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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孤忠(穿越重生)——天边的月

时间:2018-06-05 12:44:38  作者:天边的月
  接旨也是得好好收拾一下。吕祉趁手下忙着帮他梳洗更衣的当,朝子羽使个眼色。子羽翘了翘手指。
  过了半个时辰,总算收拾清爽了。吕祉朝红毯上一跪,说道:“臣接旨。”
  张去为展开圣旨。原来,不只一道圣旨,另有三道以金字牌急递的形式相继送到。一共四道御笔,都是口气严峻,命收到手诏后, 立即班师, 不得另行借口拖延。尤其点明吕祉是官家亲自简拔, 忠义有素, 料想接旨之后, 必定遵旨行事。
  吕祉接旨后,既不谢恩也不言语,跪地片刻,忽然身子缓缓向后倒去。子羽大惊,抢上一步,扶住吕祉。但见他脸色惨白,双眼上翻,唇角处一道鲜血流了出来。
  张去为在官场上厮混多年,一直伺候性格多变的官家,大风大浪不知经过了几多,早修炼得一身见风使舵的本领。这会儿先不急着表态,反而暗查形势。只见几个荷刀侍卫欺身向前,个个目露凶光,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他已然心惊。
  再见吕祉选的这个接旨小院,是一处废弃的人家宅院,大门一关,与世隔绝。太监都是欺软怕硬的,难免肝胆俱颤,抖着声音道:“各位,赶快瞧瞧相公怎么样了!咱家胆子小,可不敢看了,千万不要有什么好歹。”说着落下了几滴清泪。
  这太监,见到上千盖着白布的尸身眼睛都不曾眨一下,这会儿倒哭啼啼的,跟死了亲娘似的。
  子羽身材胖大,一只手架着吕祉,一边指挥亲兵抬担架过来,一边示意几个文案幕僚过去安慰张去为,嘴里也不闲着,道:“好歹有没有我可不敢下这个保证。不过不瞒张相公,淮西一军屡经血战,上赖官家宏德,下仗将士用命、安老殚精竭虑的谋划,方有今日这一场大胜。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接到班师诏,任谁心里怕也不能没有个波澜,难免心神激荡。张相公,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子羽一口一个张相公,委实叫张去为哭笑不得。他虽有承宣使的虚衔,毕竟担不起相公的虚名。想当年赫赫有名的童贯却也不过一个“阉相”而已。子羽的话既亲热又隐含着威胁和不满,讪笑着对子羽道,“我可当不起相公的称呼,折杀咱家了。”又很知趣地跟随从人等说道:“你们这些泼才也要仔细了,今天的事不许瞎传,有混说的小心咱家的家法。”
  诸人喏喏。子羽腾出一只手来在吕祉人中上狠狠掐了一把。一声悠长的叹息随之响起。
  “好了好了,缓过这口气,都先不必担心了。天使且自去休息,待我看护吕相公。”
  自有伶俐的幕僚领走张去为。等众人散去,房中只剩下吕祉和子羽二人,吕祉从床上一跃而起,目中神光湛然,哪有半分病态。
  “彦修,你下手也太重了,又掐破我一块皮。”吕祉说着皱眉道,“好疼好疼。”
  子羽和市井泼妇一般叉腰冷笑:“是人中疼还是你那咬破的舌尖疼呢?”
  “哦,被你看破了。实在都很疼。”
  “安老,你也好意思说这话。你要装病也不事先告诉我一声,害得我替你担心极了。我也得耍耍秀才性儿,骂你一回方才解气。”子羽气势汹汹,叉腰谩骂竟也颇有可观之处,“你搞这一出,是给谁看呢?给我,还是给张去为那个混账,抑或是搪塞官家呢?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可是犯了大忌讳。青史斑斑,什么人才没事装病,那是司马懿,不忠不纯之臣。你也不过一书生,难道有非分之想。”
  吕祉安静等子羽骂完,大笑道:“既然如此,彦修又何必配合我唱这一出?你岂非也成了不忠不纯之臣?”
  吕祉装作吐血昏倒,耳朵可不曾闲着,适才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才不怕子羽发女子脾气,反觉得子羽的怒态相当有趣。
  子羽长叹一声,郁郁道:“实不相瞒,我也是太失望了,所以才……对了,安老,你似乎是接旨之前便预料到了,官家会……?”
  “的确是猜到了几分,按时日推算,这诏书该是我军攻下亳州时便下发的。”吕祉坦陈道,“彦修,你也无需自责。什么是忠臣,我以为,能够纠正君王错失的才是忠臣。这样大好的机会,不能被白白浪费了。官家是天纵英明,定然能够理解臣子的苦衷的。”
  子羽喃喃道,“其实也不过是个赌字而已。死了这么多人,咱们总算赌赢了。可是,官家却不想赌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输得起。”
  “是的,赌赢了。可是彦修,你有一句说得不对,不是咱们赌赢了,鄂州、淮东,大家都在押上自己的性命,赌这一场国运。不,其实也不只是这几个宣抚司的数十万军人,还有站在我们背后的成千上万的百姓,江南的、江北的、中原的,这些勤劳勇敢的大宋子民,他们忍饥挨饿,心甘情愿陪着我们做这一场豪赌,用一生赌一个日月重开大宋天。千千万万的人呀,是女真的几十倍,上百倍。所以,我们赢是应该的,也是必须的!
  彦修,如果今天我们撤军了,那才是功败垂成,才是千秋遗恨。我们有何面目再统率三军,再对天下百姓说自己是为生民立命?就算是官家,也会后悔的。彦修,我最忠实的朋友,最得力的下属,我已经坦露了我的心声。现在,我应该如何行事,请提出你的诤言吧。”
  子羽沉默片刻,耸着肩膀笑道:“行了,安老,我这就跟张去为打探消息。这家伙已经撒过娇,下面就该我哄他了。那几个文案幕僚也都到齐了,几位不眠不休,今天必须写出捷报拜发。另外,接旨的消息我也吩咐手下,让他们一句不得泄露。三件事都替你办完,咱们再想对策吧。”
  作者有话要说:
  注:毒箭不是指有见血封喉的药物,而是金人故意在箭上涂抹污秽,中了这种箭,很容易导致破伤风。
 
 
第230章 终章 燕云(60)
  子羽等人走后,吕祉不顾疲劳,手执蜡烛查看地图。
  现在豫东重镇,只剩下了一个淮宁府(周口)。刘锜仍在项城附近与金人对峙。正如兀术为了打破包围,最大限度集中优势兵力,刘锜手下的骑兵,也被他抽的差不多了。八字军原部数百骑,外加岳云统领的五百背嵬军,就是刘锜眼下全部的家底了。所以这些天,刘锜所部都在休整,没有对淮宁府展开攻势。现在,凭借虞城一战之威,刘锜当可趁机收复淮宁。
  郑州、颖昌、郾城、淮宁、应天,宋军形成了一道完整的半包围圈,而在黄河北岸,大名府已经被梁兴率领义军攻占。兀术腹背受敌,还有一道横在身后的黄河。
  滚滚的黄河呀!
  进入秋季之后,阴雨缠绵,原本平静的黄河水奔腾咆哮起来。黄水激荡起泥沙,裹挟着上游牲畜的尸体,发出骇人的声音,奔流而下。在一个月前还可以泅渡的黄河,现在已经必须靠渡船,或者架设浮桥了。如果,如果再多打两次胜仗,兀术便逃不出去了!
  四太子会发人渡河吗?还是困兽犹斗?岳飞那里又如何进展的?
  吕祉盯着地图看得入神,已全然忘了班师诏带来的压力。忽然烛火一闪,听到了杂沓的脚步声,他才发现有人走了进来。
  “宣相,快松手,我来替你掌烛。”接着,一只手从后面抢去了他拿着的蜡烛。
  “小黑,你呀,我还干不了这个事情吗?”吕祉没有抬头,淡淡笑道。
  “宣抚,下官李忠。”
  吕祉一滞,才想起关复古斯人已逝,小黑永远回不来了。
  “习惯成自然了,一时改不过口。”吕祉苦笑着直起腰。
  李忠泪光莹然。
  “宣相,看看您那手,都滴满蜡油了,不嫌疼吗?”
  吕祉这才察觉,手上滴滴红泪,已然凝结。略带着一丝歉意,吕祉揉着手问道:
  “李干办,阵亡将士的名单统计出来了吗?”
  “一共阵亡二千六百八十人,重伤一千二百人,轻伤不计。我在关太尉尸身上,发现了这个香囊。”
  吕祉接过香囊打开。烛光下一绺青丝,千回百结。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阵亡将士们的忠骨要妥善安置。保证每具遗骨都要洗刷干净,尽量穿好军装。虽说是处青山可埋骨,中原大地也是大宋山河。但我们不能对不起这些忠魂的家眷。”吕祉拍拍李忠肩膀,“把骨灰带回家吧。到底有个念想。”
  “是。”
  “关太尉的这个香囊交给我好了。”
  吕祉刚交代完李忠,房门又是一响,子羽进来了,还拎了四个食盒。“李忠呀李忠,忙昏了头吧,不想着深更半夜了,要爱惜宣抚身体,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说吗!”
  “彦修,你也不要欺负人,深更半夜,许你来不许李干办来?真正地只许州官放火。”
  “安老,我可是给你带吃的来了。跟他不能相提并论。”
  李忠知道子羽定有要事,连忙替子羽打开食盒,摆放整齐。
  “看见没,都是难得的时令小菜,外加麦面肉馒头、黄河鲤鱼,就是缺个螃蟹。不过,给你打牙祭还是够了。”
  “我哪里吃得了这许多。”
  “吃。你不吃我不说。”
  子羽笑着将筷子递到吕祉手中。
  李忠知道两人有机密事情商议,轻声轻脚地离开了。
  吕祉夹了一筷子的鲤鱼,红汤浓稠鱼肉鲜香。他也真饿的紧了,一会儿就下去了小半条鱼。
  “彦修,你也吃呀。”
  “不吃了。喂饱了你,好让你长胖点。”
  “不信。你呀,一定是在张去为那里吃过了,倒说这些便宜话。”
  子羽打个哈哈。
  “快说吧,张去为透露了什么消息。”
  “一笔烂账。”子羽叹了口气。
  原来,内侍这等人最是欺软怕硬的,张去为孤立无援,本是心惊胆颤,暗自发狠等回朝之后必将吕祉碎尸万段。但在明面上,反而一点不敢得罪淮西军中众人。淮西的军汉也确实很有些混不吝的狠劲儿,要不历史上怎么能齐刷刷叛宋呢。这些军汉一个个横眉立目,把张去为吓得寝食不安。好容易盼星星盼月亮,来了一个通情达理的刘子羽。子羽不只给张去为带去了生活必需品,还有黄白之物,就为了打探消息。张去为有待不说,可他这种人是最知道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三两杯酒下肚,张去为便装出十分醉意,全都招了。
  据张去为言道:官家的亲笔诏书一共四份,是分别发给河南转运使司、鄂州宣抚司、淮西宣抚司和淮东宣抚司诸位相公的。四道御笔,措辞略异,但意思是一样的,都是要求诸军退兵。至于给李纲的那份,则是要求转运使司限制军粮供应,以为釜底抽薪之策。官家又怕各位相公不听话,派来宣旨的都是亲信大太监。也就是说,吕祉本来应该只接一份诏书的。至于这一份御笔如何变成了四道金牌,张去为也是大惑不解。
  张去为疑惑,子羽更是奇怪。子羽倒是不在乎到底几道金牌,左右背着抱着一边沉,他不明白,堂堂赵张两位国之肱骨大臣,竟然会同意官家如此倒行逆施。
  说道这个问题上,张去为就不肯直言了。王顾左右了良久,方才羞答答地透露,当时宫中大臣只有万俟卨一人而已。至于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
  子羽这才恍然,定是官家被万俟卨谗言所惑,直接绕过了都督府与中枢,自下手诏,方有这四四一十六道金字牌。
  “赵、张二位相公,竟让一个原阳鄙夫钻了空子!嘿嘿,既然知道官家脾胃,便该时时守着规劝才是!身为大臣,安能避嫌而坏国事?”
  子羽向吕祉发着牢骚。
  这话翻成白话,干脆就是“官家是个小孩,你们做首相的须得跟大人一般,死死看好,千万不能让他坏事。”语气道理,着实与孩视官家的李纲一脉相承。
  倒也不怨子羽“跋扈”,大宋士大夫的理想就是“与官家同治天下”。他们理想中的君主可不是什么刚强明君,而是一个时刻肯定自己话的橡皮图章。整个皇朝的帝王教育都是以此为目标的。就连历史上的秦桧,那也不是赵构的替罪羊--秦桧自加九锡(虽然因为身体原因没成功),就是为了昭告天下,自己乃是代官家治国。
  吕祉笑了:“真的没有经过中枢?”
  “这个,张去为虽然没有直说,但意思不会错的。”
  “所以,”
  “所以这是可以……的。”
  两人心照不宣,未经中枢的诏旨,理论上可看做乱命。自然,当臣子的不能直说,说出来便是大逆不道。
  “安老,你的意思如何?”
  吕祉又夹了一筷子鲤鱼,笑道:“俗语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是这么想的,事情要慢慢来。既然知道是十六道金牌,自然得先问问其他诸位相公的打算。彦修,捷报起草好了吗?”
  “差不多了,还有些语句需要斟酌,我一并把草稿带过来了。”
  “让我看看。”
  子羽递过奏稿,吕祉扫了一遍,奏稿中详细叙述了虞城之战的详情,战果按宋军惯例写的比较夸张,有类似“闻之俘虏,虏人死伤万人”的描述。吕祉摇了摇头,低声道:“彦修,你该记得,官家的性子是最谨慎的,又素来自诩知兵,写这些虚话,只会让他犹疑。老老实实地把斩首数、俘虏数与俘获的战马数写上,越准确越朴实越好。另外,斩首数千,改成横尸三千二百人,其中带金、银耳环者一千三百人。阿鲁补率五万人来攻,改成阿鲁补亲率一万五千骑来攻。这样写,官家便都明白了。还有,要特别写上捐躯与立功幕僚的名字,幕僚都能参战,足见此战的激烈。我军能胜,实为近几十年之罕有。”
  “高见,真是高见。我这就重新改写。”
  子羽激动地铺开纸,在铜砚盒中润过笔,刷刷点点,片刻而就。
  吕祉这次看后,再没有异议。“立即让机宜文字誊抄,奏发的同时,通报各大宣抚司。”
  子羽点点头,又问道:“那么如何答复官家诏书呢?”
  “我看,不用我们答复,官家接到捷报,怕是就要改变主意了。”
  “嘿,安老,这个我可不信。”
  “那我们就打个赌好了。”吕祉笑着站起身,在室内踱步活动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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