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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三岁(近代现代)——罗再說/罗再说

时间:2018-03-30 10:52:12  作者:罗再說/罗再说
  一米八五其实在打篮球的人里边儿算不上特别高,但是行骋就胜在眉眼长得硬朗,眉心儿一拧,嘴角挂上一丝挑衅的意味,着实唬人。
  今天下午阳光很好,一场下来一个多小时,行骋所幸没受什么伤,领了一百块钱,又被一个电话,给喊到锦江区去帮忙了。
  那边儿的场子他很少去,第一是怕打`黑球遇到应与臣,第二就是没什么熟人帮忙盯着,要是在球场上惹了什么事儿,一个人还真不好收拾。
  大部分打球的人都讲义气,抱团一块儿玩,行骋再牛逼,踩了别人的场,这不是上赶着找事儿么。
  可是这一场,是平时帮他找活儿的兄弟拜托的,再不想去也得给这个面子。
  行骋到的时候一身的汗,手腕上还裹着练柔术绑的胶带,另外一只手没力气了直接拿嘴咬,一边儿撕一边儿走路,脚上鞋带系得紧,仔细往脖颈上看,还能看到他锁骨边上一块猩红的牙印。
  之前的场上有熟人笑得暧昧,问他怎么回事儿,行骋倒也不遮遮掩掩的,大方承认,对象咬的。
  他还发现,他哥跟他越来越亲密之后,内心真的跟只猫儿似的,又傲娇又霸气,管得他服服帖帖,毫无反抗之力。
  行骋倒是享受得很。
  他一拿到球,打得势如破竹,直接切断对方传球的方案,快攻拿下第一血,一时赢得场边不少赞叹。
  锦江区的篮球班子他没见过几个,在市里参加比赛的那也是学校里边儿的队,学校的能跟社会上的比么?
  行骋知道锋芒毕露必遭截杀,动作稍微收敛了些,也没上一节打得那么狠,后撤步一个跳投,又进一分。
  这里不需要他出风头,拿到钱就行了。
  半场休息的时候,场边儿很有几个一看就二十出头比他年长的女人抱着手臂过来,做得亮闪闪的指甲在阳光下晃得行骋眼疼。
  行骋再怎么为生活屈服,这个问题上是分寸都让不得。
  他不想让宁玺稍微想偏一点儿。
  “行骋!”
  身后炸开一声熟悉的喊叫,行骋头皮都要炸了,一转身,就看到应与臣一身的汗水,一张乖顺的脸蛋儿累得通红。
  我靠,怎么着又碰上了?
  行骋看他在隔壁场上打得累,主动跑了过去:“你怎么在这儿?”
  应与臣一瞪眼:“我他妈还想问你呢,你认识你队友吗?”
  行骋不吭声了,他兜里还揣着一两百块钱。
  他接过来应与臣买的水,拧开盖子把矿泉水浇在胸口,任由凉水将衣领打湿,发出一声舒爽的叹息,认真道:“你别跟我哥说。”
  因为自己跟宁玺关系好,应与臣也算把行骋当成弟弟看,自然是见不得他这样子不顾自身安全的:“上次你怎么答应我的?”
  应与臣在家里一直是老小,全家上下都宠他得不得了,遇到个比自己小的,从小想当哥哥的瘾儿一犯,严厉得很。
  “跟你说过不要出来打这种球了,说不听是么?”
  行骋刚才在场上被撞了一下,手臂被不知道哪个缺德货没脱下来的腕表划了条血印子,疼得呲牙咧嘴,哼哼着回答:“我知道了……”
  他哥这不是冲刺了么,一大堆复习资料要交钱的,晚上学习还得吃夜宵,这都要钱啊。
  这种话他没办法跟应与臣说,因为应与臣根本就不明白没钱是什么滋味儿。
  应与臣撸起袖子正准备开始教育他,话都还没出口,就听见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你怎么在这儿?”
  这声音一出,行骋下意识捂住手臂,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宁玺穿着一件白短袖,脚上穿着行骋给他买的那双篮球鞋,站在应与臣身后,盯着傻愣住的行骋。
  他进场子的时候就看到他弟弟了,半胳膊的血印子,几乎快刺痛了他的眼睛。
  应与臣下意识挡在行骋身前:“玺啊,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宁玺皱了皱眉,言简意赅:“打车。”
  应与臣一时间找不出话来,只得问:“你不是说坐公交过来?”
  今儿下午他约了宁玺过来找他玩儿,没想到刚好碰到出来接活儿的行骋,而且结合之前的那一次偶遇,看样子,行骋在这里赚钱,宁玺是根本不知道的。
  宁玺眼神就没离开过行骋。
  他回答道:“还没走到公交车站就觉得心慌,选了打车。”
  这句说完,他还是没忘记行骋在这儿,追问道:“行骋,你怎么在这里?”
  不是说今天下午跟任眉他们玩儿桌游去了?
  行骋心里一咯噔,咬了咬嘴唇,在他哥面前撒了谎,今儿估计得交代在这里了。
  他绕过应与臣,深呼吸一下,说:“我来打球。”
  宁玺看了他一会儿,应与臣根本不敢说话,只见宁玺慢慢蹲下身子去把鞋带系紧了些,问他:“谁把你手弄成这样的?”
  行骋慌了,他哥这是要上场去把场子找回来呢,可是他这就是给人打活儿,能计较这些吗!
  他伸手去把宁玺揽过来,小声地哄:“就一点点,你就别上场了,要高考了,万一伤着个什么……”
  应与臣在旁边儿看得心惊胆战,这他妈简直修罗场啊。
  他知道宁玺这人矛盾得很,一颗心又软又狠,可现在那眼神,要把这场上的人全给solo一遍似的。
  宁玺是什么人,吃盐都比行骋多吃三年,眼看着这架势,这儿刚刚干了什么,他能不清楚吗?
  被行骋牢牢锁在怀里,宁玺怔愣着,也不挣脱,耳边的呐喊声叫好声还在持续着。
  三月的暖意已将两个人之间升高了温度。
  就着这个姿势,他盯着行骋锁骨上自己昨晚咬的印儿,道:“你别跟我解释。”
  行骋舌头都快咬着了:“哥,就一小比赛,我帮朋友打打……”
  宁玺一听他还不承认,快红了眼睛,也顾不得应与臣在旁边儿站着,猛地一抬头:“你别骗我!”
  行骋还在辩解:“我没骗你。”
  宁玺不说话了,直接伸手去摸行骋的裤兜,行骋还来不及躲,里边儿两张一百的掉出来,落到场地上。
  宁玺慢慢蹲下身子去捡起来。
  站在一旁的应与臣看得暗自乍舌,这事儿他根本插不上话。
  拼了一下午的命,行骋这牛逼的球技,才他妈赚两百块钱?
  这要是两兄弟,他早劝上了,可这明明就两口子,他能掺合个什么劲儿?
  跟他哥哥和嫂子似的,偶尔在家里吵个架,鸡飞蛋打的,他躲在房间里不吭声,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哥永远没表情,他嫂子永远有一万个理由。
  行骋眼瞧着瞒不住了,宁玺那眼神,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那两百块钱被宁玺握在手里,小心翼翼地把折叠的边角抚平。
  他沉默着不说话,把钱塞回了行骋的口袋,垂着眼,吸了吸鼻子。
  嘈杂的背景声,似乎都已经听不清,已经模糊了。
  宁玺问他:“多久了?”
  行骋老老实实交代:“半年了。”
  他总算明白,行骋平时给他花钱为什么能花得那么大方,确实都是自己赚的,那能不大方吗。
  他却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没有拒绝,这些可都是血汗钱。
  行骋看着他哥站在场边不说话的样子,忽然想起来,以前校队每次赢了球赛,宁玺都累得不行,也是这样,站在场边儿低着头。
  他自己,为了想去抱抱他,在场上大出风头,下场之后拥抱了整个球队。
  每一次抱住宁玺时,行骋都觉得像在加油站加满了油,能够还在场上跑下来好几节。
  宁玺哑着嗓子问他:“你觉得你这样做……是在对我好吗?”
  行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点点头,说:“嗯。”
  那时候的行骋,什么都不懂,自顾自地野蛮生长,以他最愿意的方式,去做着所谓的他觉得为了宁玺好的事情。
  宁玺叹了口气,太重的话他说不出口。
  他不觉得行骋有什么错,只觉得,反倒像他伤害了行骋。
  宁玺好不容易整理好了情绪,抬头入目,便是应与臣和行骋担忧的神情。
  行骋的眼神里有自责,愧疚,以及心疼。
  这些情绪,与此同时,在宁玺眼里也看得分明。
  他根本半个不是也说不出来,他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行骋做的不对。
  宁玺故作轻松地笑笑,手臂紧张地放在身侧,带着心理复杂的感情,他开口了。
  “行骋,你要喝红石榴汽水儿吗?”
  
 
第二十八章
  行骋愣住了。
  他想过宁玺会指责他,会让他以后不要再这样,或者是冷战,哪怕是大吵一架,都完全有可能。
  但是行骋没有想过,在这种时候,宁玺会轻轻地问他一句,要不要喝汽水。
  语气里带着小心,以及懊悔。
  那天下午的锦江区街球场上,行骋就这么站在阳光底下,手上猩红的血印子发着热,他却似乎已感觉不到疼痛。
  他上前一步,低头去看宁玺眼睫下投出的一扇浅浅的阴影。
  行骋忽然觉得,好像在世界上的这一刻,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还没来得及回话,宁玺扔下一句“去买汽水”,转身就走。
  回来的时候,他捧着三瓶红石榴汽水儿。
  应与臣一瓶,行骋一瓶,宁玺一瓶,三个半大的少年喝得直打嗝,一边吹口哨一边笑。
  下半场,宁玺在场下监督着行骋打完了。
  他哥在场下边儿面无表情地盯着,行骋不敢造次,更不敢为了多拿点钱去耍点什么招式,在最后一节用运球消耗了比赛时间。
  突分、换防,行骋手臂发力,一个后仰跳投,结束了战局。
  跟应与臣一起在街边儿的面馆里吃了晚饭,道过别,行骋在路边儿挑了两辆共享单车,背着自己的黑书包,一路慢慢地,跟在宁玺后面。
  傍晚的滨江东路,车水马龙,廊桥上餐厅的灯光做得金碧辉煌,映得府南河面波光粼粼,一不留神,好似碎玉落了其中。
  沿路杨柳依依,春风拂面,吹散了这个城市冬日最后的寒冷。
  宁玺今天一直憋着话,骑得飞快,行骋卯足了劲儿跟上,边骑边喊:“哥!你慢点!”
  “你跟上我!”
  难得任性一回,晚风吹乱了宁玺的发。
  行骋抓紧了把手:“你说什么!”
  宁玺慢了点速度,按着铃铛:“跟紧我!”
  他回答完毕,头也不回地穿梭在非机动车流中。
  这句话像给行骋喂了油似的,哼哧哼哧往前骑了几十米,飞驰过一处红绿灯路口,俯下身子冲过长桥,才终于追上了。
  十七八的年纪,还真是有情饮水饱。
  行骋正想跟着宁玺过街,只见路边儿红绿灯的绿灯正在闪烁,宁玺一蹬脚踏,直接跟着前面的电瓶车流冲过人行横道,把行骋又遥遥地甩在后面。
  行骋握着把手一乐,还来劲儿了!
  他正准备跟上去,人行横道的绿灯变成红灯,大路上停着让行的车流迅速前进,又开始缓缓涌动起来。
  宁玺在街对岸对他招了招手。
  红灯一变,行骋像百米冲刺似的,蹬着自行车就往前冲,越过人行横道,还没到宁玺身边,才看到他哥又上了坐,往前骑了!
  行骋斗志已经被激发到最高点,使劲全身力气往前骑着,就像这一下追上了,就能真正把他哥追上似的……
  后边儿越骑,距离越近,行骋心跳疯狂了,脚上不敢松懈,再近了,才发现,是宁玺停了,在等他。
  右耳上挂着一只耳机,另一只散在胸前,宁玺面朝他,把车停在了路边儿,身边是按着喇叭飞驰而过的非机动车流。
  行骋的速度渐渐慢下来……
  他骑着车兜过去,别住宁玺的前车轮,笑了一下:“你溜得太快了!”
  宁玺把另一只散落的耳机别进领口,一挑眉:“自己骑得慢。”
  “你耳机里在听什么,有没有我熟悉的歌?”
  行骋上半身前倾,伸手去够宁玺的耳机,差点儿没栽下来。
  听了半句都没有,就那调子,乐得行骋把耳机一放:“这歌我会唱!”
  宁玺一听,又蹬上脚踏往前骑了,行骋跟着调转了车头,保持着一米内的距离跟在宁玺后边儿,也顾不上旁边有没有人,将声音放大了些唱:“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的爱上你!”
  他哥的耳朵红了。
  “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红了耳朵的人脚上动作加快,飞一般地朝前骑着,行骋这下半点儿不含糊,又骑车又唱歌,声儿都带着喘:“你知道我在等你吗!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又怎会让握花的手在风中颤抖……”
  少年嗓音带青涩的磁性和与生俱来的豪放,每一句歌词都被宁玺听得明明白白,如春风过耳,再浸没在嘈杂的人群之中。
  行骋又追着他唱了半条街,声音越来越小,宁玺一回头,看他一张俊脸通红,脑门儿上溢着汗,眼眸里却是万丈光芒。
  宁玺的耳朵烫得他自己都不适应,朝身后喊:“我换歌了!”
  行骋追着问:“换什么了!”
  宁玺深吸一口气,牢牢握着把手,没回头:“《我只在乎你》!”
  这一句说完,他的心,好像一处濒死枯黄的山林,彻底迎来了新绿。
  行骋一愣,继而心花怒放,激动得快从车上摔下来,他加快了脚上动作:“可以点歌吗!”
  宁玺回吼:“你又听不见!”
  耳机在我耳朵里,你得瑟个什么啊!
  行骋迅速答道:“我听得见!”
  我当然听得见!
  紧接着,他彻底不要脸了,追上了一些,一点都不担心球衣裤兜里那两百块钱会不会给骑丢了,这他妈都不重要了!
  行骋紧张着,眼瞧着两个人穿过了滨江东路的最后一段儿路,伏低了身子飞速骑过转弯,在靠近了差不多两米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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