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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破魔盟主和魔教教主有一腿(古代架空)——ammo

时间:2018-03-12 14:40:45  作者:ammo
 
看见天上的星星一路横天,蜿蜒没在远处的深黑。然后他就想,不要修真了。
 
这便顺着溪水跑了。
 
溪水边离山下不远处有碧然台,他很快就走累了,而时候已经快天亮了。闫真摇坐在台边想打个盹儿,却听见有人喊他的声音。也是,那个时候已经查岗过很久了,很多勤奋的已经晨练了。
 
闫真摇很烦,又有点儿怕,绕开碧然台想往边上的林子跑。他很会爬树,蹭蹭上了一棵树,就开始跳,这个技能他点的不错,也实在是因为这片林子的树质量好,才有那么多足够粗壮的枝给他踏而不暴露他。
 
跑了一阵儿,没听见声音了,闫真摇之前的劲儿还没缓过来就又跳了这么多次,心里苦。跳到树下就扒拉开草躺下了。他看着几乎密的看不见天的树冠,心想,不修真了也没什么好,好好学了御剑。现在就不至于这么累了,跑着还用自己的腿,怪耗人的。那其实也没什么,师兄师弟们至少不会短了他的吃食。
 
想着想着,他又听见人的脚步声。不过慢腾腾地,不像是来追他的。他探头看了一眼,正见兜着几个果子的湛一卿懒洋洋地散着步,方向是不远处的碧然台。后来他才知道,湛一卿在碧然台边上敲了几块儿石头垒了一个小窝够他抱着膝缩在里面避雨挡太阳。
 
闫真摇初见湛一卿,唯一的想法就是现在有点儿……饿了。
 
他又想了想,还是爬了起来,湛一卿猛一个激灵回头看他,咬了一半的果子还举在嘴边,有点傻呆呆的。见不是来追他的样子,湛一卿继续啃果子,上下打量闫真摇,闫真摇也是,看他转过身,目光就掉在他怀里的果子上了。
 
肚子在悄咪咪咆哮,他不自觉地按了按,就见湛一卿晃了晃一个红色的果子,见他目光聚焦了,一手抛过来。闫真摇接了个正着,还没到谢,头顶上就传来了剑的嗡鸣。
 
闫真摇没那么快的反应,还没抬头就听见,湛一卿就已经撒腿换了个方向开始跑。他一怔,发觉可能是来找自己的,不知怎么的之前的啥回去的想法一瞬间被抛到了脑后,也可能是看湛一卿跑的那么凶,他才下意识也窜出来开始狂奔。
 
之后的事儿也简单,他跟着湛一卿跑。而湛一卿躲的艺术玩的溜啊,分分钟甩开了他的师兄们,闫真摇勉强跟上他在林子里西跳东藏,湛一卿没甩开他,带着他躲在了一个大石洞里。看了看他,还道歉说连累他了。
 
闫真摇觉得他可能误会了什么,但也不好意思说自己赌气跑出门派的事,就顺着他了。两人相处了一段时间,期间湛一卿还教他修炼,其实也就是传授一番顺应本心的道理,还安慰闫真摇不要急进,槐花有了,槐花蜜还少吗。
 
后来他就在外面成功引气入体了,跟着湛一卿又学会了练气,后来发现练气对保持身材很有用,顿时感动地眼泪就要掉了。湛一卿笑他没出息,还笑他的师兄弟们没用,整天就知道欺负低级小伙伴——他笑归他笑,毕竟不是谁都像他那么吃老天赏的饭。不过闫真摇很有礼貌,湛一卿教了自己这么多,他就不反驳他了,委屈一下自己和师兄弟也就罢了。
 
分别也来的快,真的来追湛一卿的人不知道把他逼到哪儿去了。闫真摇打兔子采果子自己呆了两天,觉得湛一卿可能不会回来了,他就回善水派了。
 
再后面,湛一卿就不知道了,不过想想也是,闫真摇现在和自己水平差不多,回去后不是进阶神速得了哪个大佬的青眼,就是自己勤勉起来了。
 
湛一卿简略回忆了一下那个郑摇,转头看闫真摇似乎已经睡着了。睫羽微颤,似有蝴蝶轻吻。真的和那时不一样了,他心里蓦地泛起些感慨,心里反复回想百年这两个字。
 
他想着这里要是有阳光,某人脸上来个扇形的小阴影,会更好。
 
算是了了一桩心事的湛一卿哼哼两声,颇有些得意自己的记性。暗叹了一声自己还是年轻,嘴里含着郑摇二字啧了一会儿,也睡了。打算等他们要出去的时候,再告诉闫真摇他记起来了,总觉得会更有趣。
 
而闭上眼的时候,就莫名看见阳光含蓄、绿意盎然里,碧然台边他的小窝里有一只含着露的野花,紫色、无名、花瓣很多。
 
湛一卿嘴角微翘,心里终是有了尘埃落定的记忆回流感。
 
 
 
====
 
之前每次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打,持续个十天半个月事实上不算什么。修真之人几乎要失去时间观念这个东西了,只有在需要它的时候掐个指头问个人。十天半个月,他们打打停停,仅够弄个满身狼狈的样子,不过也打的尽兴。
 
湛一卿不怎么与人交流,身边的人也不会没事儿和他切磋。他一直一个人修行通过身体的变化感受自己的能力,虽然他瘫在床上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好累不想打,真和闫真摇交起手,心里却是畅快的。
 
这次在空间里干睡十几天他倒是没事儿,闫真摇很却有可能熬出病来,不能修炼光睡觉,没有湛一卿这等功力,没多少人受得了。不过没等他想通去问闫真摇要不要换个地方之类的,他就收到了赤鹇的联系。
 
湛一卿身上常挂一个哑铃铛,里面存有赤鹇的神识和一滴心尖血,一般用来找不到他的时候联络。赤鹇传神识过来,表示外面一切都还行,不过她对闫真摇的毒有眉目了,所以来问他们能不能悄悄回来一下。
 
具体的却没有细说,湛一卿觉得还是先问个清楚好些。回道,他身上的毒能不能解?除了能让他晕倒灵力不稳之外还会有啥你清楚不?
 
赤鹇回答的很快,能解,不过她只分析了成分,找了药材来试却不知行不行得通能不能立刻见效,没有这个毒本身,除了观察闫真摇的表现外她没办法知道更多的症状。
 
不过这也够了,湛一卿更想知道前一个答案。
 
和赤鹇说着马上回来,他睁眼后就推醒了闫真摇。简单说明赤鹇的答案,闫真摇看了他一小会儿,点点头。
 
空间位移的原理他不说研究的很透,至少实践成功率百分之七十有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让闫真摇帮他稳住现在空间灵气场,不用怕冲了自己,好歹是个助力。
 
很快,他们就到了魔殿里赤鹇的安闲居。赤鹇的表情还算好,看来把握还是有的。
 
在服药后施针之前,赤鹇跟闫真摇强调了不保证有效,关键时刻如果觉得有什么不对先护住自己。并问了一些关于症状感觉之类的问题,闫真摇很多都直接表示不清楚,回答到最后,湛一卿莫名觉得很可怜,可对方表情还是很淡定,他还是在心里表示个同情以示礼貌。
 
而闫真摇完全信任地卸了防备躺在床上的时候,湛一卿突然想起在此刻看起来很无关紧要的事儿,他忘了告诉闫真摇他记起来了。虽然看起来他似乎真的不在意湛一卿是否能够想起来,湛一卿理解为不想承认自己有过那样的时期,但就湛一卿自己而言,他觉得这没什么,那时候的闫真摇反而更可爱一些。再者他自己藏不住话,顺便再逗逗闫真摇也是极好的。
 
他很自然地坐在赤鹇的竹编椅上,放松地看着施针的甚至有些从容的赤鹇。仿佛就是一眨眼的工夫,赤鹇就收了针,站在床边盯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异常,就整理好东西放在床边柜上。走到湛一卿隔着小茶桌的另一边坐下了,湛一卿看她颇有闲情地提了茶壶,顺手给他倒了一杯。忍不住问道:“你不继续看着他吗,这么有把握?”
 
赤鹇哼了一声,斜睨他一眼。湛一卿不在意地受了,心想这大概就是胸有成竹了,没事儿最好。
 
“我觉着吧,下毒的人也不是想要伤害闫掌门。我探他的经脉,还算平稳,他的血样也没有特别活跃的刺激东西,之前我猜这主要是刺激他的脑袋,却没办法把它引出来。不至于让他受伤,却能压住他的自身灵力,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跟幻觉一类有关。”说到这儿,她突然想到什么,眯眼收回放在闫真摇身上的目光,颇为神秘地转头对湛一卿笑了一下。
 
而湛一卿还沉浸在最后一句幻觉二字,一时没反应过来,懵懵地看向赤鹇。赤鹇凑近了点儿,怕被听见似的声音很小:“我上次取了闫掌门的头发和你的——诶别激动,我先道歉。”
 
“我给你们俩试着做了占卜,其实你们真的挺有缘分的。可双修指数特高啊我跟你说,你别不信,这东西还是很有讲究的……”
 
湛一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而习以为常的赤鹇的表情仍然特别生动,津津有味地跟他讲她是从哪儿学来的以及里面的各种原理。湛一卿没听说过这种东西还能占卜出来,哼了一声就继续喝茶,信了她的邪了还。
 
对赤鹇的唠叨左耳进右耳出对他来说也算是必修技能。他又开始貌似一本正经实则神游天外,不过他想的还真是正经的——对他来说。真如赤鹇猜测那样跟幻觉有关系,那之前闫真摇给他的幻境也有可能是在毒的影响下设的。幻境内容应该与他本人的意识有关,死的毒又如何能操纵?那么问题就来了——
 
闫真摇每天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
 
 
这次闫真摇的恢复就没这么快了,湛一卿在边上做了一阵儿,昏昏欲睡之际终于记得问了一句:“我们‘打’了多久了?”
 
赤鹇喝了口茶,斜眼睨他,说的理直气壮:“我们哪里会抽时间去看你们打架?走个过场也就。”
 
湛一卿倒是不惊讶,挑眉:“那边儿也没人看着吗?”问是问了一句,心里却已经开始想没有人“监视”以后就开小差的美好愿景,偶尔和门三儿打一打怡情,不要更好。
 
似乎是在思考,赤鹇嗯了一会儿谨慎道:“我走的时候会看到那一圈圈儿的人,以前也差不多是这样。”说着,颇有点儿多余地添了一句:“那些人也真是能坚持啊,嗯、装模作样。”
 
湛一卿大概算了算这次还要装多久,可有可无地叹了口气,盘算着让闫真摇回去做一下思想工作,毕竟他俩都那么熟了,这仗打不打有什么必要呢。
 
往后一靠,他就开始酝酿说辞,务必让闫真摇觉得不这么做对不起天地。他俩总归还不是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虽然有以前的相遇作铺垫,可几年了都是见面就基本象征性地打打打,一时半会儿这亲切感也爬不上来。
 
可他到底是没想到后来的发展。
 
之前提过,他不怎么做梦的。这两天也真是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这一闭眼,他还没打好腹稿,就又睡了过去。再见到那个小门三儿的时候,他心里是半喜半忧。
 
喜的是又见到了这个迷你可爱的闫真摇,身心愉快,忧的是,闫真摇这可能是又发作了,还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假的,他的小喜欢岂不是都有点儿文不对题的浪费?
 
等等?喜欢?……湛一卿正恍惚着,他的身体已经自动走向了那棵有门三儿的柳树。
 
他抬起头,看见小门三儿盘着小短腿在树上打坐,问了一句:“你要去修仙吗?”
 
湛一卿模糊间觉得他的确有点要飘然成仙的感觉。虽然还是那副玉雪可爱的小模样,让人想伸手捏一捏、上口嘬一嘬,也不知清冷起来……哦,他是见过了的。
 
闫真摇不理他,这时候他们好像已经熟悉了很多。他眼也不睁,袖子晃了一下掉下几个铜板,湛一卿正好笑呢,又已经不受控制地手一扫全接住了。吊儿郎当地问他:“又饿了呀?我说我做几个包子给你就得了,你非要那些个软不拉几的点心,吃不饱还粘牙,娇气的你!”
 
好吧,闫真摇仍然八风不动。只是耳尖又默默红了,然而仰视他的湛一卿只看见对头的太阳在他脸侧一闪一闪。
 
湛一卿一耸肩,转了个身,嘀咕着:“小祖宗真难伺候。”
 
身体很老实地离开了,湛一卿的心思却还活跃着。他想回头看看那棵大柳树,他也的确回头了。可他没先从大柳树上看出什么来,却一眼望见那稳稳当当坐在树枝上的小门三儿,嫩绿的柳条充当着毛绒绒的帘子,风一扶,衬得门三儿那么小,婴儿肥的脸上显出了一种他熟悉的淡漠。
 
他猛地顿住了,好像这个梦境也停驻在这一瞬间了。
 
停在他发觉自己很久很久以前的生命中,曾经有过这么一个念念不忘的人这一刻。
 
他想转回去,却被强制继续前行。毫不夸张地说,湛一卿震惊到可以大脑空白到梦境结束。他自动去买了门三儿爱吃的粉色小糕点,塞了两个到嘴里还剩下一个。他恍惚地想,是了,他喜欢吃甜的东西,之后那次遇见,他也有说过自己喜欢吃甜品结果被嘲笑了。
 
他路过之前幻境与门三儿相遇的学堂,走过了才想起他们在这个学堂的边上相遇,初见时他因为上课吃东西被老师发现,不仅被没收了糕点还被打了手心。那时候他是这里的普通学生,而自己常常偷摸到学堂后面偷看。
 
湛一卿浑浑噩噩,走回柳树下,树上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看清空无一人的枝丫的时候,那种久违的噬心感又来侵略他的识海,他想叫门三儿的名字,他想立刻转身去搜寻他的影子。可湛一卿只是站在树下,看起来浑不在意地踱到树下坐着了。
 
对。
 
他想起来了。
 
可是,那之后,闫真摇的确已经死了。
 
 
====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大千世界蕴三千红尘间,总有那么一两件事情让你觉得后悔。
 
你忍不住回忆,却又害怕改变。
 
都说湛一卿心大,好吧事实上也是这样。不过如果说真的有那么一个人,从他出生看到现在,寥寥百年,才能明白,他年少时才是真的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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