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还有几名朝廷官员,大家热络地攀谈起来,聊着聊着便不可避免地要聊到雍王与左翎雪的婚事。
原本一个亲王娶一名江湖女子为正妃,权贵中必定多有笑话,觉得女子高攀了王爷。然而左翎雪偏偏又是天下第一的美人,雍王也就一个喜欢舞文弄墨的闲散王爷,如此这般男才女貌,倒也般配。
“测下来的良成吉日,说是来年开春正适合。”雍王笑得满脸柔情,显然对自己的王妃满意极了,“我想着开春天气暖和了,新嫁娘也能少受点罪。”
几个大臣不住附和:“是是是,开春好,天气也好!”
正在几人聊得火热时,门口管家又唱了步年的礼。一瞬间,大家不约而同地都停止了交谈,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康定郡王毕竟是老油条了,摸摸胡须,十分淡定地请几位入座,并让人带雍王去了主桌边上的一桌。
像这样的日子,主桌合该是坐在场品级最高的人。可朝中关系错综复杂,党派和党派间互有龃龉,比如这陆相和步将军,再比如这雍王和步将军……康定郡王脑门一拍,干脆就将几人分坐于主桌之旁,主桌则是坐全场最年长之人,倒也不失一个妙招。
步年玄衣银冠,气质冷峻,身形如松,行走如风,与雍王当真是南辕北辙两种风范。
这短短几步路,康定郡王心中就感慨万千。左翎雪嫁给这两位中的谁都不亏去,一个是英雄美人,一个是才子佳人。不像他那女儿,给她说谁都不要,就要步年。这步年是说嫁就能嫁的吗?他怀疑就是他豁出老脸去宫中求天子给两人指婚,步年都能抗旨不遵宁死不屈的。
“步将军能来,真是叫我郡王府蓬荜生辉啊!”待步年到了近前,康定郡王换汤不换药地又与他说了遍方才和雍王说过的说辞。
只是比起雍王的亲善,步年就要犀利许多,他唇边略带笑意道:“郡主亲自来送帖子,我怎好意思不来?”
这样一句含沙射影的话,叫康定郡王表情一下子不自然起来。
他倒是有听说芙蕖在步年府上大闹了一场的事情,但这女儿已被他娇宠坏了,打不得骂不得,实在管束不了,他也是有心无力啊。
康定郡王打落牙齿和血吞,干笑着将步年引进屋里:“哈哈哈,将军里面请,里面请!”
步年一路与许多同僚打过招呼,唯独经过雍王那桌时,两人似乎都默契十足,一个偏头与身边人说话,一个垂首与身边人低语,已经是明的相看两相厌了。
男女有别,男客在正厅摆桌,女眷便在花厅用膳。
郡王妃见女儿一直走神,瞧着心神不宁,便问她怎么了。
芙蕖郡主猛地回神:“没,没事,可能是屋里有些闷了。”说罢举起酒盏喝了一口,以掩饰自己的焦虑。
寿宴过半,戏台上唱戏的都演过了几折,步年一直盯着台上,手边的杯子里酒喝完了便有丫鬟上来重新斟满,因此他也没怎么在意。
一口饮下酒液,步年忽地盯着空杯子皱了皱眉,问倒酒那丫鬟:“味道和刚才的不一样了,换酒了?”
丫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怕步年,瞧着十分紧张:“回将军的话,这壶和先前的兴许是两坛酒,所以会略有些不同。”
步年点点头,没再多问。
又过了片刻,席间众人开始互相敬酒走动,忽然从后院跑来一名丫鬟,来到步年身边小声道:“将军,我家郡主有急事相告,想要与您在后花园一见。”
步年看了她一眼,见有些眼熟,好像的确是芙蕖身边的丫鬟。
“不见。”他想也不想道。
那丫鬟愣了愣,语气更急切了:“将军,真的是很重要的事,郡主说了,只要您去见她,以后……以后她都不再纠缠您了。”
步年一听这话更觉得不正常,但一来以芙蕖那些手段,不可能真的将他如何,二来他也很好奇对方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他,便起身随那丫鬟离席。
丫鬟见他总算应允,心中一松,脸上的笑收也收不住:“将军快随我来!”
那丫鬟提着灯笼走在前面,逐渐转入后院,相较于前院的热闹喜庆,这后院就要冷清幽暗得多。
“马上就要到了,郡主就在前面。”丫鬟似乎怕步年不耐烦,每走几步就要回身解释。
步年见周围已经变得罕有人迹,那丫鬟又神色慌张,鬼鬼祟祟,像是怕被人撞见,猜到多半这又是芙蕖搞得把戏,所谓的急事恐怕也是不存在的。
他一下停住脚步:“芙蕖到底要见我做什么?”
“有,有急事……”丫鬟见他不走了,急得大冷天鼻头都出了汗。
步年冷冷道:“你若胆敢有半句胡言,我就将你抓起来以敌国细作论处。”
丫鬟吓得瞬间浑身剧颤,连手里的灯笼都差点抓不住:“奴婢……我……”
步年还要再逼问,突然觉得身子一热,熟悉而不受控制的欲念逐渐萌生。他自上次被冀元道人设计,最恨催情药这种下三滥的东西,结合丫鬟的言行,哪里还有不懂的。
“你们竟然对我下药?”他怒不可遏,脸都因愤怒而扭曲,“你知道谋害朝廷命官是什么罪名吗?”
他万万没想到芙蕖竟如此胆大包天,敢对他下春药。
“不是我……”一个郡主府的小丫头,哪里听到过这样大的罪名,立马就坑不住了,腿一软跪到地上,“是郡主要我这样做的!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步年甩袖离去,等回到前院宴客之地,已是满头大汗。有官员见他如此,关心上前询问,都被他拂开了。
康定郡王离得不远,见他形貌有异,放下酒盏就过去扶他:“步将军,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方才喝得太多,酒劲上来了?”
步年其实可以将这件事暂且隐下,事后再找郡王府算账,但他偏就不要。
他一把推开康定郡王,用着周围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道:“去问你的宝贝女儿!”说罢在众人诧异地目光中愤愤然离去。
莲艾这晚睡得极早,睡下没多久外面就狂风大作,似乎是要下雨的样子。他翻了个身,也没在意。忽地,窗户似乎是被大风吹开了,发出一声巨响。莲艾受惊之下连忙从床上坐起,隐隐透过床帐便看到房中立着一个人。
他一声惊恐的喊叫憋在喉间,天空忽地劈下一道闪电,照出了那人样貌,他一看,竟是步年。
第22章
步年就那样不声不响站着,像尊雕塑一般。莲艾掀开帐子下地,怯怯走近几步:“将军?”
步年动了动眼珠,看向他,嗓音异常沙哑道:“我中了芙蕖的催情药。”
莲艾眼睛一下睁大,上前抓住他手腕上下查看,见他衣着完好,有些放心,又有些不忿。
“她,她怎能如此?”
步年一个反手攥住他手腕,将他拉到身前:“之前两次我没有给你选择的机会,这次我让你选,你若愿意,我就留下,不愿意,我就走。”
他忍得眼角都红了,呼出的气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莲艾仰着脸看他,起先没懂对方让自己选什么,后知后觉才回过味来。
“将军让我……选?”莲艾有些不可思议。
他一生少有能选择的时候,大到生死之权,小到衣着打扮,每一样都抓在别人手中。他只有听话的份儿,没有选择的权利。
从小到大,妈妈总教他要温驯,要听话,要对客人百依百顺。
他渐渐也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宿命了,从没有人让他选,因为没人拿他当人看。
现在,步年竟然让他选?
莲艾怔怔盯着对方,像是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步年攥着他的手腕,逐渐加大了力气,却在与他对视片刻后骤然放开了他,转身头也不回往屋外走去。他走得很急,似乎怕再多停留一瞬,就要做出食言的事来。
房门大开,暴雨倾盆。
莲艾的视线随着步年进到了雨里,突然,一道惊雷自浓厚的云层中炸响,震得人耳膜生疼,震得他走丢的魂灵都像是瞬间归了窍。
他几步奔到廊下,也不管会不会被如注的暴雨打湿衣衫。他看到步年走进了雨里,马上就要消失在眼前。
“将军!”雨声太大,他只好使尽全力朝步年的背影喊叫。
所幸步年耳力过人,在院门下坎坎停住了脚步。
他回过身,隔着雨幕与莲艾遥遥相望。
莲艾攥紧了单薄的衣襟,身子抖得厉害,声音却没有一丝不定:“我愿意。”
步年仍是看着他,浑身已经湿透。
莲艾以为他没听清,又大声说了一次:“我愿意的!”
最后一个字话音尚未落地,步年便施展轻功一个轻跃掠到了莲艾面前。
明明被雨水淋了通透,他的手臂却依旧火热,拦住莲艾腰肢将他打横抱起,大步就往屋里走去。
屋外雷声隆隆,屋里娇喘连连。
那芙蕖第一回做这样的事,药不敢下多了,步年又只喝了一杯酒,其实催情效果远没有冀元道人那回恐怖。步年理智尚存,也就要比之前两次多一些温存。
他埋首在莲艾胸前,叼住他那嫣红挺立的乳珠吮吸着,不时用牙齿轻咬,下身缓慢而有力地挺动着,每回抽出都叫穴肉不住收缩,插入了又让莲艾浑身轻颤。
莲艾长发铺散在床上,身上的肌肤都因为不断攀升的春情显出粉色。他咬着唇,双腿夹紧步年的腰,脚踝在他身后难耐地勾在一起,就像两条白玉做的蛇。
步年玩弄着他的乳珠,突然发现那上面竟有两个小洞,像是被长针刺穿过。
“这是什么?”他直起腰,用拇指与食指轻轻碾动那处,身下动作不停。
莲艾像是无法再忍耐更多的愉悦,双手含糊地抓着身下的被褥,连同墨色的发一起钻进手心。无论是手背还是脖颈,都因为他紧绷的力道而显出了薄薄皮肤下,清晰的骨相。
“啊……将军……”他眼里像是含着水汽一般,湿漉漉地看向步年,“是……是饰孔……啊呃……”
他细长而白净的阳物翘在腹前,柱头溢出晶莹的粘液,下腹黑色的毛发更是因为抽插间带出了穴内的液体而变得湿漉一片。
步年看过他另一边乳珠,发现也是一般无二,有两个小孔。想象了一下这人胸前戴上精致的乳环,披着薄纱若隐若现的模样,步年眼眸黯沉,手中力量不自觉加大。
“……啊嗯!”莲艾因着刺激挺了挺腰,弯出美丽的弧形,胯部激烈地震颤几下,一双长腿更是要将步年的腰绞断一般。
步年知道他是去了,却没见他泄精,揉着他腰胯到臀的这段肌肤道:“你不泄精也能爽?”
莲艾见他不摸自己乳首了,便自己伸手去摸,喉间轻吟着道:“能的……”
步年阳物只在他方才登顶时才停了一停,等他平复了呼吸,就又开始在他体内缓慢而有力的进出起来。
分明只算是清秀的五官,却因着莲艾放荡的身姿,动情的呻吟,以及那墨黑的发,白皙的肌肤,无端端艳色逼人起来。就连他身上的伤痕,都像是能催动人的情欲。
步年在这份艳色下柱身陡然又胀大几分,莲艾仿佛受不住一般,轻声抽泣着要去推他。“好涨……啊……不要了……”他纤细的指尖无力地划过步年的腰腹,落到了两人结合的地方,竟抚摸起步年露在外面的那截阳物。步年呼吸一滞,抓住他乱动的手按在身侧,掐住他的腰,忽地猛力肏干起来。莲艾的身体被他撞得在被褥上一颠一颠,双眉紧紧蹙在了一起,似是痛苦至极,又像是快乐至极。就这样抽插了几十下,步年终是在他紧致穴肉的压迫下泄出阳精。那精水打在敏感地肉壁上,莲艾尖叫一声,身下阳物也跟着出了精。
***
芙蕖郡主骄纵妄为,竟在其父寿宴上对大将军步年用药。这事如同冬日里的寒风,不胫而走,转瞬吹遍了京城的角角落落。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想用这样下三滥方法得到一个男人,太荒唐,也太愚蠢。
这件事一时成了京城里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都说芙蕖郡主以后恐怕是难嫁了。
虽说步年并未被芙蕖得手,但怎么说他也是一朝重臣,平白遭受这样的事情,皇帝作为皇族之长,总要替他做主。于是他叫了步年和康定郡王,打算一起在御书房商谈商谈。太后知道了此事,说自己是芙蕖的长辈,也想要旁听。
天子一向是怕自己这个母亲的,没做挣扎就同意了。
康定郡王一进书房整个人就扑到了皇帝脚下哭诉,说自己教女无方,致使幼女犯了大错,愿意接受陛下的惩罚。
天子见他如此很是不忍,忙让太监将他扶了起来。
“芙蕖是朕的妹妹,朕也是心疼她的。”他看向步年,见他一脸冷漠不为所动,语气又是一转,“然而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芙蕖这样不成体统,朕还是要重罚的。”
康定郡王闻言又要胯下脸,步年抱拳微微躬身:“陛下英明。”
皇帝抿唇想了片刻,道:“要不让芙蕖去华麓寺代发修行两年?”
康定郡王听到这话腿都软了,华麓寺身在西北苦寒之地,那是罪臣亲眷发配的寺院啊,他女儿堂堂郡主之身,金枝玉叶,哪里能去受那等苦?
这时,一直隐在御座珠帘后的太后轻轻咳嗽了声,成功吸引众人注意。
天子回过身,稍稍低头询问:“母后?”
步年如鹰隼般的目光射向那个若隐若现的华贵身影,直觉对方要说的话他不会爱听。
“其实这事还有另一种更合适的解决方法,步爱卿有想过吗?既然芙蕖钟意与你,你们又门当户对,堪称天作之合,不如两家趁此机会结为一家,不也挺妙?”
康定郡王一张老脸瞬间又亮了起来:“谢太后赐婚!谢太后赐婚!”
步年一言不发,倏地撩起下摆在天子面前重重跪下。
“臣宁死也不会娶一个会对我下药的女人。”他抱拳目光坚定地望向天子,也望向他身后的那个女人,“自从家父死于刺客之手,臣便十分惜命,要我娶郡主,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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