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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兄弟成了个人渣(近代现代)——安日天/skyrian123456

时间:2018-01-30 12:11:15  作者:安日天/skyrian123456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心里倒没有多少难过的情绪,只是觉得不太凑巧,原本的打算是卸任掉张晨这边的事物,转过来再去接手白先生留下的,他这么快死了,我不得不加快速度了。
  医院的规定,直系亲属健在的时候,必须去医院协助办理一些手续,我对这些并不陌生,因而也拿了自己的证件准备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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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身边的员工知晓我即将离开的消息,因而直接打车去了医院,但我低估了媒体的嗅觉,直接在医院门口遇到了成片的记者,雪上加霜的是,白先生的律师团对外公布了我的身份,并表示会依照白先生留下的遗嘱妥善处理财产交接事宜。
  财经记者相对而言比较克制,我不知道娱乐记者为什么也要凑个热闹,身边没带人的后果就是被层层包围,在纷杂的提问中迅速提炼有用的信息,好在白先生的保镖不久之后开了路冲了过来,我迈进了层层把守的医院里,翻出手机,一连串的助理来电,我发了一条信息,报备了地址,并叫公关部准备起草声明。
  最好的方式是连夜解决问题,否则第二天早上风波会带来很大的影响,但还有一连串的手续需要我去办。
  白先生的御用团队已经守在了医院里,开始了跟拍,摄影师熟稔地说我应该表现出一点伤悲的模样,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就不说话了。
  “没必要作秀,对于非上市公司,大众关心的只有产品质量。”
  “您名下毕竟还有上市的集团,总要注意影响。”
  商场的潜规则是上市集团的董事长不得兼任其他公司的董事长,毕竟要对股东完全负责,很难保证当事人没有私心和偏袒。但一来没有明确的法律禁止规定,二来白先生的公司是非上市实体公司,只要能摆平股东,这并不是不能解决的问题。
  问题在于,我原本的计划并不是二者兼任,而是辞去一个,转过身接受另一个,白先生的猝然死亡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让我不得不面对没有预设方案的境地。
  大股东方暂时还没有消息递过来,但可以想象,他们已经产生了不信任,预料之外的大量可用资金意味着极大的不确定性,结合我之前在集团内部连续插入高管的行径,很容易联想到商业侵占与吞并——特别是我刚刚得知,白先生留了一手,名下还有一家全资的准上市公司。
  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拿到了死亡确认书,死因的一栏却是缺氧,我偏过头看向白先生的人,得到了对方亲自扯下了氧气罩的言论。
  我几乎快气笑了,一个明明还有几个月好活的男人,为了打这个时间差,迫不及待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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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确认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用的力气过大划破了纸张,周围的人都沉默着,律师带来了遗嘱,公证处的人员也及时到场了,相关的交接手续逐一处理,我开始更换衣服拿到稿件准备记者发布会。
  短暂的发布会,入场的全都是对过标准答案的记者,我正式接手了白先生留下的产业。第一轮发布会结束后,我的助理和秘书也赶到了医院,笔记本里装着公关部最新草拟的声明和董事会提出的建议——他们建议连夜召开董事会。
  我将声明压下了没有发,准备先去开董事会,倘若他们的集体决定是撤换掉我,那后续的问题就交给新的董事长来解决。我已经撑着这个集团三年多,我也会感到疲惫和懈怠,一个集团的生死存亡依存在一个人身上,本来就是一件荒谬至极的事,股价波动也好、盈利降低也好,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只是我太过在意这些东西,给自己的压力太多。
  处在决策者的位置上,本来就不该太过在意他人,那并不符合商人逐利的本性。
  我离开了医院,冷风吹过脸颊,灯光此起彼伏,耳畔嗡嗡作响,我进了后车座,开始闭目养神。
  车子迅速地在路上行驶,没过多久就到了集团的停车场,有人为我开门,我下了车,却发觉不少集团的员工也在停车场,静静地看着我。
  我一言不发地上了电梯,电梯直达到开会的楼层,大脑变得清醒又理智,我坐在了唯一空着的位置上,看着室内这一群我交情并不深厚的人,我从未信任过他们,也从未同他们在私底下有什么关联。
  我拆开了钢笔笔帽,看了一眼有些慌乱的会议主持,率先开了口:“有什么想说的,直说,时间紧,别扰弯子了。”
  我以为这种时候,他们联合过来提议召开董事会,目的是想让我退位,却不想这一群人却统一口径,希望我继续在董事长的位置上继续做下去,甚至并不介意与我继承的另一家公司融合在一起。
  我对这个事态的发展感到了一丝惊讶,但还是继续向下推了话题,讨论如何将此次的危机尽快平息。
  散了会之后,我接到了吴铭来自非洲的电话,我捏着眉心有些头疼,吴铭几乎是立刻从只言片语中,获悉了我的疑惑。
  “陈先生,你接手集团以来,三年内股价上涨了三倍,”他的声音中带着急切,却是在急切地夸赞我,“原有的弊端彻底改善,锐意改革成效显著,员工福利大幅度提升,与政府之间的关系也处理极好,国外的市场也大比例扩展,公司董事跟着你资产膨胀,他们当然不希望您抛弃他们投入到另一家公司。”
  “你说得太夸张了。”
  我揉了揉眉心,脸有点红,感觉特别尴尬。
  “利益是最稳定的关系,我说过的,您是天才。”
  “你可以闭嘴了,谢谢。”
  我匆匆挂断了电话,靠在了座椅上,没休息多久,又揉着酸疼的肩膀,叫公关部的相关负责人上来,将修改好的公关稿亲自交给了对方。
  网络上起了些波澜,但基本平息了事态,董事会董事的联合声明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我熬到了第二天开市时间,盯了一个小时的波动,发觉没什么问题,才躺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第90章 
  我在公司加了一周的班,处理了后续的各项事务,一周之后,白先生底下的工作人员,也开始把那边的决策性文件往我的办公室里递。
  白先生有一套心腹,我暂时没心思变动,短时间内我尚未介入管理的层面,但那边的班底显然很有耐心,总是一点点地加重砝码,刚好在我的工作精力范围内。
  时间飞快地流逝,等我有时间看一眼日历的时候,才发觉,张晨还有七天就要出来了。我本该做好了交接工作,买好了出国的机票,准备离开这座城市,但实际上,我手上有两个集团的工作,根本脱不开身,我也几乎确认,这个时间点我提变更股权身份,会遭到极大的抵抗和阻力——而我不确定,我现在的处境,是不是白先生的预料之中,他对张晨的集团早就觊觎许久,打的时间差就是想让我把双方都接手,不能轻易地将二者分开。
  放弃多年打拼的事业很难,特别在刚刚获得成就感和信任感的时候,董事、股东、员工都在希望我能够带领他们走向辉煌,我被架在了被期待的高高的位置上,我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却难免产生了犹豫。
  我放弃过两次事业,一次是为了躲张晨,一次因为张晨,如果这次也放弃,那就是第三次。
  我做的三年规划并非是糊弄外界的东西,而是我设想的未来与版图,我有自信也有能力,会让这个集团变得更好,也很担忧它会在张晨的手中变得糟糕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态从代管变成了掌控,从厌烦变成了不舍。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提醒自己,这些都不是我的东西。
  我准备去见张晨一次,同他摊牌,但刚刚安排下去,却收到了身边人的反馈——张晨早就出狱了,而且连夜买了国外的机票,杳无音信。
  得知了这个消息的我,直接将办公桌上的文件全都砸到了地面上。
  我有理由相信,这又是一个局,他知道他无法挽留我,索性自己离开,不告而别,吝啬于留给我一个背影。
  秘书问我要不要派人去找张晨,我拒绝了她的提议,冷淡地说:“他同我没什么关系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随着张晨刑满到期,媒体也在若有若无地试探,我将离婚的文件予以公开,宣告将继续带领集团走向新的巅峰,而张晨,与我的集团再无关系。
  我开始尝试接受商业联姻,同或年轻或成熟的女人用餐约会,我们都对彼此的经历有大体的认知,但为了寻求更大的利益,可以适当地进行接触,但我可能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每一次止步在牵手,就不再有欲望继续下去。
  生活助理也开始为我安排适当的消遣,但我不爱好赌博,也不爱好美人,反倒是更加沉迷锻炼身体,偶尔打个高尔夫球,再钓个鱼。
  日子一天又一天地过,又到了年终汇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大半年的时光就这么过去了,而我竟然一次也没有想起张晨。
  那些原以为会在生命中十分重要的人,真正消失的时候,并没有那么撕心裂肺、念念不舍。
  家族式企业对继承人十分看重,而我暂时无法接受商业联姻,动了代孕的想法,思考了半个小时,竟然也下了决定。
  我意识到我的想法和观念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但我接受了这些变化,也知道这些有助于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没有感情,我拥有事业。
  新年的时候,我得知了一个好消息,李婉婷喜得贵子,母子平安,索性抽出了一点时间,亲自前去道喜。
  无论她在林安妮的事件中起了什么作用,我都感激她在我当年落魄时伸手提供的帮助,想到林安妮,我顺手查了一下当年给她的银行卡——里面预存的两百万一分不剩,她记得我的生日,也记得取走所有的钱。
  感情不能当饭吃。
  我放下了手机,突兀地想到了张晨,我在想他应该是有些积蓄的,既然能买得了出国的机票,必定不会缺钱。
  但又有细小的声音,在大脑里冒了头。
  万一,他没带多少钱呢?
  万一,他没有很多积蓄呢?
  万一,他花钱如流水,存款被掏空了呢?
  我将这个荒谬的想法挥散出大脑里,心想张晨好歹有些情人,就算自己没钱了,他那堆情人也能养他,Paul不是还给他送了一堆化妆品么?
  车子到了李婉婷家的小区门口,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她显得十分惊喜,并叫我把手机递给门卫,让他放我们进去。
  ---
  我见了李婉婷,亲自送给她一个大号的红包,她接了红包笑得眉眼弯弯,整个人的气色都很好。
  我们简单地聊了一会儿天,就起身告辞离开,李婉婷将我送到了门口,神色有些犹豫。
  “怎么了?”
  “没什么。”
  “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和我说。”
  “得了吧,有什么事我老公就能解决,你可别添乱了。”
  我哂笑一声,转身走了,刚下了楼梯,就对迎面来的助理说:“去查查李婉婷最近的消息,看看她最近接触了什么人,遇到了什么事。”
  说完这句话过了几秒钟,助理都什么也没说,我瞥了他一眼:“有困难么?”
  “李婉婷的父亲已经退下来了,倒是没什么困难。”
  “你像是很惊讶。”
  “嗯,有一些。”
  “尽快调整工作状态。”
  “……好。”
  内部或许应该再清理一遍了。
  吴铭从非洲回来了,带回来了大笔的订单,据说也要结婚了,我将他安排在了身边,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好了代孕机构,安排我去做了精子采集,我们回来的路上,他仰着头说:“陈先生,我真怕你很快再改主意,先定下来,等你后悔了,孩子也出来了。”
  我伸出手,摸了摸他年轻的脸蛋儿,他的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
  “乖,好好干事。”
  我收回了手,他低头想了一会儿,抽出了丝巾,说:“我帮您擦擦手。”
  “好。”
  他拿着丝巾开始仔细地擦我的手指,一根接着一根,又把丝巾叠起来放进了上衣口袋里,神色很自然地转过了头,整个人却在微微地打着颤儿。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隐秘的癖好,如果能够被利用,那就是好的癖好,我闭上了眼睛。
  母校校庆活动,给我发了一张邀请函,除了邀请函之外,还派了人专门过来,请我做优秀毕业生的演讲。
  我答应了过去,婉拒了演讲,我并不认为自己能够给小孩子们讲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他人的经验并不完全可信,年纪轻轻满腹成功论,不能脚踏实地地走自己的路,反而会将自己推入十分危险的境地。
  上午参加了一会儿典礼,我婉拒了志愿者提供的伴游服务,难得在校园里走了走,然后发觉图书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了模样——或许是为了迎接校庆吧,彻底翻新了一把。我看了一眼,就不再看,转过头撞见了那一盏熟悉的路灯。
  我曾经心爱的人,就在这盏路灯下等着我,风吹起他风衣的下摆,他笑得眉眼弯弯:“陈和平,你出来啦?”
  我看见年轻时候的我,在图书馆的门口跺了跺脚,小跑着过去找他,两个人手拉着手,在银杏路上走,一点一点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我抬起手,接到了一片落叶。
  吴铭告诉我,我的孩子已经一个月了,我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说:“速度还真快。”
  有时候不知道是这个世界改变了我,还是我自身就在改变,以便于适应这个世界,总之意识到的时候,人已经变了。
  二十多岁的陈和平,想着有一天下定决心,同张晨分离,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
  四十多岁的陈和平,实现了他年轻时候的两个愿望,但似乎并不怎么开心。也不是完全的不开心,只是没什么滋味儿,除了偶尔野心得到满足之外,生活中失去了曾经轻易获得的乐趣。
  不是因为思念某个人,或者深爱某个人。
  不是因为寂寞难耐,或者生理上的欲望。
  大抵就是,像种马文里的龙傲天一样,转过身去看,抓不到过往时光残留下的任何痕迹,前半生就这样过去了。
  对李婉婷进行调查的人,送来了调查结果,结果却有些出人意料,李婉婷没有出事,但林丹妮出事了。
  出的事情还很有新闻的爆点,台里想派李婉婷过去采访,李婉婷拒绝了,我猜她那天欲言又止,就是想问问我是否已经获悉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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