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朗微微了然,看来任伯中与左护法算是闹掰了。
“这玄空剑派又来了,说不上是正义过头还是事儿多。”旁边的桌上有两三个侠客,互相吃菜喝酒。
赫朗一边听着,一边带着敖立上了楼,从他们口中的这个“又”字,便可知这玄空剑派经常来往此地,也不知有何所求。
安置敖立用了饭,又哄他睡下之后,赫朗便匆匆地出了门,
既然玄空剑派的人已经来了此处,便证明他们危险的可能又大了几分,所以赫朗想要尽快恢复敖立的神志,总不能再经历一番上次那般让人心有余悸的情况了。
他也在路上找过大夫,可是这小镇子上没有什么名医,敖立这种症状怕是不能医治好,而瓜兔告诉他,镇子上有一种玄藤的叶子有着奇效,如果能寻回,便可以让大夫制成药丸给敖立服用。
赫朗看了草药的位置,并不算远,路途也不崎岖,便想着快去快回,也就没有告知敖立,怕是他要跟着同去。
等经过樵夫的指引上了山,赫朗才发现这是一处荒凉的山头,离镇子不远,但还是鲜少有人踏足。
他无心思考过多,便寻了几处草药会出现的山洞,却是一无所获,眼看天色要暗了,他焦急了几分,又不死心地寻了几遍。
可赫朗身上没带火折子一类照明的工具,在光线晦暗下,也就没发现山洞中的一处塌陷。
他猝不及防,沿着洞口坠下,心中也如同灌了铅一般往下沉,连忙施出轻功往上直蹬,可这洞口却如同有着魔力一般将他吸入,瓜兔吓得在半空中扑棱了一会儿,“咻”地一声钻入了赫朗胸口处的手册中。
作者有话要说: 放飞自我中,本文失忆*2
我以为失忆之后的教主会很可爱,结果觉得很蠢【。】
☆、不再许诺
接着, 赫朗便重重摔到一处水潭之中,还好他发现轻功无效之后立马用了内功护体,所以摔下总算没有受什么伤,但还是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片黑暗,眼冒金星。
而这周围的确也是光线昏暗,且阴凉无比, 让人毛骨悚然,赫朗起身,摩挲了一下胳膊, 浑身发凉。
虽说这洞口似乎有数丈深,洞口的阳光无法投进来,但是内部却不是完全黑暗,且洞中的石壁似乎带着萤光, 微微发亮,让他可以视物。
他心头沉重, 以为困在这里难以寻到转机,但是在他细细查看了石壁之后,便发现了上面刻着的地图状的刻线,在这简陋的路线图上, 又有些标记,赫朗略微揣测了一番,便寻到了一条通道。
在看到洞口的光线之后,赫朗便知道自己顺利寻到了出口, 并且收获了一份意外惊喜,那便是瓜兔口中提到的玄藤。
它生长在阴凉之处,通身泛着黑红的颜色,上面长出了绿意盎然的叶子,将它装饰得不那么吓人,难得遇到了这种稀有的药材,赫朗干脆截了一大段玄藤而归。
而他返回时已然旭日初升,医馆也已开张,大夫便帮他用玄藤叶子制了药,而在摘下叶子的过程中,他也发现了这玄藤有着极高的药用价值,但是他尚未摸清,只将它判断为活血补血之物。
见赫朗面色苍白,满面疲惫,他便提出了多要几两银子,便帮他做补血药丸的提议,赫朗看镇子上的人淳朴热心,也就点了点头。
服了药丸之后,赫朗果真是一阵舒畅,一想起敖立应该早就一觉睡醒了,他又立即行色匆匆地赶回客栈,担心着他是否能照料好自己,会不会乱跑。
思及至此,赫朗便是额角冒汗,脚下生风地赶了回去。
不过开了门,看到那抹身影依旧还在,赫朗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带上一丝笑意,拿着据说可以刺激脑部的药丸靠近他。
察觉到赫朗的归来,敖立的背影震了震,接着便是满面怒容地转头。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变得狭长而阴鸷,面上也褪去了天真的神色,眉眼间乌云凝结,他身上的气息不大对劲,赫朗几乎都要以为他是恢复记忆了。
服药之事刻不容缓,赫朗气喘吁吁地把药和水杯递给他,安抚道:“快些用药吧?”
没像到敖立突然狠狠皱眉,挥了一袖子,像是要把他推开,嘴中高声喊道:“我讨厌你!”
赫朗护住药,面色不佳,有一丝愠怒,却又知道他吃软不吃硬,只好耐着性子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发,柔声劝他乖些吃药,待会儿与他去买糖人儿还有风筝。
敖立腾腾的气息终于在无形中消散,顺从地将药丸吞下肚,手里握着小小的杯子不停地埋怨赫朗,“我最讨厌你了,你、你竟然不要我,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这不是回来了?”赫朗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给了颗蜜饯他,就怕药丸是苦的。
敖立咬牙切齿,被气得浑身发抖。
他早些时候睡醒时,发现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到处都寻不见他的身影,就像是天旋地转,世界毁灭一般。
他想跑出客栈,可是又惦记着那人千叮万嘱过不能乱跑,只好耐着性子一直等,而这漫长的等待中也少不了胡思乱想。
他是不是嫌弃自己是个累赘,不要自己了?还是他有别的小朋友了?
敖立久久不能平静下来,身心躁动,一个劲地蹭到赫朗怀里,将他压在桌子上,像是坏脾气的小兽,一边汲取他身上的气息来平复心中肆意的,想要咬他几口泄愤。
赫朗下意识地转过头躲开他过于亲密的接近,拍了拍他的脑袋,“教主放心,属下定不会在这逃亡路上舍弃您的。”
身上之人听了没有完全放心下来,反倒是觉得不对劲,难道这人同他跑完路之后就不要他了?他继续追问着以后,急切地想要知道以后他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与他日夜相伴,相依相偎。
赫朗的太阳穴发胀,瞬间就回忆起了遥远的以前,身着崭新黄袍的少年是如何目露希冀,执着地向他恳求一句承诺。
而当时他是如何呢?他许了他,却负了他。
赫朗的思绪拉扯,凝视着眼前之人,摇了摇头,轻道:“抱歉,这个承诺我不能给您。”
“……”
方才还黏在他身上的人瞬间面色一变,眼睛睁大,像是为这句话受到了刺激。
他没没想到这个万事顺着他的人竟然会拒绝于他,这猝不及防的打击让他的大脑一阵混乱,难道是他一路上都是不得已所以才带着自己,其实心底是讨厌自己的?敖立吸了吸鼻子,缓缓低下了头。
他知道他这样是不乖,但是他就是生气,并且厌恶着他此时正经解释的模样,他想,哪怕那个人像前天一样哄骗着他也好啊。
赫朗眨了眨眼睛,看清了他身后蒸腾着的魔气,一时间为他恢复了使用功力的能力而欣喜,却又瞬间被这强大的气势给压制,让他产生了危机感。
当敖立再次抬眼时,方才那些难过与失落的表情已经一瞬间收敛了回来,颇有一番无悲无喜的感觉,盯着赫朗的目光如炬,眼眸幽黑得发亮,像是乌云密布中的一道闪电掠过,危险乍生。
赫朗心中突感异样,眉头轻蹙,警惕地连连后退。
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敖立的情绪波动起伏剧烈,整个人就如同以往一般易怒,像是正在逐渐恢复心智,从天真的孩童变成会发怒的少年。
敖立静静看着他后退的动作,失落地垂下了眼睛,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向他一步步踏去。
“砰”地一声,房门被撞开,原来是他们的动静太大,引来了隔壁休息之人的注意。
他的脾气暴躁,刚对着门旁的赫朗破口大骂,便看见了冒着黑气的敖立,瞬间面色大变,连滚带爬地跑下了楼招呼人,大喊着楼上有魔教之人。
赫朗大叫不妙,连忙将他的穴位点住。
可楼下不少侠客,耳力过人,早就听到了他的这声大呼,而不巧的是,大厅中恰好就有玄空剑派之人在歇脚。
他们的反应快速,三两步便使了轻功踏上楼,一群青衣弟子挤在过道之上,将这里围的密不透风。
打量着周围的情况,赫朗缓缓靠近敖立,灵机一动,将双手举起,一副妥协的模样,终于让一群警惕的弟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一步步靠近,将他们包围。
只是他们的接近让敖立大为不爽,微动手指,欲要出手,却被赫朗迅速按下。
这里的人数众多,且下面便是各路侠士,外面街道上还有许多平民无辜,实在不适合动手。
赫朗给敖立使了个眼色,但是敖立却无动于衷,他看了看身边的人,压低着嗓子,带上恳求的意味向他道歉,说自己方才都是说玩笑话,让他不要这般固执,不然他便真的不要他了。
敖立咬唇,松了手,似懂非懂地照着赫朗的意思收回了功力,乖乖地让两人都被这群弟子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超级短orz因为学习挺紧张的,空闲时间很少,以后不能保证日更以及部分质量了,只能希望谅解,如果看不下去的话给我提意见,我会认真修改的,基本更新也会尽力保持,爱爸爸们。
☆、败露
这些玄空剑派的弟子不明是非, 也没有说话权,只听从着长辈的命令,将两人押到了一处地方。
只是这明显不是北斗峰上玄空剑派的总部,而是一座山脚下的建筑,门口有着不少弟子守门,戒备森严,像极了私人牢房。
这些弟子将他们关到了一个暗室之中, 却是不敢离开,互相交换了眼色,便在不远的门口处将他们严加看守, 另几个人则是离去,或许是去通报任伯中等人。
赫朗眼珠微动,便稍稍弯下腰咳嗽了一声,敖立便像被惊扰了的动物一般警觉地转过头, 紧紧盯着他看,注视着他挑动的眉头, 心有灵犀地懂了他的意思,然后略微运了功。
在这瞬间,敖立体内的真气将穴位的阻碍全数冲开,让他恢复了活动的能力。
劲风划过, 几股魔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四射,无声无息地钻进他们体中,让守门弟子全部昏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得无声无息,效果也出乎赫朗意料, 不过他很快便回了神,附耳在地上,细细聆听,以他的耳力,能感受到有一处地方传来凌乱的脚步踏动声以及孩童的哭泣。
他眼神一凛,让功力更深的敖立感受一下周围是否还有人。
敖立此时的状态怪异,但总的还算听话,听了赫朗的问题之后告诉他东边有许多股气息,而且皆是从未习武之人,很可能就是儿童。
两人确定了位置之后,便循着一路找了过去,这路上也不乏路过的弟子,但是都在敖立一抬手一眨眼之间倒了下来,悄然无息,未曾惊扰了任何人,所以他们也就顺利地循到了一处石门之前。
这堵石门前的小道已经没了弟子驻守,而石门前也上了锁,看来不是任何人都能靠近的。
赫朗正想着如何开锁,敖立便一掌成风,拍碎了这把坚硬的锁头。
早在石门前时,赫朗就已经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孩童声音,等到石门真正推开,他才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也为此而大吃一惊。
面前约莫有数十个小儿被关在一处大笼子里,内处摆设凌乱,地上还有吃剩的馒头,环境恶劣,伴随着孩童的哭泣声。
虽然他们看起来未遭受什么伤害,但是赫朗能感觉到他们身上被提取过精血,所以才会一个个面显疲色,哭声微弱。
此情此景让赫朗不忍再看,悄悄合上了门。
他深知此时的他们无法带着这些孩子直接离开,也就不再暴露自己的存在,引起看守之人的注意。
如若他们就此带走了孩子,保不准任伯中在半路上就能够将他们拦截住,之后行事便要困难数倍。
为了能够稳妥地将孩子们救出,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赫朗紧紧抿唇,点了点头,立即出了小道,而敖立则满是好奇地在后边慢悠悠跟着。
当赫朗刚到了门口,便遇到了气势汹汹冲进小道中搜寻他们的玄空剑派之人。
在这簇拥之后的,便是任伯中的身影。
两人再次相见,赫朗倒是淡定,只是任伯中瞬间屏息,脑中回忆起了这人是知晓他秘密之人,生怕他在这些弟子面前胡言乱语,他紧张地捏起了手,以一流高手的攻速向赫朗冲来。
一言未道便直接出手,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赫朗避之不及,虽然已用双臂挡在头前阻挡部分掌力,身子却猛地后退,“砰”地一声撞到了后面的石墙上。
他尚未运内力护体,而任伯中这一招又是带了杀意,赫朗一时间后脑剧痛,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口鼻中涌上一阵腥意,后背的撞击传到了颈椎以及尾椎之处,让僵硬地无法直起身子。
后到一步的敖立面上神色尽失,面无表情地呆呆向赫朗走去,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见他嘴角溢出血丝,手足无措地揉了揉衣角,眼眶中水光盈盈,“立立没有保护好你……”
“掌门?这、这……”
几个年纪不大的弟子见了血,对任伯中满面戾气的模样感到陌生,惊讶地面面相觑,略显退缩之意。
任伯中恨铁不成钢,骂骂咧咧:“这小子早已堕落成为魔教罪人,如若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敖立猛地转过头,像是猫科动物一般,眼中瞳孔竖立了起来,瞬间变得危险至极,身后的魔气随着它的情绪而不自觉地溢出,带给在场所有人一种绝对压制的窒息感。
他的表情忽的扭曲了一瞬,认真地问道:“杀?”
任伯中虽然贵为掌门,也的确是少有的高手,并且还吸取了孩童精血加以修炼,即便如此,面对着敖立,他还是虚汗直冒。
一般习武之人,体内皆会有真气流动,这股气便是让人产生内功,运转劲力的关键,如若人为了提升武功而强行吸取他人内力与真气,怕是会爆体而亡。而混元魔体内的真气至臻至纯,能够与人体的脉络自然贴合,所以他才会一直觊觎于敖立的混元魔体,为了这份力量而不惜大废人力,与左护法合作。
可真正两人对上,此时的他却只能被敖立轻松压制。
赫朗几次运气,面色微微缓和,出乎意料的是,他感到丹田之处越发温热,气血充盈,正在一丝丝地填补着方才他身体上的伤害,给予了他极大的力量。
想来想去,赫朗就只能回想起方才服用过的那几粒玄藤制成的补血丸,犹记得他吞下之时,五脏六腑中也曾经有过一瞬如此的温热感。
看来它的效果不止是补血,还有着迅速疗伤,填补亏损真气,并且让血脉顺畅,源源不断产生出内力的奇效。
39/86 首页 上一页 37 38 39 40 41 4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