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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饴(近代现代)——猫大夫

时间:2018-01-12 10:14:08  作者:猫大夫
  王陈君:小凝,你还年轻,不明白这件事情不解决会有怎样的后果。你们的事,要么必须征得晓峰爸爸妈妈的同意,要么晓峰再也不和他的父母往来。这是仅有的两种解决方法。否则,你觉得那点儿委屈你能忍,晓峰怎么样,你想过吗?把矛盾放在那里,三不五时地激发,晓峰每次见到父母,双方都要为这件事闹不愉快,连最基本的沟通也困难。他夹在中间,每次想到自己的爸爸妈妈,都会为难和苦恼,就像现在这样。你让他一直在这种状态中生活吗?
  冯子凝读完呆住,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覃晓峰会怎么样,他以为事情不解决,他们都可以掩耳盗铃、若无其事地生活,他以为覃晓峰也能像自己一样。
  也许因为冯子凝迟迟没有回复信息,王陈君又发来消息:先不说这个了,你好好上班吧。晚上你要是不想回家,也不一定非得回来。
  王陈君越是这么说,冯子凝越不好意思不回家了。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故意,冯子凝烦闷地努起嘴巴。他再一次仔细地阅读王陈君的上一条信息,心里突然害怕极了。
  覃晓峰和他的爸爸妈妈最后会为了这件事变得怎么样呢?冯子凝对叔叔阿姨毫无信心,一点儿也不认为他们会同意自己和覃晓峰在一起,可是,如果叔叔阿姨固执己见,难道真的要覃晓峰再也不和他们往来吗?
  虽然,冯子凝常常认为冯清韫和王陈君平日里对他有诸多的干涉,令他烦不胜烦,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爸爸妈妈。哪怕是在国外的那几年,他们彼此之间的联系变少,冯子凝也从未觉得父母远离了自己。
  爸爸妈妈的关心和爱护有时像施刑一样强制而任性,好像在他们的眼中,他无论做什么都是孩子气、都是无理取闹,从没有一件事情能让他们认为是尽善尽美。冯子凝做得再多、再好,他们也能够挑出毛病来。尽管如此,冯子凝不曾想象有朝一日与他们分开,他们理所应当地出现在冯子凝的生命中——在冯子凝的生命还没有真正开始时就存在了。
  他们是世界上最早出现的,即使冯子凝做得再少、再差,也能找到优点夸奖他,以他为荣的人。冯子凝相信覃晓峰的父母对覃晓峰来说,也是这样。
  冯子凝无法想象与父母永远地断绝联系,同样无法想象覃晓峰和自己的父母断绝关系。怎么能够和父母分开呢?冯子凝不希望覃晓峰和家里断绝关系,而叔叔阿姨又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怎么办?想到覃晓峰要一直在夹缝中生活,他更心疼。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难处理的问题?为什么看别人谈恋爱都那样轻松,他们却这么困难呢?冯子凝愁得欲哭无泪,但在覃晓峰买了早餐回来后,又刻意地做出轻松的模样。
  覃晓峰似乎也有心事,吃早餐时神情恍惚,冯子凝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他们最后会分手吗?冯子凝担心着、担心着,提前难过起来。
  奈何哪怕再难过,工作依然得继续。
  吃过早餐,他们便一同出门加班去了。
  在ST实验室的楼下分别时,冯子凝告诉覃晓峰,自己答应了王陈君晚上回家住。覃晓峰点头,眼中虽有不舍,但不确定的烦忧更多。
  告别了覃晓峰,冯子凝没有去往试验中心,而是回CE所去了。试验中心的研究人员最近所发现的缺陷必须尽快克服,冯子凝得回所里寻找以前的资料。
  回到SP系统研发部,这里同样满是利用元旦假期加班的人。他们在早些时候从试验中心那边听说了遇到的系统隐患,见到冯子凝回来,都不惊讶。冯子凝回到原本的工位上,将桌上的灰尘擦干净,插上Ukey开始工作。
  临近中午,研发部的所有人都接到通知——所长将在下午召开紧急会议,统筹安排如何解决这次遇到的问题。
  “那明天还去不去健步走?”收到消息后,迟硕嘀咕道。
  冯子凝估摸着本就短暂的假期真正要结束了。
  下午的会议上得出的结论是他们这些人几个月来的成果全部作废,新的一年,一切需要从头再来。
  所长在会议上点名表扬了因为参与试验而发现隐患的冯子凝,同时批评了所有没能在系统出所以前发现隐患的人——其中同样包括冯子凝。
  散会后,冯子凝正要赶回办公室继续工作,同行的迟硕被崔主任叫住了。
  “小迟,明天试验中心那边,你去吧。把小冯换回来。”崔主任严肃而烦恼地说。
  迟硕和冯子凝对视了一眼,马上了解地点头,应道:“好,我知道了。”
  崔主任见他欲言又止,奇怪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呃,没什么。明天院里的活动,咱所还参加吗?”迟硕不好意思地问。
  崔主任似乎想不到他还能问出这种问题,两眼一瞪,很快又恢复平静,问:“你俩报名了?”
  两人同时点头。
  “所里有人去参加,你就甭操心了。该干活的干活。”崔主任不耐烦地说道。
  迟硕面上一红,连连点头称是。
  尽管领导已经这样安排,但这次发现的毕竟是接口问题,冯子凝心想自己在节后还得去试验中心一趟。
  能有事情忙碌也好,可冯子凝又担心为了忙工作而没有时间关心覃晓峰。想到自己得忙到晚上,之后又要回家,怕是再难见到覃晓峰,冯子凝烦闷极了。
  他带着这样的烦闷把最新的情况告诉覃晓峰,包括他们见不到面的可能。发完消息,冯子凝发现原来覃晓峰没有登录办公聊天软件,这才意识到自己恍惚了。他给覃晓峰发信息,问覃晓峰是不是在实验室里,等了一会儿没见回复,便知道大约是了。
  冯子凝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看见上面“全幼儿园最可爱”的字样,不禁苦笑,心想自己买这个手机壳时真够幼稚的。
  后来,冯子凝再没有机会把手机拿起来看一看,他忙过了头,忘记了。
  直至夕阳的余晖洒满窗台上的绿萝,一同加班的同事们开始考虑叫外卖送晚餐,冯子凝才从全神贯注的状态中抽离。
  迟硕问他要点些什么吃,言下之意分明已经默认冯子凝将和大家一起吃外卖。
  “吃和你一样的吧。”冯子凝没心思考虑吃什么,随口应答。他拿起手机,错愕地发现有一条覃晓峰在一个小时前发来的信息。
  覃晓峰:刚才进实验室了。那么晚饭呢?一起吃吗?
  冯子凝一怔,回头见到迟硕已经开始订餐了。这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候,冯子凝唯恐自己不能住在实验室里,哪里还有时间出去吃晚餐?可是怎么办?他真的很想覃晓峰。
  纠结了几秒钟,冯子凝起身,往外走的同时拨通了覃晓峰的电话。
  覃晓峰很快接起电话,问:“一起吃晚饭吗?”
  “不了,大家都不走,我也不好意思离开。”冯子凝有些恼覃晓峰没让自己先说话,不等覃晓峰回答,立即说,“我想你了。”
  覃晓峰该是错愕了,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也想你。”
  冯子凝没想过他会回应,闻之愣了愣,脸红了,想念由此更加浓稠。“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晚上我还得回家。”冯子凝委屈地嘟囔,“怎么办?”
  半晌,覃晓峰问:“要哭了?”
  冯子凝只是心里酸得很、涩得很,虽有些欲哭的冲动,但还不至于真的落泪。听见覃晓峰这么问,他没好气地否认:“神经病,没事哭什么?”
  覃晓峰轻微地笑了一声,说:“嗯,不会有事的。”
  冯子凝愕然,再度发愁地说:“可是怎么办?我很想你。”他顿了顿,更小声地说,“晚上不能一起睡觉了。”
  听罢,覃晓峰反而又笑了。
  冯子凝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不客气道:“笑什么?明天我们研发部不去奥森公园参加活动了,所以明天也见不上面。你到底懂不懂?”
  “我知道,你刚才不是发消息说了吗?”覃晓峰道。
  冯子凝哼了一口气,压着声音,尽最大的可能表示自己的烦躁:“但是我想你!”
  “我知道。”覃晓峰的声音却格外安静。
  冯子凝咬住嘴唇,感觉自己真要哭了。为什么呢?明明他们没有分手,为什么离别的情绪却填充在冯子凝的心里,塞得密不透风,让他几乎难以呼吸了?
  “晚上你要是能早点儿走。”覃晓峰突然说,“我们去前海滑冰吧,那儿晚上开门。”
  冯子凝已经忘记滑冰是二人什么时候说定的事,现在听到覃晓峰的建议,不禁愣住了。良久,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第七章 
  冯子凝:妈妈,我下班了,先和覃晓峰去前海滑冰,晚点儿回去。
  王陈君:嗯,好。夜里滑冰,注意安全。
  冯子凝收到王陈君的信息,匆匆忙忙地下楼赶着和覃晓峰汇合了。这比他们先前约定的时间晚了十几分钟,覃晓峰提前订好车,等冯子凝能走,他们一同赶到研究院的大门口,便能乘车去前海。
  夜里格外冷,冯子凝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带帽子,直到坐进车里,脑袋仍冻得晕晕乎乎。他吸了吸鼻子,呵气道:“你明天要去奥森公园?”
  “嗯。”覃晓峰抓了抓他的手,发现很冷,便将他的两只手都捧在手里搓热焐热。
  车内的暖气让冯子凝几乎溅泪,又吸了吸鼻子,笑说:“刚才太急,忘了戴手套。”
  覃晓峰又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这声应得太轻,冯子凝听罢微微一愣,转而说:“我和我妈说过了,说我们去滑冰,会晚点儿回去。”
  覃晓峰抬眼看他,突然噗嗤笑了,见冯子凝不明所以,便解释道:“像小孩儿似的,晚回家还得告诉爸爸妈妈。”
  闻言,冯子凝窘然,但看出覃晓峰笑容背后的无奈,他困窘地淡淡一笑,说:“没办法,特殊时期嘛。”
  即使冯子凝不说,覃晓峰也明白,他这是为自己之前撇下王陈君来找男朋友而惭愧了。否则,照冯子凝往常的做派,晚归又何必报备?恐怕夜不归宿也不会多做解释。关于他们两人的恋情,王陈君可以说没做多想便不反对了,但是不反对和同意是两回事,就像不同意和赞成相差甚远一样,想到覃远辰所言,覃晓峰的心里不禁困惑:王陈君是不是覃远辰所说的“想通了”的那一派家长?
  “现在还是假期,希望去前海滑冰的人不会太多。”覃晓峰毫不透露自己的心绪,自言自语道,“大晚上的,应该不会太多人。”
  司机在前排听见,插话道:“你们要去前海滑冰?”
  两人不约而同地应了。
  “放心!前海晚上没什么人。天冷,灯光虽然打得亮,但毕竟也是晚上,除非特别感兴趣的,否则顾着安全,大伙儿一般不选择晚上去。”司机打着包票。
  冯子凝听了高兴,说:“那太好了!”
  覃晓峰在一旁看见他兴奋得发亮的双眼,跟着笑了。
  来到前海冰场,真如司机所言,冰场中虽然灯火通明,但游客不多。冰场同时播放着音乐和安全须知,在并不嘈杂的人声中显得有几分奇怪。
  覃晓峰他们购买门票后租了两双合适的冰鞋,很快便上冰了。
  由于很长时间没上冰,覃晓峰刚进入冰场,难以找到平衡,脚下直打滑。他的面色严峻,僵得一丝不苟,两条笔直的腿直打抖,身子晃晃悠悠。
  冯子凝早已滑进冰场中央,回头看见覃晓峰寸步难行,忍不住捧腹大笑。
  覃晓峰站定,见他笑得开怀,十分尴尬。可是尴尬归尴尬,覃晓峰终是被气笑了。
  “你多久没滑了?”冯子凝滑回他的身边,笑问。
  覃晓峰窘道:“很多年了。”他顿了顿,“你出国以后,我再也没滑过。”
  闻言,冯子凝惊讶地眨了眨眼,说:“看来,你真的不喜欢滑冰。为什么还要来?”
  “再不来,怕不会滑了。”覃晓峰说着,目光随着冯子凝的身影而动。冯子凝绕着他滑,一圈又一圈,没一会儿,覃晓峰的脑袋发昏了,失笑道:“我头晕。”
  “真冰很好玩嘛。”冯子凝拉起他的双手,往后倒退,将他往前拉,“你多动动,就全记起来了。”
  冯子凝的平衡感向来比覃晓峰好,现在看他滑得那么顺畅,覃晓峰基本上没使力气,只让冯子凝拉着自己往前走。
  滑真冰应是冯子凝来到北方以后最先喜欢上的一项运动,学校附近有两个冰场,他们刚学会滑冰的那年冬天,冯子凝几乎每个周末都要叫上覃晓峰一起去。甚至到了天气转暖,冰场的湖面开始融化,不能再供游人们活动,冯子凝还要去室内冰场玩。
  第二年,他们的体育课都选修了滑冰。夏天,冯子凝在仿真冰场上考了高分,但还是说,希望冬天快点儿来。
  “你在国外也常滑冰吗?”覃晓峰看冯子凝一点儿也没生疏,问。
  冯子凝放开他的手,在冰上轻盈得像一只自由飞舞的天鹅,一边滑,一边说:“嗯,完全取代羽毛球成为我最喜欢的运动了。”他又开始绕着覃晓峰打转,“打羽毛球,胳膊会变粗,而且只有一条胳膊变粗,太尴尬了。”
  覃晓峰听他归根到底还是为了漂亮,忍俊不禁。
  “我还买了一双冰鞋,不过回国前嫌麻烦,在网上卖掉了。”冯子凝蹬冰倒滑,又单足轴转了几圈,“我先去那边玩儿,等会儿回来找你。”
  覃晓峰点了点头,很快便看见冯子凝往更广阔的区域滑行了。
  果然约冯子凝出来滑冰是对的,覃晓峰还在尽快地适应场地,冯子凝已经在冰上自由自在地滑行。
  明亮的灯光下,冯子凝被风吹开额头,脸上满是朝气,再无上午覃晓峰见到的愁容。覃晓峰不知道冯子凝再过多久会想起那些让他烦恼的事,不过他觉得能少一刻也好。
  等王芝柔他们来以后,覃晓峰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他在此时失望地发现,其实他并不了解自己的母亲,他对王芝柔的了解或许比了解冯子凝更少。因为不了解,覃晓峰不确定如果自己一味地坚持,而王芝柔固执地不同意,将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她会有多难过,会有多绝望,她的难过和绝望会让她做出什么事,覃晓峰统统想象不出。
  可是,像一种讽刺,覃晓峰能够想象如果分手,冯子凝会有多伤心。覃晓峰想象出的冯子凝的伤心,让他心疼不已,但他想象不出的王芝柔的绝望,让他恐惧和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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