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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朝不许修仙(玄幻灵异)——流星海

时间:2018-06-02 10:36:05  作者:流星海
  沈长流无可避免的想到了一样东西,脸色蓦地就变了,耳朵尖红成一片,脸却煞白,猛然从杨七怀里挣出来。
  杨七知道会有反应,没想到反应这么大,又快要拔剑砍人了。沈长流右手紧紧攥住剑身,腮帮子绷的都要裂了,羞愤半晌,从牙缝里抠出一口话来,“不知羞耻!”
  杨七十分配合,卖力表演了一下惊吓异常和委屈巴巴,然后掏出那本破烂书来,小媳妇一般转头小碎步跑了……等会儿沈长流就知道他被耍了,他还想维持最后的体面,不麻溜跑他怕被沈长流打出来。
  杨七一口气跑出不留客,自己找旮旯笑够了又在结冰河面上溜了一圈,伙计来喊他才敢进去。
  进去直进了暖阁儿,那本破烂已经转到陈碧手里,沈长流已经面色如常。杨七和陈碧互通了消息,由于两个师弟已经十分劳累,便定了明天清晨再上山去看一趟,顺便把尸体弄回来。临出门时杨七一直躲着陈碧让沈长流送他出去,忙不迭自己滚蛋。
  那离柜台也不远的那张桌子上今早依旧坐着本地几个文人和司徒公子,杨七来时还在,离去时早走了。几个文人经常吟风弄月,又想结交江湖人又不舍得拉下自己的身份,好在有个同样爱讲酸词的阔绰司徒公子经常邀他们。不留客的伙计对这位傲气娇贵的司徒金主十分殷切,这位公子惯常几时来几时走都十分记在心上,今天收残酒的时候还纳闷了一下,怎么今儿走的如此之早。                        
作者有话要说:  反派:快点放我们出来!!!!憋不住了!!棺材板要踹翻了!!!!
流海君:不要急~不要急~下章就拉你们出来杀人放火……
反派:yeah!!!
流海君:(小声比比)出来两行字就这么高兴??这可是个恋爱文…
 
 
第26章 交情
  衡南派是个新派,起家不过几载有余,衡南派的掌门是个山野村夫,揍了当地豪绅的孙子,无奈之下纠集几个同样走投无路的穷光蛋跑到衡山以南扣了块牌匾挂在茅草亭子底下,算是立了个门派。
  衡山上原本是有个衡山派,且年代久远,十分之有历史底蕴,只是日渐衰落,最后一代掌门已经穷到卖牌匾的地步,三十两银子一块衡山派的牌匾,衡南派掌门穷且扣,所以最后只敢蹭蹭衡山的光,取了个名叫衡南派。
  衡南派掌门砍柴出身,身上有把子力气,一把阔背宽刀舞的虎虎生风,可是现在世道还算安稳,哪有这么多恶贼等他们为民除害,劫富济贫?衡南派本身又无资产,一门几十口张张嘴都得喂粮食,怎一个穷字了得?
  徐起澜当时传书至衡山派,衡山派无人便被衡南派捡去了,衡南派掌门眼瞅着米缸日渐浅薄,最后一拍大腿,就去北方撞撞运气,万一能扬名立万,衡南派就算在江湖上有了名头。当下收拾了所有家当,几十人便从衡山一路北上,路途遥远,几日颠簸之后便有人受不了偷偷溜了,最后灰头土脸赶来,衡南派掌门身边也就只余十几人了。
  然而江湖并非如此好混,衡南派在诸威仪赫赫的名门大派之中穷酸的像只误入鹤群灰头土脸的鹌鹑,别说扬名立万的机会,各大门派优秀子弟乌乌泱泱一片,哪儿得着他们的野鸡派。衡南派掌门这才明白原来麻雀到哪儿都是土家雀,难受之余也只得认命。不久之后又放下脸面去求了那位烨烨煌煌的司徒公子一笔银子,就地开了一家镖局,勉强维持温饱。
  说来也是奇缘,那日陈碧在台上恳切陈词,衡南派掌门傻不愣登冒出来振臂一呼,惹恼了一旁贵气高傲的司徒小公子,俩人短暂过了一招,算是打出来点缘分。又过了几日衡南派掌门自个儿一人跑去喝闷酒,从他们租住的黑巷子里往外走,看着路边有一个麻袋,里面看似塞着个人,衡南派掌门大惊,麻溜把人拉出来,这一拉可不得了,这不是那细皮嫩肉的司徒公子么?更要命的是这司徒公子全身上下被扒的一干二净,发饰都未放过,蓬头散发,只着一件中衣,十分狼狈。
  衡南派掌门顾不得其他,先给了司徒公子俩大嘴巴子,把人抡醒了。司徒公子被轮醒之后明白是遭了不入流的暗算,回过神来意识到衡南派掌门围观他人生中最狼狈的时刻,当时就要羞愤的死去。衡南派掌门知道这小公子面子是不大好受,自知吐不出啥好话,自觉摸摸鼻子转过身去了。
  “那啥,你……我……我走?”衡南派掌门也是极不好意思,衣冠不整,披头散发,对这位公子哥得是多大打击。
  司徒公子没出声,衡南派掌门只想麻溜去喝酒,听不吱声就想开溜,脚步微抬,刚要迈出去,就被吼住了。
  “站住!”
  衡南派掌门畏畏缩缩把往前伸的脚放回去,转了身,唯唯诺诺地问:“司徒公子还有撒子要说?”
  司徒公子气的抖得像个筛子,“衣服!”
  衡南派掌门这才反应过来,确实不能把人撂在这儿哈,这人没穿衣服咋能走出去?
  掌门实则个草包,平时还看不出来,一到被人训,那股怂傻样子便暴露无遗了,十分找不着北。所以掌门懵懂的问:“哦哦哦,那咋办?”
  司徒公子已然气傻,一半是气自己颜面无存,一半是气衡南掌门傻,这世间怎会有如此愚笨之人!!!
  衡南掌门笨笨地试探着问,“那……我给你找件衣服来?”
  司徒公子面色稍霁,衡南掌门长呼一口气,立马转头往回奔,准备给人拿件衣服来。
  刚走出去半步,又被吼住了,“回来!”
  衡南掌门傻了,又怎么了这是?
  司徒公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带我去!”
  衡南掌门点头如捣蒜,立马停下来等他。
  司徒公子包着麻袋站起身来,衡南掌门看他站直了,“哦,跟我走就行,不远。”
  走出去三五步,旁边却没动静,人呢?回头看只见司徒公子已在原地气的翻白眼。
  掌门疑惑,“你为撒子不走?”
  司徒公子已无力愤怒,“你让我怎么走?”
  “两条腿走……”
  俩人原地僵持不下,巷口突然一阵热闹,衡南掌门额眼睁睁看着司徒公子倏地一下把自己主动埋进了麻袋,一下没了影!
  眼看三五两个本地流氓就要凑过来,衡南掌门忽然福至心灵,当即拎起麻袋嘿呦炕上肩头,脚下一阵风,把人扛回了他们落脚的院落。
  衡南派穷,十几个人租了一间不大的院子,衡南掌门勉强有间寒酸的卧房,众人正在冬日暖阳中磕牙打屁,只见掌门身扛一件巨物,冲进院落直奔卧房,众人面面相觑。
  已经饿傻了的小瓜儿痴痴望着紧闭的屋门,“掌门不会是偷了一头猪回来打算自己一人独吞了吧。”
  旁边老瓜儿一巴掌呼过去,“屁咧!你没看见那么长那么瘦么!是个黄花姑娘!被咱掌门给掳回来了!”
  小瓜儿哇的一声哭出来,“咋又多出来个师娘,又多出来张嘴抢饭吃了!”
  不多时,房门忽而开了,众人神色忐忑又好奇,纷纷抻长了脖子,却见掌门孤家寡人从里面出来,小瓜儿从门缝里溜进去,却发现啥东西都没有,只后窗大敞,吹进来一股冷风。
  司徒公子早跳窗走了。
  夜晚衡南掌门躲在房里为上下十几口生计发愁,几个漂亮女眷带着一伙仆从抬着箱子涌进来。掌门立马出去把他们打开箱子的手给扣下了,只留了几个食盒给弟子们大快朵颐,箱子则原封不动的送回去。他衡南派穷归穷,还知道举手之劳不足为报,怜悯施舍更是不齿,脊梁骨还在,不能被人戳着玩。
  衡南派掌门过了几天以江湖道义,骨气当饭吃的日子,可架不住下边十几张嗷嗷待哺凡夫俗子的嘴,过了几天便灰头土脸偷偷去司徒家包下的酒楼求接济了。
  司徒公子傲归傲,但人品还正,不坏。虽则脾气不讨喜,但拎的清道义,也没奚落衡南掌门吃“回头草”,损了两句眼界太窄之余倒是给他出了个点子,他出银子,做点镖局营生,总归有进项也不至于天天挨饿。
  就算是野鸡派,也有点武行人臭德行,看不惯商人投机倒把,不爱插手,怕失了自己身份。可衡南掌门思虑再三还是同意了,没办法,揭不开锅了,他总得给一大家子填饱肚子。
  由此,衡南掌门和司徒公子的交情就算立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儿继续
 
 
第27章 搏杀
  
  司徒公子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山林里,一边得顾忌着脚下看路,还得腾出手来去拨开遮挡眼前的枯枝儿,手忙脚乱。衡南掌门皮糙肉厚还好些,早年砍柴功底深厚,走山路如履平地,看司徒公子走的十分艰难忍不住提点。
  “往前抻着点身子,贴在山上,别直挺着。”
  这样爬起来省力。
  司徒青白他一眼,不听衡南掌门与禽兽无异四足行走的法子。
  衡南掌门与司徒家这位有钱公子哥处久了也摸惯了他一些脾气,不能失了体面,得维持仪表,所以就不再劝,只放慢了速度等着他些。
  想来他俩如今走一同走在这山上,也多半是钱的功劳。
  今儿中午,他正修整了一队马匹,准备出一趟远镖,院子里喂马捆行囊的好不热闹,司徒金主就踩着出发的前半个时辰迈进门来。折扇轻摇,随即一收,对着来往人手微微颔首,十分矜贵。
  众人都知道这位是金主大爷,忙不迭把掌门掌柜指给他。衡南掌门从马上一跃下来,把人请进里屋说话。司徒公子轻易不来,既然来就说明是有要事,掌门一听他说要去后山上寻物证,江湖梦便唰的又涌上来,二话不说,便提刀随司徒公子走了。
  跑到半路却纳闷起来,怎么行了这一路还是只有他俩,那群走哪儿都跟的女侍从们哪儿去了?
  衡南掌门脑子里的话基本都写在脸上,但是司徒青从来懒得回答,只让这傻憨自己想破脑袋,不过今天却格外奇怪,主动解释道:“春樱和夏槿去栎邑办事去了,恰巧不在。”
  衡南掌门也不多心,拿刀砍掉了横生的枝蔓,默默在前边开路。
  司徒青发冠已被树枝勾住两回,头上缀的宝石链子也惹了不少麻烦,实在恼怒的紧了便把杂余配饰一股脑全解下来扔了,衡南掌门走在其前心里十分惋惜,这些可都是银子,怎么就随便这么扔了呢,若不是碍于脸面真想跟在后面捡起来。
  林子里愈来愈密,有些不正常,明明冬日暖阳,这里却感觉不到丝毫一点暖意,只觉得风里冷飕飕,衡南掌门忍不住问了一句:“司徒公子?咱这么走,总归不是办法,这山这么大,你说的尸骨,在哪儿?”
  司徒青出了一身汗,刚想承认自己也不清楚。他仅仅是在不留客坐着时听见了酒仙二人的交谈,说在后山上,具体在哪儿他并不清楚。他正欲开口,听见一声奇异的虫鸣,明明音量不高,传播范围却极广,空气仿佛凝滞不再流动,一只蝉在极远处时断时续的鸣叫。
  衡南掌门同时也听见了,冷汗哗的一下全冒出来,想也不想,阔刀唰的一下提起来横在胸前,一把揪住司徒青就往山下窜。
  司徒青懵懂中被衡南掌门的粗砺大掌一把攥住胳膊,被拽的几乎踩不住地一路疾行,顺着倾斜山势飞奔而下,沿途激起尘土砂砾无数。
  诡异蝉鸣几乎包围了整座大山,时断时续不时响起,那声音似乎有魔力,像藏着无数只虫子,窸窸窣窣顺着耳朵爬到脑子里。 
  司徒青被拖着走的这一段晕的七荤八素,衡南掌门停下来的时候他才察觉他们落进了一条莫名其妙的阴沟,如影随形的虫鸣声远了许多,衡南掌门喘了一口粗气,依旧不敢放松警惕,手不离刀,紧紧攥着,问司徒青:“你到底为什么追过来?你从哪儿知晓这里有证据?”
  司徒青犹豫了一瞬,最终没把他已然知道的真相说出来。
  如果没估错,这场惊动四野的大案凶手是揽秋月最大的靠山,人间活鬼罗生门。而罗生门,是当朝二殿下的杀人机器。
  司徒青正欲搪塞,只见衡南掌门忽然双手握刀直刺前方,豆大的汗珠顺着衡南掌门的糙脸落下来,隐约蝉鸣完全消失,一阵阴风从后背吹过来,四周树叶的声音全然消失了……
  有击掌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司徒青悚然一惊,衡南掌门握刀的手愈发紧,四周树叶忽然一动,衡南掌门精神紧绷到极致,差点一刀劈过去。
  敌在暗,我在明,实为不利,往后退,必死无疑,往前走,一样死无全尸。
  衡南掌门猫步前移,司徒青不明所以,跟着往前走。
  拐过一道弯去,豁然开朗。
  八人在前,清一色黑衣黑巾帽,腰挎弯刀,为首一人面色惨白,眉毛斜斜飞入鬓角,邪气横生,击掌轻笑,“我当是引来哪路还算入流的高手,原来是个莽汉。”
  衡南掌门不敢轻举妄动,“你们是谁?”
  “怎么?听得出鸣蝉索命,却认不出我是谁?”
  司徒青解释的声音几乎发颤,“那是罗生门的人……杀人的魔鬼……”
  衡南掌门愕然且疑惑,“你怎么知道?罗生门又是什么门派?”
  罗城嗤笑一声,死到临头都不知道将死在谁手里,“知道也没用,反正就要死了。”
  罗城拿手指轻轻逗弄了一下手背上的小东西,那小东西渴血的焦躁,噬咬罗城的血管,却又识主,不肯真咬破了。
  罗城轻声安抚道:“乖,等会儿就有东西吃了,别急。”
  他不在意地一挥手,“动手吧,快点。”
  霎时间,其中四名刀手如箭离弦,扑杀过去。
  “江湖上歪门邪道多得是,你过于耿直,为师实在不愿看见你鲁莽丢掉了性命,所以在这里交代你几句,将来若听见冬日鸣蝉,看见夏日百草枯黄萎地,想都不要想,立马舍弃所有逃命。这世上,有天道,有鬼道,人间亦有恶鬼修罗,躲不开的,没必要硬上,留的青山在,不惧没柴烧,为师还指望你将这惊雷刀术发扬光大。”
  衣衫褴褛的老人将一柄破破烂烂的刀谱给他,小张山十分虔诚地接过来。
  “今日起我教你惊雷刀术,来,先练握刀。”
  七岁稚童拿起手中木刀,有模有样的学着师傅双手持刀,稳扎马步,回忆里时光如流云翻滚,转眼之间已过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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