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炎棠,祝炎棠!”吴酩急切地叫他,甚至,自己扭了两下腰,臀肉也更紧地挨在祝炎棠的胯骨上,这是信号,更像赦免,祝炎棠素来活得克制,二十岁以来,很少觉得自己血气方刚,可此时,他就是的。他好像初次下山进到镇里的毛头小子,遇上自己的第一个女人,能带走就绝不留下,能吃下去就绝不吐出来,一下又接着一下,他碰得很响,只要身下这人不求他停,他就绝不。
他见吴酩能自己跪好,便不再半弓着背去搂他的身体,立直腰杆,肆无忌惮地在面前的身体上揉捏,越用力,触感就越弹软,不舍地吸附在他手心里。吴酩肩膀一缩一缩地,喘息像要碎了一样,被揉得乱颤,随着顶弄,腰窝深深陷下去,屁股又被撞得隆起,圆滑的曲线蕴住昏暗的、凌乱的光。
另一只手,还在紧紧握着,好像巨浪里绑定的绳索,几个浪头打来,便摇摇曳曳。两人相互拉拽,一起律动,手背手指蹭上吴酩的小腹,也撞上那随着主人身体一起乱晃的性器。性器绷得很紧,从碰上时的力度就能感觉得到,不多久,竟吐出些水来,又不多久,更稠的出来了,滴在床单上,洇了一小滩。
伴着身体剧烈又无辜的痉挛,包裹祝炎棠的热意也在跳动,撒娇一样,把他往外推,实则勾着他的魂魄,让他在那瞬间想一辈子停在里面。“好爽?”祝炎棠从吴酩的哭泣般的呢喃中拎出这么一句,不再疯狂耸动,只是配合高潮后穴壁的一松一缩,缓而实地磨碾,“刚才还怕你痛,感觉还好?”
吴酩缓了缓,从铺天盖地的空白中,他抓回自己的心神,意识到祝炎棠并没有到火候,却停下来,现在竟然从身后拥着自己,在吻自己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自己的肩头。他也意识到,方才那种陌生的侵入感,还有让人害怕的酥麻,迫使他溺水般捉住祝炎棠的手,而此刻它们还握在一起,以一种别扭的姿态。
顿时,被操射的自我怀疑和不可思议全都消散了,涌上来的是一种又害羞又快活的兴奋,他松开那只手,“祝老师,你感觉好吗?”他转过脸,迷离的醉眼侧目看着祝炎棠,那人刘海汗湿成一绺一绺,锁骨和胸腹上也挂着汗珠,比任何一组硬照都要性感——他还留在自己身体里呢,正呆呆地,等自己缓过劲。这种严丝合缝的嵌合,一张纸也没法在他们之间插足。
“有些太好了。”祝炎棠答得挺老实。吴酩怕自己傻笑出来,双手支撑在身子前面,深吸口气,后面叼着祝炎棠的那根,居然前后自己动了起来。在找自己敏感点方面,他显然不如祝炎棠在行,有时候上下磨狠了,还会疼,可要他做着这种没羞没臊的动作,转脸去跟人家说自己不会弄,又实在干不出来。祝炎棠放任他动了一会儿,只是不停叫他名字,按着他腰窝摩挲,突然,醒悟似的,又开始顶,比刚才还要疯狂。
吴酩一下子就怂了,几分钟前才射过,被祝炎棠撞几下,他就又硬了,满肚子的酒,满脑袋的浆糊,被祝炎棠搅动得波涛汹涌。他去给自己捋,多少想掩饰自己的不堪和贪心,却很快被弄得这点小事都干不好——祝炎棠操得又狠又准,每一下,都擦过那块最贪心的肉,擦得吴酩哼叫着战栗,连手枪都不敢再打了,上身缩成一团,下身乖乖地承受。
可这时间太长了点,吴酩又爽又累,晕晕叨叨,开始嘴欠,“哎,您是不是,洁身自好太长时间啦?”他又回头,挑逗地看着祝炎棠晕在情红里的脸。
“不知道!”祝炎棠似乎没工夫跟他胡扯,把他两片臀肉掰到最开,几乎要全退出来,又狠狠往里肏干。“我怀疑过自己是性冷淡。”他又道,语速很快,干脆又洒脱,这种状态下他都能当播音员。
“不会吧……”吴酩说不好话了,他觉得自己要被干穿,可就是酒壮怂人胆,“性冷淡,他妈的,哪有这样的!”他为自己的屁股抗议。
“不知道!”祝炎棠垂着眸子瞧他,那眼神让吴酩觉得,他好像很想捂住自己的嘴。莫名有点得逞的低级趣味,又有点骄傲自豪,吴酩埋起脑袋,不再说话,嘴里便只剩下呻吟。他刚才觉得自己叫得太浪,这会儿已经习惯了,混合着越来越快的,身体碰撞的声音,钻进他心口,使他不住地想:我是他的,我是他的。
看来传说中那种让毕加索为之疯狂,让米开朗基罗迷恋一生的,关于肉身,关于床笫,那种不讲理的征服与被征服……都是真的。
等祝炎棠终于拔出去,把用掉的套子绑好丢开,吴酩已经瘫软在枕边,身体覆了密密的一层汗,光洁得能反光。祝炎棠忽然意识到,做完之后不应该是这样啊,全部是吻痕才算彻彻底底吧?他压下去,拨开吴酩的大腿,在那块湿溻溻的地方一下一下地揉,“干嘛啊,”吴酩吐出酒气,搡了他两下,“屁股都要变成两个了……”
“没有,”祝炎棠纠正他,又去亲他,“不会的。”
吴酩觉得不对劲:“还来啊?”
“不舒服吗?”祝炎棠倒是坦率,“两盒用不完,至少一盒……”他从床头柜捞起套子,塞到吴酩手里。
吴酩盯着那纸盒,怔了怔,道:“那就变不回去了……”
“什么变不回去?”祝炎棠搂住他,手指揩起他颈子上纵横的汗。
“我屁股。”
“啊?”祝炎棠自认为自己没有把它搞出什么永久形变。
看着他脱线的样子,吴酩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在装傻,在诱哄自己,于是瞪起眼睛,狠狠啃了祝炎棠锁骨一下,啃出印子,他心想,好样的。“就因为,太舒服了,特奇怪,”开口又觉得说不下去,他拱在祝炎棠胸前,“我会不会离不开啊……”
“你想离开它?”祝炎棠那王八蛋竟笑起来,还抓住他的手,去摸自己腿间搭着的那根不知道收敛的家伙,“它会伤心的哦!也许,就再也没办法硬起来。”
明明一摸就又硬了!吴酩气得把手抽走,扒住祝炎棠的肩膀,叫道:“你不要脸!”
“那你想离开我?”祝炎棠又笑着,扣住他的手腕,捏进手里,摸不厌似的十指相扣,“酩仔,你想离开我?”
“……谁说的,”吴酩败下阵来,扬起脸,身体往上出溜一下,去用唇峰碰祝炎棠闪着润光的嘴唇,“不离开你,祝老师,你也不许甩了我,你不能够。”
“我不舍得,”祝炎棠也蜻蜓点水般回吻他,“唔舍得啦。我唔舍得啦。”他念诗般地慢慢重复,用不同的语言,说着同样的事,好像有耐心把这话一辈子挂在嘴边。
而对于吴酩来说,听祝炎棠念普通话,他就有一种啃食鲜蔬的爽脆感,一口吞一个字,干净利索得连碎屑都没有;听他说粤语,又有种鲜菜熬成浓汤的熨帖,醇厚地流在那人唇间,便也淌进自己嘴里。
忽地,他也燃起一团邪火,两股之间叫嚣着空虚,他爬起来,挪过去含那根方才塞满他的家伙,祝炎棠正好半靠在床头,十分方便他的动作。不过,祝炎棠却不让他专心,口几下子稍稍又硬了点,祝炎棠就要搂起来他亲嘴,还拢着他屁股往洞里塞指头,亲完,又把他按下去口。折腾这么几个来回,那玩意又撑得吴酩嘴疼了,方才缩紧的穴口也恢复了柔软,祝炎棠抱着吴酩的腰,把他放倒,好好摆在床正中央。
“正面来一次,好不好?”他还挺讲究你情我愿。
“……好吧,”吴酩对他那副光滟滟的模样完全没有抵抗力,自觉打开双腿,指尖搭在那个吐着润滑液的小口上,“但我要先问一下。”
祝炎棠提着枪又停下:“什么?”
“我和视频里那个,谁好?”
“他关我什么事?”
“祝老师,你正面回答一下!”吴酩盯着祝炎棠,很严肃,严肃得让人怀疑他在憋笑,“那哥们,比我会叫吧,我看他口得也比我强,不会咬人,你收藏那个视频那么长时间,我俩又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祝炎棠急了:“怎么一样,那个人是狐狸,你不同……你像小狗一样!”
吴酩一愣,忽然想起方才做得正疯呢,肉粽在门外不解风情的大叫声。小臂挡着嘴巴,他哈哈大笑:“那你喜欢谁?”
“你。”祝炎棠眼睛都看直了,突然把吴酩摁住,胳膊拿开,莽撞地亲他。
“再说一遍……”
“……你啊,”连缀的亲吻间,他轻轻呢喃,“我说你啊。”
“祝炎棠……”吴酩也呢喃,他吧嗒吧嗒地,像小狗一样亲他,“我老觉得,你喝醉了,亲怎么跟,咬,似的。”
“就是醉了,喝一打啤酒,”祝炎棠笑得不可谓不生动,沉声道,“就是醉了啊。”
这番醉意一直到延伸到下一次嵌合,吴酩两条腿折叠起来,圈住祝炎棠的腰,把最柔软的地方留给对付,而祝炎棠低沉而甜腻的声音也始终流连在他耳畔。这回,甚至没用套,吴酩方才一边说着“绝对用不完”,一边把祝炎棠往自己身上拉,腿根夹着人家,就差自己往自己身体里塞了。而不用套就意味着,他们皮贴着皮,肉贴着肉,那些稠稠的水声,全是他的粘膜和祝炎棠紧紧绞缠,所磨出来的声响。
吴酩开始还不敢放松,他怕自己腿的重量全搭在那把腰上,弄疼他金贵的祝老师,也弄坏了事。祝炎棠却仿佛一眼把他看透,反手就往自己腰上按,让他紧紧箍住,“抱稳我,”他坏心眼地加快冲刺,换来吴酩湿漉漉的眼神,“我又不是每天都痛。”
“有个老中医……”吴酩天马行空,却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这无关紧要的,又立刻被祝炎棠堵在嘴里,他被顶得一颠一颠的,身下的床单汗透了,甚至在他背后皱成一团,鼓起一个大包,顶得他和祝炎棠贴得更近。
那人对身体和动作的把控,果然是专业水准,一边往他身体深处狠刺,一边竟还能不紧不慢地吸吮他的颈侧、锁骨、乳头,每一根肋条……吴酩湿着眼睛,没骨气地想,第一次就这么厉害,怕不是全身都是红印子,怕不是还会上瘾,那以后我也只有这样才能爽到了。这么想着,他便用足力气,把正在亲自己大臂的祝炎棠拽到面前,紧紧抱住。
腿卡在那把细腰上,又觉得不好意思,祝炎棠这跟做俯卧撑似的,要是真的,得做了多少个了呀……
反正他数不清,很快地,那种感觉又返潮一样上来,加上这回他的那根也被夹在两人之间来回地摩擦,快感更汹涌,高潮完他就快昏过去,可祝炎棠远不如上次那般理智,眼睛发红地死死盯着他,下身完全不带让他放松一样的,还是猛干。
吴酩怕了,射了两回,恐怕接下来还有更多回,他是疲倦的,可他又被不断地挑起欲望的芽儿,让他四肢百骸战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理智也模糊了,心神都要碎了,他只能不断乱喊,外面的肉粽还吼着呼应他,可吴酩也顾不上听,他要断气般喘着,指甲嵌进祝炎棠的后背,他连自己在喊什么都不甚清楚了。
祝炎棠虽然疯狂,虽然被欲望牵住手脚根本停不下来,可还是耳聪目明的,吴酩的乱喊乱叫撞在耳畔。“祝炎棠……祝老师!”他满面通红地哭着,“……啊,嗯,哥,哥哥!”
完蛋,祝炎棠一下子更来劲了,从祝炎棠到祝老师,又到哥哥,这是某种递增啊。他有个朋友,总是让自己小男友喊自己哥,祝炎棠先前嗤之以鼻,现在才忽觉,真是够会玩的。“叫我什么?”他哑着嗓子,“再叫一遍好不好?”
吴酩好像没听懂,哭得更狠,张嘴半天没出声,让人觉得他心神都已经完完全全飘没了,半晌,在祝炎棠浅浅地插在里头,磨他最舒服的那一块时,又狠狠撞他湿透的屁股之后,他语出惊人:“爸爸!”
祝炎棠猛地愣住,他看着吴酩失焦的眼睛,心生怀疑,在这种状况下,自己再不停手就会被叫爷爷。
他也怕把人干傻,更不想被叫得那么老,暂且停下了,下床拿了瓶水回来,谁知吴酩小羊似的被他喂了几口,抹抹嘴角,居然爬着就想跑。
祝炎棠欺身过去,拢住他胸口揉,“舒服吗?”那两粒小小的乳尖已经被他弄肿了,阴茎剐蹭过的穴口,也像在试图吸附他一样。吴酩喝了水,思绪回来一点,也为方才自己乱叫感到万分的为难,混着点委屈的哭嗝,他说:“就是太舒服了,要死了……”
“不会的,”祝炎棠轻笑,“永远不会。”说罢,他拉着吴酩的脚踝,让他回来躺好,捧着他脸蛋亲了几口,继续挺进去,继续顶得人冒泪。“还是叫我名字比较好。”他垂下眼,在呜咽声以及“祝炎棠”三字的呼声中,万分柔情地拨开黏在吴酩额头的乱发。
他们是从太阳落山开始的,最后完事,也不知几点,吴酩被灌了一肚子,可是连洗的力气都没有,祝炎棠也只剩下拧开瓶盖给吴酩喂水的精神头。他喂两口,还要挑开人家嘴唇自己喝上一点,气得吴酩推他,带着被干得要散架的积怨:“不会自己喝水!”
祝炎棠厚脸皮地大笑:“我乐意这样喝,你管我?”
吴酩也乐,任他在自己嘴边喝,又摸了摸他后腰,确认没事后,道:“唉,祝老师,您老人家身上怎么比我热这么多。”
“……你出多少力我出多少力?”
“哦,操我这么累?”
祝炎棠抢走瓶子放一边,把他往怀里一压:“再废话,下次更狠。”
吴酩埋住脸,哧哧傻笑,闭眼前他回身看了眼电子钟,居然夜里两点半了。他实在是头昏脑涨,四肢酸麻,缩进祝炎棠怀里,呼出口气,瞬间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午后太阳大亮,祝炎棠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沿,淡定道:“先洗澡,洗完你想吃什么早餐?”
吴酩宿醉,又做得太狠,有点懵:“……你不应该问点什么别的?”
“比如?”
“比如昨天晚上,谁上谁下,什么的?”他觉得祝炎棠的醉酒程度好像比自己还深,看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说不定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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