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18

快穿孤忠(穿越重生)——天边的月

时间:2018-06-05 12:44:38  作者:天边的月
  这是一座修建在荷花池畔的小厅,乃是刘光世自移屯之后首先修建的所在,之前吕祉不曾踏足此地。现下刘光世显然是将他当作了朝中肯提携自己的恩人,特意延请以示尊重。
  初春时节,荷花池的景致还甚是衰败,但小厅内装饰的极为奢华,一水黄花梨的桌椅,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多宝架中陈设的古玩也颇为雅致,再细看则颇有些前朝的器皿,价值不菲。怪不得这几次来,吕祉都觉得刘光世坐衙的地方甚是寒酸,与其向来的作风差异甚大,原来竟是这个缘故。
  刘光世不待吕祉询问,便笑道:“这不算什么,太平州中自家的阁子(即办公室)里,尚有一整张硝好了的白虎皮。吕尚书,你不知道,大虫凶猛,甚难一刀便砍死的。是以,完好的虎皮已经是稀罕物,白虎皮更是百年难遇。当初买下来很费了些心思。待自家回去便送与吕尚书。”
  不说破费钱钞,而强调费心思,可见这瑞兽的皮必然是被刘宣抚巧取豪夺来的。此时刘光世虚让了吕祉一下,已经自坐到居中交椅上,仰头伸直腿脚,无复前两日的恭谨。
  吕祉生气刘光世身为宣抚使,本已自奉甚厚,还贪图珍宝欺负小民。他故意皱眉道:“白虎主庚辛,太过为刑,不及为伤。从强从旺,从弱从衰。这样重的礼祉消受不起,还是宣抚自己留好吧。”
  吕祉话里留了机关。刘光世本来是斜靠在交椅上的,闻言腾地坐直身子,问道:“吕尚书原来还懂周易八卦?这话怎么讲,也给自家分说分说。”
  吕祉也坐到刘光世左手侧,露出一丝冷淡的笑容:“宣抚问得有意思,易乃五经之首,我若是不懂,岂非白学了这十几年的书?至于适才那话的意思,其实简单,白虎皮有增益运气的功效,主人旺则愈发旺,主人衰则愈发衰。宣抚可要仔细了。”
  一席话说得刘光世喃喃自语:“难怪打从去年起,自家这运气便一日不如一日了,原来道理都在此处,都是被这虎皮妨的!”刘光世也是病急乱投医,哪还顾得上大将风度,冲着吕祉作揖道谢:“多亏吕尚书点醒自家,自家这便让人把这虎皮处理了。”
  吕祉冷哼一声:“宣抚,你是朝廷委任的一方大员,整日便只想着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吗?我前两日见太平州中,尚是饿殍遍地乞丐成群,甚是不成体统。当年淮西可是繁华富庶的地方,宣抚已经治理三年却不见成效,可还有什么说辞?”
  刘光世见吕祉面上颇含了怒意,赶忙赔笑道:“安老说得都对。只是想要淮西地方像前朝的时候一般富裕起来,单只淮西宣抚司努足了劲还是不成,总得朝廷支援个两三年,免赋税,给耕牛,朝廷再贷左护军(淮西军)几百万贯安抚流民,才能逐渐成个规模。”
  吕祉哭笑不得:“宣抚借贷这词用得妙极。”
  刘光世回道:“也就是在安老面前,自家才用这个词。换个旁人,直接便是个拿字。”
  淮西半点钱粮还不曾进献,反倒还想找朝廷要东要西,刘光世这无赖性子也是独一份。吕祉看了刘光世片刻,问道:“宣抚就不怕我把这话传给右相?”
  刘光世这才意识到自己话说得太满,将左右二相也兜进去了,急忙否认道:“安老,戏言,戏言而已。”
  吕祉对刘光世这煮不熟蒸不烂的泼皮也是无可奈何。
  刘光世又道:“一会还得安老替我做回黑脸,若是言语有得罪的地方,安老千万莫介意。”
  吕祉刚想回绝,就有胥吏通传,郦琼来了。
  郦琼进来时,略佝偻了身子,站定之后尚未叉手施礼,刘光世抢先叫着郦琼的字问候道:“国宝,伤可都痊愈了?”堂堂宣抚使言语举动间竟是对属下颇有几分忌惮。
  “托宣抚的福,十鞭子些许小事,又休息了两天,连伤痕都看不出了。”
  郦琼答得很是恭谨,白胖脸上不曾露出丝毫怨恨的情绪。但又特意提起了鞭打的数目,可见还是老大的不满意。
  但让郦琼更没想到的是居然会在此处见到吕祉。他心中先是大震,不明白刘光世何以会突然如此信任这位朝廷来的天使,继而又疑心大起,以为当初那件事尚有后命。那目光从刘光世身上转到吕祉身上,便不再移动了。
  吕祉虽然因为历史上的淮西兵变事件,对他颇为厌恶。但此刻还不能发作,只好保持了一个僵硬的微笑。
  刘光世也觉察出气氛尴尬,点头道:“国宝身子无碍便好。以前的事情,打过这十鞭子,就算一笔勾销了,哪个也不能再找后账。”刘光世这话既是说给郦琼听的,更是说给吕祉听的。
  果然郦琼会意道:“宣抚宽宏大量,饶恕了末将的大罪。这样的恩德,别说末将身上没有伤,就是身上有伤,也要尽心为宣抚效犬马之力。”
  刘光世这时方才笑了,“眼下正是有一件须得劳烦国宝尽心的棘手事。”
  郦琼脑子中迅速把性命攸关的大事过了一遍,茫然不解道:“敢请宣抚明示。”
  刘光世心虚地看一眼吕祉的脸色,又咳嗽两声,方吞吞吐吐地暗示道:“自从吕尚书来到庐州,当职便一直思量着,身为大将当为君父分忧。当职……咳,当职某夜忽然想起朝廷艰难,咱们这些舞刀弄枪的将官还好,该领多少料钱(即薪水)便能领到多少料钱。但那些读了一肚皮诗书的文臣可就惨了,好的年景还能拿到半数的钱钞。碰到个灾荒,这些人就连这小指头般少的料钱都被克扣掉,朝廷每月就只发点沉香药材充数。大家都是同殿为臣,都是为国效力,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当职这心里着实地不落忍。是以,当职下定决心,要为朝廷进献钱五十万贯,粮十万石,布帛十万匹。”
  刘光世咬着牙说出这番话,先点出起意的时间是吕祉视军之后,又句句不离文官俸禄,明里暗里道出了“强夺”淮西一军财货的罪魁祸首便是吕祉。不惟郦琼听得脸色发青,吕祉也挂了怒容。
  吕祉虽然预料到到刘光世会找人顶锅,但没想到宣抚使甩锅甩得如此熟练,当着自己的面,就将一切责任尽数扣到自己身上,让自己替他敛谤。说出的理由偏生还不好反驳。难怪今天刚见面,刘宣抚便对自己着意殷勤,又预先垫话,原来都为了这一刻。看来刘光世是吃准了自己以国事为重的性子,所以敢下这步险棋。
  吕祉又想起当初刘光世受命救援楚州城时候的做派。刘宣抚自己磨蹭不出兵也就罢了,之后竟还诬蔑裹疮犹战的岳飞所部不出力,将岳飞一纸参劾告到了御前,借以掩饰自己抗命的罪责。人做到这个份上,直是与禽兽无异。
  刘光世反而微笑着续道:“国宝,你都听明白了?”
  郦琼也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大声回道:“末将明白。宣抚司历年积蓄,都由宣抚处置。宣抚愿意献给朝廷便献给朝廷,哪个敢说半句烦言的,末将第一个不放过。”他说着一道凌厉目光瞪视住吕祉。
  郦琼所言其实该反过来听。宣抚司的钱财从来就不只是刘光世的钱财,也是淮西诸将的钱财。动人钱财与夺人性命是并列的大事,吕祉今后便是与淮西诸将结下了深仇。
  “国宝,你手中过的宣抚司历年账册,也要做得清楚明白。”刘光世又慢条斯理地嘱咐道。
  郦琼收回瞪视吕祉的目光,认真道:“账册的事情一时急不得,宣抚多给末将留些时日。”
  吕祉真想下令,立即封存一切账簿,就此把淮西一军贪腐败坏的事实公诸于众。然而,他这样做,除了提前激起兵变,并无半点用处。吕祉长叹一声,起身走到郦琼身前,又踱了两步,立定,忽然举手一揖。
  郦琼万想不到吕祉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慌忙跪倒还礼,“末将如何敢当吕相公大礼。”
  吕祉依旧站立不动,受了郦琼的一拜后,方才一字一顿地说道:“下官这是替刘宣抚一揖。刘宣抚的身家性命,而今都着落在国宝的身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岳飞当时援助楚州,是在收复建康大战之后,士卒伤势未愈,缺衣少粮,非常艰难。
  感谢icer74的投雷,感谢小天使们的收藏。
 
 
第41章 千古英雄手(21)
  吕祉说完之后,并不解释,扬头迈步出门。
  郦琼犹自跪在地上。他被吕祉劈头盖脸砸下来的两句话弄得不知所措,只垂着头努力思索自己与刘宣抚身家性命间的因果。
  刘光世见吕祉怒而离席,也忙从座位上站起。等他追到郦琼身边时,吕祉一只脚已经跨在了小厅门槛上。
  “安老,吕尚书,吕相公!”刘光世连着呼唤了三声,一声更比一声的尊重,却只换来砰地一声闷响。吕祉带上厅门自行离开了。
  刘光世望着吕祉紫袍飘动的背影,狠狠地用脚跺了一下地板,自觉还不解气,又回到帅案前用胳膊只一扫,将案上算筹之类的一应杂物尽数扫到了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宛如放爆竹般甚是好听。他发泄完了,方才亲自扶起了郦琼。
  “郦太尉,这事情有些复杂,当职与你仔细分说。”
  --------------
  吕祉站在厅外,长吸了一口气。室外尚带着寒意的空气,从鼻端进入肺腑,熄灭了胸中烧得正旺的怒火。
  吕祉又等了片刻,见刘光世再没追出来,不禁泛起了一丝冷笑。想必现下刘光世在亲自给郦琼解说复杂的情势,或许还在盘问历年账册的详情。郦琼都做了哪些账?谁从账上走了钱?哪个人拿得多了哪个人又拿得少了。当然最关键的是,账上是否留下了宣抚使贪墨的证据。要搞清楚这些事情,没个一半天绝拢不出大盘。
  吕祉真想听,听了,就可以知道刘光世这个专精跑路的将军,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害得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可处在他这个身份地位,又不能听。听了,就是与军头勾结隐瞒朝廷,犯了欺君的大罪,被御史们一个风闻奏事,不是闹着玩的。
  吕祉出神地仰望着天际悠悠荡荡的白云,恍如入定般站立良久。直到头顶的日光愈发强烈刺眼,方才阖上眼睛。
  四周一片静谧,时间仿佛静止了,连时常听见的雀鸣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吕祉蓦然记起,这是淮西风雨起时的前兆。他不再猜想刘光世与郦琼谈话的详情,抬步向自己暂住的驿馆走去。
  没想到,吕祉身形刚动,便有一人从花圃处现身。
  “相公请留步。”身穿绯红军装的大汉一声呼喝,中气十足。
  吕祉当作没听见,继续沿□□右拐。
  “相公,吕相公。”呼喝声越发地近了。
  吕祉初时尚且踱着方步,闻言非但没有半分停住脚步的意思,反而走得越来越快。
  那大汉显然急了,用关西口音咆哮道,“兀那子曰,洒家叫你站住,你是聋了不成?”
  此时,吕祉已不仅能听清呼喝声,奔跑声,连大汉粗重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吕祉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大汉的叫喊又犯了他的忌讳。他心中盘算着两人距离,陡然收住步子,左手撩起长袍,右脚跨出,稳稳地扎个马步。那大汉收势不及,一头撞过来,被吕祉拧腰就势一推一带,结结实实地摔到了花园泥地上。
  大汉挣扎起来时,半边脸糊上了黑泥,另半边脸则好巧不巧蹭到了石阶上,被石阶锐利的棱角划出了几道血口子。一时红的血黑的泥汇做了一处,就像化了浓妆的做场之人(指滑稽戏演员)一般,煞是好看。吕祉这样稳重的人,也不禁露出了微笑。
  大汉起身后,也不答话,就用手将脸揩了两下,勉强露出本来面目。
  吕祉见他额头上没有刺字,知道此人最不济也是个效用兵。
  “吕祉,”大汉老实不客气地直呼姓名道:“洒家适才吩咐你站住,你可曾听到?”
  “你既知道自家名姓,竟然胆敢无礼呼喝,不怕吃宣抚司的板子?”吕祉冷着脸质问道。
  “这里是军营。军法便是规矩,你的名姓却不好使。洒家只知道听从刘宣抚的吩咐。刘宣抚命洒家守护小厅,任何人便不得靠近,也不得随意走动。兀你这厮,听懂了吗?”
  怪道刘光世如此放心,一任自己离开,感情还留了后手。吕祉恍然。
  大汉这些话若给朝中随便哪一个文官听到,都势必大怒。不过吕祉因为前世军中的经验,倒觉得刘光世对心腹之地的防卫尚属严密,气反而消了小半。他想试试大汉手上的功夫,故意不回答质问,转身便欲离开。
  “你这厮,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拳。”大汉粗中有细,刚才吃了吕祉的亏,知道吕祉身上有些功夫,这回使了个心眼,看拳两字出口时,醋钵大的拳头已经到了吕祉面门。
  拳头带了风声,劲道凌厉,若被打中势必比大汉适才摔得那跤还要惨。吕祉叫一声好,闪身让过这记直拳,挥动右拳依样画葫芦地回敬了回去。
  大汉马步挺腰,大喝一声“开”,也不躲闪,就想用左臂崩开吕祉的拳头。显然,他对适才吃了吕祉的暗亏甚是不忿,打算给吕祉这奸诈文人一点颜色看看。没料想,他一崩没崩开。吕祉拳头上千斤之力便压了过来,大汉不得已借了腿上的力量,方才稳住身形。
  吕祉长啸道:“身手不错。”手上也加到了十分力气。吕祉自暗算高益谦后,许久没跟人贴身搏击,当初蔡州之役也不过是弯弓射箭而已。此时也起了兴致,跟大汉两人纯粹较量起力气来。
  两人膂力原在伯仲之间,大汉吃亏在以左臂招架,时候略久,难免支撑不住。大汉这才想起以右拳偷袭。吕祉哂笑一声,左手做鹰爪之势,换了擒拿的手法,轻巧勾住大汉手腕,再一用力,已经卸了大汉的腕关节。那大汉疼的嘶吼一声,垂下了右臂。
  大汉原本已经落了下风,此时更难支持,却还是提气硬抗。但吕祉想要压他下跪,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两人僵持了片刻,就听后面刘光世的声音呵斥道:“关复古,还不住手。”
  大汉倒是唯军令是从,立即收了力道,也不管自己是否会因此被吕祉所伤。
  吕祉与大汉较量多时,也存了爱才的心思,见他收力便不再为难,随即撤了手上的劲道。
  关复古先向刘光世一礼。他的右手被吕祉废了,做不成叉手的姿势,只好单膝跪地。
  刘光世见此情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目光从关复古转到吕祉身上,半天方憋出一句:“吕尚书好功夫。”
  吕祉不想搭理刘光世,俯身想给关复古接腕子。关复古却埋下头,用左手托住右手,同样不搭理吕祉。
  “关复古?”吕祉也不动气,温言问道,“你叫关复古?”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