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片刻后，闻人启对卫庄问道：“要不要把蓉儿叫来？”
卫庄：“不用。直接把师娘找来好了。”
闻人启：“老夫人不是已经......”
“正跟师父在谷丰镇避世。”卫庄打断闻人启道。
闻人启已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卫庄扫了闻人启一眼后，继续道：“你亲自去请师娘过来吧。”
“好。”闻人启应道。
☆、吃早饭
又简单说了几句后，卫庄便从房里出来，去到楼下叫了早饭。把吃食端回房里时，盖聂还是没有醒。
天明见小卫庄回来，忙过来接过托盘，并小声问道：“怎么才回来？外面有坏人吗？”
卫庄没答天明，过去再次给盖聂诊了脉，见脉象平和，才又将手收回。
“小卫，你会瞧病么？”天明把托盘放到桌上，对小卫庄问道。
卫庄：“他没事，再睡一会儿就醒了。”
“哦哦。”天明这下放心，过了一会又对小卫庄问道：“小卫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你以前，是不是每天都要学很多东西？”
“我也想向你一样什么都懂，可是从来都没人教我。”小卫庄对自己的爱答不理，天明早已经是习惯了，竟自在旁嘀咕道：“不过现在好了，以后大叔会教我的。”
“求人不如求己，想要变强，只能靠你自己。”虽有不想让天明缠着盖聂的成份在，但卫庄说的却也是事实。
难得被小卫庄答一回话，天明顿时开心起来，道：“我会变强的！到时候，就可以保护大叔跟小卫了！”
哼，等你来保护，只怕到时坟上都已经长草了。卫庄嗤笑一声，倒是难得的好心一回，没有直接把心中所想给说出来。
天明看出卫庄不屑，有些生气地道：“总有一天，你大哥我会变得跟大叔一样厉害的！”
果然是跟荆轲一个德行啊，都是一样的自以为是。卫庄不再理会天明，从拖盘里拿起张饼咬了一口。
天明帮卫庄盛了碗粥，之后再没去动那些吃食。卫庄喝了口粥，对天明道：“不用等你大叔，他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天明这才也给自己盛了碗粥。
“不过，似乎也没他老爹那么令人讨厌。”卫庄扫了眼天明，如是想着。
“这粥真好吃！”天明一边喝粥，一边感叹道。
上等的燕窝粥，当然好吃了。卫庄几口就吃完了早饭，而后对天明道：“小鬼，一会你跟我一起出去，买点东西回来。”
“告诉你多少次了，我是你大哥。”天明将小砂锅中剩下的粥都舀进自己碗里，继续道：“还有啊，小卫你怎么总是‘喂喂’的叫大叔呢？你懂的东西那么多，难道不知道这样很没礼貌么？”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小鬼才跟师哥待了几天，就学会教育人了？卫庄脸色略显阴沉，冷声道：“他都没说什么，轮得到你来多管闲事？”
“你明明那么喜欢大叔，称呼上改一改又怎么了？”天明继续低头喝粥，抽空道：“像我一样叫‘大叔’不好么？”
“我喜欢他？”卫庄不禁反问了一句，倒不是想否认什么，只是有些好奇荆天明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天明看看比自己矮上一头还多的小卫庄，摆出一副当大哥的模样，道：“你整天都围着大叔打转，我又不瞎，怎么会看不出你喜欢大叔？”
“你啊，就是嘴硬。”天明抬手拍了拍小卫庄的肩膀，道：“我知道，其实你也挺关心大哥我的。你......”
“你想多了。”卫庄打断天明后话，拨开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忍下想要直接出手卸了天明胳膊的冲动。
“好好好，你没喜欢大叔，也没关心我，行了吧？”天明说完后，暗自撇了撇嘴，分明是不信卫庄所言。
卫庄懒得跟天明多作辩解，直接开始说正事：“一会先去药房，到时你按我教的话说就行。”
天明也吃完了早饭，放下碗筷，奇怪道：“反正是我们一起去，你直接说不就好了？”
“你认为，药房会觉得我这么大的孩子，说话可信？”卫庄挑眉问道。
“也对哦。”天明挠挠头后，道：“这下你知道我的用处了吧。哈哈哈......”
卫庄起身便往外走，天明甚是得意地随后跟上。
☆、吃午饭
散功丹、固本丸、凝神散......
回想那日鬼谷子给的瓶瓶罐罐，卫庄这才明白鬼谷子的真正用意。那些药，不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而是用来拿给盖聂的。
但卫庄为免盖聂起疑，早将东西通通扔了，此时只得重新去买。
看来鬼谷子早就知道盖聂真气逆行的事，也正因如此，卫庄才会让闻人启直接去请念端。鬼谷子知晓此事，那念端定然也是知道的。由念端来医治盖聂的病症，自然是最为妥帖的。
可鬼谷子避世已有十年之久，其间也并未见过盖聂，但却知道盖聂会真气逆行。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盖聂在十年前就有此病症。
若真是十年前的旧疾，自己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越是细想，卫庄越觉心里烦躁，最后索性不想了，只等回去后直接跟盖聂问个明白。
没一会，卫庄与天明便到了药铺，天明按着卫庄的交待，买好了各类药。
从药铺出来后，卫庄没理会对着干瘪钱袋发愁的天明，竟自往下一处地方走去......
回到客栈时已近正午，卫庄在楼下点了饭菜后，同天明一起上楼回房。进屋后又待了一会儿，盖聂才醒过来，脸色透着些许苍白。
“大叔，你醒了啊？”天明跑到盖聂身旁，开心地道。
盖聂坐起身向外看了看天色，脸上不禁透出几分惊讶之色来。盖聂低咳几声，有些尴尬地道：“是大叔不好，一直睡了这么久。”
“饿了吧？我们这就下去吃东西。”说话的工夫，盖聂已经将地上的铺盖整理妥当。
一阵敲门声传来，盖聂打开门，就见小二送来了饭菜过来。
回身看了小卫庄一眼，便知这些都是小家伙点的，于是盖聂接过托盘拿了进来。
大致扫了眼菜色后，盖聂只想以手扶额，如果银两按小卫这么个花法，只怕不出三日，自己身上的十两黄金，便要全部花完了。
小二再次敲门，又送来一只小砂锅。盖聂道谢后将砂锅接过，一并放到桌上。
将碗筷分给两个孩子后，盖聂刚将自己的筷子拿起，手里的筷子便又被小卫庄给抽走了。
卫庄塞了个勺子给盖聂，道：“你别吃饭了，喝粥吧。”
盖聂揭开一旁的砂锅盖，就看见了整锅的燕窝鱼蓉粥。
这粥一碗已是价格不菲，要是一锅的话......
天明：“大叔，你快尝尝吧。这粥可好吃了，我跟小卫早上吃的就是这个。”
两锅......
盖聂看了看小卫庄，终是什么也没说，只默默舀了勺热粥到碗里。
卫庄尝了口鱼，觉得味道不错，便夹了一块递到盖聂碗里：“真气理顺了？”
“大叔没事，让小卫担心了。”两个孩子一直跟着自己东奔西跑，如今还要为自己担心，盖聂心中不免愧疚起来。
“对了，刚才小卫和我一起去药铺，给大叔买了药。”天明放下筷子，开始把兜里的药瓶一个一个地往外掏。
卫庄：“那些要饭后吃。”
“哦。”天明应了一声后，没再继续翻找，又重新拿起筷子。
桌上的药都是盖聂用得上的，天明不可能懂这些，那自然便是小卫庄做主买的了。一直以来，盖聂只当小卫庄是较同龄孩子聪明些许，万没想到小家伙对于医理也会知晓这么多。
如此看来，小庄直接把掌门戒指给了小卫，倒也算是明智之举......
“路上没碰见秦兵么？”盖聂没再去想旁的，对两个孩子柔声问道。
“秦兵算什么？我跟小卫从他们面前经过，那些秦兵都没有认出我们，哈哈。”天明很是得意地道。
卫庄瞟了天明一眼，更正道：“被通缉的，只有你跟他，不用算上我。”
天明不服气地辩解道：“可是，我们是一起的啊。”
卫庄神色微动，没再开口反驳。
天明这下满意，吃了两口菜后，对盖聂问道：“大叔，我们什么时候上路啊？”
盖聂：“明早就走。”
“小卫果然猜得没错！”天明感慨完后，继续道：“我俩已经买好新马车，该准备的东西也都买好放在车里，大叔一会儿不用再出去忙了。”
被两个孩子这般照顾，盖聂的身子顿时便僵住了，连盖聂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年没被人这样关心过了。五年？十年？还是更久......
“大叔？”见盖聂不语，天明开口唤了一声。
卫庄轻皱眉头，放下筷子看向盖聂。
“没什么，吃饭吧。”盖聂回神，拿起筷子给两个孩子布了菜后，轻道。
待吃完饭，小二撤走碗碟后，天明将怀中的钱袋掏出递向盖聂，有些忐忑地小声道：“大叔，你的钱袋......”
伸手接过钱袋的瞬间，盖聂算是明白天明为什么忐忑了。将钱袋轻轻攥了一下，盖聂便知里面已经是空得不能再空了。
☆、习惯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又欺负什么？”天明开口问道。
“......没什么。”盖聂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间把心中所想，都给说出来了。
卫庄倒是将盖聂的话听了个清楚，微一挑眉后，嘴角不觉勾了起些许弧度：“师......十两黄金而已。怎么，心疼了？”
“十两黄金，还少啊......”天明在旁嘀咕了一句后，对盖聂小声问道：“那个......大叔，我们是不是没钱了啊？”
盖聂看了看半低着头的天明，又看了看理直气壮的小卫庄，最后默默收好钱袋，安慰天明道：“天明不用担心，大叔这里还有银两。”
“太好了！”天明甚是惊喜地抬起头，舒了口气后，又奇怪道：“不过大叔，你为什么不把钱都放在钱袋里呢？”
“......习惯而已。”这个问题，多年前也有人问过，盖聂愣了一下后，轻声答道。
卫庄早已知晓盖聂会这般回答，有些不屑地扫了眼依旧不明白钱为什么要分开放的天明，而后从桌上的一堆瓶瓶罐罐中，拿出几个递给盖聂，随口道：“剑圣的习惯，还真是与众不同。”
盖聂没说什么，接过药瓶服了药后，起身对两个小家伙道：“大叔出去一会儿。”
“干什么去？”卫庄自认为事情都已经被自己办好了，着实不想不出盖聂还要出去做什么。
盖聂：“没什么。小卫跟天明在这里等大叔，不要随意走动。”
待盖聂走后，天明甚是奇怪地对卫庄问道：“小卫啊，你是怎么知道，大叔身上一定还有钱的呢？”
“他的钱，从来都是那么放的。”卫庄很给面子地答了天明的问题，但在天明听来，答了跟没答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唉？你干什么去啊？大叔不是不让我们乱走的吗？”见小卫庄推门往外走，天明忙开口问道。
“听说这的桂花糕不错，去要一碟过来尝尝。”卫庄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天明道。
“哦哦，那你快点回来！”天明咽了下口水，兴奋地道。
卫庄出了房间，借着谍翅的帮助，没一会就在街上找到了盖聂。卫庄远远跟在盖聂身后，想看看盖聂究竟还有什么要紧事去办。
眼见盖聂走进一家当铺后，卫庄的步子便直接僵住了，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侧身隐入一旁的小巷之中。
少时在鬼谷，两人每隔一月便会出谷买些东西回去。有次，卫庄心血来潮买了坛陈酿，于是，余钱便不够买齐该买的东西了。后来，盖聂从怀里又掏了些碎银出来，钱才够了。
当时的卫庄也曾问过盖聂，为什么没把钱都放进钱袋里，盖聂只道是“习惯而已”。
嗤笑完盖聂后，卫庄便再未细问。自此之后，与盖聂在一起时，卫庄更是从来不会去顾及钱袋里的银两，因为卫庄理所当然地觉得，盖聂身上一定还会有些闲钱。
虽两人一入鬼谷，便已注定要成为对头，但卫庄从不认为盖聂会用什么卑劣的手段取胜，以至于卫庄一直相信，盖聂是不会骗他的。相信到盖聂说的任何事，卫庄都不会去怀疑的地步。
在暗处目送盖聂离开当铺后，卫庄提步进了当铺，对里面的伙计问道：“刚才出去的那个人，当了什么？”
铺里掌柜闻声看来，见说话的是个小孩子，便甚是不屑地道：“哪来的小鬼，快出去、出去，别在这捣乱。”一边说着，一边过来赶人。
“你......”还不待掌柜有所动作，伸过去的手便已经被卫庄擒住。
卫庄手上施力，冷声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真的不说吗？”
当铺掌柜：“疼！疼！疼！”
铺里的几个伙计见势不对，纷纷抄了家伙将卫庄团团围住：“哪来的小鬼？快放开我们掌柜！”
卫庄不理众人，手上继续施力。
“是一块镂雕白玉佩！你快放手！”那掌柜自然挣脱不了卫庄的钳制，吃疼地叫道。
掌柜说完后，见小卫庄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忙对一众伙计喝道：“还不快去把那块玉佩拿来！”
卫庄接过伙计递过的玉佩后，将其收入怀中，而后松开那掌柜，飞身出了当铺。
本来还想等小鬼一放开掌柜，就将其制住的一众伙计们，万没料到那小鬼会走的这样快，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会后，才对自家掌柜问道：“掌、掌柜，我们要不要追？”
“追个屁！你看见那小鬼往哪跑了么？！”掌柜一边甩着方才快被捏碎的手，一边怒道。
“那我去报官？”另一伙计开口问道。
掌柜气急败坏地道：“报什么官！那东西上，可是刻着赵国字！是禁物！你们都活够了，想被杀头吗？！”
“那您干嘛还收那块玉佩？”年龄最小的伙计忍不住问道。
“去、去、去，你懂什么？这次咱们只能是自认倒霉了。”那掌柜不耐烦地说完后，想了想，又道：“明天，不，现在就去找几个人过来，把铺子里外之间修上栅栏隔开。”
伙计：“是。”
“唉......七八岁的孩子都这么厉害，换了大人还了得？”掌柜一面感慨着，一面进了内堂休息。
8/19 首页 上一页 6 7 8 9 10 11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