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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马且辟易——几炮

时间:2016-04-15 20:29:39  作者:几炮

  “崔宏。”唐浩青沉声道。
  崔宏抬头看他。
  唐浩青道:“寻到了。”
  崔宏跃上岸来,湿淋淋两步跨到唐浩青面前,唐浩青手里捧了一双横刀,道:“……这许多年……竟一点未沾锈钝……”
  崔宏道:“嗯,昆师也是好刀。”
  唐浩青道:“当年你还说是破铜烂铁。”
  崔宏道:“常来去拿着便是破铜烂铁,现在是你的,是好刀。”
  唐浩青道:“我又不使刀……带去给金三娘罢,再等上两天你有新刀可使了。”
  崔宏笑道:“好。”
  唐浩青脱了外袍,将昆师细致包上,崔宏仍一身水上了马,二人二马,转头向长安去。
  正好是三日之期内,金三娘惊道:“真寻得见……还当你说说罢了。”
  崔宏点一点头道:“打刀罢。”
  金三娘得了昆师,一双素手待情郎一般自刀尖细抚刀身,道:“急什么,我还未见过这昆师……当真是举世无双的好刀。”
  唐浩青道:“要熔了同陨铁一道铸刀?”
  金三娘笑道:“是,倒也不可惜,这双昆师熔了,今后这天下第一的好刀便是出自我手了……”
  崔宏道:“可天下第一?”
  金三娘道:“怎么,不信?我家世代匠人,可晓得我祖上除了给宫里送首饰,还做甚东西?”
  唐浩青道:“兵器。”
  金三娘:“……自然是兵器,晓得甚兵器不?”
  唐浩青从善如流:“甚兵器?”
  金三娘笑道:“当年英国公李承恩……天策府统领,手里使的那枪,便是我祖上所铸。”
  唐浩青倒吸一口气,道:“……李将军使的那方天画戟?”
  金三娘笑道:“正是。”
  唐浩青道:“……假的罢。”
  崔宏亦点一点头道:“看来像假的。”
  金三娘气道:“走走走都出去,老娘熔刀去了,不识好歹……”
  唐浩青便向金三娘笑一笑,忍着笑同崔宏出去了。
  出了门方才惊觉:“未问她何时取刀……”
  唐浩青只得再回转去。
  金三娘出来点灯,一见是他,仍没好气,道:“三日后取刀。”
  说罢灯也不点灯了,转身便进屋去。
  唐浩青晓得金三娘不是当真动气,却也要赔礼道歉做个样子,便想着要买些胭脂水粉赠她。
  同崔宏一说,崔宏便仍是点一点头,应一句嗯。
  三日转瞬即逝,唐浩青同崔宏来取刀,怀里藏一盒上好红胭脂,是给金三娘赔礼用的。
  金三娘早早便将门扇合了,待二人进了铺中,金三娘二指稍曲,于高案上轻轻扣二回,铺内数盏灯烛忽而扑地一声俱跃出光亮来。
  唐浩青道:“……先前为何……”
  金三娘嬉笑道:“打刀伤了手,不便点灯,先前么……美人掩烛,俱是风情。”
  唐浩青:“……”
  唐浩青道:“劳烦金三娘……伤得重么?”
  金三娘道:“破了些皮肉,不打紧,哪有刀匠细皮嫩肉的……瞧瞧刀么?”
  崔宏道:“嗯。”
  金三娘道:“崔大寨主怎还是一个字儿一个字儿说话……这天下第一刀都成了,倒像不是你东西一般。”
  崔宏道:“好的。”
  金三娘:“……”
  金三娘叹了口气道:“算了,唐少侠,你这相好真是个呆子……你二人随我来罢。”
  匠人之女引路,二人向内走,金三娘玉手一抬,不知碰了哪处机关,玄门便启了,却仍是一道暗门。
  金三娘掌了灯,笑道:“二位可敢先一步进这门?”
  唐浩青晓得金三娘不会加害他二人,便笑道:“那便失礼了,叫娘子后走。”
  金三娘笑道:“门内可有机关百毒呢,唐大侠胆量大得很。”
  唐浩青道:“机关么,下走唐门旧部……”
  说着便当真抬脚要先进暗门。
  崔宏兀然伸手拉住他,道:“她未说假话,机关百毒,叫她先走。”
  金三娘道:“这般无趣……”
  崔宏点点头道:“无趣。”
  金三娘便笑了,手中再动一动,门内走出一位童子来,提着一盏纸灯,身着麻衣,面色惨白,开口道:“客随我来。”
  童子开口语调毫无波澜,说完转身便走。
  金三娘道:“新刃初成,头位见刀者便为其主,奴不敢夺主,二位随童子去便是。”
  唐浩青闻言转头看一看崔宏,他同金三娘熟识,话里真假应当能辨。
  崔宏点一点头。
  唐浩青便放心迈步跨入暗门,童子已走出十数步远,二人快走几步方才跟上。
  正跟上童子,忽听身后轻响,唐浩青回头去瞧,那暗门竟合上了,金三娘未同他们一道进来。
  崔宏道:“她不敢,走罢。”
  唐浩青便道:“不想她这小小铺面里还暗藏玄机……”
  崔宏道:“嗯,她是……罢了,走罢。”
  唐浩青疑道:“她是甚?”
  崔宏催道:“先走罢,取了刀细说。”
  唐浩青只得暂压满腹疑虑,随麻衣童子向前。
  童子行路不快不慢,每一步都长短同一,二人跟得不吃力。
  而怪的是,这童子一路无话,连唐浩青都觉不出他气息,往常遇如此,要么是内家功法精妙,要么便……根本不是活人。
  唐浩青同崔宏对视一眼,崔宏瞧了瞧童子,缓缓摇了摇头。
  唐浩青未觉出杀意,手里一把银针抵在指尖,再看向崔宏。
  崔宏沉声道:“试试罢。”
  唐浩青便一咬牙整叵银针出手,直向那童子天灵劈天盖地而下。
  忽耳听喀嗒一声轻响,唐浩青惊叫道:“不好!”
  一把按过崔宏背脊,二人一道矮身,几近伏在地上。
  不知何来的两把利剑自两侧横来一扫,若二人未及时避开,此时怕是已惨遭腰斩。
  只这一瞬,童子双臂自利剑复为儿臂,浑然不知般拾起地上纸灯,道:“客随我来。”
  便又转身走了。
  二人站起身来,唐浩青心有余悸,道:“竟是个机关童子……”
  崔宏点一点头:“不是金三娘手笔。”
  唐浩青道:“……怕是她祖上传下来的罢。”
  崔宏道:“不知。”
  唐浩青道:“这般精妙……栩栩如生,竟瞧着同个活人般。若是能拆了它,学到其中玄机皮毛也足啊……”
  崔宏道:“你喜欢?我给你借来。”
  唐浩青道:“……借得来?”
  崔宏道:“不知。”
  唐浩青立时便晓得崔宏又要去抢,啼笑皆非:“只晓得动武……回头向金三娘一问不就成了?”
  童子手中纸灯照路,再走数十步,忽止了,向二人点一点头。
  眼前高案上一方细绒,绒布下高高耸起,一看便是两把弯刀模样。
  崔宏上前,一把将绒布揭开。
  案上刀架呈两把弯刀,只一眼,叫唐浩青倒吸一口气,喃喃道:“世上自有绝刃在……”
  长刃飞薄,青光暗藏,乍看下寒气迫人,再一看却同炼狱阿鼻,只觉深处岩海无处可攀。
  崔宏伸手自刀身轻抚过一遭,双手一展,猛然将两柄刀擒在手中。
  “果然,正合手罢。”金三娘笑语声忽来。
  金三娘不知何时来的,自暗处走出来,手一挥,那机关童子便退下了。
  崔宏心不在焉应一声,只将刀举着细瞧。
  唐浩青便想果真没有刀客不爱好刀的。
  唐浩青问道:“这一双刀多沉?”
  金三娘便笑道:“三十斤。”
  唐浩青心道崔宏膂力异于常人,应是称手,便道:“那便正……”
  金三娘又道:“一把。”
  唐浩青惊道:“……那一双便是六十斤啊!”
  金三娘笑道:“不错。要打鞘不?这么双好刀,要多沾沾血,原想收到鞘里可惜,我便还未动。”
  崔宏开口道:“不用。”
  抬眼一瞥,单手随意一挥,桌上刀架应风而裂,生生给劈作两半。
  金三娘道:“客官可称心?”
  崔宏一声不吭取绒布将刀缚了系到身后,才开口问道:“多少绢钱?”
  金三娘笑道:“好刀五十匹,绝刃五百匹,举世无双之器,分文不取。”
  崔宏迟疑片刻,低头做一礼,道:“谢娘子赠刀。”
  唐浩青给二人弄得糊涂,问道:“分文不取?”
  金三娘道:“洛阳之围或并非崔寨主不可,然三娘只恨不得手刃仇人了结灭门之仇,如今宝刀已成,望崔寨主善用此刃。”
  唐浩青便恍然道:“娘子流落,竟是因……”
  金三娘点一点头,颤声道:“我阿耶不为李师道所用,即遭他所害,屠尽我谷中四十余口,只有我一人侥幸逃出……”
  崔宏点头道:“李师道我本就要杀的。”
  金三娘展颜道:“那便好,说了分文不取,走罢。”
  唐浩青道:“这便走?”
  金三娘道:“还想做甚?”
  便拾了方才童子余下纸灯,为二人引路。
  去路与来路竟不是同一道,出路百折千回,金三娘时不时转来瞧二人,见跟上了才再向前行。
  到见了光亮处,三人渐出,唐浩青惊觉这处乃一方山宕。
  金三娘道:“二位马匹我已备好,今日便可启程向洛阳去。”
  崔宏点点头,亦不道谢,便拉着唐浩青去牵金三娘备好两匹骏马。
  唐浩青给崔宏拉着,便只及同金三娘草草道一句多谢娘子。
  金三娘便但笑不语。
  二人上马,唐浩青道后会有期,金三娘仍不答,躬身一礼。
  马走时唐浩青再回头瞧,金三娘已不见踪影。
  唐浩青咋舌道:“一个女子能锻出如此好刀……这金三娘究竟是……”
  崔宏道:“……若未给李师道灭族,她本是下一任水镜谷主人。”
  唐浩青:“……”
  崔宏看他不动,问道:“浩青?”
  唐浩青哀声道:“水镜谷主……机关玄妙几可通天……百闻一见……你竟不早说……”
  崔宏道:“有甚可说。”
  唐浩青继续道:“……我给我娘那支钗儿……崔宏,我们这回发得可不止一笔横财了……”
  崔宏便哦一声,道:“待杀了李师道,再回来寻她多打几支钗儿便是。”
  唐浩青道:“这怎好意思……”
  崔宏漠然道:“把李师道人头送她,同她换。”
  唐浩青:“……”
  

☆、五十三

  崔宏宝刀已成,唐浩青没了拖延法子,传信给柳泌又未得回音,只好随着崔宏快马加鞭向洛阳一路赶去。
  仍值冬月,想必进城是洛阳城内早是夜静人息,崔宏将唐浩青那匹马放了,叫唐浩青同自己同骑一匹,一手扶着他,另一手环过牵着马缰,道:“你先睡会儿,待入城了叫你。”
  唐浩青是困倦得很,便应一声,真靠在崔宏胸前合一会儿眼。
  连日来赶路,唐浩青本不久睡,也折腾得昏昏沉沉。
  战事连天,乡间也无烤火吃肉处,现下还人心惶惶,一面怕打仗,一面又要怕民乱,小儿夜间啼哭都要给母亲捂住,恐引了亡命徒。
  唐浩青一路唏嘘,他本是民乱时离乡,现如今十数载,再谈及涪州,反倒半点思乡之意也无,幼时夜夜噩梦缠身,到大些了方才好些。
  崔宏背后双刀拿布包了,唐浩青腰间又有短刀,不得已收到布囊里,入城时要搜行李交了些银钱便也蒙混过去。
  还未来得及寻客栈歇脚,路上见了柳泌。
  这老道架一平案,青幡悬空,见他二人招呼道:“有卦必应……二位可要算一卦姻缘?”
  唐浩青煞有介事向案前一坐道:“那请道长算一算。”
  柳泌道:“姻缘么……二位珠联璧合,郎才女貌……”
  唐浩青道:“郎才郎貌……”
  柳泌笑道:“郎才郎貌……怎这会儿才到?”
  崔宏道:“李师道死了?”
  柳泌笑道:“哎,小心他人耳目,寻着落脚处了么?”
  唐浩青道:“还未去寻,方才入的城。”
  柳泌笑道:“正好……”
  说罢将小案一翻架到肩上,宽袖一拂,不仙不凡不伦不类模样,一手擎着长幡,道:“落脚处给你二人寻妥了,走罢。”
  竟是洛阳城郊一处小栈。
  唐浩青正踏入厅室,竟听到陈吟声音:“浩青怎来了?”
  唐浩青惊道:“吟姐怎在此?”
  话出口便自己想明白了,李师道屯兵之事,他同崔宏都晓得了,柳泌横竖都是为朝廷跑腿,吟姐又怎会不晓得,怕是圣人又指陈吟率军伏击。
  “说来话长……来送个人。”陈吟再左右瞧去,道,“崔宏呢?”
  崔宏这时正缚了马自门外走进来,陈吟便笑道:“我正想着,你都在此了,这大个儿怎不跟来。”
  唐浩青便问道:“吟姐到此地几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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