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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日苦多(瓶邪同人)——迷野/鱼九

时间:2018-04-30 10:09:30  作者:迷野/鱼九
  “对不起,其实我也挺舍不得你们的,”吴邪马上很诚恳地道歉,“但是你们看,现在除了我单飞,好像也没其他选择了。不要难过,如果我红了,肯定不会忘记你们。”
  “你大爷的,要不是小哥和我,你现在还有命在?胖爷我也就算了,人小哥救过你多少次,你两只手数得过来?”
  “不是还有沙比堆?虽然他现在埋炸药去了,”吴邪顺口接了一句,随后发现这样有点没心没肺,赶紧补充,“当然,你们的地位是无法超越的。特别是你,小哥,我绝对没有让其他人代替你的意思。”
  狗日的,这样也不对。吴邪琢磨了一会儿,总觉得这好像是老婆红杏出墙被抓包的场景。幸好下一秒婴儿睁开了眼睛,吴邪不用再为刚才那句话的尴尬而烦恼。
  吴邪消失了。
 
 
第52章 终章 天下无蛇
  事实上,对于吴邪而言,消失的是胖子和张起灵。此时他面前只有盘腿坐着的婴儿,赤身裸体,臂膀浑圆,光洁的身体晕着一层微光,眼里满是慈悲。
  尽管在汪家人亘贯千年的实验中,密洛陀只是一种实验的产物,就连那些石壁中野兽一样的绿影也能拥有这块铭牌,但在最开始,密洛陀是布努瑶民的创世之母,是古老时代里身为母亲的神,用无上的神光养育万物。
  不得不说,汪家人的运气很好,在无尽的实验中竟然真的创造出一具无限的身体,可以承载上千上万年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宇宙的本源,触及真正的永恒。但很遗憾,在吴邪的干预下,汪家的图腾无法接近这个身体,而使这名婴儿在蛇群的费洛蒙中直接苏醒,形成最单纯的神性,所以汪家虽然做出来成功的实验体,却没有为他们带来任何意义。
  吴邪双手合十对婴儿拜了一拜,而后也同样盘腿坐下。两人面对面,相距不过半米,任何一点表情变化都会被对方看在眼里。
  相对于婴儿庄重的坐姿,吴邪看起来很随意,他开始回忆在墨脱时看过的书,心想该考的还是要考的,幸亏坐在这里的不是黎簇那个不爱读书的小兔崽子。
  闲来无事,对坐论经。
  “若佛有圆满肉身,人可凭此见佛吗?”婴儿没有开口,这具身体的发育程度还不能让他开口说话,但这个问句无比清晰地出现在了吴邪耳边,“如来有完美身相,你可认识,而你所见到是为如来吗?”[1]
  它的声音无所来,无所去,温和平缓,没有喜怒,也没有忧惧,分不出年龄,也分不出性别。
  吴邪摇摇头:“有相不可见如来。如来所说肉身非肉身,只名其肉身;如来所有完美身相即非完美身相,不过一假名。”[2]
  顿了顿,吴邪继续说道:“佛说微尘多,即是非微尘多,只叫微尘多。所以佛说三千大千世界,即是非世界,是称做世界,又是一个物质的集合体,也即是一个非物质集合体,只叫一个物质集合体。”[3]
  婴儿依旧慈悲地看着他:“所谓一个物质集合体,原本无言语可解,只是凡人执拗。”[4]
  吴邪忽然笑了:“我从不求解。”
  “你却要毁灭,”婴儿叹息,“你有罪业,又以何洗罪业。”
  这时候,婴儿的身体忽然抖动了一下——不止是它,整个空间都有一刹那的震动和扭曲,吴邪清晰地看见眼前的景象像一片被风吹皱的湖面,一层层地波动起来,而后又归于沉寂。
  够了,时间到。吴邪轻松地左右扭扭脖子,从地上站了起来。装逼结束,要讲佛法,他有的时间,但不是现在。
  “我不是个好人,但我尊老爱幼,我也不是个坏人,但我偶尔会吃霸王餐。我的手上有自己的眼泪,也有别人的热血,我有朋友,我知道他们的名字,我有敌人,他们死了或者还活着,”吴邪居高临下地看着婴儿,“小朋友,你知道什么是无限吗?你有无限的头脑,而我的无限,在这里——”
  他斜着嘴角,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心脏所在地方。
  “我剃光了头发,在墨脱抄完了整座喇嘛庙的经书,却依旧没有真的变成一个喇嘛,你知道为什么吗?”吴邪笑眯眯地问道,“因为整座喇嘛庙的经书,没有一本能参透我的心。我想既然我本身拥有无限,为什么还要信教、还要修行求解呢?无限本身就代表一切都有可能,我不求,它也依旧在那里。”
  婴儿抬起头来看他:“可你求生。”
  “我不是来求生的,”吴邪挑挑眉毛,“我是在选择。活下去的方法有千百种,我只是来挑一种自己最喜欢的,而不是被拴住脖子,一脚一脚往坑里爬,等到终于爬不动的时候,就一边睡着一边被埋掉——这样太他妈无聊了。”
  “你的毁灭必将带来罪业,蛇将啃噬你的内心,”婴儿的声音开始变得虚渺不可测,“你不为蛇,却胜似蛇,不开噬人之口,却伤人于地狱。”
  它伸出白胖的手,在沙地上划出一条线。
  在沙地剧烈的抖动与震颤中,那条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陷落出一道深不可测的沟壑,沟壑里爬出成千上万的三角状蛇头,长而柔软的身体洪水一般涌来,尖利的牙齿间挂着涎水与毒液,红信与嘴唇摩擦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
  婴儿的身体仿佛是透明的,没有收到任何蛇类的干扰。吴邪皱皱眉,由于地面的震动不得不被迫向旁边退了几步,伸手扶住墙,随即就觉得有东西顺着手臂一圈圈缠紧,同时脚下像被一堆烂泥糊住一样动弹不得。他身上的衣服很破,差不多就是赤裸的,那种触感让他觉得很恶心。
  “你烦不烦,”蛇的尖牙已经贴住吴邪的颈动脉,他往那里用力一抓,那条蛇居然像气球一样爆裂开来,沙子像烟雾一样弥散,“这样很好玩吗?唬人也是要技术含量的,你拿这些半点费洛蒙都没有的破玩意儿来过家家?别跟我扯什么罪业,我又不是来考喇嘛资格证的——呸呸呸。”
  虽然他已经练就睫毛神功,可以不受这点沙雾的影响,但说话的时候嘴里进沙依旧是件很让人烦躁的事。
  说着,吴邪原本被困住的脚忽然一迈,在天翻地覆的地震里稳稳地走出几步,缠住他的蛇堆顷刻间变成一座小沙丘,随着他的动作散架了,水一样流回那道沟壑的深处。
  “不管你是白娘子还是青姑娘,我觉得是时候让我看看你的真身了,”吴邪说道,“我最讨厌做梦,在梦里我经常觉得自己是条蛇,就怕醒来以后会对着青蛙流口水。”
  婴儿不为所动,沉默地看着他。
  “别装了,你也知道,你造的梦要破了,”吴邪的烟瘾在上涌,他迫切希望出去买包烟,“老子拍的是灵异悬疑戏,从来不接没谱的玄幻梗,要怪只能怪你玩得太大,拍戏嘛,戏份一杂,就会比较混乱,身为导演还真是难为你了。哦,对了,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你好像还给自己也加了戏?”
  婴儿的脸开始非常夸张地膨胀变形。它的下巴越来越尖,身体越来越胖,最后下巴尖成了锥子,身体胖成了一团。
  一条空前巨大的白化烛九阴。
  “白娘子你好,”吴邪看着眼前巨大的蛇脸,“你自燃的那段戏演得太棒了,特效起码花了十万吧。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有欺骗观众的嫌疑,根据黎簇的描述,你把自己弄得很帅?”
  这也许是最古老的烛九阴第一次在人类面前显示它的原身。尽管它只露出了一个头部,但原本空旷的空间一下子就显得很狭小,放眼望去都是雪白的鳞片。它的鳞片相对于本身来说极其细小,但也有成年人一个巴掌那么大,每一片都非常精致完整,像呼吸一样有规律地一张一合,夸张地带起一片风声。
  这其实是一种很漂亮的生物,不过就体积来说,已经大大超出蛇类的范畴了。黎簇当初看到过的那条“替身”,虽然有碗口粗细,但估计整个身体盘成团,才勉强达到吴邪眼前这个头的一半。
  《山海经》诚不欺我。吴邪心想。虽然有点畸形,不过这条烛九阴的脸确实跟人很类似,就是那双紫眼睛像戴着美瞳,太非主流了。
  烛九阴额头上的阴眼还没有打开,那张似蛇非人的脸布满鳞片,裹在一层透明的分泌物里,深紫色的瞳孔像两个黑洞。它突然微微张开嘴,对吴邪吐出了一条鲜红的东西,紧接着开始发出低频率的怪声。
  虽然吴邪失去了嗅觉,他还是能感受到,有一股味道奇怪的气体从蛇嘴里飘出来,紧接着意识就开始恍惚。
  恍惚是暂时的,就像眨眨眼那么短暂,等再睁开眼的时候,吴邪甚至觉得自己比刚才还清醒。他面前坐着一个年轻男人,穿着白外套,皮肤也像外套一样白,五官很漂亮。
  吴邪摸了摸鼻子:“不要用美色诱惑我。我还是处男,禁不起诱惑。”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白衣人问道,“从来没有人看穿过。”
  他静静地看着吴邪,身后是一个大洞。洞里有什么并不难猜,那种炫目的金光几乎是标志性的。
  “我还是喜欢你这样说话,文言文说起来太累了。”吴邪答非所问,“地下有黄金是真的吗?哇塞,你太看得起我了,又有美色,又有财宝。其实我的定力没那么强,说不定你亲我一下,我就乖乖就范了。”
  对方一下子笑了起来:“从这个地方带走任何东西,都是要有准备的。”
  “好吧,我没那么贪心,”吴邪叹了口气,“恶龙和黄金的故事有很多,而我无论对恶龙还是黄金,或者是故事本身,都没有兴趣。”
  说完,吴邪突然觉得被推了一把,眼前一黑。他感到有人按住了他的头,并且上唇传来一阵痛感。
  不是说要准备?没想到这么主动,这是要亲上了?吴邪一愣。果然漂亮的生物自尊心都还很强,一说没兴趣就立马扑过来了。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虽然这个白衣人姿色的确不错,但他暂时没有兴趣跟一条蛇搞七搞八。
  吴邪“啧”一声,反抗起来,头部的力道顿时松了,上唇的痛楚也无影无踪。他一抬头,觉得嘴唇上有一点不一样的触感,片刻之后又是一阵恍惚。
  反正四周漆黑一片,他干脆闭上眼睡下了。
  “啪”一个大耳刮子抽在了他脸上。
  吴邪大怒,跳起来大骂:“草你妈,你丫自己耍流氓,居然还敢打老子!”
  “我说天真,到底是谁做春梦耍流氓,”他居然听到了胖子的声音,“人小哥好心好意给你掐人中不成反被强吻,要不是胖爷我一巴掌抽醒你,没准你下一步就要脱裤子遛鸟了。”
  吴邪茫然地睁开眼,摸摸被打肿的脸,脑袋内部放空了三秒。在这三秒内,他看清楚了目前的形式:白衣人和他的黄金洞都消失了,白娘子恢复了原型,硕大的头部就在离他不到五步的地方,好像被激怒了一样,整个身体开始上升,露出宽大的颈部。而他正坐在地上,左右两边各半蹲着一个人,一个是胖子,一个是张起灵。
  这里已经装不下那条烛九阴了,整个空间都随着它的动作开始震动,无数因为张力而碎裂的青铜从洞顶向下跌落。吴邪看见烛九阴以一个奇异的姿态直立起身体,颈部如眼镜蛇一样打开,露出了一张人脸。由于它的鳞片很细,所以这张脸的像素也很高,吴邪清清楚楚地看见上面就是他自己的脸。
  在吴邪说出任何话之前,他感觉身体一轻,人已经在张起灵背上了,随后立即被一颠一颠地带走,躲在一边的角落里——这个角落相当巧妙,正好形成一个视觉盲点,可以使他们获得暂时的安宁。
  外界巨大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在这个狭小的角落里,三个人面面相觑。吴邪拍拍张起灵的肩膀,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
  现在的情形有点尴尬,他好像强吻了张起灵,然后被胖子打了一巴掌,前因后果的联系非常奇怪。吴邪想了一会儿,眨眨眼,好像终于想通了,看着胖子问道:“你暗恋小哥?”
  “完了,还没醒。”胖子摇摇头,又一个巴掌招呼下来,被张起灵拦住了。
  “你梦到了什么?”张起灵盯着吴邪问道。
  “美人和黄金,”吴邪支起一条腿,想了想又说道,“小哥,我当了三十几年处男,做个春梦也很正常。都是男人,你大人大量,理解一下。”
  胖子听了在心里直骂他娘的熊孩子太不要脸了,耍流氓居然还要对方理解一下。而张起灵板着一张脸,也不知道是几个意思。
  看见张起灵的反应,吴邪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继续胡说八道:“小哥,其实被人亲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小时候就被狗舔过好几回。”
  他原以为这个话题可以就此跳过,没想到张起灵皱皱眉,反问道:“狗?”
  吴邪顿时有点焦躁:怎么没完没了,闷油瓶居然还有这么小气的一面,难道还要割地赔款?回头去道上问问,在斗里误亲哑巴张一下要赔多少。
  “这样吧,因为我不是小狗,所以我会负责的,”吴邪想了想,说道,“不过现在我有另一个问题,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你睡傻了?什么在不在的,我们打一开始不就在这儿,”胖子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刚向小哥真情告白完,唰一下就进了沙子里,后来被炸出来了,那妖孽又叼着不放。幸亏小哥宝刀未老,横刀夺爱,要不然——啧,你刚说什么来着,负责?照小哥对你的大恩大德,你丫可以直接跟人去领证了。”
  胖子的成语水平听得吴邪哭笑不得,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他干脆直接忽略,抓住重点:“你刚才说炸药,有炸药爆炸了?”
  “是啊,不过离这儿不太近,顶多晃几下,”胖子答道,“你那时候说沙比堆埋炸药去了,埋那么远是什么意思,吓唬吓唬那几个死人都不够,还不是我跟小哥摆平的。”
  吴邪看了看,果然,胖子和张起灵身上都有新伤。他叹了口气:“我的意思就是说,你们快走,没有时间了。”
  吴邪刚说完这句,身边的青铜墙被一股怪力一拍,整个裂开了,连带着他也被甩在对面的墙上,尽管张起灵眼疾手快拉了一把,他还是被那股冲力激得吐出一口血,直接晕了过去。
  “我草,这妖孽没完没了了,”胖子大骂道,“天真是该找个算命先生看看了,这他妈什么磁石命,斗里被禁婆惦记也就算了,居然连蛇都不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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