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蝼蚁(近代现代)——杯莫亭

时间:2018-04-21 09:53:39  作者:杯莫亭
  如果只是这样,那他顶多算个好色之徒,还真不到坏的程度,偏偏这个赵誓杰跟旁人大不一样。咱一般人不管干嘛怎么都讲究个你情我愿,可他不,什么你情我愿一拍即合在他看来那是大大的没劲儿,就是要不情不愿才够味。
  用他的话说,易折的果子总不会太甜。
  赵誓杰不能说觊觎陆重良久,但起码也有一段时间了,第一次在梅园大厅看到就入了眼,当时陆重正送客人出门,背对着站在门口,梅园的工作服其实是宽松款的,挑身材却不显身材。
  可古有田伯光闻香定位,今有赵誓杰透衣识骨,透过衣服就能大致看出一个人的身材,这就跟赵誓杰的本能一样,一直让他引以为豪。
  陆重身材并不属于纤长的类型,甚至比起梅园其他服务生更显结实,却胜在体型匀称、臀线完美,转过身来脸上是还没收回的笑容,一双笑眼弯弯的像夜幕上的新月,赵誓杰当即眯了眯其实并不近视的眼睛。
  这天晚上赵誓杰本来是约人在梅园吃饭的,可约的那人临时有事来不了,他当时已经走到包间门口,还在想是在这儿把晚饭吃了还是直接回家算了,手随便把门推开,居然看到陆重垂着眼站在那里。
  梅园抽签的规矩老客们都知道,不少人也试过商量商量能不能指定某一个人服务,却都碰了壁,沈家说既然是定下的规矩,就算把梅园关门了也不能破坏。
  赵誓杰哪成想自己今儿运气这么好,想什么来什么,不做点什么好像都对不起自己。
  他抖了抖衣服领口,又理了理袖子,像一只自得满满的孔雀一样走进去。
  陆重照例过来取客人脱下的外套,哪想到今天这位客人懒得连扣子也不解,就那么微张开手站着,他顿了几秒,才上前去一颗一颗地帮解开大衣的扣子。
  这个姿势两人站得极近,陆重低着的额头仿若就在赵誓杰唇边,赵誓杰在陆重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做了个亲吻的嘴型,随后嘴角斜斜地往上勾。
  陆重其实是觉得有点奇怪的,可是一想这世上奇怪的人本来就不少,也就没多想什么,只是认真地帮把大衣脱了挂起来,再倒上在资料里看到的客人最喜欢的罗汉沉香。
  而赵誓杰的目光就跟个渔网一样撒在陆重周身,可惜从来被教导尽量不要和客人有眼神接触的陆重还是一点也没察觉。
  陆重在客人腿边蹲下,等着点单。
  赵誓杰随意地翻着菜单,身体往陆重那边侧,这样一来大腿就直接贴上了陆重的手臂,陆重微不可查地往外边移了一点,避开身体接触。
  赵誓杰轻笑一声,这才开始慢慢地点菜,点完过后问:“你们这儿现在最贵的酒是什么?”
  “您好,目前是90年的柏图斯。”
  “要一瓶。”
  陆重如释重负地起身,走出包间后不自觉地吐了口气,想着待会儿要更注意一点才是。
  在等菜送来的时候,陆重端水给客人净手,赵誓杰洗过后手晾着却不接擦手巾,陆重抿了抿唇,慢慢拿起擦手巾帮他把手擦干,心里已经有了警惕。
  倒酒时陆重故意站在较远的位置,神情严肃,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赵誓杰看得发笑,觉得他就像是在笼子里使劲儿扑腾的小鸭子一样,怎么这么可爱。
  这一顿饭赵誓杰吃得格外香,就着身边站着的人的紧张和无措,简直都止不住笑意。放下筷子,看到陆重大大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陆重被他笑得起了浑身鸡皮疙瘩。
  赵誓杰边笑边摇头,握住自己右手边的酒杯柄,摩挲良久,久到陆重已经在猜测难道这个酒杯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然后只见旁边的食指轻轻一拨,“哗”,酒杯摔到地上,溅落一地的晶莹。
  陆重的心突然抖了一下,接着却是诡异的平静,浓云不雨才最磨人,雨终于落下来反倒不怎么可怕,只有种“终于来了”的宿命感。
  这个举动绝不是无意为之,陆重心里一万个清楚,可没撕破脸前却没法不过去。
  他上前几步,慢慢蹲下,可不知怎么膝盖好硬,试了好几次,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终于成功地蹲下身,伸出手一片片捡起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
  一时间只听见玻璃相碰清脆又剔透的声音。
  蓦地肩膀一凉,陆重一个激灵,猛然抬头,只见酒液从瓶口倾下,印着灯光泛着红宝石般的颜色,浸湿肩头再流向后背。突然,站着的人转了转瓶口的角度,酒液就这么砸在陆重的脸上,陆重下意识地想闭眼睛,眼帘半合复又重新睁开,反而比之前睁得还要大。
  朦胧中他看见那人嘴巴开合,然后仿佛才听到声音,“这么贵的酒,怎么也得给你尝一尝不是?”
  陆重一言未发,脑海里居然是一片澄明,只要他想,他可以有三千六百六十六种姿势把对面这个人砸出门外,可手指握起又松开又重新握起,最终还是再一次松开。
  他终于认命一般垂下了头。
  陆重刚来梅园没多久,张池服务的客人点了瓶拉菲,最后还剩一小点没喝完,虽然这并不是梅园酒单上最贵的酒,可中国人好像对拉菲都有种莫名的崇拜,张池激动得不行,倒进一个密封袋偷偷藏在衣服里带出来,跟陆重分着喝了。
  两个人躲在更衣室里,你一口我一口,随即面面相觑,怎么又苦又涩,想吐出来又实在舍不得,一算这一口合着好几百呢,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咽下去。
  可是就在此刻,陆重居然不合时宜地闻到了以前从客人嘴里听到过的那些形容酒香的词语,樱桃、李子、干草、苔藓、皮毛。
  他几乎想笑,这么贵的酒原来就是这个味道啊。
  陆重最后是被陈良带出来的,赵誓杰的德性不是秘密,每次他来的时候陈良都特别注意,这次在门外察觉不对马上就借机进来。不过也是因为赵誓杰本身也没想过一次就能怎么样,所以他才能这么顺利带走陆重。
  出门后陈良把手帕递给陆重,陆重接过来擦了擦眼睛,陈良拍拍他的手臂。
  陆重是通过非正常渠道进来了陈良一直都知道,最开始也冷眼看着,可怎么越看越发现这个“空降”的比其他人都还要认真和勤恳,踏实又本分,忍不住地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孩。
  这种事情在这里其实并不算少见,可因为这次是陆重所以他格外不忍,安慰道:“忍一忍就好了。”
  陆重回了他一个笑,点点头却没说什么,只是去更衣室换衣服,然后背着仍然还在睡的安乐回家了。
  自从林锦和陆重在一起以后,林锦就没让梅园那边再给自己通知,那边的人自然以为他跟陆重已经断了关系,这晚的事也就没想起来要告诉他。
  不过林锦睡前还是估摸着时间给陆重打了个电话,接通时陆重刚好到家楼下,他在心里一直觉得今晚的事情其实没什么大不了,就当掉进臭水沟里沾了一身臭泥,可就在看到屏幕上闪烁的林锦两个字时,却瞬间湿了眼眶,突然就好委屈,而且怎么都止不住。
  陆重狠狠抹了把眼睛,没敢接这个电话,怕被林锦听出什么。
  他像大多数初涉爱河的人一样,希望自己在对方眼里无所不能的完美,却不懂有时示弱才是心贴近的开始。
  陆重没接电话,林锦也没再打,想着反正明天也能见面,于是关灯睡觉。
  而这边陆重轻轻把安乐放到床上,等安乐又重新睡熟后才小心翼翼地给她脱衣脱鞋,动作竭尽所能的轻缓,就怕把她吵醒。等一切弄完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想给林锦回个电话,又怕林锦已经睡了,想了想先发了个短信。
  “睡了吗?”
  抱着手机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等了十多分钟也没收到回信,应该已经睡了吧,陆重想,站起来洗洗也准备睡了。
  吧嗒。
  灯一关,迟来的黑暗笼罩整个房间,夜色中仿佛所有动作都变得柔缓,有时感觉甚至连时间也变成流质的状态,轻柔地从指间滑过。
  卫生间的水龙头有点漏水,陆重拿了个盆在下面接着免得浪费,黑暗中滴答滴答的声音格外清晰,一滴一滴像就滴在人耳边。
  从来都是沾枕头五分钟就会睡着的陆重却突然间坐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哪想到他只是拿起放到一旁充电的手机,愣了一会儿然后埋头打字。
  “刚才的电话我没听见,不好意思啊,我明天来找你,晚安。
  最后还学着张池,在末尾加了一个微笑的表情符号,看到发送成功的显示后才心满意足地睡去。
 
 
第三十章 
  陆重先给林锦打了个电话,第一个没人接,他也没在意,想着应该是手机不在身边,可隔了好一会还没接到回电,忍不住又打了一个。
  响了很多声后终于接通,林锦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语气瓮瓮的。
  “什么事?”
  一下把陆重问住了,还在想怎么回答,林锦反应过来,说了句“等我开门”后就挂了。
  陆重刚合上电话,面前的门就打开,林锦光着脚穿着睡衣,头发蓬蓬的,完全不是平时看到的干练模样。
  拉着陆重进屋,问:“吃早餐了吗?”
  “吃了。”
  “那我再去睡会儿”,边说边牵着陆重上楼,又问:“你是陪我睡还是自己玩。”
  陆重腾的一下子脸就红了,连忙回道:“我自己玩,自己玩就好。”
  林锦从书架上抽出本书递给他,然后爬上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得陆重叹为观止,一动发现自己的手居然还被拉着,而床上的人早已酣睡。
  他的脸热得更厉害,又舍不得松开,于是顺势坐到床边的地上,一眼不眨地看着林锦熟睡的脸,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不知这样看了多久,才开始翻林锦刚刚递给他那本书,原来是《笑傲江湖》。
  陆重没有看过书,只零零散散地看过几集电视剧,武侠小说胜就胜在情节抓人,引人入胜,可再精彩的小说碰到陆重这种看两行就看别处的人也是没辙。
  整整半小时居然只翻了四五页。
  床上的林锦动了动,陆重吓一跳,赶快胡乱翻到书一半的地方。
  林锦松开拉着陆重的那只手,揉了揉眼睛,侧过身对着陆重,对面那人满脸纠结一副沉迷于书中剧情的样子。
  “怎么坐地上?”
  “……这儿暖和。”
  林锦笑了笑,起床去卫生间洗漱,陆重赶紧站起来揉了揉已经酸麻的胳膊和腿。
  “我今天有个东西要赶,下午再出门可以吗?” 林锦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来。
  陆重自然没有意见,问:“你不吃早餐?”
  不用早起的时候,林锦一般都睡到自然醒,一觉醒来直接吃午饭,今天算是起得早的,被陆重这么一说他还真有点饿,说:“那我们去弄点吃的。”
  陆重跟着下楼,林锦打开冰箱,只翻出几个鸡蛋,一袋培根,一盒牛奶,连片吐司也没有,陆重也把脑袋凑过来,一看这冰箱可真够空的。
  “就吃这点吗?不够吧!”他担心地说。
  “忘叫人补东西了。”
  陆重又仔细翻了一遍冷藏室,还真给他从一大堆饮料矿泉水里找出一包年糕,他问林锦:“你吃糯食吗?”
  林锦正煎培根,抬头,“吃啊,怎么不吃。”
  陆重洗过手,先把年糕切片,再在鸡蛋液里裹一圈,然后放到另一个锅里用小火慢慢地煎。
  “年糕还能这么吃?”
  “啊?”陆重边翻面边回道:“我只吃过这一种做法的。”
  “好了,撒点糖就行了。”
  杂七杂八终于勉强凑出一顿像样的早餐,林锦试了一口那个煎的年糕,说不上特别好吃,但很有种家常的味道。
  “嗯,这个还不错。”
  陆重正在帮他洗锅,闻言像中了大奖一般,开心得不行,眼睛又笑得弯起。
  林锦要看公司几个项目的可研报告,不想去书房,就把文件全都拿到卧室的书桌,陆重坐在几步之外的懒骨头上看书,两个人各做各的,互不打扰却格外安心。
  林锦忙起来是很认真的,不过屋里另外一个人就不一定了,陆重东蹭蹭西动动,等林锦看完一份报告后停下来,原本在几米之外的人已经慢慢磨到他脚边。
  陆重刚准备辩解几句,是因为看小说太投入太激动,没注意就把沙发给挪动了。可还没等他开口就被林锦一把抱起来放到腿上,这实在太突然,而且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以至于一瞬间连害羞都忘记了。
  等终于回过神来,肚子好像都开始发烫,可陆重骨子里仍是遥远南部少数民族的泼辣和勇敢,羞却不怯,反而慢慢伸手搂住林锦的腰,虽然脸埋在他的肩上不敢抬起来。
  林锦比陆重差不多高大半个头,就这么怀里抱着陆重,一边还不忘继续看文件,看到一章结束再把怀里的人捞出来接一个长长的吻。
  这个吻跟之前大不一样,黏腻又情色,温柔又潮湿。
  林锦倒是还算风平浪静,可小雏鸡陆重却是瞬间起了反应,下身硬硬的顶着牛仔裤,想要挣脱又舍不得,只好紧紧闭拢双腿,怕被看出端倪。
  几个吻过后,整个人完全被陌生的情欲俘获,浑身发软,脑袋伏在林锦颈间,鼻子和额头无意识地去蹭林锦裸露的颈部大动脉处,像小猫一样发出细细地喘息声,腿不自觉地在林锦身上磨蹭,连眼睑都染上了浓郁的潮红。
  可陆重越是难耐林锦越是不动声色,甚至看到关键地方还会拿起笔做批注,认真得不得了的样子。
  陆重难受极了,又不敢打扰林锦正事,暗自忍耐,整个人都微微颤抖。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嗒”的一声,林锦终于合上笔盖,低头看着怀里闭着眼几乎要缩成一团的青年,第一次发现自己真是恶趣味。
  手慢慢抚过陆重的下巴、喉结、锁骨,陆重下意识地一抖,睁开眼睛,眸子模糊又虚无,一片艳色。
  陆重被摸得好舒服,简直想哼哼,可没一会儿林锦却突然停下来,半天不再动作。
  陆重收紧手臂搂得更紧,仰着头,用眼神向抱着他的人无声渴求。
  可某人视若无睹。
  他终于忍不住,额头小幅度地去蹭林锦的下巴,小声地说:“摸摸我……林锦,你摸摸我。”
  这一刻,陆重的世界里仿佛只有身边这个人,日月是他,山川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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