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你找人整容。”
“我没那么多闲钱,对你也没那么多爱心。”
“那就是别有用心的人整容。”
纪青月不想再和他扯皮:“这个就是陆棠,你应该也见过他,几年前你开始研发新款抑制剂的时候他就注资了,海外市场我们也要仰赖他的实验室,还有几个公益项目的事,过几天他会来面谈,你要是不信,跟我去眼见为实。”
纪青川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这件事,他很渴望梵细雪,并且这种渴望愈演愈烈,可他不再敢堂堂正正站到梵细雪面前去祈求原谅,他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
而且他也不能接受有个碍眼的男人搂着他的细雪。
到死都应该是他的。
但纪青月说得太郑重了,由不得他不信,她甚至真的在忧虑:“如果陆棠要为伴侣讨公道,起诉你蓄意谋杀都是轻的,他可能会撤资。现在研发到了最后阶段,我不想让这种抑制剂失去面世的机会,它会拯救很多。”
纪青川原先对这件事很上心,他甚至想过要当成一个给梵细雪的惊喜,由梵细雪来命名,这种抑制剂的效用虽然因人而异,但很有可能让一生都不必再为发情期所苦,而且和市面上加入了大量激素的劣质药品不同,副作用是完全可控的。
他缓缓站起身来,托赖世家风范的教育,即使落魄到如此地步,他仍然看起来很英挺:“……如果我当场就要发疯,宰了那个呢?”
纪青月带着七分嘲笑三分悲悯地看着他:“他是个很出色的,你根本打不过人家。”
第12章
陆棠做了一个美梦。
梵细雪做了一个噩梦。
陆棠梦到自己终于做了想做但不能做的那件事,他低头吮吻梵细雪的脖颈,拂开他细碎柔软的发丝,将自己整个人覆在身上,是包容更是压制。梵细雪细微地挣动着,但那点抗拒在眼里可以忽略不计,他带着宠溺而笃定的微笑扣住了梵细雪的双手,在他身下不住地颤抖。
他会沿着梵细雪的脊背弧线吻下去,如月光般圆满无缺。他也会用手指灵巧但强硬地插入的后穴,那一线微肿的嫣红小穴被缓缓撑开,带着遏制不住的恐惧,但他会本能地把那理解为对被完全占有的期待。
陆棠会吻遍他的全身,但狡猾地避开那枚项圈,梵细雪会呜咽着抓紧项圈,像抓紧最后一线生机,但他会哄诱着身下的松开手,将脆弱的腺体暴露在他的牙齿边缘——
具体怎么做?当然是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狠狠地贯穿他。
梵细雪梦到自己又遭受了想避开但避不开的那件事,身后的强硬地舔着他,肏弄着他,揉捏着他的双臀逼他将腿分得更开,他是,粘腻潮湿的液体随着对方的阴茎埋在体内而起伏溢出,打湿了被啃咬得青紫一片的大腿,一线红肿的肉穴也淫靡得透明,甚至能看到随着对方侵犯而被击打得脆弱的黏膜,他完全被操熟了,等待着完全的占有。
但这不是他想要的,用包裹着糖衣的吻麻痹他的神经,他以鼻音小声啜泣,但对方还是很快很直接地插入了他,他想拒绝,天生的媚态却令他体内的柔软自发迎合起来,他会挣扎着捂着脖颈上的项圈逃开,但到了情动的巅峰,一口咬住他肩头的皮肉,下身蛮横冲撞着他的血肉,他疼得想哭,回身拍打对方,双手终于松开——
他最后的护身符,陆棠当做戒指一样送给他的那枚项圈,被撕裂在地。
陆棠很快到达了美梦的巅峰,他迅速在体内成结,同时啃咬那散发着香气的腺体,贪婪的涎液淡化了血迹,细细地哀鸣一声,而后一动不动,被他拥在怀中如同死去,而他满足地用成结的阳具宣告着自己的威权,现在怀里的人从里到外都是他的了,食肉寝皮,多么酷烈的爱意。
梵细雪很快走到了噩梦的尽头,他被标记了,一次又一次,生命中的黑影追随着他,用牙齿和性器侵犯着他的自尊。他早已决定余生不会被任何所掌控,但这不是他能够反抗的事。他狼狈地哭得一塌糊涂,颤抖着喊陆棠的名字,然后他回身一看,在他体内肆意侵略的不是陆棠还会是谁?
梵细雪从噩梦中惊醒,满头冷汗。
陆棠遗憾地告别了美梦,尴尬地发现自己居然硬了。
他们皮肉挨着皮肉,信息素肆无忌惮地交融着,这气味令人愉快,本该催发他们交媾繁殖的热情,但梵细雪心头一片冰冷,他甚至不敢去握陆棠的手。
陆棠紧张地抓住他的手揉搓:“怎么了?梦到什么?”陆棠担心他还没有从前些日子和霍云峰的会面中走出来,而霍云峰最近的动向也让人不安。
梵细雪不敢看他,但依然强忍着转过身,任陆棠拥住了他。陆棠的下身坚硬地彰显着存在感,在他细腻的大腿内侧摩擦打转,梵细雪恼怒地咬牙瞥了陆棠一眼,陆棠讪笑着吻他的脸颊,没有表现出要强行标记他的意图。
或许只是自己想多了,梵细雪抖了一抖,态度软化,陆棠抓准时机以大拇指捏着他饱满丰润的臀肉向外拉扯,得了躁狂症的龟头鲁莽地向内挤去。
梵细雪不是会装可怜的人,当他示弱的时候,多半是因为真的不堪承受:“……别进来,昨天做太久了,我疼。”
陆棠立刻心疼得喘不过气,按着人亲了又亲,悄悄撤离想去冲个冷水澡。梵细雪没理他,暗暗观察他的动作,陆棠在起身的刹那忽然鬼迷心窍,梦里那种完全释放天性的快感和野蛮还支配着他——
“我就蹭蹭,不进去,真的!”
陆棠说了句标准渣男台词,梵细雪气笑了,因为信不过他,只好微微侧身趴好,张开双腿,温柔似水地握着陆棠激动得直冒青筋的阴茎,将它拉向自己双腿之间。
接下来就不用他劳动了,陆棠自发地压着他摩擦了起来,做到最后梵细雪不得不绞紧大腿,脚踝被陆棠攥在手里,整个人被弹跳的火热阴茎抽插得震颤不已,就像躺在了一床跳跳糖上。
陆棠快发泄的时候犹疑地看着他,嘴角的笑容很恶劣,想说又不敢说,梵细雪一身欺霜赛雪的皮肉软腻在他身下,没好气地翻了他一眼,但还是驯顺地仰起头,张开了嘴。
陆棠向前倾身,激动得大脑空白,撸动了自己几下,因为太硬反而一时又解决不了,梵细雪贴心地伸手帮他揉搓阴囊,陆棠终于到了临界点,捏着梵细雪的下颔,尽数射在了他口中。
梵细雪相当敬业,乖觉地像猫,用自己完美无瑕的面容蹭干净了陆棠阴茎上可疑的液体,这下他连眼睫都是湿漉漉的了,以眼神询问陆棠可不可以从他身上下去。
陆棠很想说“以后每天早晨喂你喝牛奶”,但又怕被踹下床,只能陪笑着滚了下去。虽然他还不能射在梵细雪生殖腔里,但看着对方一口一口苦闷又不能拒绝地吞下他的精液,也算是一种补偿。
梵细雪抽噎着急促喘气,大腿被操得失了力,他敏锐地感受到了陆棠的反常,但不敢问,同床异梦,心有灵犀?
真相太吓人了。
“你今天不是还有事吗,快点出门,我不伺候你了。”一大早就被按着腿交颜射,梵细雪也学会恃宠而骄,不太高兴地仰躺着翻了个身,用陆棠的枕头擦脸。
他知道陆棠要去和纪氏谈研发抑制剂的事,他个人也很期待新药的问世,从前纪青川就和他描绘过可能的美好未来,所以他没有阻止。
“好,好,好,我伺候你行不行。”陆棠举手投降,本想抱梵细雪去洗漱,甜蜜地交换个早安吻之后他再出门,但看着梵细雪毫无防备地在自己面前伸展合不拢的长腿,被自己掐肿了的臀肉间含着一朵等待花蜜润泽的桃花,他就又走不动路了。
梵细雪被他的眼神看得心底发毛,赶紧缩回了被子底下。
陆棠半是戏谑半是试探道:“我刚刚做了个梦。”
“……嗯。”
“我梦到你那两个前男友嘲笑我,说我和他们没什么区别,别说忍三年了,认识不到三个月,还不是想强暴你,标记你。”
梵细雪紧攥着被角一声不吭,陆棠叹了口气,路漫漫其修远兮。
他轻轻摇晃着梵细雪,就像对待一个无辜孩童一样亲和:“别怕,梦只是梦而已。”
随即陆棠又咕哝了一句:“总不能连春梦都不让人做,那生活还有什么乐趣。”
第13章
在认识陆棠之前,梵细雪很久没有冷静而主动地思考过自己的处境了,他只是被动地活着,被动地承受一切,用尽气力不至跌堕。
他开始怀疑自己有没有真的谈过“恋爱”,爱情中较为阳光的一面如同雪融前的天色,渐渐被雾霾吞噬。但忽然之间,陆棠出现了,他展示了梦的可能性。
梵细雪开始主动了解关于陆棠的一切,陆棠先前尝试着安排了约会,情调浪漫的餐厅、海天之际的沙滩、柔和高雅的音乐会,诸如此类,梵细雪总是似笑非笑,不肯给他确定的答案。
陆棠很着急,又不敢表现:“不知道聪明过人的梵先生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
“希望更聪明的陆先生能替我解答一下。”
“我在用尽浑身解数讨好你。”陆棠笑了,这一瞬间他竟有些腼腆,像所有即将告白而又不确定对方心意的人一样:“但我不敢太了解你,怕你责怪我越界,所以我只能准备这些很常规的花样。”
梵细雪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陆棠的神情很有趣,那是一种积极的焦虑:“我也想过不做这些事,免得你觉得我俗气,又或者不够体贴。可如果不做,也太没情趣,我怕你觉得我不够重视我们的关系。”
梵细雪最喜欢陆棠的一点便是他的诚恳,诚恳,且十分具有逻辑性,他谈不动还要靠猜的恋爱了。
陆棠如此示好,他也要适当回礼,尽管二人目前还只是金钱关系,但这种话说出来陆棠一定会生气。
于是梵细雪选择为二人斟满酒杯,以眼神催发杯中酒更香醇的余味,又以一个吻当做软木塞,将珍酿在唇齿间荡漾开来。
永久封存,亲昵得无可取代。
“其实我很享受你做的这些事,虽然你觉得很俗,但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
陆棠有点享受有点激动地环住了主动靠过来的细雪,夸张地挑了挑眉:“那你以前的情人还真糟糕。”
“糟糕的也不止是他们,我也不懂这些花样,我维持得太勉强了。而你却做得那么好,让一切都顺理成章。”梵细雪又亲了他一下:“话说回来,人是会变的,我现在的爱好和你有关。”
“是,我知道,你爱好继续折磨一颗仰慕你的心。”陆棠说得可怜兮兮。
“不,我偷看你的书。”梵细雪啜饮了一口杯中酒,微微侧过身,手指轻颤。虽然陆棠说过家中对他没有禁地,但他这是明示他已经登堂入室进了书房,甚至还故意翻阅了陆棠的工作文件。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大胆,心中隐约还有一股悲哀的期待,如果陆棠也不是那个对的人,就让他早点发现吧。
不出所料,陆棠沉默了,沉默中还有些欲说还休的尴尬。梵细雪正要压抑自己酝酿出一个笑容,让这一页揭过,陆棠却先抱住了他,结结巴巴地小声道:“我小时候当了两年‘香蕉人’,中文字一直写得很……也不是很,就是有点丑……”
梵细雪沉默,陆棠心里直打鼓:“你绝对不能嫌弃我。”
“细雪?细雪?!”
梵细雪忍不住耸动肩头笑出了声,险些笑出眼泪:“你不会觉得你在我心里本来是完美的吧?”
陆棠一脸受伤,又有点理直气壮的自恋:“难道不是?”
“和太完美的人在一起,我会很有压力。”
“爱上你,会让我变得完美,这是你不能拒绝的自然进化。”
“谬论,现在就写一下自己的名字给我看,看你有没有变得更完美。”
“你真是个难缠的反达尔文主义者。”
陆棠挽起袖子,一笔一划写了自己的名字,梵细雪有些醉了,他觉得写得很好,可他还想逗一逗陆棠,故意摇头。陆棠含笑看着他:“注意看,奇迹要发生了。”
接着陆棠一笔一划认真写了三个汉字,鼻尖甚至微微冒汗,像初次登台表演的杂技演员。梵细雪从没见过比这更称得上“浪漫”的事——
“梵细雪”三个字写得漂亮极了,工整的小楷,笔端饱满尽皆情意。他们在弦月下对饮,月光模糊了陆棠的身影和神情,将他的躯体包裹为一道纯粹的光,而这天上之光俯首低眉,闪耀在一点一滴每道笔画里。
不过嘛,太工整了,就像是儿时描画过的印刷字帖,梵细雪已经动容,但不敢露出真情,那种感觉是近乡情怯,也是屏住呼吸希望拆开礼物前的一秒延长再延长,他知道必定有最好的在等待着他,所以放胆享受拆解丝绸的过程。
“提前训练过,可是学术作假,陆教授,你为人很不严谨。”
“诶呀,被发现了,梵老师我们能不能私下解决?”陆棠一本正经,眼神里却写满了浮想联翩,梵细雪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看了纪氏开发的药物相关报告,陆棠这个充满心机的人,很可能是故意留给他看的,他没想到纪青川一边发病还能一边推进工作到这个进度,颇有点刮目相看。
“虽然我这么说可能很不切实际,但我想真正参与到这些事里去。”霍云峰和纪青川幸运在还有无忧家室,比他们困扰得多的人随处可见,梵细雪和很多心理医生聊过,有时他也想能拥有纪氏长子那样的力量,像一道真正的光——
黑暗是永不会彻底驱散的,但至少能为人们引领方向,立下路标。
“我支持你的一切决定。”陆棠刚深情了一秒,就又露出本性,眉眼弯弯笑道:“不过嘛,要付出一点点代价。”
梵细雪放下了杯中酒,在月光下一寸寸抚摸陆棠脸颊:“其实我经常患得患失,因为你很好,好得像是我在濒死之际做的一个梦,如果有人来叫醒我,一切都结束。”
“但现在不会了,因为你实在是好得超出我想象,在梦里我也不敢这样狂想。”
陆棠楞了片刻,而后低头抱住梵细雪,像是在掩藏通红的耳尖。
梵细雪亲吻他英挺的眉目,轻声道:“陆教授,你的报告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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