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秀路。
甘小雨眼见顾即越走越远不见身影,才慢慢的目光转到江耀脸上,冷冰冰的说了声,“你答应过我不动他的。”
江耀嘁的一笑,出声讥讽道,“你这就叫帮别人养婊-子,婊-子跟人跑了还装深情。”
甘小雨目光犀利的看着江耀。
“我说的有哪里不对,”江耀咬牙切齿,“你他妈对顾即哪点不好,他转身就跟人跑了,你咽得下这口气?”
“我咽不咽得下是我的事。”甘小雨低声反驳着。
“你就是孬种,我他妈不知道你那点肮脏心思,”江耀低吼起来,“前两天去场子你连一个女的都不碰,你还是男人?”
“江耀,不要越说越过分。”甘小雨推搡了江耀一把,面色已经很难看了。
江耀反手掐住甘小雨的领子,目光凶狠压低嗓子讲话,“你敢说你不是看上那小弱鸡了?”
甘小雨气息开始沉重起来,一言不发的瞪着江耀。
江耀用力把甘小雨推开,深深吸两口气,狠狠往重型机车的机身踢了一下,“妈的,为个婊-子不值得,我早和你说了,你他妈想要,老子给你搞回来,磨磨叽叽的吃不到嘴里有个屁用。”
甘小雨整了整领子,口气已经含了警告,“我的事不用你管。”
“行,行,”江耀连说了好几个行,气得直捏拳头“操,不说这事了,二虎等急了,走。”
说着去发动机车,甘小雨沉默的坐上后座,目光渐渐涣散——他一直都知道江耀上次在林景衡那里吃了亏咽不下气,还有顾即,如果江耀不是顾及着自己的面子,后果是怎么样的,甘小雨很清楚。
江耀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绝不会轻易放过了林景衡和顾即。
说不上什么感觉,当时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走到现在他也不后悔,可没能把顾即拉下水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他不禁恍惚起来,顾即是因为林景衡才一直这样坚定,那自己呢?甘小雨自嘲一笑,没有再想下去。
自打林景衡给顾即买了手机后,如果顾即不在林家过夜,睡前两个人一般都会打十几分钟的电话,说的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但这只是少数情况,打高三起,顾即基本就像入住了林家。
林爸林妈曾经就这件事有过讨论,但最后因为可怜顾即,又见林景衡实在和顾即玩得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高三的压力越来越大,教室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倒计时起来,随着天气一天天冷下去,黑板上的倒计时的数字也一天天的减少,无形之中给了学生更大的压力。
老师激昂慷慨的讲话一直都在课室里徘徊,“你们现在不好好学习,到高考有你们哭的时候。”
“父母送你们来学校不是让你们来混日子的,都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老师的教诲在如雷贯耳慢慢变得习以为常。
于是乎,那段岁月在经历过的学生的人生中都留下浓重的一笔,午夜梦回之时,突然也会回想起——简陋肥大的校服,一张张稚气未脱的脸趴在课桌上埋头苦干,就如同老师讲过的那样——在往后的人生,你们可能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同样的身份为同样的目标心无旁骛的奋斗着。
顾即看着黑板上一天天更新的数字,有时候也恍惚起来,他不禁想,等那个数字变成一的时候,同在这一教室的人将会奔向何方?
而他只想要和林景衡往同一个方向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江耀要出来搞事了
老实讲我真的真的对甘小雨又爱又恨啊啊啊啊啊矛盾死我了!
第55章 chapter55
天气渐渐冷起来后,顾即上课都有些昏昏欲睡起来,偶尔一走神,老师讲的许多内容就没有听懂,他天资又不够,于是到了晚上,自然是要林景衡给他做辅导。
房间里开着一盏台灯,窗户关得很紧,暖暖的灯落在地板上,整个房间都氤氲着暖气。
林景衡指着一道化学公式,温声解释着,顾即起身还能勉强听清林景衡在讲什么,但裹在被子里,实在惬意得很,渐渐的就打起哈欠来。
“在听吗?”林景衡失笑,伸手捏捏顾即的耳垂。
顾即迷糊的啊了一声,不好意思的对林景衡讪笑,问,“你讲到哪里了?”
林景衡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干脆合上练习本,“算了,困就睡吧。”
顾即实在支持不下去,他一到冬天就容易犯困,听林景衡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如果不是为他辅导,林景衡也不用这么晚睡。
他的脚从椅子上放下去,肩膀在被子里缩了下,整个人都裹紧小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来,“我明天一定好好听课。”
林景衡哑然失笑,底下的脚碰碰顾即的,催促道,“走吧,上床睡了。”
顾即这才卷着小被子满心欢喜的滚到床上去。
他一睡下,林景衡也关了灯,向往常一样,两个人窝在被窝里小小声的讲话。
“明天你几点起啊?”顾即在被窝里满足的呼了口气。
“六点,”林景衡想着往顾即那边靠近,两个人的肩膀紧紧粘在一起似的,转头看着顾即半眯着的眼睛,“我洗漱好就叫你。”
顾即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话没说两句,嘟囔着嘟囔着就睡过去了,林景衡没听见回话,盯着顾即秀气的侧脸,两瓣饱满的唇微微张开着,似乎只要他从上方看,就能看见里头粉色的舌头。
林景衡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起来,沉默了许久,小心翼翼的弯起身子,然后在熟睡的顾即脸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露出个浅浅的笑容来,倒也是心满意足的睡下去了。
窗外北风呼啸,屋里一片暖意——
客厅外的灯还亮着,正在织围巾的林惠打了个哈欠,见丈夫林平之还在沙发上看书,拿脚踢一踢他的脚,带着倦意道,“别看了,进屋睡吧。”
林平之看得正是时候,眼都没有抬,只是应着,“再等等,就差几页了。”
陈惠拿这个书呆子没办法,只得放下围巾,轻手轻脚的绕过客厅,去看林景衡,本想让里头的两人不要学习到太晚,透过门缝一看,里头全暗了。
她伸手拧了下门,门是锁的,正想折身回去,顿了顿脚步——自打顾即频繁在家里住,林景衡进房间后房门永远都是锁着的,虽说儿子大了,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但不知道怎么,陈惠总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知子莫若母,陈惠很了解林景衡的个性,对于顾即,林景衡实则投放了太多的心思。
“阿惠,”看完书的林平之久久不见妻子回来,忍不住起身来找,见陈惠站在林景衡房门口,表情是难得的困惑,问了声,“怎么了?”
“我觉得有点奇怪,”陈惠支支吾吾的,“你不觉得儿子和顾即走得太近了些吗?”
林平之疑惑的皱眉,“男孩子走得近些不是很正常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惠也说不上心里的感受,频频往后面禁闭的门看,再压低了声音,“小衡从小就不喜欢人靠太近,怎么到了顾即这里,还能睡一块呢?”
林平之不赞同的看着陈惠,拉着她往客厅走,“你别乱想,景衡有知心朋友是好事。”
“真不是我乱想,”陈惠啧了声,“你忘记小时候我带小衡去亲戚家,让他和其他孩子挤一挤,他死活都不肯,闹到最后还是和你睡的。”
林平之想了想,倒真是有怎么一回事,那时林景衡也不过七岁,早熟孤僻,别人见他长得好看,他都不乐意跟别人玩,后来长大了些性子变得温和了,来来往往很好的朋友也没有几个。
像和顾即这么好,一交往就是好些年的,是头一次。
但林平之脑袋太直,也没往其他方面想,只说,“或许真是两个孩子谈得来,你可别和他们两个乱说什么。”
陈惠也有点别扭,气道,“我能不知道分寸吗,和你这个木头脑袋讲不清楚,去去,去刷牙。”
说着就去收拾客厅上织了一半的围巾,倒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目光一直往林景衡的方向飘,心事重重的模样。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顾即听见林景衡有几声咳嗽,面色也不是很好的样子,急急去探林景衡的体温,发觉是正常的,也就松了口气。
可还是忍不住担心,连吃早餐的时候林爸听见咳嗽都问了声,“是不是昨晚着凉了。”
身为当事人的林景衡似乎没有自己生病的觉悟,喝了口豆浆,平平淡淡的回了声,“应该没有。”
林妈最为担心,临走前还强硬要求林景衡吃下两片止咳药才肯放他去上学,林景衡打小不爱吃药,但还是皱着眉咽下去了。
林妈看着顾即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嘱咐了句,“小即,在学校注意着点小衡,有事一定要去校医室。”
顾即直觉今天林妈看他的眼神和往常不太一样,但具体也说不上来,连声应了,实则他心里也对林景衡很是担心,毕竟在高三这个阶段,但凡落下一点功课就很难补上来。
出去的时候,林景衡去取自行车,顾即又听见他压着喉咙咳了两声,外头风头正大,顾即自告奋勇绕到自行车前面,“要不今天我载你吧。”
林景衡穿得严实,脖子上还围着一条灰色的围巾,整个人看起来暖和极了,脸色也和寻常一般,除了时不时几声轻轻的咳嗽外,看起来一点事也没有,他自己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便没有放在心上。
见顾即一脸担心,便打趣道,“昨晚是谁抢我被子来着?”
顾即一愣,随即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诚恳道,“我以后不那样了。”
林景衡替顾即裹了裹外套,又把他的围巾往上拉了拉,盖住小半张脸,长腿一跨,稳稳当当做在了自行车上,半点没让顾即载他的意思,“快点上来,要迟到了。”
顾即拗不过林景衡,只得乖乖听话坐上后座,两只手紧紧的抱住林景衡的腰,林景衡没急着走,将顾即的手都塞进自己的口袋里,这才踩着踏板平稳的骑行出去。
到了学校,林景衡也没什么异样的,该上课上课,该和顾即开玩笑照样开玩笑,顾即好几次要去探他的体温,都被林景衡抓住了不安分的手,他急得不行,林景衡却爱拿他开玩笑,“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真没事。”
顾即见他还有精力开玩笑,稍微松了口气,直到最后一节课,林景衡似是困了趴在桌面上睡觉,顾即连连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应,又伸手去摸林景衡的额头,比寻常人的体温稍高一些。
顾即还没开口叫林景衡呢,林景衡被他这么一触碰倒醒了,眼里是难得的雾气,带着鼻音嗯了声。
这样的林景衡并不多见,就像是一只朝气蓬勃的小兽骤然失去了生气一般,白皙的脸上还带着点红晕,去了几分冷冽,多了一些温柔。
顾即压低声音,整个脸都揪起来,“你发烧了。”
林景衡很少生病,顾即自责得团团转,若不是自己要他补习晚上睡觉还抢他被子,林景衡一定不会发烧。
他当即就想起来报告老师,林景衡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手,按着捏了捏他的手心,脸上是让人安定的笑容,“别,快下课了。”
就算生病了的林景衡,也足以让人有安心的力量,顾即在他温和的一个笑里慢慢安定下来,见离下课只有十几分钟,也就打消了报告老师的念头,嗫嚅着,“那你再睡一会,下课我叫你。”
林景衡哼哼两声抓着顾即的手枕在脸下,顾即心里咯噔一声,不禁紧张得左右看起来,幸好同学们把注意力都放在讲台上,没有人看见他们两个亲昵的动作,于是他只得解下围巾,盖在自己和林景衡紧紧交缠的手上。
虽然冒着被人看见的胆战心惊,但这点点甜蜜还是让顾即不由得露出个笑容来,他看着林景衡睡得毫无防备的脸,整个人散发着素日少有的柔和,就像是冬天窗外的暖阳,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落在这冰凉的教室里,让顾即整个人都温暖起来。
很快就到了下课,顾即这回怎么说都不肯让林景衡再载他了,林景衡脑袋有些晕乎,也不愿意冒着生命危险逞能,略一思索便自发坐到自行车的后座。
因为顾即技术不过关,平日大多数是林景衡骑车,顾即很少有载林景衡的机会,今天林景衡是真的疲惫了,一坐上后座,两只手就缠在了顾即的腰上,抱得很紧,耳边有放学后欢声笑语的声音,热热闹闹的,但顾即还是清晰的听见林景衡嘱咐他小心点。
他望着抱在自己腰上的纤长十指,尽管此时担心林景衡的身体,但还是不禁为这片刻林景衡完完全全信任他而感到欣喜,他极少能为林景衡做点什么,因此他倍加珍惜这一次的机会——一路上他他小心翼翼的踩着踏板,尽量让车速均匀不颠簸到林景衡,还时不时关心着林景衡依旧抱在他腰上的双手。
有风吹到他脸上刮得皮肤稍微生疼,顾即感受着背后林景衡的温度,整个人都被盈满了的感觉,原来,自己抱住林景衡的时候,是这个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篇文设定一开始真的是甜文来着.....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偏了......啊费解!
第56章 chapter56
终于到了林家,顾即拉拉林景衡缠在腰上的手,林景衡在背后像是被打扰不满的哼了两声,才慢慢清醒过来。
顾即觉得生了病的林景衡很是可爱,就像是个没有长大的小孩子,表情都有些犯迷糊,他伸手探了林景衡的体温,还好,不是很烫。
两个人上了楼,林爸林妈没在家,顾即就充当起了全权照顾林景衡的责任,把林景衡引到床上用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又急忙跑到浴室找了冷毛巾给林景衡擦脸。
屋子里比外头暖和许多,因此林景衡接触到用冷水浸泡过的毛巾,不满的眯了眼睛看着顾即,小声说了句,“凉。”
语气听起来像是有点在撒娇,顾即受宠若惊,笑着更加小心翼翼的擦拭林景衡的脸给他降温,又轻车熟路的找到林家的医药箱,翻出里头的退烧片,倒了热水端到房间里。
林景衡脸颊有着不正常的潮红,唇色比平时也要红艳许多,映衬着他的肤色更加白皙,顾即想起第一次见着林景衡就觉得他是个瓷娃娃,这么些年过去,瓷娃娃的五官没有小时候那么精致,但却更加大方俊朗。
37/74 首页 上一页 35 36 37 38 39 4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