉,小小的一块儿静静的躺在自己的掌心,有谁能想到闻名天下的凤鸣谷信物竟是这么不起眼的存在呢?
凤鸣,凤鸣,芙蓉万里潇湘路,雏凤清鸣天下知。顾容与紧紧的握着掌心的凤鸣,黑眸沉沉。
360:【宿主请注意,重要道具凤鸣掉落】
苏意洲:【 ?】
360:【凤鸣是凤鸣谷信物,凤鸣谷势力可助顾容与一争天下】
苏意洲:【如此,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在关键时刻出手帮上一帮即可】
360:【宿主英明,喵】
顾容与虽然拿到了凤鸣,但是并不急着去找凤鸣谷的人,凤鸣出世,想必有人比他更急。
凤鸣谷中,占星崖上。世人皆道幽州穷山恶水,却不知凤鸣谷虽在幽州,却也是风水宝地。凤鸣谷虽以匡扶天下之能而闻名,然而天下人却不知凤鸣谷先人却是个全才,琴棋书画,天文地理,医星占卜,阴阳生死,无一不通,无一不精。
昔日路过幽州之时也曾叹息过如此虎狼之地,到了兰苍山时却是大吃一惊,北有群山峻岭,南有低山小丘,左右两侧有护山环抱,中间部分明堂局要分明,地势宽敞,且有屈曲流水围绕。这分明是一块“四象具备”的风水宝地。
这人能通阴阳,断生死,早知自己身负天下重任,将来必会辅佐帝王,搅动天下风云,于是略一思忖,干脆在此风水宝地外借天险,设阵法,建立了凤鸣谷。
占星崖乃是凤鸣谷的最高处,站在上面抬头看,天空繁星密布,星河灿烂,星辰明灭,似触手可及。这一代的凤鸣谷谷主白宵正站在山崖上,稚嫩的脸庞上一派严肃,山上山风乍起,他长发纷飞,衣袖翻卷。看着紫微星的方向,眼中一片惊诧,帝王星身边竟多出了一颗伴星。
紫微星虽贵为帝座,但仍需看其同宫、相邻宫、对宫及三合会宫中的诸星曜吉凶而定。此伴星虽然是难得的辅星,却改变了本来双星同宫的格局,隐隐隔断了帝星与主星天相的联系。
白宵低头沉吟,他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蓝袍男子,轻轻的帮他披上了一袭狐裘,温声道:“这里风大,师弟怎不多穿些。”
白宵站在那儿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温柔的帮他整理衣襟,良久,才叹道:“师兄也看到帝星旁边的伴星了吧?这天下怕是要风雨欲来了!”
蓝袍男子似是极为了解白宵,笑道:“师弟莫要忘了凤鸣谷谷规,我凤鸣弟子习阴阳之术,窥天下大势,只可顺应天道,万不可违背天命。”到后来,语气竟有些警告的意味。
白宵有些委屈的道:“承筠,我只是想学学师父说话,并未起要入世的念头,况且这伴星确实有古怪我又没有说错,你干嘛又教训我!”
承筠与白宵一块儿长大,倒是知道白宵确实是想出谷的,只是碍于师命才又找了这许借口,想起白宵从小被拘在谷中,每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师兄,师姐们一个接着一个出谷历练,自己却只能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他们后面送他们出谷的样子,心下微酸,开口道:“这伴星是有些古怪,恐怕会影响紫微星归位,也罢,我这就出谷去探上一探,算算时间,等我回来正好赶上你行冠礼,到时师兄就带你出谷去玩儿可好?”
白宵自小就知道自己和谷中的师兄师姐不一样,未及弱冠,不得出谷,这是师命,也是作为白氏后人的宿命,他也从未自怨自艾过,早在很小的时候,师父就用一种很惨烈的方式告诉了他,每个人所得到的和付出的都是对等的,他幸得窥天之力,自然就要承担起守护天下的责任。
他站在原地,看着承筠的背影渐行渐远,轻轻的抚了抚狐裘的皱褶之处,眼睛里一片晶亮。
晚钟肃穆,暮色沉沉,曲径通幽之处,顾容与指间正拈着一颗白子踌躇不定,对面的苏予眉宇间带着淡淡的自得。苏意洲在旁将沸水倾入紫砂壶中,又迅速倒出,倾洒在杯中,待烫杯温壶之后,又再一次注入沸水,然后放入茶叶,迅速的盖上壶盖用沸水遍浇壶身。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甚是赏心悦目。
顾容与拿着棋子呆呆的看着苏意洲,苏予见状用扇子敲了敲他的头道:“专心。”又随手接过苏意洲倒好的茶,放在鼻下轻轻一嗅,只觉香气清芬悦鼻,再轻泯一口,不住点头道:“汤色黄绿明亮,叶底嫩绿匀整,醇厚爽口,回味甘甜,意儿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啊。”苏意洲淡淡垂首:“先生谬赞了。”苏予笑道:“这湄潭翠芽讲究置茶有序,秋中投,夏上投,冬下投。还有这水量大小,水温高低,冲泡时间,缺一不可。这些意儿都做的恰到好处。”说着又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
顾容与从桌上拿起茶水,咕咕嘟嘟一口下去,然后用袖子一抹嘴:“好茶!”苏予心疼的揪着他的耳朵:“我怎么就教出了你这么个牛嚼牡丹,焚琴煮鹤的东西!”顾容与倒吸一口气,哎哟哟的叫着,苏予却还是不解气的样子,指着面前的棋盘道:“看看你下的是什么,棋盘被你弄得乱七八糟,乌烟瘴气。今天罚你抄写《大盛通史》,抄不完不许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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