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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吉祥(古代架空)——双木垚

时间:2018-09-16 07:36:56  作者:双木垚
  “会不会是曹杰浩,那天是他约少爷出去。”
  “那样太过惹人注目了,无疑告诉所有人。”顾霆坤神色疲惫,揉揉太阳穴,“我怀疑有人故弄玄虚,走吧。”
  窗外一片明朗,树木抽出新枝,小孩嬉戏打闹,穿荡着铜铃般爽朗的笑声,一片祥和,一片安乐。仙姑掀嘴,低低冷笑,似在看暴风雨前的安宁。
  顾霆坤在林局长办公室,坐得大马金戈。林局长陪看得牙痛,“哎呀,我知道你想什么,可现在是袁总统要登基的骨节眼上,别来个刨根问底了,要真是惹出什么反动事情,你我官职难保呀,再说我上有老下有小,儿子才刚满月,老兄别闹了。”
  “老林老当益壮呐,又在哪个小妾身上捣鼓出来的。”顾霆坤皮笑肉不笑,端起杯茶水一口而尽。
  林局长看着珍藏的顶级普洱,肉痛到不行,有听到他缓缓道,“我觉得不是反动派干的手脚,老林呐,不瞒你说,他们要是冲我来,来就来,我还等着呢,可是他们找我儿子麻烦,今天我儿子,明天我女儿妻子,我总觉得头上悬着一把利剑,不得安生,我只希望查明幕后黑手。”
  “唉”林局长叹了口气,“顾老兄,那四个暴贼是死于□□,毒性较慢到天明才发作,估计是送进来当晚就被下药了。”
  “那你就没去查一下吗。”
  “怎么查,从医院到监狱中间经过多少人,一一排查太劳师动众了,恐怕浑水太深。”
  顾霆坤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又牛饮般灌下一杯茶,“林老弟,不瞒你说,我查到一点消息……”
  “为什么?暴徒不像是要置你儿子于死地,可牵涉到曹老板实在是说不通。要不将计就记。”
  顾霆坤深深朝像窗外,望着街道热闹非凡,没缘头地道:“今天是元宵节了。”
  宝祥一直躲在被窝里,严严实实不留一条缝,像只受了惊吓的王八,牢牢躲在龟壳了,死活不肯探出脑袋半分。顾章像个奶妈子,在旁边叨叨,“宝哥,他们都被我赶出去了,没人了,我帮你换药好不好,你想想早点换好药,就可以早点康复了,早点回家嘛,家坪那小子今早又给我打电话,说想你了问你什么时候回去。宝哥,还有仙姑呢,你就不想她吗?”
  “想。”宝祥带着哭腔,闷闷道。
  “哎,别哭了,宝哥,我保证上药不痛的,很快很快的。”顾章故作轻松地笑笑,“哈哈,你是害羞了吧,怕什么,那天还是我赤溜溜地背你过河呢。”顾章弯下腰,连被团轻轻搂了搂,“你不好起来,我会不安内疚的,说到底,是我害了你,要不是那天拉你上车,就不会发生了。”
  “不怪你。”
  “宝哥,就把被子拉上一点点好不好,上完药马上盖住。”
  “宝哥,我给你讲个笑话吧……”顾章用他磨死人的耐心,掏光脑内所有哄人的话,哄小姑娘的,小孩子的,老奶奶的,有用没用,掏心话废话一大堆,搞到宝祥也不知道是开窍了,还是嫌他烦了,最后同意了。
  顾章看着他光溜溜的下半身,心头肉痛得直打颤,眼中狠戮神色一闪而过,要不是他们早死了,就必须让他们生不如死!
  顾章一边柔声哄说,手上一直没闲,轻轻的像对待价值连城的传世珍宝,往他磨损得皮开肉绽的脚踝轻轻拆开纱布,轻轻地用食指蘸起药膏,像羽毛轻刮般,宝祥觉得有点痒,想用抬脚蹭蹭布单,顾章抓他尚且可以下手的小腿,“不要动,小心又磨破了,要是痒也只能忍忍。”他没敢碰他另一条打上石膏的腿,就用药膏向掐得姹紫嫣红的伤痕抹去,沾满药膏的双手像条滑溜溜的鱼儿,伸进了大腿内侧,宝祥身子开始僵硬,不明显的啰嗦一下,那里的伤势最重,怕是有勾起钻心的回忆。
  顾章敏锐嗅到,“不要乱想了,想要胡思乱想时,就和我聊聊天吧。”
  最后最隐晦的伤口了,宝祥用被子紧紧裹住,顾章还是决定要尊重他,反正都劝导到这份上,不能用强的,“宝哥,拉开一点嘛,凃不到了。”
  宝祥没吭声。
  顾章打算又发挥他唠叨神功,话没出口,宝祥就哭了,哭得十分委屈,压抑,听得顾章心疼得难受。双重的痛苦,身体已经残破不堪了。
  顾章看着他哭泣不成声。忽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以前觉得天不怕地不怕,原来是自欺欺人,几日的提心吊胆,惊弓之鸟,怕走到最坏的结果,怕从此阴阳相隔怕到不得了,他所有的优越感一夜打破,原来离开他爹的庇护是一无所用,连最想保护的人都不能为他遮风挡雨,他想变得更强,强到成为他温暖的避风港。
  温言细语,似窗外的绕藤蔓,冲满缠绵悱恻,顾章往来喜欢情话,不是烟花之地的谄媚奉承,意曲情假,被吹捧地龙飞凤舞,而是与真心相对的人,耳鬓私磨,温情陌陌,是心心相印,情意绵绵。他认为比精虫上脑时身体的发泄更喜欢两人黄昏下的相拥,肉体的结合可能只是一时冲动,但灵体交流确实灵魂的欢悦,但直到遇上宝祥,不仅是心灵的占有,还有身体的占有,一样如同洪水般汹涌而知。当他看到宝祥遍体鳞伤的一刻,怒火,前所未有的怒意席卷全身,怒得头脑空白,眼前发黑,若不是副官阻拦,早已将四人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宝祥昏迷的几日,他渐渐理智回归,他怕了,怕他再有三长两短,他泄气地认命,这辈子都栽在他手上了。
  在顾章的唠叨中,宝祥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攒紧被子,顾章伤感一下笑,轻轻的拉开被子,用手指蘸着药膏轻轻地探进去……
  上完药,顾章大汗淋漓。纱布上沾满了药水混合脓血水,气味实在不怎么,顾章却丝毫不介介意,不安地拿着去问医生恢复得怎样。
 
 
第三十二章 
  宝祥一觉睡到晚饭时分,想翻个身,四肢百骸的疼痛感似电线通电般,强烈地刺激着他的泪腺。这个下午,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昏黄的屋内,一个女人依依哦哦地哄着小孩,家很穷,下雨漏水刮风漏风,挡不住秋热暑寒。她站在暗处看不得面容,只知道她好似在哭,“小宝去了以后要听话,娘对不起你。”
  又是一年大雪纷飞的深冬,一派蓝衣红裤的参差不齐小孩,低头哈腰跪在小腿深的雪地里,一声声尖锐刺耳的骂声混着噼噼啪啪的杖打声,以及被抽打得奄奄一息,鲜血淋漓的小孩,宝祥一旁看得心惊胆寒。
  离奇怪诞,场景不断转变,转眼间,奔跑在山野,看得不甚真切,像似隔着一层浓重的雾,隐隐约约,不知筋疲力尽。
  一会儿是满身泥垢,看着空旷的蓝天白云,哭得涕泗横流。
  ……
  头痛,痛得难受。
  隔着一层泪水,他看见伏在床边睡得打着呼噜的顾章。哦,这是梦吗,他想。伸出一只破损的手,手伤得严重,连同触感也退化了,在顾章脸上蹭蹭,没有感觉,笃定还是在梦境里。
  岁月静好,忽然想起在学堂上,教书先生一时感触讲过的词,觉得此情此景十分适合,有点舍不得离开这个梦了。
  顾章被痒痒地蹭醒来,右脸上压出深深的红印子,征征的不知该作出何种反应。宝祥意识到自己睡迷糊了,讪讪伸回手,却不料被顾章一把抓住。
  “嘶……”
  “对不起,是我弄疼你了吧。”顾章松了松手,虚虚扣着。
  宝祥摇摇头。
  顾章道:“知道吗,今天是元宵节,我带你去看烟花好不好。”
  他把脑袋转向另一边,顾章笑笑道,“你第一次在天津过元宵不知道,我们这里每年着晚上都会把烟花爆竹放得十分隆重,错过了就得等下一年了。”
  “你去吧。”
  “放心,我会把你放在轮椅上推着走,保证不会弄伤你……”
  “不用管我!”
  宝祥突然发起了脾气,顾章有些意外,“不去就不去了,你一天没怎么吃东西,饿了吗?”
  他倒出放在保温壶,吩咐厨房煲的燕窝粥,“还烫着,你先吃一点吧。”
  顾章面对杨家坪还可以出言点醒,但是宝祥,他开不了口,他很想告诉他,伤好了,过去就过去了,人没事比一切都强,你还是你,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想去追求的你。陷得太深了,深到事关他,感情都变得不理智。
  相顾无言。
  宝祥躺在病床上,通过宽敞的窗户,呆呆地看着窗外静谧的圆月。
  顾章看了看手上的表,动身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到最开束缚好,又绕过床走到另一边,小心翼翼地把绑在床架上的吊瓶杆和一些输液设备解开,放倒在一旁,然后尽力把床平稳地推到窗前。
  宝祥忍不住喝道:“你干什么?”
  “等等你就知道了。”
  夜忽然防似活了,圆月高挂,星星寥寥无几的天空中,一朵朵繁花千资白态竟绽放,繁花似锦,响声震耳欲聋,响彻苍穹。
  宝祥再也维持不下面无表情的呆样,双眼写满好奇地看着一朵接着一朵转眼消逝有瞬间绽放的烟花。顾章顺手关掉明晃晃的电灯,把他抱在怀里,从背后轻轻搂住,“你看,这一朵是牡丹花,那一朵是秋菊花……”
  温润的气息扫过耳根,宝祥痒痒的,伸手去挠挠,却被顾章耍了流氓,轻轻在手背上印下一吻。顾章吻完有种完了的感觉,看他伸手过来,纯粹是本能反应,他怕这反应会使宝祥带来不安的情绪。但观察了会儿,看宝祥也没流露出什么,便放下心,“宝哥,过完年也快开学了,咱们先不上学堂,我给你找个先生在家给你教书,怎么样?”
  “我,我不想上学了。”
  “哎,不行,想想看,你都会被千字经百家姓了,字也认得不少,宝贝吉祥,可不能放弃偷懒了。”
  “不是这样的,……”
  顾章没让他说完整,“还能咋样,说好了,伤好了就去上学,杨家坪那小子天天爱玩,你得好好看住,宝哥,想想你责任还真重嘛,又要上学,又要看住那小子,兼顾得来吗,上学期会有压力吗?”
  宝祥听着听着,就被他带着跑,“才没呢,期末我考得可好了。”
  “哈哈,我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我表弟追你先生了,好像都有两年了吧,”
  “……”宝祥难以置信,瞬间勾小八挂,“不会吧,林先生还是赵先生?哎,都不像呐,林先生虽然年轻但很……怎么说呢,就是不像了,赵先生都五十七岁了,孙子都有家坪大了,更不可能了,少爷,你是哄我吧。”他有顾章作缓冲,对于男男之情,也不会大惊小怪了。
  宝祥稍稍后仰单薄的病服下紧贴着顾章的胸膛,温暖而宽厚,传来阵阵有力的心跳声,宝祥昔日的惶恐不安得到舒缓,撒娇般把后脑勺搭在顾章肩上。顾章裹紧被子环绕两人,把下巴也搭在肩上,窗外热烈盛放的烟花群,闪闪烁烁,乎明乎案的火光影影绰绰,色光交错地映照在脸上。
  “就是林恒宇。”顾章往他脑袋捋捋毛,“你上学了,帮帮我表弟吧,前段时间两人闹矛盾了,我表弟天天愁眉苦眼,哎,还有别明着跟林先生说呢,这是秘密。”还还夸张的捂了捂他的嘴,示意要牢守。顾章在心里悲哀地向王安康道个歉,安康啊安康,老哥也是为了媳妇嘛。
  码头上,海风凛然,一阵阵咸腥味,扑鼻而来,曹荣一身黑色西服,一件黑色厚呢子大衣搭在肩上,仿佛要融入蓝黑的海水中。
  曹荣带着的一群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个个拿着枪支,恭敬地跟在身后,曹荣与一名金发碧眼却穿着长袍马褂的外国人走上车内,似在商谈要事。距离较远,伪装成出海打鱼的兵员,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垂头收解渔网,眼睛微微上扬,不动声色地监视着。
  曹荣带着外国人直接离开,兵员跳出渔船上岸,扛着根鱼竿也走了上来,点头哈腰地从怀里掏出香烟,“大哥,曹老板是干啥子去哩?”
  “少管闲事!”大汉正眼不瞧,拍拍裤腿上溅到的污泥,恶狠狠道。
  “曹老板是我衣食父母嘛。”
  大汉凶狠的眼睛射出金光,在警告他,再多问手下不留情。
  鱼夫恰如其分的啰嗦一下。
  远远的一辆桥车上伸出望远镜,一切尽收眼底,随着曹荣动身离去,也发动车辆悄然跟上。
 
 
第三十三章 
  那日王安康醉酒后,便在林恒宇家住下了。王安康是一个没什么安全感的人,喜欢了就紧紧攥在手里,害怕一个不留神,又出什么要蛾子,把他的林恒宇给抢跑了。
  林恒宇反对无果,扭不他便随了他。林恒宇其实心里也挺没底,王安康从小大少爷做派,怕他住不惯吃不惯睡不惯,便十分真诚地道:“安康,我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了……”
  王安康十分理解,抓住他的肩,情意满满的,“我喜欢的又不是你家。有你就行。”
  这句话燃起林恒宇努力赚钱养家供媳妇读书的劲头,他很少求人,但他托警察局的同学帮他找了兼职,没课时就在里头整理下文件,说劳累也不是很累,就是里头有些档案年代久远,整理起来十分琐碎。
  两人的小日子过得还是挺甜甜蜜蜜的。
  后来纸包不住火,王莹还是找上门质问了,把正好出门小蜜的两人堵个正着。她一把扇了王安康一嘴巴子,但还有些理智,顾及着脸面,每当林恒宇街坊四邻的脸大打出手,可大门一关,那阴沉沉的脸比地上积聚的冰雪还冷,骇得王安康差点直接跪了。
  林恒宇道:“顾夫人,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法让你信服,我虽然只是一个教书先生,但我会努力让安康过上好日子的。”
  “你也还知道你是个先生?安康才几岁?你,你,唉”王莹终究是大家闺秀出身,受几十年的修身养性和封建传统观念束缚,就是除了脸色难看,什么污言秽语也没说出来,一直只是幅气急败坏的怒火样。
  王安康对他姑妈还是十分尊敬的,且不说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就是八岁那年的一场大病,急得他姑妈团团转,甚至寄希望于神佛,斋戒了整整两年,这份压得让他喘不过气的爱,让他一直无法忘记。在离家出走的一段时间里,他虽然没敢回家,但会在戏院门口偷偷地看上两眼,他知道她姑妈爱看京剧,都有固定的时间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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