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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贯满盈重生男[直播](穿越重生)——摩卡滋味

时间:2018-03-30 10:43:58  作者:摩卡滋味
  厉弦并不知仲家人的一番眉眼官司,好容易将赤禾草市的一摊子事情交待明白, 又要匆匆赶回狄丘主持麦收与春耕, 虽说“打春”这种事情应由地方官来做,可这狄丘一草一木都是他厉某人带着百姓,胼手胝足从土里刨出来的, 难不成还要交由平陆县令来主持春耕?
  在屯驻之所狄丘,厉校尉大人当仁不让统领全责。
  “哟!如今仲校官这是胆肥了,敢和老仲顶牛了?”
  厉大人抿着唇,斜挑秀眉,目不斜视地悄声说——虽则他与仲校官亲胜兄弟的关系已是狄丘人尽皆知的秘密,但行走在外,厉大人还是稍稍要讲究些官面上的等级颜面的。
  “全靠大人辛苦栽培,勤奋浇灌,时不时以神使之电来警醒某,我如何敢不奋发?”仲校官一脸肃容地持缰抱拳,意有所指地瞄了瞄厉大人挺拔小肉腰之下,嗯,后栽培,前浇灌,时不时还电两下,一点没说错。
  厉大人看着眼屏里一片哄笑之言飘得五颜六色,仲家军们连威武都不喊了,只是闷头撒星币,实在是仲将军越来越闷骚腹黑的德性,完全崩坏了当年历史记载中的对蛮敌残忍凶悍、战无不胜的修罗英雄形象。
  厉弦没好气地在马上抬腿踹了行在身侧的某人一脚,却见仲二轻轻抬脚一挡,蹙眉在马上站起身,回首而望。
  “神使大人,神使大人——”
  远远地一行几骑骏马奔来,敖汉部的都哲陪着吉玛飞驰而至,吉玛气喘吁吁地在马上就高声呼喊起来:“昆塔部头人的二儿子带来了一队生病的色目人,他们,他们祈愿见识您的神术!”
  她口中喊着祝愿,神色却是忿忿然,显然那昆塔部的人嘴里必不是这等好话。
  “昆塔部?是什么部族?色目人又是哪里来的?”
  厉弦一挥手,仲校官立时传命让队伍停止行进。
  吉玛跳下马来又想来个五体伏地,厉弦头痛地立时拎住她长长的辫子,免得再来一整套跪拜神使的花哨活,要是真等她行完全礼,午晌饭都过了!
  吉玛对神使之言自是无有不应,双目痴迷,毕恭毕敬,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个明明白白。
  要说草原上的各部族,多半是养牛羊的牧民,但也并非常年游牧,多半是随着草场和季节的变化,在固定的几个草场和领地之间隔段时间转场而牧,至于能在什么样的草场里放牧,自然是要看部族的实力说话。
  昆塔部却不同,他们不养牛羊,养的全是骏马,他们将自己比作草原上的游隼,从不在一处长久停歇。他们追逐骏马的身影,他们认为捕获野马王,养育出最神骏的马匹才是真正最强悍的英雄。
  这是一个极为擅长养马的部族,又因为没有固定的领地而显得极为神秘,但昆塔部的人也并不是餐风饮露就能活下去的神仙,他们的马匹就是一切——生在马上,长在马上,以马为伙伴,吃的喝的都用马匹来换。
  因为昆塔族育出马儿特别神骏,各部族想要有一匹好马,就得找他们换,因此这个部族虽有些古怪神秘,但与他们偶有交往的人也很多。
  格和勒的雪灾,牛羊遭了秧,马又如何能幸免?
  昆塔部带着仅剩的,拼力护存下来的马群,从格和勒北侧戈壁深处向南方草长水多,更丰美的草场迁徙,但在雪灾之下,南方部族的牛羊尚且成批成批的冻饿而死,哪里还有草场给这北来的昆塔部养马?
  眼见马群死一匹又一匹的好马,昆塔部的头人双眼通红,连胡子都快揪尽,山穷水尽之时,遇到了宣扬神使之恩的吉玛。
  他们随着吉玛来到了贝玛土部被厉神使展示过“神恩”的草场,将剩余的马儿暂时安顿了下来。昆塔部的人虽然庆幸找到了一处可以暂时栖身的草地,对于吉玛神恩之言却不屑一顾,在他们的古老长歌中,神骏的黑马长着翅膀,四蹄燃着火焰,飞在天空中——那才是真神!
  是以,听说穆都斯神使再次来到草原,要修一座市集和神使堡垒,对昆塔族的人而言,还不如给自家的爱马刷背重要些。
  但是厉神使“神迹”弄出来的草场也就方圆一里大小,上百匹马儿和贝玛土部的牛羊一挤,没几日就吃尽了仅剩的草料,又开始发愁。
  正好头人的儿子出外牧马,遇到了一队病得半死的色目人,听说厉神使不但有消雪闪电的神威,还能手到病除,医病救人,昆塔部的头人便让二儿子带了色目人去找吉玛,想见识“神威神恩”只是个借口,更多的,也是想看看这位神使能否为他们解困救厄。
  “色目人眼睛蓝蓝绿绿的,据说是极西之地来商队,因着北边突厥草原上乱起,绕道从格和勒想去汉人的大燕国,没曾想绕开了争战却遇上了雪灾,又冻又饿,不知遭了什么瘟,幸好倒是不过人,他们奉上了所有的货物求神使救命。”
  这群色目人据说来自波斯,不远万里来到大燕,只为求财,厉大人也是甚为敬佩这等要钱不要命的大无畏精神。
  “神使大人,这群色目人里还有个汉人,据他说自己是大燕人,却与他们混在一处,倒是好生奇怪。”
  吉玛最后叽咕了一句,厉弦也没放在心上,倒是那个什么昆塔部,让厉神使大为心动。
  直播里种田党骚动不已,纷纷要求厉大人将这善养马的部族拿下!
  要知这个年代作战,如不是有极好的装备,或是像狄丘军这般强劲的远程射击能力,一般的汉人步卒遇到骑兵,尤其是蛮骑野战,基本就是望风而逃。这不仅仅是兵种强弱差异,蛮族善于骑射,更是因为蛮族的战马大多比汉地的马更适宜奔袭,草原上更是有大片的育马地,能层出不穷地供应骑兵们好马。
  如今狄丘虽有哨骑,也有小队的骑兵,但汉地西北产的马匹质量,比之蛮地所产的好马,还是差了些许。即便如今畜牧司越胖子撸得双手起茧,差距也并不是短时日可以追上的,更何况,狄丘缺少好的种马。
  虽然已动了招揽了心,但神使大人怎可让这帮蛮子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厉弦目光一转,对上仲衡发亮的眼,自是知道自家夯货也对这昆塔部起了意,啧!夫夫同心,坑蒙拐骗,手到擒来。
  眼一瞟,正看到仲衡胯下的大黑马……厉神使摸着下巴笑了,神使出马,还有哪个小神敢不听召唤?
  听说神使为了昆塔部,开恩驻足召见,就算是对这神使有些半信半疑,图克撒还是有些惊惶地让部族的人马驮上那五个色目人,还有一个半死不活,据说是大燕人的家伙,将他们带去神使跟前。
  神使的队伍逆着日头远远停驻在空地上,格和勒草原上厚厚的积雪并未完全消融,人马踩踏多的地方,雪都化尽了,露出底下的泥泞的土石,或是干枯一季尚未萌新芽的枯草,黑黑黄黄的一片。
  一位汉人的将领,穿着黑色的甲衣骑在一匹黑色的马上,见到他们到达,掉转马头冷冷地望过来。他的身后,上百位黑甲的骑士,静默而齐整地勒马而立。
  图克撒不由自主地勒马停了下来,有些惊惶失措。
  那位黑甲的将军突地一拉缰绳,黑马“唏律律”一声嘶叫,人立而起,铁蹄踏下,跑了起来。马上的将军一声暴喝,单手高举一柄投枪,用力一掷!
  “呼——”
  带着凛冽的风声,那杆投枪掠过一道黑影,“笃!”地一声,挟着风重重插在马前,惊得马儿一阵嘶鸣,图克撒勒得手都痛了,好容易才让马安静下来。
  正在他忙于安抚马匹时,部族的人突地齐声惊叫起来:“黑马神——”
  图克撒抬眼一望,顿时整个人都傻了,楞楞地盯着那直奔他而来的一骑一人,黑色的骏马越奔越快,在它的四蹄之下,沿路竟燃起了五彩的火!
  火花闪烁着,不久便飘起了青白的烟。
  在火光烟雾之中,黑马带着黑甲的将军,奔到了图克撒面前,那将军随手拔起牢牢插入地下的投枪,将枪尖抵在浑浑噩噩的图克撒咽喉处。
  冷然用羌语道:“不敬神者,神必罚之。”
  “神使!您必是真神的使者,黑马神也诚服于您啊!”
  图克撒突然嚎叫起来,跪伏在了黑马神的足下,一股奇怪的味道传来,刺得他双目流泪,呜咽难语。
  这必是真神的使者啊!踩着火焰的黑马神,为他踏上人间的路,至于翅膀——在人间跑,哪里还需要什么翅膀啊?
  不久之后,图克撒才知道,黑甲的将军其实并非神使,那位被病人哭着喊着抱住的,才是真正的神使。
  厉神使也没料到,会在这里,会在这堆病蔫蔫的色目人中,见到自家失踪的狐朋狗友。
  “嗷嗷嗷嗷嗷——阿弦啊!我可算找到你了,哎呦我滴个娘哟!这趟走西北,可算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了!这特娘的是活见鬼了,还是我下黄泉了?”
  “闵五?!”厉弦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病得蔫鸡似的闵五根本没欣赏到厉神使精心设计,神来一笔的“黑马神”显灵之作,他病了十来天,自觉死了又活,活了又死,耳边突突地一群人闹腾着,一睁开眼就见到了至交好友阿弦,当真是喜出望外,悲从中来,悲喜交加之余,还是没弄明白自已和阿弦如今是死是活。
  厉弦听了他这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想给这胡说的混蛋一嘴巴子,却见闵五颧骨高耸,两个眼圈又皱又黑,眼珠子血丝遍布,显是吃得苦头大了,如今还半昏半醒。
  这还如何下得了手?!
  昆塔部的人还跪了一地,他这神使也不能太过随便,唱戏总要唱带出么。
  让威风了一把的神卫仲大人将昆塔部的人带着,厉神使带着众人,施施然,慈悲为怀地将一众病蔫蔫的色目人等又扛回了贝玛土部。
  这些色目商队的人本也无什么大病,不过是饥寒交迫,风寒重症,还有几个转了急性的肺炎。
  厉神使一出手,自然是手到病除,为了彰显神迹,他还特地用了电离治疗,一击之下,那昏迷的几人顿时醒了过来,至于是被电醒的,还是因病菌被电灭了才醒的,这个么,见仁见智了。
  见了黑马神显神迹,又见着神使蓝电一出,半死的人都从阎王手里拖回来,图克撒和他的部众们,没有半点挣扎地成了厉神使的信徒。
  听说只要能为神使好好养马,神使还会提供许多珍贵的青饲料来让他们养育马儿,却不要半点供奉,只需要他们与汉人公平交易,昆塔部众再没一丝怀疑,激动地赌咒发誓,一定为神使养育出最健壮神骏的马,若是神马肯留个一星半种,他们说不得还能为大人育出黑神马来!
  厉神使给仲神卫使了个眼色,笑应了配种的要求。
  啧!大黑有福了。不枉他拿了林泉好容易研制半年,却只发烟火不太会爆炸的黑火药,配合电击打火来装神弄鬼。
  摆平了这些难缠的昆塔部,厉弦才有空坐下来慢慢盘问闵五这家伙,怎地来西北寻他,寻着寻着都快寻到天边去了?
  闵五被厉弦电了几下,又被灌了一大碗药汤,神智已渐渐清明,烧也退了大半,此时说起自己的经历,颇有些吱吱唔唔,直到厉大人瞪眼竖眉,他才讨饶悄声道来。
  来西北这一路,他带足了行囊家丁和护卫,一队车马大摇大摆而行,除非是有大股劫匪,一般的山贼小盗也奈何不得他。
  一路无话,平平安安到了西北境内,马匪虽是多了些,却也不像人人传说里匪如牛毛般可怖,他却不知这已是仲衡领兵在平陆周围筛了又筛的结果。若是就此安安份份,走到狄丘也不过十几日路程,可闵五是什么人?混在脂粉堆里的英雄!
  干熬了十来日,他便有些捺不住,一日宿在户豪绅家中,也不知怎地没睡陪酒的舞姬,却睡了人家的爱妾,被那豪绅一路追着砍,一队人马稀里糊涂跑散,他孤身一骑完全迷了路。
  而后,忍饥挨饿,遇匪遭贼,遭遇之惨也不用再提了,幸好后来遇上了个色目人的商队,拿出最后一件贴身的玉配件,再加一番大言威胁利诱,许诺重谢,这才让半信半疑的色目人带了他这“大人物”回转大燕。
  谁知特娘的半路又遇上了百年难见的大雪灾,他只当这条小命就此交待,老天保佑,竟是在危难之际,否极泰来,见到了亲亲阿弦!
 
 
第135章 甜菜
  看着闵五凄凄惶惶、如见救星的模样, 厉弦一肚子训斥之言也有些不忍开口, 好歹这也是他“舅字辈”的人物, 随手给了闵五后脑勺一个巴掌,恨恨道:“长点记性!”
  “记着了,记着了!呜呜呜——大雪埋了半截腿,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 若不是命大遇到这帮羌蛮子,吃完了草根干果, 我怕是都要让人宰了吃!”
  闵五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摸索着从怀中掏出根啃了半截了草根给厉弦看, 以企兄弟能有点同情怜悯之心。
  那根干瘪的根茎红红的,形似纺锤,上头垂着几片宽宽的, 蔫巴得发黑的干叶子, 瞧上去倒有些像是红色的萝菔,但又不像汉时博望侯张骞从西域带来的胡萝卜。
  厉弦正听闵五讲他笑话般的经历,咧着嘴抽抽, 根本止不住笑,看到他拎出这么根啃了一半的玩意来, 想想他这些日子吃的是牛羊食, 更是笑得前仆后仰,就是这草根瞅着怎么有点眼熟?
  厉弦笑了两声,灵光一闪, 他终于想起这东西是什么了!
  笑声突地戛然而止,嗷地一声扑了上去,一把夺下正要被闵五气哼哼丢掉的草根,怒吼道:“住手!”
  【甜菜根啊!!!】
  钟恪几乎在同一时间也在厉弦脑海里一声大吼。
  闵五被厉弦吼得三魂六魄出窍了大半,差点没让他给吓死,眼睁睁地瞅着自家兄弟小心翼翼地捧着那颗被他啃剩一半的干草根,脸上神色变化万千,似是遇到了朝思暮想的老情人,又似是遇到了抛家弃子的狠心妇,那叫一个缠绵悱恻,痛心疾首啊!
  “阿,阿弦?!”
  闵五小心地喊了声,好好的兄弟总不会见到这草根就疯了吧?明明这甜不甜,涩不涩的烂草根他啃了好些,也没见有毒啊?!
  【这就是原始的甜菜根茎啊!不知道还有没有活性?闵五这小子,我都不知道该说他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了。】
  “这玩意哪来的?还有吗?你可别说全让你给啃光了?!”厉弦拎起闵五的衣领吼道。
  他心心念念想了好久的甜菜啊!就这么悲惨又突兀地蹦到了面前。
  “这,这东西本来是那些色目人用来当精料喂马的,后来雪下大了,人都没得吃了,自然什么都入嘴了?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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