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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孤忠(穿越重生)——天边的月

时间:2018-06-05 12:44:38  作者:天边的月
  吕祉攥紧了手刀的刀柄。这手刀大约十余斤,是按照在当时极其著名的“笔刀”形制加以改良,以岳飞所赠精铁锻造的,前锐而后斜阔,非常厚重,柄上装饰以黄金,刀身处另刻有铭文“百炼钢德”四字。
  他目测与敌马距离,大约到了刀锋所及之处,陡然喝到“锋锷应飞”,笔刀砍向敌将的头颅。只见寒光一闪,金将连枪都不及举起,已被斩落马下。这名金将的阿里喜(仆从)恰曾是徐文手下的壮勇,见状不敢上前抢尸,大骇惊呼道:“徐大、大刀。”
  吕祉听过传闻,徐文的练功刀重达五十斤,素有凶名,这名阿里喜是受惊太过,心智丧失,才有此一言。遂长啸一声,朗声道:“大刀是我,我即大刀,可有人上前来战。”浩荡张扬,有气吞胡虏之概。
  这句就是按当时单挑的习惯亲自叫阵了。
  那些冲锋在前的金军皆是一震,勒马将目光投向犹在后面坐镇的乌禄,期待着乌禄策马上前,杀一杀宋将的锐气。
  乌禄目光一寒,适才吕祉马快刀快,一刀销了个脑袋,他自忖自己的武艺未必是吕祉的对手。只略一犹豫,时机已失。金军气势先自怯了。
  吕祉趁机让关师古率军冲锋,自己则退到阵后,由亲兵卫护着,不再亲自冲杀。
  这时乔仲福方横抱着关复古的尸身,催马到吕祉跟前行礼。
  吕祉乍看到关复古蜡黄的面孔,身子在马上摇了一摇。乔仲福虽然已经揩去了尸身上的血迹,然而一个时辰之前尚自生龙活虎的一条好汉,此刻竟然阴阳相隔,加之关复古极有人缘,一众亲兵尽皆饮泣失声。
  吕祉强自按捺下心中悲痛,沉声问道:“关太尉殉国前可有遗言?”
  他不愿问关复古牺牲的具体经过,怕自己把持不住。数年相处,历历在目,斯人音容笑貌,虽死犹生。伯仁为我而死,更是痛彻心扉。
  乔仲福涩声道:“关太尉言道,要将乌禄剥皮抽筋。”
  吕祉不愿多说,从乔仲福手中接过尸身,轻抚过胸骨凹陷的残躯,低声道:“关太尉英灵不远,且稍待片刻。”
  继而,用高昂的声音道:“关太尉遗言,必杀乌禄!三军将士,听我号令。”
  大旗摆动,向前三点,这是全体出击的旗语。
  “是。”
  一万男儿齐声嘶吼着,向金军发起了决战冲锋。
  战场上,宋军的生力骑兵第一次冲锋,已经形成了对金军骑兵的优势。毕竟经过了一个时辰的苦战,金人马力体力都消耗甚大。这时,不待金军马队整队完毕。宋军骑兵在吕祉指挥下发动了第二次冲锋,步兵则分成左右两阵,从两翼压迫金骑的作战空间。
  乌禄红了眼睛,若不后退,只有死路一条。
  十七岁,正是充满英雄幻想的年龄。乌禄为自己一时的怯战深自懊悔,打算捐躯殉国。他一提马缰,想着上前冲杀,却被自己的亲兵死死拦下。
  乌禄对同族之人极是宽厚,流着眼泪说道:“我宁死不愿受四叔的铁鞭,你们不要拦我,趁着宋人的兵马未曾合围,各自逃生去吧。”
  那些亲兵哪里肯听从乌禄的吩咐,都道:“若是小郎君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也活不成。”遂一拥而上,夺下乌禄的兵刃,挟持着他的骏马,飞奔向阿鲁补所在之地。
  这些亲兵怕吕祉追赶,把将旗交给了一名女真千夫长。这千夫长是阿鲁补手下,眼看大势已去,也不愿枉送性命。勉强支撑片刻,立即步乌禄的后尘,率领自己一队人马溜之大吉。
  撤退是最吃功力的,一个好的将领,在战场上必须未胜先虑败。乌禄狼狈逃窜,实在比不上迪古乃的整军而撤。两个女真小辈的军事才略,高下立见。
  吕祉望着金军溃不成军逃回前阵方向,立即召来关师古。关师古已经知道侄儿的死讯,强压住悲痛,驰回听命。
  “你不必恋战,速速整骑兵冲向阿鲁补大阵右翼。与王统制(德)合军,击破阿鲁补,为小关太尉报仇。我当统步军为你后援。”
  “是。”关师古叉手声诺。
  吕祉又沉声嘱咐道:“军忌速愤,关太尉你要善自保重。”
  “遵命。”
  关师古的生力军尾追着乌禄败兵赶到主战场。
  主战场上两军已经打得筋疲力竭,正处在僵持阶段。这时宋军看到关字和吕字旗帜飘扬,真恍如大旱见云霓,即令轻伤士卒也无不欢呼雀跃。
  胡闳休的手臂又红又肿,几乎拿不住兵刃。他这只手以前被张俊手下折断过,连续两个时辰的冲阵后,已经是废掉了。期间实在支持不住,他被亲兵搀扶下马,休息了数次。这会见到宣抚旗帜,立即明白,最后决战的时刻到了。于是顾不得伤痛愈甚,抖擞精神重新上马,号令本部严阵以待。
  王德在亲兵簇拥下,来到胡闳休身边,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意相通。
  王德吼道:“骑兵全部上马。”
  这时烟尘之中,关师古的骑兵已经奔到了两里之处。金军大阵因为乌禄的败退原已有动摇之征,此刻愈加散乱。
  王德却不急于出兵,眯起眼睛,目测与金军的距离。
  直到金军阿鲁补阵旗晃动,开始调遣应战关师古的部队。王德方骑上战马,抽出长剑。
  这剑并非作战用的武器,而是一种礼器,只用在重大场合。长剑出鞘,虎啸龙吟。王德吼道:“骑兵尽数随我杀敌,步兵继进。嘿,你们这帮兔崽子,都记着虏人杀死了咱们多少弟兄,咱们不能做亏本买卖,得加倍还给虏人才行。”
  王德手下骑兵尚能作战的约有两千余,关师古一军也是接近三千之数,近五千骑兵同时冲向敌阵,一时天地之间尘土飞扬,隆隆之声犹如雷鸣。
  关师古的骑兵正打在阿鲁补布阵的软肋李成一军上,适才阿鲁补紧急变阵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但即使如此,金军的紧急增援也并不能挽救已成惊弓之鸟的李成军。李成的步兵在骑兵冲击下,迅速崩溃,开始了例行逃跑。这些兵油子的腿上功夫是经受过岳飞骑兵调教的,格外给力,马上带乱了金军的大阵,同时还阻挡了金人骑兵的冲锋。阿鲁补恨得牙根痒痒,挥刀要斩李成。李成哪里肯束手待毙,率军逃得更欢,金兵自己先乱了。
  同时,王德的大军也已经冲到。
  胡闳休率背嵬一军护卫在王德身后。
  金人的骑射功夫过硬,这时为了撤退,也不管是否会伤到自己人了,骑弓乱射。数只飞箭齐向王德面门飞去。
  王德冲得急了,不曾提防。胡闳休大惊,勉力用废手举圆盾挡格长箭。两箭落地,剩下的三箭却尽数穿入手掌。胡闳休眼前一黑,跌落马下……
  吕祉率领步军打扫战场。他发现阿鲁补的败兵,除李成一只外,并未奔向应天,反而撤向了开封方向,说明阿鲁补实际已经放弃了应天。应天成了空城,可以一战收复,正符合自己先前的判断。
  至于李成退向北方,显然是害怕兀术的军法,所以故意引兵自保。当然,依他对李成的了解,这三姓家奴大概重新打起降宋的心思了。
  不过,阿鲁补的战兵甩掉李成后,很快恢复了阵型,秩序撤退。尤其阿鲁补派亲兵断后,可谓败而不乱。
  吕祉不禁暗自可惜,张宪的援军如果能够及时出现,此战斩获必然更大,说不定真能生擒乌禄。
  即使没有张宪的锦上添花,按目前形势估计,金军阵亡也应在三千之数,而王德同时分兵攻占商丘,可谓实打实的大捷了。
  吕祉一边指挥步兵做地毯似搜索,斩杀金军落马骑兵,一边救助宋军伤员。
  宋军死伤情况也是堪称触目惊心,至少不下金兵。前期宋军伤亡主要集中在步兵。但后面几次冲锋,精锐骑兵死伤甚多,约有八百人为国捐躯。这些尸骸已经被支援的步兵抬到临时搭就的高台之上,一列列码放整齐。
  先是关复古惨死,此时又亲眼看到上千死不瞑目的残躯,吕祉感情上再也无法忍耐,热泪奔流而出。亲兵们怕他悲伤过度,拉着他去医疗帐篷看望重伤员。
  王仲明正一本正经地跟手下讨论伤情。
  “神医师傅,金人的箭有毒,我看不如把手砍了吧,一劳永逸。”
  如今王仲明属下已有百人之多,虽说大多学医不精,处理伤口还是在行的。
  王仲明一吹胡子,吼道:“滚,你知道他是谁!他是军中大名鼎鼎的胡美人。少了一只手,还能叫美人吗!少给我啰嗦,找琴娘过来。”
  吕祉心中酸痛,他竟然不知道胡闳休也受了重伤,忙三步并作两步俯身想看。但见胡闳休脸色蜡黄,躺在榻上,人事不知。
  “王点检,这……”
  王仲明见是吕祉,皱眉道:“宣抚,我喂了胡机宜麻沸散,要不待会刮骨疗毒,太疼,怕他受不住。”
  “刮骨疗毒?”吕祉慢慢重复道。
  “要保住这只手,只能按古法,刮骨疗毒了。”
  吕祉不知说什么好,拍拍王仲明的肩膀长叹一声。
  正在这时,帐帘一掀,吕祉以为是琴娘进来了,没想到却是子羽。
  子羽大声道:“安老,张大监(去为)来了,你赶快回虞城接旨。”
  吕祉心头立即浮起了不祥的预感:“什么旨意,彦修,小张子可曾透露。”
  子羽唉声叹气,轻轻摇头。
  吕祉的心沉了下去,欲待不去:“我知道了。你也看见了,这里事务繁杂,我要先处理完军务。”
 
 
第229章 终章 燕云(59)
  “这……怕是不妥吧。”子羽拖长了声音抱怨道,“君有命不俟驾。张押班(去为)奉的是官家御笔,几天几夜不曾休息方驰来虞城。倘若以公事繁忙加以推诿,恐怕不只得罪了张押班,亦将开罪于官家。”
  吕祉失落地坐回亲兵临时搬来的一张素木椅子上,默然片刻。他适才心智正焦,方寸大乱,加之一直担心官家是下得班师诏,难免有意拖延。此时经子羽点醒,才收敛心神,通盘考虑了一番,淡然笑道:“彦修你说得很是,倒是我虑得不周了。既然如此,还要劳烦彦修请张押班到此地宣诏,顺便把那一班机宜文字也带过来。”
  子羽抹一把头上油汗,觉得吕宣抚定是因为白天死人看得多了,失了素日官场上的镇定。“安老,让张押班到这闻风三里腥的地方!他那脸子怕不得拉到三尺长。何况,现在我驰回去,再请张押班过来,天色定是全黑了。安老,你纵然不念张去为是官家的宠臣,总要体恤体恤我吧。”
  “我正是体恤你,免得你为难才这样安排。”
  子羽气呼呼地一跺脚:“不管了不管了,我就按你的吩咐去做。”抬腿要走。
  “慢着,彦修,我话还没有说完。你不要负气离开。”吕祉笑着离开座位,踱到子羽身边,“有句俗语,说是-三个性儿,不要惹他-你可曾听过。”
  “哪三个性儿?”
  这其实是一句明代俗语,吕祉笑道:“太监性儿、闺女性儿、秀才性儿。”
  子羽怔了征,也不怒了:“好呀,安老,你这是拐弯骂我呢,我要跟你割席绝交。”
  “非也,”吕祉替子羽整了下衣裳,“我是想说,太监的性子实和女娘子的性儿一样。”
  “啧啧,所以对待他们要使出对待小娘子的手段吗?你快忙你的去吧,我替相公去请小张娘子了。哎,对了,一会儿琴娘子到了,你可也得好生招待。”
  子羽一甩门帘,笑着走了。
  吕祉暗叹一声,回头看王仲明替胡闳休疗伤。王仲明全神贯注,正在替胡闳休用酒清洗伤口。胡闳休的手掌被穿了三个窟窿,箭头透骨而过,牢牢卡在了上面。手掌处筋脉丰富,血行旺盛。王仲明虽然已经结扎了手腕等处压迫止血,但必须尽快取箭,方能保胡闳休一命。
  吕祉见王仲明眉头紧锁,不忍交谈打扰,让人找了一块干净的白麻布,亲自替胡闳休擦拭汗水。
  这时琴娘背着药箱到了。自从发誓不嫁之后,琴娘见吕祉之时,一直形容淡然。此时情况紧急,只叙礼而已,连话都顾不上说,便跑到王仲明身边。
  “先生。”
  王仲明此时方开口道:“以前,韩相公(世忠)只中了一只毒箭,便斩去了三只手指。现在胡太尉中了三箭,我想了许久,要想治,只能先削其骨肉,然后斩断箭头拔出箭杆,方能有救。削骨肉要避开筋脉,唯有你心灵手巧,可以一试。拔箭得用弓弦,力大之人方可胜任,不知宣相可否出手相助?”
  吕祉没想到自己也有任务,欣然道:“愿听点检指挥。”
  “不敢不敢。”王仲明略一逊谢,便重新坐下,固定好胡闳休手臂,低头指点琴娘剔骨。
  不多时,那接血的小盆便已经半满了。
  吕祉转头不忍再看。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王仲明唤道:“好了。”
  再回头,箭头已经断了。也不知王仲明用了什么手段,胡闳休手上三个血窟窿也已经止了血。
  “请宣抚拔箭。”
  吕祉也不推让,将箭尾上弦。这拔箭就讲究手快而已,越快伤员痛苦越小。吕祉仔细观察了一下箭尾走势,手上用劲,随着噗地一声响,第一只被启了出来。
  早失去知觉的胡闳休身体随之颤动不已。
  吕祉怕是伤到了胡闳休,不敢再拔。
  王仲明翻了翻胡闳休眼皮,又用小棍探了探伤口,笑道:“宣抚厉害,拔得力道恰到好处,继续。”
  很快,第二只箭拔了出来。
  第三只箭吕祉手上发力,正要一鼓作气。正在此时,只听见一声尖锐的“哎呦”声。吕祉略一分神,力道掌握不住,箭是扒了出来,血全喷到了衣襟上。
  “我的天老爷,咱家小时候见过杀猪的场子,可也不如这里血腥呀。吕相公,您可是一品大员,老话,那都是天上的星星下凡,辅佐紫微星的。您怎么也干起这活儿来了。天老爷呀,您可开开眼吧。”
  这声情并茂不男不女的夸张高音,让满帐篷的人都震惊张望。
  吕祉顾不得换洗衣服,擦了擦手上的血,拱手迎道:“张押班,是我失礼了。”
  张去为本来是极恼怒的,这时看见吕祉原本白白净净的一张脸上,沾了不少血点子,那紫袍虽则颜色深,染上血也看不出来,但湿哒哒的,想必也少不了血。不知怎么的,心里一软,训斥左右道:“还不快给宣相擦擦,瞧瞧这又是血又是汗的,咱家都不忍心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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