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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滩龙虎斗——清水止寒

时间:2016-04-13 18:30:49  作者:清水止寒

  他到了银行,会晤几个约好了的下属准备回家。在楼上听大门口的门铃响了,几名大汉簇拥一人进来。为首那人一身黑色皮衣外套,利落干练,面容俊美,却冷若冰霜。
  柳思孝心头一跳。
  “霆琛?”
  周霆琛抬头,见柳思孝一脸惊喜地从楼梯上下来:“稀客,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老同学!”
  周霆琛虽也笑了,却带着一点掩饰不住的失望:“原来这银行是你开的。”
  “是我大哥的生意,我只是帮忙打理而已。有事请里面谈吧。”
  几名大汉守在经理室门外,两人坐下。
  周霆琛突然道:“大哥的生意?原来思孝你大哥姓沈?”
  柳思孝面色变了一变。
  周霆琛又道:“沈之沛沈将军,如今身在前线,前阵子苦于弹药粮草不足,虽与袁氏一线之隔,却无法向前一步,甚至险些阵前丧命。好在洪门兄弟产业遍布全国,各个踊跃慷慨解囊,沈将军这才转危为安。”
  柳思孝点头道:“此事我也听报纸上说了,洪门帮众对北伐确实是居功至伟……”
  “可是,洪门上下恐怕绝不会有人知道,有传言说,沈将军自己的产业亦遍布全国,又以军火生意为其中大宗。若是真的,怎么会落得军火粮草不足的境地呢?此事实在蹊跷。”
  柳思孝有些坐不住,取下眼镜擦了擦:“哦?”
  周霆琛道:“沈将军对我有栽培之恩,你和我又有同窗之谊,但愿此事只是传言罢了。”
  柳思孝道:“沈将军的传言真假,我也不清楚。只是这银行确实是我柳家财产,霆琛你万不要误会。若是你不信,尽管查账便是。”
  周霆琛叹道:“查账倒不必了,我也只是好意提醒罢了。”
  周霆琛走后,柳思孝没回公馆,连夜查了银行账目,又知会了刚走的几名下属,细细查问这才发现虽然重要部门都在自己掌控之下,但他去了北平的几日却有不少人事变动,招聘来的这批人手,自己各个都不熟悉。
  凌晨他回了公馆睡了,好在方天羽外出厮混,没人扰他清净,这才闭了会眼,可是不到三个小时便突然醒了。
  他不是急性子的人,却直觉这件事情十分蹊跷。加上此事又与周霆琛有关,更是令他如芒在背。于是醒来后他便发电报给大哥询问此事,又将新来的人手一一排查,发现这些人多与洪门中人沾亲带故,除此以外,却也看不出其他毛病。
  一日后,大哥发回电报,说是已经与沈将军商榷传言之事,待战事一停,沈将军将到沪自证清白。又安抚他不必太过焦虑,清者自清云云。
  然而柳思孝为人精明,他也知道周霆琛在青帮中地位特殊,前次来“提醒”之后,银行门口便多了帮派的眼线。连柳思孝自己都常常在回家路上被人盯梢。这些全都是沈又沛受到高层怀疑的不祥之兆。
  沈又沛与他柳家是世交,他能与洪门搭上线也全仰赖沈又沛,原本他和柳家将来都是准备从沈又沛这里捞些政治资本的,若是这位沈将军被撤职乃至讨伐,柳家岂不是马屁不成,反倒跟着受到牵累。
  每当想到此处,柳思孝便会痛悔不已,在他的焦虑和疑神疑鬼下,一个多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在这一个月里,除了这件事情令他操心,方天羽也令他越来越捉摸不透。
  大概是对上海不熟,方天羽出去厮混几日便消停下来了。
  他现在在洪门里挂名一个香堂堂主,连手下都多是挂名的,众人也都知道他并无实权,除了应酬吃喝,正事也无人找他。跟当年在北平前呼后拥相比,他现在清闲得简直算是形单影只了。
  方天羽到底怎么想的,柳思孝不清楚。他只知道,按照这人的德性,心里必定是怨气不小,可是相比刚下船时的抱怨,这些日子以来的方天羽简直是安静得过分。
  若有人叫他应酬他也去,沾花惹草的事情现在却极少。 也有些与认识小茶壶的背后叫他“小茶壶”,他也答应。若是只看做派,真仿佛是向剑锋附身。
  柳思孝觉得其中必有缘故,可是他懒得管,也管不了。自己的一摊子事已经焦头烂额,哪还有闲工夫管他!
  这天他从银行回来,进了客厅,见方天羽如同主人一般,正在客厅里抽烟看报。见他回来,灭了烟,放下手里的报纸,迎上去熟练地帮他挂了外套,又对着楼下喊道:“老孟!准备开饭了!”
  柳思孝从刚开始的倍觉怪异到已经对这一幕司空见惯,只是还是忍不住问道:“开什么饭?你今天又在家吃?”
  方天羽也没回答,替他盛了饭,便坐下吃了起来。
  柳思孝也只是随便一问。他熟悉的方天羽是个放荡不羁的浪荡子,而现在的这个,除了动不动把自己按倒就做的脾气没变外,真是变得太……乖了!
  方天羽见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半碗饭也没有吃完便放了碗,忍不住道:“生意又不是做得多大,怎么整日愁眉苦脸的?”
  柳思孝白他一眼,想接着吃,却实在没胃口。推了碗,进了浴室,刚要脱衣服,方天羽推门进来:“我帮你。”不由分说上前抱住了柳思孝。
  柳思孝知道他哪里是要帮忙,想起前几次被他帮忙帮到腰酸背痛的惨痛经历,忙退后道:“方大少,我今天累了,你就放过我吧!”
  他疲惫的样子十分有说服力,方天羽想了想,不舍地松开手:“可别在浴缸里泡太久,会感冒。”
  柳思孝点头:“知道知道,方大少爷你现在比老孟还啰嗦。让我一个人静会儿行么?”
  方天羽的脸顿时黑了。
  他何时对一个人如此上心过。
  也是那日柳思孝的一句自怜之语令他恍然大悟:柳思孝,才是那个陪了自己小半辈子的人。
  从年少相识,他便陪在身边。自己得意之时,落魄之际,都可以毫无顾忌地寻他同欢或安慰。自己从前对周霆琛的一点所谓执念,在这些年来的陪伴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而他从来都是直截了当惯了,无论是感情,还是别的,只要喜欢,便直接抢来占了便是。喜欢他,所以拥吻亲热,所以如胶似漆,当然,有朝一日,厌了倦了,也可以痛快地弃如敝履。
  可是,现在自己还没有倦。
  不,应该说是不但没有倦,自从有了要和他做个伴的想法,还每日都觉得比前一日更离不开他!
  方天羽想起之前教向剑锋“逢场作戏”时,对方令自己捧腹的回答: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我不能对不起他。
  现在想想,有了喜欢的人便不能逢场作戏了么?
  他现在才明白,心中若真的有了一个人时,眼中哪里还能看到其他人?
  方天羽的这点心思,若是平日,柳思孝怎么也能猜出一二的,可是一来最近确实太累太烦。二来柳思孝也是个极为现实的人,这就是他这么多年来能与方天羽和谐共处的真正原因,各取所需是对两人关系最好的写照。
  即使两人之间的平衡现在活生生被方天羽打破,柳思孝也半点没想到原因是自己。 因为潜意识里他从没对两人的关系或是方天羽抱有任何幻想。
  柳思孝洗完澡,倒在床上睡了一觉才想起方天羽没有进来骚扰,他有些心虚地等了会儿,实在抵不过温暖被窝的诱惑,渐渐睡着了。
  第二天天一亮,本以为那人没有过来的柳思孝却从方天羽的怀抱里醒来。
  方天羽大概早就醒了,正用柳思孝无法形容的温柔眼神看着他。
  这一夜他竟然什么也没做?就这么抱着自己睡了一夜?想到这一点,不知怎的,柳思孝心中一惊,有些慌张地挣脱开他的怀抱,默默起身穿衣穿鞋。
  因为这事,柳思孝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宁。
  还未到银行,有辆轿车停在身边,两名他见过的洪门弟子抱拳招呼,说是有人相请。
  柳思孝见那两人一身肌肉又带着枪,也不敢说不好,转头见四下无人,叫救命怕是也不顶用,咬牙上了轿车。
  车子停在一处偏僻的民宅,柳思孝强作镇定地跟着两人进屋。却见到一个绝对不应出现在此地的人。
  沈又沛乃是北伐军的干将,一度被广州国民政府授勋嘉奖,正是风头无两的人物。按照报纸上的说法,此人正在前线与袁世凯对峙,怎么就出现在沪郊的一所民房内了呢?
  沈又沛与柳思孝是旧识,见他吃惊模样,笑道:“在这里请你来也是不得已,如今各类传言甚嚣尘上,我若是再在战场外公开露面,恐怕真要被人说死了。”
  柳思孝听他这样自我调侃,松了口气:“清者自清,将军也不必太过介意,其实这所谓传言我之前也并未耳闻,只是近日才有。将军何必为了这种小事抛下军国大事特地来沪?”
  这话说的得体,试探之意却半点不露。
  沈又沛听得暗暗赞赏,挥退两名随从后,缓缓道:“思孝,你我相识多年,虽不能说情同兄弟,却也差不多了。我这次来沪,一是为件私事。”他走到柳思孝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时间过得太快,你和敏秋转眼也订婚三年了。”
  柳思孝这才反应过来,若是不提,他还真忘记了柳老爷子订的这门亲事。
  他浅笑,推推眼镜:“生意上的事情一直太忙……”
  沈又沛笑道:“所以我这个做大哥的这次来就是替你们操办此事的。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可是也拖拉不得。你和敏秋都是老大不小的了,柳老爷子又来信说急等着抱孙子,我便奉他老人家的意思过来替你们主持此事。你可有意见?”
  柳思孝心道:柳家当年订亲看中的也是沈又沛的势力和影响,如今他突然提出结婚,便是要把柳家和自己拴在一根绳子上,这样想来,传言说他有背叛孙文之意,十有□□竟是真的!
  若是以前,他还有遁词推脱,现在对方亲自发话,又在这种环境下,自己怎么可能推脱?
  柳思孝微笑道:“既然将军有此美意,那自然是好的。”
  沈又沛大笑:“好!不瞒你说,我这个妹妹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她这三年对你念念不忘,如今我可算能向她交差了!我在沪时间有限,不如下周便把婚礼办了吧!”
  柳思孝点头。
  说完了私事,沈又沛这才放心说了公事。
  “前次奉天运来的军火,其中的英国造火炮威力巨大。”
  柳思孝听到这里心里一沉,那新型火炮正是方天羽囤积的一半军火的其中之一,他也是被沈氏劝说,才骗了方天羽来上海入洪门的。如今看来,这批军火果然是落在沈又沛手中。
  “我们如今是一家人了,思孝,我也不瞒你,战事吃紧,这批大炮暂时没有交割,你柳家的商船要借我用一用。”
  柳思孝勉强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杜家历来霸道,见我柳家也在拓展船运业务,于是连连动作,我怕到时万一有人盯梢什么的岂不是会有波折?而且我的商船都是备了案的,岂能悄无声息地走呢?码头那里也要有人打点才过得了关。”
  沈又沛大笑道:“你啊,真不是个吃亏的主。放心,闸北的码头都是我洪门的,谁敢阻拦?!至于杜家,他们若敢动你,就是跟我做对,我自然不会放过他们。”
  柳思孝点头:“还是将军考虑周到。”
  沈又沛军人出身,也没有过多虚应之语。事情讲完,两人要分手时,柳思孝回头问道:“将军可还记得,当年同为北平学子,将军厌故国暮气,恨军阀贪婪,愤而出走日本,求报国之路,后来我才知道是投了孙先生门下。”
  沈又沛知道他的意思,面有不豫:“当时真是年少轻狂,报国一事哪里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又岂能任由少年心意胡来?”
  柳思孝叹道:“将军保重,思孝告辞。”
  还是那两个帮众送他回了银行,柳思孝也无心工作,看了两页账册便望着窗外发呆。
  不过他并不是个惯于抱怨的人,对他来说,事情已然无法改变时,不如顺应,再好好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才对自己最有利。
  今天与沈又沛见面之后,他又有了新的想法。他甚至一路上都不断在试图说服自己,也许柳家和沈又沛坐在一条船上了不是坏事?不过前提当然是沈又沛此人真的能够大权在握。
  他想来想去,觉得战事瞬息万变,□□势亦是如此,输赢还真不是一件可控之事,远的不说,那袁世凯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前几日传闻袁世凯意图称帝,报纸也在哄传此事。此事一出,激发舆论极大反弹,看来,袁氏战场失利之后,也是昏招迭出了。可是一年前,谁能想到他会落败?
  他想得头疼,端起咖啡,站在临街窗口望了下去,刚才下着小雨,现在转眼成了瓢泼大雨。天地间雾蒙蒙一片,一切都只能看出个轮廓。
  那人的身材轮廓,在千万人中显得那么突出鲜明,虽然看不清脸,柳思孝却能一眼认出
  他来!
  “方天羽?”
  

☆、婚礼乌龙

  (十九)
  方天羽甩甩伞上的水珠,径直走向银行。今天的雨下得太急,他在公馆中坐不住,自然而然地想起柳思孝没带伞。
  雨势虽大,来往行人车辆仍是熙熙攘攘,方天羽站在大门外,身边行人仿若背景,而他正处在一个舞台正中。脚步踏上第一级台阶,他便后悔了。
  可笑,如今他扮演的角色,竟然是个下雨天会给人送伞的痴情种子?!
  方天羽不由后退一步。
  也不知送伞这念头是一时冲动还是一时糊涂,更不知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柔软心思该怎么解释,若真是逢场作戏,演演体贴入微的郎君也未尝不可,可是这次不同。别说待会柳思孝见了他的模样该有多惊讶,他现在自己想起都有些好笑。
  回头望了望三楼的窗户,方天羽还是转身走了。
  他不知窗口的柳思孝将他片刻纠结的模样看在眼里,一时竟然怔住了。
  晚上回到公馆,方天羽叫了老孟端来补汤,说是要给他补补身体:
  “思孝,你也是北平长大的,怎么可能吃得惯这里的甜腻口味。来,多喝点。”
  方天羽神色如常,说了一句便自顾自喝汤。若不是老孟刚才过来告密,柳思孝半点也看不出这汤竟是他亲自下厨煮的。
  柳思孝嗯了一声,喝了起来。偌大的餐厅,竟然只有餐具摩擦的声音。
  气氛并不压抑,只是有些怪异。
  吃罢饭,洗了澡,两人心照不宣地进了柳思孝的卧室,在昏暗光线下,靠在窗前拥吻。
  雨声时缓时急,敲打窗棂。
  冷风想从窗缝中钻进来,更显得室内这点温暖如春多么可贵。
  方天羽觉得今日的柳思孝格外乖巧,虽说往日他已经算是予取予求,可是今日,柳思孝仿佛要把全身心奉献出来似的,令这些日子纠结不已的他简直有些受宠若惊。
  他也不客气,两人听着窗外雨声,都试着将心事放在了一边。
  春宵苦短,而此刻,世上,再没有什么比眼前这人更重要的了。
  “天羽……!”柳思孝在欲1-望的峰顶终于忍不住叫出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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