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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孤忠(穿越重生)——天边的月

时间:2018-06-05 12:44:38  作者:天边的月
  卢象升的血猛地涌上头顶,胸口的刀伤重新崩裂。本已经止住的血顺着中衣缓缓流淌,将他所剩不多的力气又带走了几分。五明骥踯躅前行,篙水河对岸的清兵寥寥无几,所以这只孤军-如果还能被称作“军”的话-并未受到围攻。可他从余光中忽然瞥见了一道疾驰的白影,如闪电一般冲向河对岸。正是他心爱的千里雪。而千里雪的身后,还尾缀着数百追逐的清军铁骑。
  “千里雪,千里雪!”卢象升从呢喃到大呼,他顾不得势单力薄,提缰绳准备跳回左岸。
  伏在千里雪上的属官杨陆凯听到主官的声音抬起头,还未说话泪水已经夺眶而出,哽咽道:“老天保佑,军门您安然无恙。趁现在还来得及,您赶快走吧。末将愿为军门断后。”
  卢象升揩一下嘴角的血,做出一个无奈的苦笑。走?可他还能走到哪里去呢?皇帝自高起潜奏报后,以为他怯战避战,有意再分他的兵权,或者干脆将他免职。他不知道果于杀伐的皇帝是否已经产生了有将他下狱的想法,但兵部尚书衔确实已经被夺去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他一个王臣就算躲到率土之滨又有何用?堂堂七尺之躯,终不能苟延残喘。卢象升用力拍一下五明骥修长的脖颈,厉声道:“大丈夫为国尽忠,当断头时需断头。”坐下的五明骥似乎知道主人的心意,不用鞭策就快速地奔跑起来,踩着河堤腾空而起,趟过了浅水,立即飞奔向千里雪。
  此时的千里雪其实已经不能唤做千里雪了,银白的皮毛上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分不清到底是杨陆凯流出的、还是清兵的。杨陆凯负伤也很重,但他看见卢象升还是努力坐正了身子,将马刀横在身前,喊了一声“军门”。
  “此地正是我辈断头之所,死得其所幸甚至哉。”卢象升大声鼓励道。残存的几名士兵跟着重复,“当断头时需断头。”卢象升唇边泛起一丝隐约的微笑,纵马向清兵冲去。
  他还未冲到清兵近前,忽然飞来了一支流箭。卢象升暗道一声不好,忙挥动手中大刀格挡,可他重伤之后动作比平日慢了许多,眼见得一箭正中五明骥的前腿。骏马哀鸣一声,将卢象升摔落在地。
  卢象升恰好砸在了一块大石上,只觉腿上针扎一般,尖锐的钝痛让他大脑瞬间空白,等他清醒过来,已经被清军的骑兵团团围住。
  “投降吧。看你长得细皮嫩肉的,投降了大爷保你一条贱命。”一名骑在马上的清兵放肆笑道。
  卢象升几时受过这样的侮辱,怒道:“呸,我大明只有断头的将军,没有投降的将军。”
  “你们听,他说自己是个将军呢。站不起来的瘸腿将军!”清兵中间传出一阵哄笑。
  卢象升屏住呼吸强忍剧痛,将大刀刀尖朝下插在地上,双手握住刀柄,借助没有受伤的右腿快速发力,竟颤抖着重新站了起来。环绕的清兵见他如此悍勇,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但这些骄纵惯了的清兵向来看不起明人,短暂震惊之后嘲笑的声音反而更大了,逗弄道:“站起来又能怎样?砍呀,快来砍我们呀!随便你砍中哪一个,哪怕只一刀,爷就饶你一命。”
  卢象升没有答话,只盯住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清兵。清兵隐藏在兜鍪之后的脸看不清表情,只一张大嘴不停地嚼着干粮,显是对困兽犹斗的卢象升毫不在意。
  卢象升凝神积攒了片刻力气,突然大吼一声,用尽全力抓住大刀刀柄。他左腿使不上劲,只能腰部一挺借以发力,几十斤的大刀脱手飞出,夹带着风声,砰地一声正中那名骑兵的马腿。那清兵全无防备,当即跌落在地。卢象升就势扑坐在清兵身上,死死扼住他的咽喉。清兵的嘶声救命被一双铁手生生遏在喉咙里,不由惊恐地瞪大双眼。
  臂膀用力下压牵动了卢象升胸部原有的伤口,献血流得越发欢快。他头脑一阵阵晕眩,手却不曾卸力。想到垂死一击,能多杀死一人算一人,一直不出恶声的卢象升骂道:“混蛋,你再说一遍,是哪个饶哪个的性命?”
  其他清兵不想这个浑身是血的人竟勇悍若斯,不禁慌了神,纷纷咒骂着抽出兵器上前。
  兵刃带的风声响起,卢象升只觉后脑一阵剧痛,一刀结结实实地砍在了骨头上,砸得他眼前一黑;跟着另外一把骑刀从他面门一晃而过自上而下劈了下来。
  卢象升索性闭上双眼,用最后的力气扼住身下人的咽喉。在那个清兵发出噗地一声轻响断气后,骑刀将他掀翻在地。利刃劈出的伤从额头贯穿左颊,翻涌的献血迷住了眼睛,呛进了气管,卢象升几乎无法呼吸,只能发出黯哑地嘶吼。
  “杀了这只南狗。”
  耳边隐约传来刀剑声和清军的喊杀声,卢象升费力地挪动身体想躲避刀剑,却像做梦一样一动也不能动。他用仅存的右眼仰望着高远的蓝天,本该刺眼的阳光让他感到无比的温暖,明明在失血心中却充满了解脱的快感,神智也愈发得清明。他的灵魂缓缓脱离了躯体,俯视着篙水河、俯视着在篙水河南岸厮杀的人群,宛如神灵。他开始四处找寻杨陆凯的身影。记忆中杨陆凯冲锋的时候紧跟在自己身后,但自他被摔下五明骥后,杨陆凯也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他知道自己已然无幸,但还是怀着十分的希望,盼望杨陆凯能够冲出清军的包围,跟虎大威他们汇合。至少这样还能为国家保留下一个有用的人才。如今,既跟流寇打过仗又跟满清鞑子对过战的人才越来越难寻了。皇上呀皇上,你可知我至死也不曾负你。
  就在这时,卢象升看见了那只闪着乌光的箭以及远处执箭的那个人,鹰目而黑面。弓弦响处,长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逆着阳光,向他射来。
  “军门!”杨陆凯一声大呼,扑到了卢象升的身上。
  血从杨陆凯的嘴中汩汩涌出。
  卢象升的目光凝结不动,他终于找到了杨陆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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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祉从噩梦中惊醒,静夜梆声伴随着江涛声犹似自天际传来,不过三更他已了无睡意。梦中的疼痛犹未散去,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良久方径自起床穿衣。他怕惊醒了同屋的岳云--少年人正是贪睡的年纪,尽量把动作放得极其轻缓。
  吕祉穿戴整齐正要下床,房门却被推开了。黯淡天光中,岳云肩上搭了条毛巾,手里端着洗脸盆,正迈步进屋。吕祉又诧异地盯一眼旁边的行军床,才发现原来床上堆起的不过是被子。“岳机宜,你起得倒是早。”
  “习惯了。”岳云将准备好的热毛巾递了过来,“我刚才在院子里练武,只听见宣抚一声惨叫,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紧先过来瞅了一眼。结果就从窗格见到宣抚已经起身了。”
  岳云显然是干熟了勤务的活计,东西预备的着实齐全,毛巾热水不说,皂角梳子连修面的小刀都备上了,整整齐齐放在托盘中。吕祉苦笑一下,将热面巾覆在脸上,擦去了梦中流出的冷汗。再大的英雄,重复一遍自己死亡的过程都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噩梦中,后清兵一张张狰狞的面孔犹在眼前晃动,为前途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
  “宣抚可是做了什么噩梦吗?不是我多嘴,适才那叫声着实凄惨。”
  吕祉犹自怔忪于梦中属官的惨死,岳云又问了一遍,他才如梦初醒般缓缓道:“岳机宜,你信梦兆吗?”
  “宣抚,梦兆太玄虚了。子不语怪力乱神,我对这样的事一向敬而远之。何况依我的性子,比起梦兆来宁可相信自己的拳头!”少年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不过,我知道胡家哥哥会解梦。宣抚这是梦见了什么不祥的事情吗?等您回去叫他来给解解。”
  何止是不祥,简直是索命。吕祉轻叹一声,摇头道:“不用了。我也不信的。”
  不用人解,他也知道这梦终究着落在张俊身上,梦中射出致命一箭之人竟与张俊容貌绝似。他想起张俊对刘锜的可以拉拢以及对自己的有意奉承,愈发觉得心中烦恶。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部分参考了《李自成》
  另外,我一直觉得《鬼怪》里面拍鬼怪死那段挺唯美的,拿来借鉴一下。杨陆凯其实在第一版是没有直接写他死的,感谢同好的启发,我把杨陆凯也一起写死了。
  ps,史书上杨陆凯就是这个死法。清兵泄愤戮尸,杨陆凯挡箭而亡。
 
 
第83章 五年平金(13)
  吕祉回到庐州后除了加强庐州的城防、着令辅兵加快疏通扩挖护城河的进度,同时让军器监火器监除库存外额外赶造投石机与霹雳弹。五天之后,刘锜终于率领六千人马陆续抵达庐州。吕祉与刘锜简单密当日晚间,灯火初上,庐州宣抚司衙内却不同寻常地升帐了。
  这次会议极其重要,但同时又是淮西宣抚司高级将领的小范围军情商讨,吕祉只穿件绢丝常服,但他为了显示威严,特意系上了官家赐的金带。说起来,官家这方面着实的大方,每次觐见都会有价值不菲的赏赐,金碗金带之类已经普通,传说可通仙路的白犀角都偶有所见。总之赵构对重臣绝不会拿个银盔糊弄人。
  吕祉来到大堂的时候,被召见的将领已经按官职列队,静悄悄地站在堂下恭候。将领之间不要说讲话,就是咳嗽也不敢大声。吕祉在中间坐定,用目光扫视一遍诸将。诸将俱都恭顺地低下头去,不敢仰视。吕祉颇为满意,但他心里清楚,这是自己擒杀郦琼的余威而已,诸将与自己之间仍旧颇有隔阂。这样的宣抚使地位看似尊崇,其实危险,杜充就是先例。杜充当年受命节制韩世忠、刘光世诸将,只知杀人立威,搞得诸将离心离德,后来这些大将干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逃跑了事。兵者死生大事,单靠官职高,是不能让这些骄兵悍将听命的。
  吕祉思忖心事的时候,刘锜已经以都统制的身份率领诸将参拜完毕。诸人除刘锜外计有王德、靳赛、乔仲福、张景等重要统制十名,岳云、胡闳休两人以宣抚司幕僚身份与会,关复古则作为吕祉亲军统领,护卫大帐。众人都肃立等待吕祉发言。
  吕祉见火候已到,轻咳一声,直视王德,先赞扬了王德在他朝觐之时管军严整。之后又请刘锜出列,正式介绍了刘锜及其手下八字军曾经的辉煌战绩。他注意到,在提到八字军的时候,王德以下淮西诸将都显出了不屑的神色,而岳云胡闳休两人则因为岳飞与八字军的渊源而神色尴尬。吕祉心中也苦笑一声,自己管束下的这三方势力,着实地错综复杂。
  果然,诸将所以顺从不过是等候吕祉开场白完毕。一旦进入正式议题,粗豪的王德率先问道:“宣抚相公打算如何守城?”说来也怪,王德为都统制本来为淮西诸将所不服,但自刘锜这个外人率兵来到淮西后,原来刘光世手下的诸将反而自觉团结到了王德的身边。他们见王德发言,俱是顾盼张望,显然都存了这样的疑问。
  “王太尉问差了。淮西宣抚司要做的事情可不只是守城,最重要的事情更不是守城。”吕祉用平静而威严的语调说道。按说王德此举颇为无礼,断没有宣抚还未问话下属反而质问宣抚的道理。但吕祉体谅王德也是忠心于国事,并没有怪罪。
  吕祉又正色解释道:“单单守这一处庐州,就是防得跟铁桶一般也没有用处。虏伪可以绕道抢占和州,从巢湖奔蹿至江北,长江便不可保,危及江南。届时我等万死何赎。”
  “宣抚说得对,自家也是这么想的!”王德笑道,“请接着讲给我们吧。”
  原来这些淮西将领真是在考验自己的军事水准。哎,如果要换个朝代,吕祉来不及心中感慨,他脸一沉,愈发地严肃,“所以,咱们必须分兵,六万人都聚集在庐州城里可不行。有想着把四门一堵水门关闭,蜷在城里睡大觉的胆小鬼,现在就站出来吧。”
  诸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王德瞪起眼睛道:“有这样的胆小鬼,不劳宣抚处置,我先揍他一顿。”宋军在经过建炎年间的大崩溃之后,已经恢复了一定的战斗力。自五代即流传下来的野战传统,让这些军人天然地反感死守城池。王德在刘光世手下时只能依随“退守”,这回宣抚使换做了有进取心的吕祉,他也颇有请战之意。
  “刘太尉,你以为如果要分兵需要守哪几处?”
  会前吕祉与刘锜其实已经秘密商议过一回,对重大事项的看法取得了一致。这是吕祉有意给刘锜一个表现的机会。
  刘锜指点着帅帐正中摆放的沙盘,亮开他极富魅力的男中音,说道:“咱们现在驻扎的庐州下辖合肥、舒城、梁县三县,州治就是现在这座合肥城了。庐州这位置从三国时期起就特别的紧要,通巢湖有漕运,所谓地大以要,庐为根本,说的就是庐州为江北的根本,在所必争。而州治合肥城则是紧要中的紧要。”刘锜说着将右手点在合肥城的模型上,“诸位太尉请看,合肥北距淮河二百余里,南距大江也正好二百余里,就是距建康也不过五百里。东淝河南淝河在这里汇流,东淝河北通淮水,南淝河注入巢湖沟通长江,是一条现成的天然水道。所以金人要想从淮西渡江,必争合肥。咱们为了拱卫江南,也必争合肥。张相公开都督府,从建炎年间就开始修城筑堤,到现在已经颇有规模,城北有长堤拦河,城内楼橹战棚齐备。就是论粮草储运也有三月之积。不敢说固若金汤但也是易守难攻。所以末将以为,”刘锜停顿片刻,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合肥只驻守两万人即可。”
  “两万人?”王德追问道。
  “对,两万人,不能再多。”吕祉点头道,“当职打算自将亲军与刘太尉并靳太尉及乡兵共两万驻守城内。”
  王德惊讶地挑眉瞠目,他没料到宣抚使胆子这样大,竟然只留两万人在身边,其中还包括了没有作战能力只能做辅兵的乡军。如果说吕祉杀郦琼让他有七分畏惧,此时则又多了三分敬佩。
  “但是要想在合肥城下留住虏伪,咱们还必须守一处地方。”刘锜边把手指移向合肥城东北的一座小山,边补充道,“就是梁县鸡鸣山一带。这里虽然没有城池,但是可以依山扎下硬寨,与合肥城互为犄角,同时屏蔽了东南方向的和州,让伪虏没法从太平州渡江,是个一举数得的要地。”
  “有哪位太尉愿意驻守此处吗?”吕祉没有直接命令,反而用询问的目光遍视诸将,特别在王德身上停留良久。他尤其希望王德能主动请缨担此重任,毕竟诸统制中只有王德兵力最为雄厚。
  王德考虑片刻豪爽道:“末将蒙宣抚厚恩,手下并了郦琼那厮的万余精兵,加上原先我带的八千人,正凑足两万之数。末将愿意去守梁县。没有城池不怕什么,这鸡鸣山足有千尺高,可比城池要好守得多。况且这山里原本就有义民的山水寨,那些义军打起来跟疯狗子一样四处咬人,就算是虏人被咬一口也是要掉下一块肉的。义军们又熟悉地势,山地作战比官军还要强些。四太子真要敢来攻打,末将管保叫他听不见第二天的鸡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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