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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松日记(近代现代)——老灰刺儿

时间:2018-06-14 10:11:07  作者:老灰刺儿
  其实在我印象中,合叶这种款才是薛凛未来的样子。
  薛凛经常臭美,一大爱好就是嘲笑我的时尚品味,天天说我土包子。
  我真的是理解不了啊,正装有什么不好吗?我承认我是个保守派的人,对时尚的敏感度很低,但怎么着,也落不到土包子的地步吧?
  薛凛曾一度迷恋鲜亮的颜色,比如明黄色的羽绒服,暗红色的衬衫或是裤子,很适合他。
  我的衣服没有跳眼的颜色,唯一一件事薛凛买的,橘色的卫衣,他也有一件一模一样的,我从来没穿过,他为此生了很长时间的气,跟我冷战了许久。
  合叶估计是才工作回来,他一言不发地从我身边走过。我哪里得罪他了?
  李克己有一场演唱会,就在今天,就在本市。
  他寄了那么多东西给我,还天天跟我交流,我都爱答不理的,演唱会不去的话,太让人寒心了。
  我的位置很好,算是离舞台最近的了。
  荧光棒,霓虹灯,攒动的人,声嘶力竭的喊话,交织成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而我格格不入,冷静地坐在我的位置。
  我不太听流行音乐,或者说接触得不多,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听舒缓的钢琴曲或者小提琴曲。
  演唱会的水准很高,李克己唱歌很稳,也不知道是哪里请来的乐队,里面的电吉他手碉堡了!萨克斯也是!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个人认为李克己会走得很远很远,很多东西听一场现场的演唱会就明白了。
  最后压轴出来的时候,我很惊讶,在这种场合看到老熟人不惊讶才不正常吧。
  安淮和李克己合奏《梁祝》。
  这支中国有史以来最著名的小提琴曲,完成了交响音乐民族化的创世纪。全曲大概二十六分钟,首先五分钟叙述梁祝爱情主题,然后是快乐的学校生活,接着十八相送。
  从十一分钟开始进入第二段,祝英台回家抗婚不成,楼台会,最后哭灵。
  第二段和第一段长度差不多,大约十一分钟。最后一段则是化蝶,是主题再现。
  他们演奏的是最后一部分—化蝶。
  安淮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即使在舞台上也丝毫没有被热烈的气氛影响,冷冰冰的。
  “我是安淮。”清冷的声音如同纯白的雪,沾满了寂静与漠然。
  他一说完话,现场更加沸腾,我有点晕,耳朵也受不了了,果然我不太适合这种热闹的氛围。在这里,我简直是个异类。
  下次换种方式感谢李克己吧,这种方法对我的伤害太大了,要不,我也给他寄东西?不,薛凛会炸的,也不对,这个主要不错,下次送他我珍藏的八音盒。
  李克己笑嘻嘻地揽着安淮,活力十足地问:“你们喜欢这个小哥哥吗?”
  “喜欢!!!!”
  “那我呢?”
  台下哄笑,异口同声地喊:“你是我们的儿子!小哥哥是我们的老公!”
  所以,这就是传说中的妈妈粉和老婆粉?我掏出手机,随意地拍几张照片就发给李克己,说他的演唱会很棒。
  我松了一大口气,就像完成一件死亡率百分之八十的艰难任务一样,如释重负。
  可以的话,我不想再收到李克己发来的任何信息了。我觉得喘不过气,别人的恶意我觉得无所谓,我本来就该死,好意才是最令人窒息的。
  为了让他们不难过,我得想尽办法活下去。
  薛凛还披着那件超可爱的粉红色小毛毯,在沙发上打盹。他今天应该非常辛苦,但是一直等着我回来。
  我尽量小声了,可是我儿子小松一下子就扑到我身上还嚎了一声,我干脆故意弄出声响,刚刚小心翼翼的人仿佛不是我。
  薛凛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来抱怨说:“你去哪里浪了?”
  “看演唱会。”
  “唷!你还追星啊?我怎么不知道?找借口也找个靠谱点的比较好吧?”
  “啊。”
  薛凛并不生气,我知道,他就是象征性地骂几句而已。
  “要吃东西吗?你肯定又去修仙了。”
  我看着桌子上冷掉的饭菜,薛凛正把他们一盘一盘地放进微波炉里:“我吃过了。”
  “哈?”薛凛挑眉,把刚热好的菜连同盘子全部扔到垃圾桶:“随便,爱吃不吃!关老子屁、事!”
  说完,狠狠地撞了我一下,门关上的巨大声响让我回过神来,桌子上还摆着热腾腾的白开水和我今晚上的药。
  我突然用一种冲动,把这些名字巨|几|把难念的药全他|妈扔到马桶里。
  我最终没这么干,我乖乖地吃了药,抱着小松回房间睡觉。
  
 
 
第15章 2018年3月4日
  2018年3月4日,晴
  我突然想起我的大学时光。
  我第一次见安淮是在学校楼梯,四目相对,我笑笑,准备离开。
  我搞不太懂这种风云人物,表示表示礼貌就打算混过去。
  安淮在我们学校很出名,最有意思的是他的‘绝对音感’。
  老师上课把尺子卡在桌子上,用手轻轻一拨,他就能说出音高。我很好奇他听见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我当时就是个蹭课的,我并不是专业学习音乐的,只是受我妈的影响,很小就在学钢琴,后来也陆陆续续地接触一点长笛、小提琴等乐器。
  安淮他本身的天赋就很可怕了,更别说他出生音乐世家,最扎心的是,他相当努力。
  我晚上去琴房,还能看见他在专心致志地练琴,暖黄的灯光软化了他尖锐的轮廓,像融化的冰山,不过后来我知道了,他不是冰山,是海里的火山。
  有一次,我又又又被人堵在小巷,我长得很讨打?还是很弱气?冲上去二话不说就是干!
  高中天天被薛凛拖着去打架,就这么点垃圾,我还不放在眼里。安淮提着塑料袋,路过,一愣,赶紧就跑过来。
  我心说,报警才是正道啊!你跑过来干嘛?我心急如焚,然后眼睁睁看着安淮三下五除二干趴所有人,拉起我就跑。
  我还是我眼中那个安安静静、沉默寡言、内向到有点阴沉的安淮?怕不是谁假冒的哦?
  我气喘吁吁地说:“谢谢你啊!”
  缓过气儿来我开玩笑地说:“你不问问怎么回事儿就打人,要是我才是勒索干坏事的人你怎么办?”
  安淮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冷静地说:“帮你打人还需要理由?”
  我楞了很久。我跟这哥们儿也就是见过几次面啊?怎么就好像我们铁得不行一样?
  从那以后,我才跟他熟悉起来。我一直戏称,我是他们宿舍的超生人口!
  我不常回我自己的宿舍,主要是合叶。
  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对着我就是冷嘲热讽,从来没有一个好脸色,我摸不着头脑,可能是我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逆鳞?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以至于我一个学金融的天天往隔壁跑,经常赖在安淮他们宿舍。
  不过我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打扰人家,跟他们相处得非常不错。
  只是我第一次自我介绍,大家那种异常微妙的眼神看得我发毛。
  他们宿舍原本是四人间,但是有一个人没来报道,就便宜了我。
  偶尔碰到我早上没课,我会绕远路给这群牲|口买他们喜欢吃的东西。
  他们经常抱怨说:“你个金融的高材生钢琴还弹得这么好让我们怎么活?”
  我一脸沧桑地说:“你们说这话,问过安淮了吗?”
  于是大家都沉默了。
  安淮不是钢琴系的,他是学编曲的,然后有个解剖学的博士学位。是的,你没听错,解剖学、博士。
  都说学科与学科之间是相互联系、相互交叉的,但恕我直言,我实在是找不到音乐和解剖怎么联系的,有韵律地用刀子吗?
  我一度以为是那帮龟|儿|子在欺骗我的崇拜。
  直到我医学院的小伙伴告诉我,他们选修真的有类似的课程,什么解剖学与音乐韵律之类的,记不太清了。
  我才信了这个鬼话。
  身边尽是些鬼才,让我这个废柴情何以堪?
  我跟安淮合奏过《克罗地亚狂想曲》,我暗自练了很久,表演的时候才没给安淮丢脸。
  我一直觉得,安淮自己演奏或者找专业的学生会比我更好,但他执意如此,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他别嫌弃我就成。
  一开始,我只能勉强跟上安淮,他的表现力远远高于我,我也不乐意被他落下,发狠地往死里练习。
  当时,我的课业本身就很重,我还忙着去公司见习之类的,硬生生挤时间练习的。
  我非常赞同一句话,时间是一种选择。
  如果你约别人出去玩,他告诉你没时间,说他待会儿还有事。说明,他压根不想和你出去或者你的重要性低于他要做的事情。
  后来,时间总算松一点了,我就拉着安淮跟我一起打游戏,打累了,我就摊在地上生无可恋。
  我脑子一抽就问正在泡茶的安淮:“哎我说,你第一次见面说的话,什么意思啊?”
  “什么?”安淮一脸茫然地看着我,看他那个样子我也不太好意思追问他。
  我们第一次在楼梯口见面,他就说:“我喜欢你。”
  我猜想可能是他玩游戏输了,惩罚是给第一眼看到的人表白。要说他真喜欢我,那是不可能的。
  我以前特别爱吃炒栗子,最烦的就是剥栗子,以至于我很少去买栗子。
  被安淮知道了以后,他隔个两三天就会去买炒栗子。
  我在打游戏,他就在剥栗子,我都调侃他说,以后他女朋友有福了,安淮没说话。
  我也习惯了,他就是那种节能式的人,能少说一句话,绝对不多说一句话。
  学校里的人多得是他的迷妹,但是他一个也没答应,据宿舍那帮牲|口说,他有个相当喜欢的人,从初中就暗恋人家一直到大学,没敢表白。
  啧啧啧,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他看上去就是那种情深不寿的人设,要真是喜欢某个人的话,一定是一生只承认那一个人。
  我觉得这样不好,我不是说深情不好,而是,如果你喜欢的那个人不喜欢你,至少他会希望你忘了他,好好生活,而不是痴缠一生。
  如果你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你,那么,当他无法陪在你身边,他更希望你忘了他,重新开始,就当他只是你路过的港口,而你,总会扬帆起航。
  我昨天把我收藏已久的八音盒送给李克己了,也不知道他收到没有?
  希望他会喜欢吧,不喜欢就扔了,留着占空间。
 
 
第16章 2018年3月5日
  2018年3月5日,暴雨
  八点三十起床,九点洗漱完毕吃早点,九点半准时出门,走到花坛边坐着,看来来往往的人群,发一天的呆。
  那边那个穿红裙子胖嘟嘟的小女孩笑得很开心,也许她参加了舞蹈比赛。
  满面风霜的男人疲惫不堪,为了生活奔波,却笑着打电话给妻子;有不懂事的孩子伸手去抓刚刚绽放的花骨朵,有的家长阻止了,有的家长把花摘下来给了孩子。
  年轻的的女高中生抱怨着校服的丑陋,嘻嘻哈哈地谈论着某个明星的八卦。男孩子抱着篮球上蹿下跳,精力充沛地向网吧走去。
  艳阳高照,春光灿烂。
  有一只白色蝴蝶从我眼前划过,降落在粉红色的花朵上,轻轻得煽动着翅膀,当风吹过,它又翩然起舞,落到了我的指尖。
  我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像,等待着这只蝴蝶飞走,却又希望它多留一会儿。
  蝴蝶终究飞走了,像人一样,都会离开。
  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大概又是我的幻觉,因为跟踪的技巧实在是太烂了,就差和我肩并肩。
  小松找到了新的玩具—一面镜子,它能够和自己的倒影玩上一整天,也不乐意陪我发一整天的呆。这样很好,它不会没了我就过不下去,总有一天,我会消失在他的记忆里。
  密密麻麻的疼痛感传到迟钝的神经末梢,我麻木地站起来,抄小路回家。踏入小巷的一瞬间,阴冷如同毒蛇一般袭击了我,巷子意外地干净,延申到很远的地方,我靠着墙跌坐在地。
  疼痛模糊了我的视线,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脑袋像是果冻,有人往里面到了玻璃渣,稍微动一下,脑子里的玻璃渣就扩散到更深的地方,疼得无以复加。
  不动的话,那些玻璃渣会慢慢慢慢地浸入,生不如死。
  最后的结局是脑子变成像碾碎的果冻。
  雨,猝不及防砸了下来。
  等我有点意识,已经是倾盆大雨了,空无一人,仿佛全世界只剩下我,仿佛我已被世界抛弃。
  雨打在身上我没有任何感觉,感官迟钝得不得了,大雨就像在对牛弹琴,它指望别人明白它的冰冷,它的力度,而我,是那只牛,什么都感受不到。
  我想起有一次我跟薛凛打群|架,有个阴险的小人藏了一把刀,趁我不注意,在我的小腿上划了一刀。
  薛凛勃然大怒,发狠地揍人,最后背着我离开。
  薛凛给我包扎伤口,恶作剧般地用棉球蘸足酒精轻轻按了一下我的伤口。
  “怎么样?是不是很疼?”他不怀好意地看着我又说,“知道疼了吧?还不赶紧讨好一下我,不然我就疼死你,那什么!咳咳,先叫声哥哥来听听!”
  我嗤笑,抢过他手里的酒精往伤口上倒,一脸的不屑一顾。
  薛凛反应过来劈手夺回酒精:“你他|妈都不知道痛的吗?!”
  “我又不怕疼,”我耸耸肩无奈地回答说,“而且我这样比较省事啊!”
  “你还有理了?”
  薛凛指着我气急败坏地骂道:“不怕疼不代表不疼,你的脑子是被猪啃了吗?”
  从那以后,我就失去了伤口的处理权。那时候,什么都不懂,我只有我自己也搞不清楚的复杂感受,薛凛像毒,慢慢慢慢地侵蚀着我。
  我看着薛凛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上药,生怕弄疼我,他嘟囔着:“疼就喊啊!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我笑着戳了戳他的发旋,他大吼大叫地骂我幼稚,却没有偏头躲过去。
  寒风呼啸而过,传来了物品倒塌的声音,我要是疼死在这里,那就好了,可是我不能,计划还没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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