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祁正认真低头做笔记,点头。
秦文宇啧啧追问:“是因为顾谌岭?”
“嗯。”
他和顾谌岭说好了的,要一起回去。那个地方有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一家人,是他最想要回的地方。
期末考顾谌岭比他晚两天结束,当晚难得和秦文宇一起吃了饭。三个人还算愉快,秦文宇识趣,吃完了就溜得不见踪影。
冬风凛凛,地面砖瓦上有枯叶辗转,漫步穿过寂静的林间小道,顾谌岭把人送到寝室门口,在转身离开之际又回了头,说,莫祁,我们去旅游吧。
他们去了云南,完成那一年尚未实现的遗憾。
一起在丽江吃了鲜花饼,吃了过桥米线,吃了著名的饵块,也在客栈吃了热心老板的粗茶淡饭。
两个人白天去古城走完大街小巷,晚上找了一家风格素净的清吧,喝点小酒,抱着吉他弹唱的男歌手嗓音低沉动听。
在他们对面的是灯红酒绿,男女妖娆。丽江有艳遇的传说,所谓艳遇不过是放纵,而他们此刻已经圆满,只需要安安静静坐着感受,来旁观这样的放纵。
顾谌岭勾了勾莫祁放在桌上的手,握在自己掌心里轻轻蹭抚着,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
手背被他蹭得有些痒痒的,莫祁说:“吃不下了,刚才吃了烤茄子,有点油腻。”
顾谌岭向服务员又要了一杯柠檬汁,让他缓解一下油闷的感觉,自己端着酒杯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很快就见了底。
他今天才知道自己酒量有多差,饶是度数不高,出了清吧还是带着些微醉意,脸上坨红,吹了冷风后意识清醒了不少,紧紧牵着一只手揣在自己兜里。
虽然是晚上,莫祁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没有抽出来,只朝这个人靠得更近了些,试图用厚厚的棉衣遮住两个人的手。
回到客栈顾谌岭把莫祁抵在墙上亲,直到那双唇瓣红肿光泽才不舍地放开,顺手脱掉莫祁的羽绒外套。
丽江的天气很冷,他开了空调,将人抱到床上,跟着俯身压上去,问,可不可以?
莫祁听懂了他的意思,红着脸点头。
既然是顾谌岭,又有什么不可以。
酒精促使欲`望放大,顾谌岭再度失控地亲上去,从额头一寸一寸往下,到眉,到眼,从肩头再到精致的锁骨,舌尖所及之处细滑柔软。
他脱下莫祁米白色的毛衣,将里面的衬衫扣子一颗颗解开,露出白净的胸膛,上面粉色的两点映入眼前,顾谌岭没有犹豫,低头含住一边,细细轻咬。
莫祁只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全都火燎成一片,他的衣襟敞开在两侧,低眉看去只能看到顾谌岭头顶的黑发,胸前来回碾磨的一点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他咬着唇瓣避免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
顾谌岭放过已经有些充血的小红豆,沿着白里透红的肌肤来到腰侧,啃了一口。察觉到莫祁的身子抖了抖,便越发放肆地流连往返,很快就被他弄出几道红印子,对比之下十分鲜艳。
起身重新噙住红润的嘴唇,两只手连带着底`裤一起将莫祁下`身的障碍物褪下,覆上挺翘雪白的臀`部,喉咙有些发紧。
“莫祁……”顾谌岭低哑着叫了一声。
几近光裸的身体让莫祁羞得脚趾都成了粉红色。尽管对方是顾谌岭,第一次赤裸地将自己展现出来还是太过羞耻,脸颊红晕如火,双眸紧闭,直至听见叫他的名字才慢慢睁眼,眼里一片水色。放在他臀上的手掌很热,似乎自己也跟着烧了起来,臀尖忍不住紧绷地缩了缩。
太诱人了,顾谌岭想。
“你知不知道接下来我要做些什么?”他忍耐着再确认一遍,如果莫祁摇头,他会立刻停下,等到两个人达成共识,再来这一步也不会迟。
莫祁当然知道。
他没有经验,也不曾看过相关的东西,但是男生之间需要怎么做,想一想就明白了。即便不明白,还有顾谌岭。
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不敢看对方:“知道。”
顾谌岭亲了亲他有些发红的眼角,去浴室拿了乳液,褪掉自己身上的衣物,倒了些在自己手上,分开纤瘦匀称的双腿,朝粉`嫩的穴`口探入。
“唔……”莫祁颤了一下,异物入侵让他不适,本能地想要躲开,却被顾谌岭扣住腰,一根手指刺入得更深。他避无可避,身体绷直得僵硬。
“没事的,放松,不然待会儿会受伤。”顾谌岭在他耳边低声诱导,耐心舔舐他的耳垂,这个动作出奇有效,感受到身下人听话地打开了身体,他心神一颤,又添了一根进去。
另一只手握住莫祁的前端,轻轻抚慰。那里颜色浅,形状很漂亮。
“嗯不……”莫祁侧头躲进枕被里,满脸通红,自己都很少碰的私`处此刻在别人手里渐渐胀大,有强烈的快感涌上,细腰微微颤抖着,思绪浑噩而不自知。
顾谌岭看出他的害羞,亲吻他粉红的侧颈,等到后`穴能够完全融入三根手指时,才抽出来换上自己早已经挺立的下`身。
硬物抵在私`处,火热如铁,莫祁有些害怕,抓住身上人的胳膊,哀求地喊道:“顾谌岭……”
“没事,莫祁,是我。”顾谌岭又亲了亲他湿软的唇,与此同时将他的腿搭在自己手腕上,拖着他的臀瓣,稍稍一挺,将顶端送了进去。
好疼啊。
莫祁的脸都白了,他看清面前的人是顾谌岭,忍住推开的冲动,感受着下`身一点一点被撑满,撕裂的痛楚让他几乎要晕过去。
顾谌岭也感应到他的痛苦,找到他的手压在脑袋两侧十指相扣,亲吻他的额角,眼睛,唇瓣,安抚着他颤抖的身体,然后一个用力,完全进入紧致的甬道。
他没有立马动作,借着微弱的灯光,撩开莫祁额角边被汗液浸湿的软发,问:“对不起,还好吗?”
莫祁的感觉很不好,还是疼。疼出了汗,疼得发抖,疼得唇色惨白,但他拒绝不了顾谌岭,他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他太喜欢他了,这个人给他的,无论什么都喜欢,再也不要弄丢。
颤巍巍点了点头。
顾谌岭知道他在强忍,自己这会儿也不好受,说了句“乖”,便开始缓慢抽动起来。
房间里响起肉`体碰触的暧昧拍打声,两个人延绵不休地亲吻。越到后面,莫祁除了疼痛渐渐生出另一种感觉,怪异而酥软,让忍不住有轻微的呜咽声从嘴里泄出。
待顾谌岭离开他的唇,他自己却咬着死死不放,执意不肯让自己发出一点羞耻的声音。身体随着深深浅浅的撞击动作一耸一耸地沉浮,全身绯红。
顾谌岭加快冲刺的动作,不小心磨到某一点时,莫祁狠狠地哆嗦了一下,他低低一笑,朝那处变着法戳去。
“嗯……”酥麻的快意蹿过每一条神经,莫祁惊喘了一声,蜷缩着脚趾头,红红地眼角呛出了泪,一开口声音也变了调,软软地:“顾谌岭…啊…”
“我在。”细碎的呻吟让顾谌岭的眼神一暗,声音又沉了几分,包裹着他的肠壁太销魂,让他五脏六腑都开始贪婪享受,每一下都进入到最深处。
莫祁却咬着牙关不敢再说话了,刚才那声又甜又涩的喘息让他无法相信是从自己口中发出来的。眼神迷蒙潮湿,仿佛只有身体里被填满的感觉最真实。
顾谌岭对于他的沉默似乎有点不满意,对着那一点不留余力地辗转戳刺,还时不时用指尖捻玩胸前的凸起。
“嗯啊……”莫祁的身体已经逐渐放开,那处敏感得不行,不经意被他一碰,昏昏然叫出声,后出细细绞着他的前端,舒服得让顾谌岭头皮发麻。
顾知道他要到了,于是更加猛烈驰骋,几十下后两个人一起释放出来。他趴在莫祁身上,吻上被咬破了皮的红唇,温存缠绵。
等亲吻够了他翻过莫祁瘫软的身子,检查他下面有没有受伤,又抱着他清洗干净身子,冒着寒风去街上药房买了软膏,给他里外都擦妥帖了,才搂着人沉沉睡去。
第二天莫祁后面火辣辣地疼,行坐不太方便,他们在丽江休息了一天,选了些当地特色留作纪念,才坐火车去了大理,日落时赶到洱海,夕阳余晖,水面是红橙波光,看到了它最美的样子。
他们拍了风景,拍了夜晚的星星,也拍了对方镜头下的自己。
顾母打电话来,问怎么还不回来。
顾谌岭失笑道:“妈,不过晚了几天,你别急……嗯,不会有意外,他会回来的。”
此时他们正在去香格里拉的路上,挂掉电话转头看莫祁,人已经睡着了。昨晚他厚着脸皮做了两次,完了后莫祁直接浑身无力软在床上,不过再也不会像第一晚那么狼狈,而是默契的融合与交换。
小心翼翼扶着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朝窗外看去,外面是碧云黄叶,晴空万里。
回程候机时莫祁很紧张,他突然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在顾谌岭旁边坐立难安。
顾谌岭见他的样子叹了口气:“是回自己家,你在担心什么呢。”
莫祁一愣,滋味难言,半天才喏喏答道:“我没有。”
想起顾谌岭说过的顾母很想他的话。
心里面无故松弛下来。
是回家呀,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顾谌岭已经提前通知了家里,等他们到家的时候顾父顾母都在。
阔别了两年的地方一切都是老样子,屋子里的摆设是,眼前的两位长辈也是,都让莫祁记挂着,不敢忘怀。
熟悉的味道使他红了眼,站在顾谌岭身后,语气十分想念:“叔叔,阿姨,好久不见。”
第29章
顾母见到莫祁的第一眼就捂着嘴哭了。但今天是个好日子,她偷偷抹掉眼泪,笑着迎上去,说话时声音却带着微微颤意:“回来就好啊。”
顾父安抚性搂着她,他当然知道妻子有多想念莫祁,又有多自责,让两个孩子把行李拿上去,收拾好了就下来吃饭。
莫祁点头应下,轻车熟路上了楼,打开门才发现房间里一尘不染,水蓝色的格调清丽明亮。物什布设有致,还添了些新花样。仿佛每一夜都有人烟往来的痕迹,这两年不过一瞬,他从未离开。
顾谌岭靠在门边看他出神,低头莞尔道:“我妈每天都会让阿姨来打扫一遍,说你回来的时候方便,不过我倒觉得没必要了。”
“嗯?”莫祁回神,迷茫转身,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以为你会想到,”顾谌岭朝他走过去,装模作样地思考:“我的床应该能睡下两个人。”
除开在学校,他们去云南玩的时候都是直接预订一间大床房,况且那几次的厮混让两人关系变得更加无缝隙贴合,再没有什么可顾及和忸怩。
莫祁赧颜,他无法抗拒,顾谌岭的气息就是让他安心的存在。环顾一圈后突然不舍地问道:“那我可以偶尔过来住一次吗?我很喜欢这边。”
顾谌岭轻笑出声,指腹蹭蹭他眼角,明眸里温和似山水:“可以,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想住哪里都可以。莫祁,你不必猜疑,也不必胆怯,好不好?”
他的话就像有回音一般,在耳边萦绕盘旋,再蹿到心里,莫祁动容,抬手覆盖上他的:“好。”
饭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晚餐,自动筷子起,顾母就不停往莫祁碗里夹菜,忧心忡忡看着他,嘴里不解地念叨:“你这孩子怎么光长个不长肉呢。”
莫祁笑:“阿姨,我都长了好几斤肉。”
旁边顾谌岭附和道:“是啊,妈,我见他那会儿,还不如你现在看到的呢。第一次见面就晕倒在我怀里。”
似乎有一丝冷风偷偷泄进来了,顾母听完手上一抖,没了动作。她缓缓放下筷子,刚止住的眼泪又有些泛滥,朝莫祁望去,哽着嗓讪讪自疚:“是阿姨不好。”
余香兰在他面前掉眼泪时,莫祁还可以沉着应对,换成顾母他向来是手足无措:“阿姨,我很开心您能接受我,真的,您那么好。”
而说出来的话却总是情真意切,如同那句“我好喜欢您啊”,一直没变过。
他还记得顾谌岭说,莫祁,我妈让我把你找回去。我说过,她很疼你,你走了,她很想你,就像你也想着我们那样想你,所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顾谌岭也没想到一句话会引开这壶,无奈地喊了声:“妈。”
一旁的顾父凝了她一眼,沉声道:“孩子们都高兴着呢。”
他转头对莫祁说:“你以后就住在这里。你家片区已经列入拆迁名单,不能住人。房子里有一些陈旧家具,我进去看了,不值钱,我的想法是不要了,主要看你。”
“嗯。”莫祁点头,他自然没有意见。
顾母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回想这两年在外面是不是真的很苦,其实也不是的,不过是有了他们的对比,后面遇上的那些才不尽人意罢了,冬天哪有春天温暖呢。他说:“听叔叔的。”
他长大了些,懂得有些事情不必分得清清楚楚,顾家把他当成自家孩子,他也就把顾家当成自家人,喜欢和爱是相互的,不管是爱情,还是亲情,都不用再把自己困在一个不平等的牢笼。
晚上顾母路过顾谌岭的卧室,不经意听到里头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身为过来人又怎么听不懂那是代表着什么意思,在房外愣了半天,才轻手轻脚回到自己的房间。
顾父倚在床头看书,见她进来,模样跟没了魂似的,脸上眼泪纵横。他合上书,叹气:“你又怎么了?”
顾母摇了摇头,在他身边躺下,“儿子长大了。”
“孩子小的时候你天天盼他长大,长大了你又是这副样子,做什么呢?”顾父起身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
“我这是高兴。”
高兴呐。
这边交织温存的两个人情事已经结束,莫祁躺在顾谌岭怀里昏昏欲睡,脸颊两侧余留着潮红。
“你知不知道,”顾谌岭突然开口,不知道想到了哪里,有些心不在焉地撩拨着怀里人的软发,“有时候我挺埋怨的。”
莫祁猛然清醒,睁开眼没了睡意。
“我一直想问,如果我妈没有来找你,没有对你说那些话,你还会不会一声不响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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