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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松日记(近代现代)——老灰刺儿

时间:2018-06-14 10:11:07  作者:老灰刺儿
  读中学,在薛凛的陪伴下花了很大的力气走出外婆去世的阴影。
  人死如灯灭,什么天堂地狱都是不存在的,只有一片虚无、一段黑暗。
  或许我能努力努力和薛凛考上同一所高中、大学,当一辈子兄弟,儿孙满堂,幸福美满,两家人定下娃娃亲,没事儿就跑去旅游,我连路线都想好了。
  读高中,模模糊糊地察觉到了和薛凛的距离问题,我们时常接吻,这可不是一句死党能解决的事,莫名其妙地悸动让我无所适从。
  我想着,我们会长长久久地在一起,薛凛的过去、现在、未来都有我的身影。
  种几盆花,养一只狗或者猫,在一件不大不小的公寓里吵吵闹闹地生活。薛凛可能会要求买几瓶酒,我却买了一堆牛奶,为了鸡皮蒜毛的事炒翻天,转眼又牵起对方的手。
  因为选择彼此可能我们失去了很多,但失去的东西就是为了换对方的一个拥抱,我就觉得很值。
  我盼望着我们就这样生活,直至我们尸首埋地。
  读大学,有人主动靠近,男的女的都有,我一一拒绝了。安淮问我为什么,我说我在等一个人,他或许会来,或许不会来。
  我就这样过也不错,有一份工作养活自己,偶尔能溜出去玩玩,没事就约上安淮他们,吃点烧烤,来顿火锅,聊聊近况。
  至于薛凛,他会来就来,不回来也罢,无论如何,都祝他幸福。
  这些乱七八糟的梦想,已经不能叫梦想了,而叫奢望。
  摧毁一个人的梦究竟有多简单?太简单了,以至于我无法描述。
  
 
 
第19章 2018年3月9号
  2018年3月9号,多风,小雨
  我深夜回的家,小松听到声响跑过来带着敌意朝我低吼,我往前走一步,他就张开嘴蓄势待发。
  我知道他不咬人的,他不咬人,小松很乖的。
  我站在哪里一动不动,直到小松的吠叫把薛凛吵醒。薛凛冷着脸把小松揪回房间,不一会儿拿着块灰色的毛巾过来,他把毛巾盖在我头上,动作粗|暴地擦头发。
  我终于反应过来,避开他的手,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
  薛凛扭头就走:“你他【富强】妈有病?闹这么久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直说会死吗?你把我当什么了?”
  门‘碰’地一声关上了。
  我呆立许久,才迈步走回房间。
  薛凛的房间久在我旁边,我半天才注意到,薛凛有节奏得在敲击他的门,反反复复。
  我迟疑地打开自己的房门,最后重重关上,确保薛凛听得见我关门的声音,然后蹑手蹑脚坐下来,仔细听。
  我有些发懵,这其实是我们中二时常玩的游戏——摩斯密码。
  薛凛还在反反复复地敲击,可是我听不出来。大脑一片空白,尽管我拼命回想,脑海中的一切似乎都和我隔了一堵墙,我知道他在那里,但我不知道具体内容。
  薛凛还在敲。
  咚、咚、咚、咚、咚。
  我突然反应过来,SRI—sorry。
  我想笑,又想哭。你道什么歉呢?明明是我,明明是我的错,明明是我故意拉开距离,明明是我让你难过,你为什么道歉,该说对不起从来不是你,而是我。
  我是人渣,这个事实你不是很久以前就知道的吗?
  “乔松?乔松,你在吗?我真是蠢,你应该早回房了。”
  “乔松,你能不能别活在你自己的世界里?就算你厌世,也别讨厌我啊,说真的,像我这样的好男人你居然还跟我吵架?肯定是你的错,毕竟我才是好男人!”
  “其实我离开那几年很苦,不过我是不会说给你听的,所谓出|柜也远没有我说的那么简单,但你肯定早就知道了!从小到大,只要你想知道,我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还记得小学,那条手链根本不是什么重要东西,我故意丢的,也知道有人把它交到失物招领处了,现在要是你听到了,估计我没什么好日子过,因为你小气又记仇!”
  “乔松,我一直知道你不输任何人,也不轻易认输,就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那种人。”
  “我有时候在想要是你软弱一点就好了,我一细想,你顶着那张冷漠脸对我说‘你说什么都好’我就一阵鸡皮疙瘩,吓死老子了!我都这么委屈求全了,你好歹让我跟你一起撞南墙嘛!”
  我敢肯定,他知道我就在外面,这些话都不是重点,他在打感情牌,我不确定我会不会心软。
  就像我了解他一样,他也了解我。我清楚的知道如何不着痕迹地疏远他,他也很清楚怎么让我心软。
  我前所未有地冷静,一点一点地分析,虽然那些分析对现在的我来说很艰难。
  他沉默了很久,估计也知道我猜到他的意图了。
  “乔松,我们一起逃吧!只有我们两个,你想去什么地方都可以。”
  “西藏、成都、甚至于一个宁静的小镇都可以,缓慢地生活,有花有草,有灿烂的日出日落,我们可以一起度过余生。”
  “乔松,我想你好好活着,和我一起。”
  薛凛已经知道了我消极的治疗态度,也许是成医生联系他的。我也在疑惑,以前那个积极配合治疗的人仿佛不是我。
  薛凛在努力地让我燃起希望,他颤抖着手护着他仅有的火光,小心翼翼地靠近,试图把他的温度传一点给我。
  可是,薛凛,我感受不到。
  所谓的温暖,所谓温馨的话,阳光灿烂的日子,日出日落的璀璨,我看不到、听不到,也感受不到。
  2018年3月10号,凌晨4点26分
  最近我老是梦见那些美好的过往。
  我、薛凛、外婆无忧无虑地一起生活着,安淮还有宿舍那帮牲口就住在隔壁,李克己经常出门旅游,热衷于给我寄明信片和奇奇怪怪又漂亮的东西。
  李为仁仍旧在工作,在医院忙得脚不沾地,一脸颓废。
  薛凛的倔脾气上来了就和我犟,非要我跟他去游乐园。也不想想,俩大男人去游乐园干嘛?坐旋转木马?还是去鬼屋?
  而且我拒绝一切高空项目,那还有个鬼的玩法?
  “你就是怕高!小乔你还死不承认?”薛凛笑得贱兮兮的,看了就想揍。
  最扎心的是,我外婆还站在薛凛那一边,莫不是我才是捡来的?薛凛才是亲孙子。
  安淮还是老样子,默默地找个角落蹲着,存在感很低。
  我站在三十楼,大约100米的高度往下看。
  零星的车辆飞速地跑过,冰冷的风一下子灌进来,耳边尽是呼啸声。远远望去,闪烁的灯如同繁星,天上却没有闪烁的灯,也许,我是说也许。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也许天上的星星变成的路上的灯,以至于我们再也看不到空中的星星。
  没有这种可能。
  我只是异想天开,像个傻子,像从来没有长大过一样。
  我从前觉得恐高是件很丢脸的事,这个梗被损友们玩了许多年。我是那种连透明地板都不敢踩的人。
  有次,我们去逛商场,二楼的地板就是透明的,我站在边上,往下看一眼我都虚。
  薛凛硬扯着我走过去,嚷着他要去那边的店买帽子。我全程紧张得不行,生怕地板突然碎掉,每走一步我都要死要活的。
  薛凛还嘲笑我说:“你知道吗?小乔你现在就像上岸的美人鱼,每走一步都要忍受巨大痛苦的那种。”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脑子疯狂地转动,迅速想出十种以上报复薛凛的方法。
  “怎么?还要我请你上来是不是?”
  我回神,发现薛凛蹲在我面前。
  “看什么看?我只背你走一步!”
  “我只是在想你脑回路究竟有多清奇才想到在大、庭、广、众下背我,我又不是什么伤残人士。”勉为其难把报复次数减半吧!
  薛凛上下打量我一眼:“你现在……有区别吗?”
  事情最终以我闭着眼睛,薛凛牵着我走过结束。然而薛凛被我报复的次数激增到十五次,因为他居然牵着我去撞柱子,还幸灾乐祸的笑疯了。
  我一开始生病的时候,还觉得我恐高其实也挺好的,这样我就不会老是想着从楼上跳下去。
  而现在,我想的是跳下去会更好。失去了对某件事的恐惧或者敬畏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恐惧着、敬畏着,我们就不会去做那件事,不会跨越自己设定的红线。
  
 
 
第20章 2018年3月11日
  2018年3月11日,晴
  成医生最近很伤脑筋,因为我。
  我告诉他说,我受不了了。成医生沉默地看着我,眼眶都红了。
  我原本以为,医生见惯了生离死别、人情冷暖,早应该有一副铁石心肠,什么家长和老板不想养重度烧伤的儿子,跟医生沟通的时候故意拖时间。
  因为医生一旦说出无力回天这种话,家长就能得到一大笔赔偿金,老板也不用继续出钱,这类的事情屡见不鲜。
  作为医生,他们看透了人性的黑暗面,也看惯了人性的温暖,我一直以为他们心如磐石。
  我后知后觉,他们都是普通人,和我们没什么区别。
  我忍不住心软,忍不住自责,要是我不存在的就好了,大家都会过得更好,也不会因为我难过。
  一个意外的电话打了过来,我没接,盯着手机发呆。安淮最后发消息过来说,他因为工作搬来了这个城市,邀请我去他家玩。
  我想了半天,决定去。
  大学里我那帮狐朋狗友难以见面,各有各的工作,最终的结局不过是渐行渐远,最后还要靠着同学聚会来维系仅有的情分和回忆。
  2018年3月12号,晴
  早上起来吃早点,吃出了味道。我有点怀疑自己,那会就这么好了?
  风卷残云地消灭了早餐,跑到小吃街从街头吃到街尾。小笼包、油条、面包、粉条、炸土豆、粥,什么都吃了一遍。
  特别开心地跑到厕所里吐得昏天暗地。
  我挺奇怪的,吃不下的时候会吐,能吃东西了也吐。前者不开心,后者乐得找不着北。
  对了!不是说去旅行吗?嗯,叫上安淮、李克己,我们明天就走,去昆明吧!走我当年走过的路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也问问薛凛去不去吧?
  公司的前台告诉我,没预约她不敢让我上去的,她们的薛大总裁开会去了,打办公室的电话没人接,可能要等一个小时左右。
  我笑眯眯地应了,其实一个小时和一分钟对我来说差别不大,更何况,那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差这点时间。
  我坐在边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发呆,也不玩手机,无聊至极。
  我又看见合叶了,他看我的眼神怨毒,让我发毛。我不自在地推了推眼镜。自我反省,我真不知道合叶为什么会对我有那么大的恶意。
  我死了,他估计会开心地喝酒庆祝,以前我是觉得挺好的,我死了还能取悦一下别人。
  可是,我今天不是很想死,我想见见安淮,大家一起去玩。我不知道我现在的状态能保持多久,或许是明天,也或许是下一秒,我就会变回原来的那个废|物,像童话里的灰姑娘。
  病情反反复复,上一秒你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下一秒就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文艺点说就是:天堂炼狱皆在人间。
  只不过,我更清楚天堂与地狱的差别而已。
  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差不多准备吃饭去了,前台的妹子很贴心地问我要不要和他们点外卖。
  “好啊!你觉得最好吃的是什么?我也点一份!”
  就像找到知音一样,妹子信誓旦旦地保证她点的外卖香得能让我把舌头都吞下去。
  最后是我跟前台妹子两个人坐在边上吃着同样的外卖——酸菜鱼泡饭。
  我不爱吃鱼,也不爱酸汤,但我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哎?你是薛总朋友对吧?那你知不知道文助理之间的二三事?”妹子眼睛放光地盯着我。
  看我一脸困惑,她又解释道:“就是文晖博啊!他俩之前一直在国外,据说两人还住在一起,根据可靠消息—薛总都和家里摊牌了呢!”
  “真的啊?意思是他们是那种关系?”
  也许难得遇到一个爱八卦的人,前台妹子立刻打开话匣子。薛凛和文晖博大学时期高中就认识了,后来薛凛要去国外,文晖博二话不说就跟上去了。
  我第一次发现八卦还挺下饭的,我觉得我还能在来一碗。前台妹子的口才很不错,总之,两人可歌可泣但一直没什么进展,急死他们这帮太监了!
  前台妹子戳戳我,示意我往回看。
  “那是薛总,旁边的是文助理,要我说文助理完全能胜任更好的职位,不过嘛,嘿嘿嘿!你懂的!”
  我一看,还有点眼熟,这不就是说甩了薛凛的那位仁兄吗?薛凛也看到我了,吃惊的表情看上去像个傻|冒。我很好心情地朝他挥手。
  薛凛看都不看我一眼,径直走过,我很自觉地跟上,顺便给前台妹子挥挥手,她回我一个眼神,示意我好好地挖八卦。我有点哭笑不得。
  我跟在他们后面,听着文晖博不停地给薛凛讲工作上的琐事,薛凛也很认真地在听,虽然他一脸不在乎,但我知道,他其实认真。
  我插不上话,我在这里很多余。
  办公室里我很自觉地窝到沙发上,安静如|鸡。我没告诉薛凛我要来,突然出现,要是我在搞事的话,指不定薛凛回家后发|飙。
  惹不起惹不起。
  沙发上有几张散落的A4纸,还有铅笔,我灵机一动,准备给薛凛画幅画,反正我无聊。
  我一本正经地看一眼薛凛,画上几笔。半个小时后我把笔一扔,也不知道文晖博什么时候走的。
  薛凛立刻跳起来抢我手上的A4纸,我假装不想让他看,薛凛更是卯足劲抢,最后,A4纸还是被薛凛抢了。
  他看一眼:“哦?你很敢嘛?”
  我无辜地摆手,我的确很认真地画,小学生般的涂鸦很适合表现薛凛的特征啊!
  “我明天要走。”
  “去哪?”
  “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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