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曹舒这边,几乎是同时和陈厉迈入了老年期。第一次开发商们聚在开会看见曹舒姗姗来迟,身着手工高档定制西服手拎妈妈辈审美保温桶的时候,每个人都难以保持好脸上的表情。特别在会议结束之后,几个人本来要约上一约。但还没等他们开口,只见曹舒怡怡然掀开了保温桶的盖子,炖的透烂的鸡肉的香味争先恐后地涌出,一瞬间蔓延了整个房间。一向冷性冷情的曹大负责人抬起眼睛环顾一圈,带着三分遗憾七分无奈地叹了口气——“家里人非要让我带着来的,大家都理解吧?”话语里的炫耀昭然若揭,生怕在场的各位听不懂。开发商都是人精,嘴上笑眯眯地顺着话头说着理解理解,背后把曹舒骂了个底朝天。也难得想起来家里的黄脸婆,出了门就摸出手机准备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
曹舒给陈厉操持了一个月,甚至连上.床的次数都严格规定了。就算曹舒自个儿脱了裤子朝陈厉摇屁股,得来的结果还是拍在屁股上力道不重的一个巴掌。
“别发骚。”
陈厉在背后咬着烟头看他,然后相互着口出来。往往高潮过后曹舒就有了困意,陈厉给他盖上被子之后自个儿还要去一趟浴室。有天半夜陈厉在半梦半醒间被曹舒蹭醒,被子里对方趴在他身上用手拿着他的东西往自己身体里塞。陈厉被蹭的额头青筋爆起,捏着曹舒后颈他给拎下来,然后起身去厨房,大半夜地硬生生给曹舒灌了一碗货真价实的鸡汤。
自那以后曹舒终于安稳了一点,他不再有事没事去检查监控计算陈厉出门了多长时间、垃圾桶里是不是有用过的套子,或者去闻陈厉外套上有没有不熟悉的香水味——早在陈厉说过要在这里住的时候,曹厉就给整栋别墅都装了监控。这几乎是神经记忆,连曹舒自己也是在做完一切之后才反应过来。每当在外面曹舒一遍又一遍看着陈厉在家里的情况时,总是说服自己,他生病了,陈厉就算发现了也会原谅他……然而他一颗心不受控制地被欲望捏紧了,在陈厉看不见的时候活的小心翼翼心惊胆战,连着监控的手机再没拿出来给陈厉碰过。
那栋黄金地段的房子被陈厉卖了九百多万,算上之前的股份其他,零零总总卡上加起来也有了好几千万的存款。陈厉看着这些数字,若有所思地一下下点着鼠标。
差不多了。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你想好了?”
“想好了。”
“……”
“出来吧,我们出来说。”
陈厉挂了电话,随手调出监控画面。他看着画面里低头看着手机的自己微微一笑,单手撑着脑袋,目光虚虚浮在屏幕上的一点。
“总有一天……”陈厉喃喃自语,总有一天他得给他把这毛病掰回来。
转眼又是几个月过去,秋去冬来。初云镇的项目快到尾声,这个年过去就不用曹舒在这里实地盯着了,后续只是建设问题。曹舒的身体也在陈厉养猪似的供养下慢悠悠地爬过了安全线,总算不是空剩个骨头架子了。与此同时的,康复过程中曹舒的一直绷着的神经变的慵懒甚至散漫,再加上陈厉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开始没有从前那样对事情敏感到尖锐的地步——这点多少对他的事业有些影响,直观表现在他手里捏着的东西放松了不少,能让别人也多少分上一杯羹了。
只是在让人请客表达感谢时,曹舒的面色不变,内心是有些疑惑的。毕竟那是不是他有意为之,可以说是他一不留神疏忽了。但进来曹总负责人心情好,便也不去计较这个。
在年前陈厉总算把秦小少爷约了出来,还带上了那群狐朋狗友。几个人聚在老地方,金酒的地下大厅里,这里照样是纸醉金迷,空气里都是酒味和女人的体香。陈厉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视线正对着上演火辣表演的游戏台。时过境迁,也就短短半年,再到这里心情竟然平和的可怕。他放弃了这辈子,重新续上被拦腰砍断上辈子,心里却连一丝遗憾也无。
“发什么呆呢。要我说陈哥就是陈哥,这俩月是去哪儿吃斋念佛了吗,看个艳舞那表情就和悟道似的。”
韩柯新笑着给陈厉推了杯酒,半道给秦臻截了。小少爷脸上表情不好看,说话都带出了阴阳怪气来。
“可不是悟道去了吗,这还要以身殉道呢。”
韩家的愣了愣,没想到这个纯属调侃的话茬都能擦出□□味。他看了看陈厉,又转头去看秦臻,顿了半晌一拍桌子就把一整瓶伏加特按在了陈厉面前。
“怎么着啊,你们还能吵架啊。……要我说那肯定是陈哥的不对,罚酒罚酒。”
周围一圈人都围着起哄,有秦臻这尊金娃娃顶着,难得可以灌陈厉一回酒。秦臻这边也没拦着的意思,反而倚在沙发上斜睨着陈厉,是个看好戏的表情。陈厉拿了酒,目光在周遭这群看来还算小孩儿们的脸上环顾一圈,忽然笑了。他抬手摘了脖子上挂着的羊绒围巾扔进秦臻怀里,拧开酒瓶给自己满上一杯,褐色的酒液碰上杯底的冰块撞出金色,然后给陈厉一口闷了。
“喝个酒就有什么……今天哥就和你们喝个痛快。”
说着倒酒,辛辣的酒液顺着喉管一路烧进胃里,又是一满杯。几家的少爷们都被陈厉这一下震了震,韩柯新第一个反应过来,站起来就直接开了五瓶酒,跟着闷了一杯。
“今儿陈哥怎么……好。痛快!”
一瞬间周围口哨声大响,叫好声,杯口碰撞的声音络绎不绝。秦臻在一片喧嚣里面沉如水,他抬眼从一只只拿着酒瓶相互倒酒的手隔出的空隙里看向陈厉,发现陈厉也在看他。陈厉温柔地看着他,仿佛是兄长在包容自己耍脾气的弟弟,甚至目光中还带上了几分恳求似的服软。恍惚间微风乍起,秦臻重新走了一遍那个书声琅琅的小村庄里的杨柳路。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低声说了句随便你,也跟着去拿酒。烈性的伏加特在玻璃杯里晃荡出一圈圈波纹,秦臻站起来拿酒杯就碰陈厉的,满杯的酒有三分之一都抖到了陈厉身上。
“还问呢,你打算什么时候说出国的事儿?”
“出国?谁啊?”
“陈哥你要出国了?!”
秦臻话一出,周遭人喝酒的动作都停下来,七嘴八舌地去问陈厉。陈厉无奈地笑了一下,轻轻和秦臻碰了碰杯。
“年后就出去了……这就要说了,给你抢了先。”
“和大家认识一场都是缘分,今后,哥祝你们以后一辈子都像现在这样痛痛快快,平平安安的。”
陈厉说着干了酒,秦臻也仰头灌了下去,被辛辣的酒味呛了一喉咙,咳得双眼泛红。这时候大家也都反应过来,说真的,其实也没多大交情——要是陈厉直接走了,如果他们日后知道,也就应和一句,什么想法也不会有。但是现在几个人就算在外面都被人戳着背叫纨绔子弟,可各个是家里宠着的,没经历过什么事,都还是少年心肠。离别对于年轻心来说是件大事,酒精的催化下或多或少都带了几分伤感。
“成,我们也就不问你出去干什么了。喝酒!”
“你以后要是回来第一个得通知大家伙儿,给你接风!”
陈厉笑着接下祝福,他万里挑一撞上重生这等好事,可也没干什么,认识的就只有这群半大小伙儿,都还没受过磋磨——也不必受——陈厉真心希望他们能好,也算是重活了一辈子的印迹。
觥筹交错,又开了十来瓶酒。到最后也不知道喝没喝完,反正一个个已经喝大了,还有踩着沙发唱一路走好的,声音太大还被服务人员来提示过。最后躺尸似的躺满了沙发,韩柯新还抱着陈厉的一条大腿。秦臻喝酒的频率一直是闷一杯咳出半杯,因此现在除了眼睛咳的通红之外神智还算清醒。陈厉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会儿脑中的眩晕,然后去结了账,又定了几间房让人把这群少爷都搬进房里。
他回来的时候秦臻还做那儿盯着酒瓶发呆,眼睛红红的,忽然流出眼泪来。陈厉隔了一段距离看他,心里切真涌出几分酸涩。他等秦臻收住眼泪才慢慢走过去拉他,什么也没说,两个人肩并肩走出金酒的大门。出门的时候前台很亲切的询问需不需要雨伞,陈厉抬眼一看,才发现外面居然下雪了。他刚要拿一把伞,秦臻就开口说了句“不要”,声音还带着嘶哑。陈厉于是停了动作,两个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不大的雪花随着风吹上脸颊,冰一下就没了。
“曹舒不喜欢雪天。”
陈厉忽然说了一句。
秦臻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后来实在忍不住“啧”了一声。
“成,成。我知道你要说明自己终于认清真爱了。”
“但是吧,陈厉,有些问题不是你忍着就能过去了的……我知道他生病了,这不是他的错,但是有问题就是有问题。你要是后悔了……”秦臻说到这里无奈地耸了耸肩,“我估计救不回来你。”
“不会的。还没长大呢操心这么多。”陈厉笑着看了一眼秦臻,一瞬间捕捉到了对方的担心。他抬手揉了揉秦臻的脑袋,然后正色。
“我不会忍着。”
“你又比我大多少了?”秦臻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随即沉默下来。陈厉也不再说话,两人靠门边沾着,周围只有渐起的风声。金酒巨大的招牌把一方的雪花映成淡金色,只是一会儿地上就盖了一层薄薄的雪。秦臻微微缩了一下脖子,陈厉从他手中抽出给他一直抱着的自己的羊绒围巾,俯身仔细地帮他围上,完全圈住小少爷金贵的白脖子。秦臻注视着陈厉近在咫尺的脸,忽然开口。
“再见。”
陈厉顿了顿,抚平最后围巾一丝褶皱,直起身体。
“再见。”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陈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一眼望过去别墅的灯仍未亮。陈厉微微吃惊,曹舒已经很少这个点还没回来。曹舒的别墅是在郊区,里市中心有段距离,再过几天就是除夕,已经有人在这边放炮竹,空气的凉意里着带硫磺的味道。
他掏出钥匙把门打开,肩上的薄雪已经融化渗进大衣里,能隐隐感觉到肩膀的凉意。陈厉顺势脱了外套,将要把外套挂上立架的时候似有所感地一抬眼,正对上曹舒的视线。曹舒笔直地坐在沙发上,他后上方正好是一面大玻璃窗,清冷的路灯透进来,在曹舒脸上打出阴郁的影子。他脊背绷得很紧,盯着陈厉的眼神像是猎食的狼,柔软的沙发硬是给他坐出了实心木头椅子的味道,整个人透出压抑的僵硬感。
陈厉慢慢把自己的外套挂好,保持着和曹舒视线相对的状态伸手摸着墙去开灯。灯光大亮的那一瞬间曹舒就冲了上来,陈厉只是在突如其来的灯光里眯了眯眼,就被对方狠狠压在了墙上。曹舒身上已经有了些肉了,此刻他属于成年男人的肩膀直接撞上了陈厉的胸口,陈厉呼吸一窒,几乎被胸口的压迫感逼到反胃。曹舒状态已经完全不对头了——或者说这才是他过去的常态——他把陈厉死死抵在墙上就伸手去拽他的领子,像条狼狗一样不住用鼻子在上面探寻自己的领土是否受到了侵占。陈厉一动不动地让对方拱在颈窝里头,浓郁的酒味被外面的风吹散了些,只剩下混着男女士香水味的暗香。
曹舒抬起眼睛,他的双眼完全红了。视线落在陈厉□□的脖颈上的时候停留了一下,随即就笑起来。陈厉看见他微微张开的嘴里舌头已经被咬破,渗出了猩红的血,下一刻曹舒就低头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力道之大牙尖完全没入单薄的皮肉。曹舒放肆地在他脖子上发泄,像个吸血鬼。
陈厉眯着眼靠在墙上,他艰难地从口袋里摸出烟给自己点上,咬着烟头以环抱的姿势容着曹舒咬着的脖子不放。温热的血液顺着陈厉的脖子躺下,沾红了半边领口。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察觉到怀里人的身体放松了一些,陈厉忽然钳制住曹舒的一边肩膀,用拳头捣上他的的横膈膜。铁铸般的拳头砸上脆弱的胃上方,只用了一下就让曹舒的身体微微痉挛,猛地呛了口气,松了死咬着陈厉的嘴。陈厉看都没看脖子上的伤口,就势反拧曹舒的胳膊扣着人双手把他面朝下压上地板,鲜血随着他的动作一滴滴落在曹舒白皙的脸上,拉出一道道红色的血痕之后融进底下垫着的厚厚的羊毛地毯。
灰白色的烟灰自陈厉嘴里呼出,他一只膝盖还压在曹舒背上,脸上却没带什么怒气,只淡淡问了一句。
“冷静了?”
原来已经平静下来不动,盯着地毯上的血迹出神的曹舒听到陈厉的话仿佛被触动了什么开关。整个人猛地往上弹了一下,又让陈厉用力压了回去,他转头去看陈厉的脸,声音嘶哑地质问。
“你跟你的小少爷出去喝酒了?”
“上床了吧?”
“在包厢里做.爱戴没带安全套啊,爽的围巾都忘记拿回来了!”
窗外也许是邻居又放起了烟花,隔着一堵墙外头炮竹的噼啪声模模糊糊地传进来,曹舒的声音就像刀子一样把这带着硫磺味的年乐割开,钻进耳朵的是渗着血的尖锐质问。陈厉一言不发,他压着曹舒的脊背空出一只手拽下对方的裤子。在曹舒的惊喘中两根手指探进他的口腔夹着湿润的舌头,然后用占满了唾液的手指沉默地伸向曹舒的下身给他做扩.张。大朵大朵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流星似的火星混着雪花落下,光影掠过窗户落上两人交缠的身体,烟花浪漫中陈厉无声地插到了底。
喘息,快速律动的腰,崩溃的哭泣和□□。汗水打湿了两人发丝和衣服,羊毛地毯上被一圈圈滚上黏腻的液体。
“曹舒,你听好了。”
“我知道你找了人跟着我,你也知道今天我不单是和秦臻两个人一起出去的。”
“我在国外买了房子,机票就订在年后。”
“你跟我一起走,就我们两人……去好好治你这个破毛病。”
陈厉完全覆在曹舒身上,每一下都进到曹舒的最深处。他咬着对方的耳朵,动作迅猛又毫不留情,鼓胀的大腿肌肉撞上曹舒的身体带出沉闷的响。陈厉一遍遍抚着对方汗涔涔的后脖颈,像是安抚一只炸毛惊恐的小动物。曹舒在他身下颤抖着蜷缩起身体又被迫展开,整个人被情.欲冲击得快要融化。从得到陈厉进了酒吧的消息的那一刻起就不受控制地疯狂啃噬他理智的焦虑被身上的男人镇压,被颠得七零八碎,全融化成柔软又温暖快感。曹舒眼睛里泛出水光,他拼命把头往后仰去够陈厉的嘴唇,然后如愿被对方吻住。外边绽放不休的烟火终于落下帷幕,夜空已经泛出一线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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