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诗琴整理着被子,简简单单着:“需要你管好自己的嘴。”
瑞雪一听,吓得腿都软了,直接跪在地上急忙解释着:“七小姐,我可什么都没有说。”说着,还不停的摆手,“真的,我没有跟八小姐说。”
凉诗琴看着惊慌失措的瑞雪,好意提醒着:“不光是八小姐,这宅子里的,宅子外的。。。”
“我都不会说的。”受惊的瑞雪连忙叩首,“我一定守口如瓶。”
看着瑞雪发颤的身子,凉诗琴只希望她这两日绝口不提,直到事情尘埃落定,她再说也于事无补。但是为了保险,凉诗琴不会让瑞雪只闭两天的嘴。等正大光明的回门后,瑞雪自然知道再说也不用。凉诗琴重新把书拿在手中,缓而稳的说着:“那就去忙吧。”得了令,瑞雪如获了大赦,激动地连忙退出。
作者有话要说:
铁了心的凉诗琴。。
第79章 上帝视角12
由于时间匆忙,玉蝴蝶想准备最好的嫁妆给凉诗琴,但是想的东西太多,要的东西也不一定有现成的,所以玉蝴蝶是不悦的坐在桌边休息。凉诗琴知道母亲为了她的这个匆忙决定了奔走了两日,身心俱疲,前来道谢。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东西,个个珠光宝气,放在平常人家可是要藏起来的,但是凉诗琴见的多了,也没有多看几眼便站在玉蝴蝶的身后给她揉揉眼睛,舒缓连日来的疲惫。
玉蝴蝶一声哀叹:“不知下次你给母亲揉是什么时候了?”要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回趟娘家都得向夫家报备,不许还不能回。随了夫婿,便没了自由。
凉诗琴知道自己岂止是伤了母亲对自己的宠爱,双手搂住玉蝴蝶的脖子,压着心底涌上来的酸楚之气:“母亲,是诗琴太自私了。”为了让更衣一生都不如意,便毁了三个人的如意;为了个让更衣一生都不能与挚爱长相厮守,便横插一刀在她和李乐之间;为了让更衣深深地记住凉诗琴对她的爱恨,愿用一生的时间来和她耗着。为了更衣。。。凉诗琴迷失了自己,也掉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玉蝴蝶轻轻地拍着凉诗琴的手,反而来宽慰凉诗琴:“既是你的选择,母亲便没什么可说的。只愿你嫁过去,能幸福美满。”这应该每一个母亲最简单、最真切的心愿。
“母亲,姐姐,你们在干什么?”凉诗梅这两日都看见母亲和紫鹃匆匆忙忙的,还时不时的买了好些东西回来,看包装特喜庆,心里琢磨着二哥哥不是不结婚了,六姐姐还得等好几个月,这么多的好东西给谁准备的,便来了后屋问问母亲,一进门,便看到了她俩依偎在一起,伤心欲哭的样子。
原本是瞒着凉诗梅,免得她得知做了冲动的事,但是明日大红花轿一来,怎么也瞒不住,玉蝴蝶便招了凉诗梅站过来,拉过她的手,慢慢的告诉她:“你姐姐,明日便嫁了。”
凉诗梅看着背对着自己才抽泣的凉诗琴,轻笑了声:“怎么可能。姐姐不就好好的站在这儿。怎么会说嫁就嫁。”但是凉诗梅的心里知道,母亲所言不一定为假,昨日凉诗琴说的话便已经暗藏了真相,只是凉诗梅不愿承认。
“是真的。”说完,玉蝴蝶感觉心绞痛,好好的女儿,居然要冒名顶替别人嫁出去,这话搁谁那儿,都说不出口,更何况还是顶的下人的名,自贬身价,糟践自己。
凉诗梅看母亲和凉诗琴都是悲痛的模样,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反而拉住母亲的衣角,看着凉诗梅的背影质问着:“母亲,这不可能,姐姐怎么会突然就嫁了呢?这几日也没有来来提亲呀。怎么会,突然明日就嫁了。”凉诗梅的话说得玉蝴蝶心里都在责备自己,怎么就没有尽好一个当母亲的责任,这么随随便便、匆匆忙忙便把她给嫁了,眼泪便止不住的流。
凉诗琴稳住了气才转了身,正好逢着凉诗梅不敢相信的眼神。凉诗琴稳稳的走过去,将凉诗梅往怀里抱,不用质疑着:“诗梅,明日起,母亲便交给你了。”
忍不住的凉诗梅哭出了声:“姐姐,不要,姐姐。你怎么就舍得我和母亲。你怎么就舍得。”
舍不得,舍不得,凉诗琴在心里回答着,但是凉诗琴更舍不得让更衣心想事成,嫁得如意郎君,抛下自己,独自快活。所以凉诗琴觉得我不快活,那大家便都不要快活了。
屋子里,大家又哭成了一团。
第二日一早,凉诗梅亲自给凉诗琴梳理发髻,把母亲买的金银首饰都往凉诗琴头上、身上戴,瑞雪则帮忙把喜服给凉诗琴穿上。玉蝴蝶早早地就坐在正房,看着天边的云,慢慢的变白。
梳妆打扮好的凉诗琴提着大红喜服在瑞雪和凉诗梅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到玉蝴蝶的跟前,还没有说一个字,玉蝴蝶就已经掉下了痛惜的眼泪,哽咽着说不出话。一旁的紫鹃、凉诗梅、瑞雪无一不暗自哭泣。就连跪着的凉诗琴也哽咽着,但是一字一句还是铿锵有力的说来:“母亲在上,请受不孝女凉诗琴一拜。”说完,便向玉蝴蝶行了一个大礼。玉蝴蝶看在眼里,热泪就是止不住的流。凉诗梅不忍直视,侧了身去。
起身,眼泪已经流了出来,但是没有影响凉诗琴掷地有声的说话:“母亲,女儿今日一走,便嫁为他人妇,身不由己,还望母亲在家好好照顾自己。”说着,又是一拜。玉蝴蝶用锦帕擦拭泪水,心里直打颤,方知嫁女儿如同剜了心上的一块肉。
凉诗琴拜完继续说来:“母亲,女儿今日一走,必定会好好照顾自己,还望母亲不要过度忧思女儿。”说完,再拜。玉蝴蝶已经难受的不能直视在自己眼前养大的乖女儿,马上就要走了。或许三五日、三五月,甚至一年半载都不能再相见。
拜完玉蝴蝶,凉诗琴转身向着紫鹃一拜,惊得紫鹃上前扶起。凉诗琴口中念念有词着:“诗琴今日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还望紫鹃姐姐能好好照顾母亲。”紫鹃连连点头。
向紫鹃谢过,凉诗琴便走到凉诗梅的跟前,凉诗梅哭得泪如雨下,不敢直视凉诗琴。凉诗琴摸着凉诗梅的头,唤了声:“好妹妹,”凉诗梅微微转过了身,凉诗琴继续温柔着,“你也长大了,莫要母亲多操心了。日后照顾好母亲和自己。”凉诗梅哽咽的只能点头。
都交代完,凉诗琴又在瑞雪的搀扶下回到了更衣的佣人房,坐在更衣的床上,瑞雪把大红盖头盖上,边等着吉时一到,李乐来接人。
等瑞雪出了门,凉诗琴用手在更衣的床铺上摸了摸,轻声着:“今日,我便替你嫁了。来日,你便只能嫁与我。”说完,凉诗琴笑了,笑得有些心满意足。
听到门外有锣鼓喧天的声响,凉诗琴把自己的手收好,端坐在床边。凉诗梅怕看着凉诗琴替人出嫁,心里难受,忍不住会坏事,干脆回了自己屋子。玉蝴蝶和紫鹃守在正房,等着凉诗琴正式来行礼。瑞雪则候在佣人房的外面。宅子的大门开着,迎亲的队伍便跟着李乐的身后进了庭院,在庭院里敲锣打鼓。
瑞雪领着媒婆到了佣人房,在瑞雪和媒婆的搀扶下,凉诗琴才走了出来,先是到了正房给玉蝴蝶辞行,然后走到庭院,被媒婆拉到一双黑色的皂靴前,手便递到了另一个更为宽大温热的手里,在他的带领下走出了宅子,走进了花轿。凉诗琴的心一直都是蹦蹦直跳。进了花轿,放下帘子,凉诗琴便把刚才被出触碰过的手拿起来看,感觉像是碰到了一块烙铁。锣鼓的声音太喧闹了,外面的人生一句也没有听清楚。
李乐自从那年随李婶子进了凉府,遇到了更衣,便对她存了好意。之后送了蝴蝶步摇,更衣又回赠,李乐觉得他俩的情意十分深厚,便铁了心的要明媒正娶更衣。但是前线战况吃紧,战事一触即发,一年到头都没有几日空余的时间,即便有,在回焱京的途中便要花费几日,留在焱京更是时间紧迫。期间见过更衣两次,李乐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又听说凉府搬了,寻了好久,才重新找到更衣。张将军也说了该到了娶亲生子的时候了。所以回到家听说不日便能和心心念念的更衣结亲了,李乐高兴地这几日都没有睡着。今日一早,便盼着吉日快些来。吉时已到,便骑上高头大马,从正府街一路敲锣打鼓来到四方街,迎娶记挂多年的更衣。正府街上住的多是兵官,由于是在战场上厮杀换来的军功,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所以被朝中的文官所鄙夷,大家便心照不宣的都往正府街搬,免得住在文官的旁边,受人闲气。自从升到了游骑将军,李乐也搬到正府街。街上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今日李乐结亲,回来的将领们都到了李府庆贺。
顺顺利利接了更衣上了花轿,李乐大笑的嘴就没合拢过,一路上坐在高头大马上十分威风,总觉得比得了张将军的封赏、皇上的封赏都要开心。回首一望那有些颠簸的喜轿,李乐就觉着这恍若一场梦,有些不真实。
凉诗琴在轿子里猜想着更衣心里的这个李乐长得什么样,虽说是入伍的军人,该不会虎背熊腰,高头大耳,一手一个方天画戟,一手一个流星锤。往哪儿一站,地都要抖三抖,往二哪儿一座,板凳都要吱呀吱。凉诗琴心里徒然有些惴惴不安,有些后悔了。思绪一飘,凉诗琴又开始思念更衣了。自己都嫁了她的心上人,她知道了会不会火冒三丈。俩人从此变仇人,见了分外眼红,就像当初的自己和凉诗梅。更衣送的护身符凉诗琴还贴身带着,摸摸胸口的护身符,想着事已至此,再苦再累也得自己硬生生的扛下来。凉诗琴焦躁的心才安生了点。
作者有话要说:
自己挖的坑自己跳
第80章 上帝视角13
到了李府,凉诗琴被媒婆背出来,跨出火盆,背到大厅,站着。红盖头外不仅锣鼓喧天,更有人声鼎沸,凉诗琴生了些怕意。突然,凉诗琴看到眼底又出现了那双皂靴,然后听到有个人大声的喊着:“新人行礼,一拜天地。”凉诗琴被媒婆搀扶着拜。“二拜高堂。”凉诗琴不知道拜了谁,只听到大家此起彼伏的笑声。“夫妻对拜。”凉诗琴看着皂靴,想着他便是我今后的夫婿了,心里一下冷静了。一声“送入洞房。”后,又引起了一阵吆喝声。凉诗琴看着脚底,堤防着莫踩滑了,落了笑话。
走了些小径,才到了婚房,凉诗琴觉得这宅子比雅舍居要大,但比凉府要小。坐在红铺盖上,凉诗琴有些局促不安。从此刻起,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在战斗,无人可依,可人可靠。若是李乐不依,非要把自己退回去换人,凉诗琴也必须承受。这时,凉诗琴没有看到皂靴,而是听到了一个有些颤抖的声音。
“我,我,我先出去招呼宾客。”然后凉诗琴便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和关门声,以及门外的嬉笑声。凉诗琴想:我真的嫁了,嫁给了更衣想嫁的人,我俩真是注定了此生纠结不清。
李乐一开始十分高兴,但是真的到两人独处时又十分害怕,干脆借机跑了出来。李乐的同僚看到李乐羞红的脸便开始调侃他:“哟,没想到在战场上骁勇善战的李乐这会儿变胆小了,连新娘子的盖头都还没有揭吧。”“我看是,瞧那害羞的模样,我们跟了他这么多年,哪看到过。”“我说那,李乐以后定是个妻管严。以后约他喝酒,都得问问他家小娘子同不同意。”。。。
李乐被大伙儿哄得脸更红了,干脆端起酒杯,准备用酒堵着大家的嘴:“今日我大婚,十分感谢大家能来。来,我先干为敬。”大伙儿一听,都跟着一干而净,不过瘾,还换了大杯,也不约束,你一杯,我一杯,喝得呼天抢地。直闹了晚间,有的趴在桌上,有的睡在地上,李家人也习惯了。军队上的人,有一日没一日的。大家都是乐一日得一日,个个豪气冲天,遇到能畅饮的时候,更是放纵自己,定要喝个尽兴。
喜宴过后,客人们都散的差不多了。李家人、下人便搀扶着还没有人来接的李乐同僚去了客房,李乐则巍颤颤的回了新房。李乐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就算是刀枪到了眼前,他都没有此刻站在婚房门口这么紧张、害怕,手在徘徊,心在犹豫,这扇门是否能打开。所以当李乐的手触碰到门扉时,就像碰到了一块烙铁,微颤着又收了回来,游廊的凉风一吹,让李乐又清醒了几分,但是始终站在门外,不敢贸然进去,只知道自己的血液有些沸腾。突然,李乐听到了屋内有个极其温柔的声音,却吓得自己一步都不敢移,如同站了军姿。
“你,不进来吗?”凉诗琴一个人在婚房,心里还有些后怕。期初还有屋外的喧闹声、礼炮声,但是到后来越来越静,静得让凉诗琴觉得自己已经被人遗忘在了这里。之后又听到了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凉诗琴大着胆子掀起了盖头的一角,发现门上映着一个高大影子,欲势要进又不进,搞得凉诗琴都一些心慌慌,但是一想,毕竟是游骑将军的府上,外面这么多士兵,量歹人也不敢这么冒失,思来想去新郎官李乐的可能性最高,所以凉诗琴贸然问了句。
李乐呆立了一会儿,舒了口气,才慢慢的推开门。凉诗琴见他进来,立马把盖头放下。灯火亮着,照着李乐的影子有些狭长。一步步向凉诗琴走来。
“我,怕。”凉诗琴见李乐要走近了,巍颤颤的说了声。李乐立马就停了步子,不敢再上前一步。李乐看着已经关了的门,再看看喜床上的更衣,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进退维谷。胆怯加上微醺,李乐觉得自己有些站不住脚了,脑子里想着喜气洋洋的婚房怎么比黄沙尘土的战场还让人生畏。有一丝出神的李乐又听到那柔如春风的声音向自己飘来。
凉诗琴闻到了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精味,高兴地怯懦着:“我,我怕,可以把灯灭了吗?”
李乐此刻哪是骁勇的战士,就像被牵着线的木偶,听了凉诗琴的话便鬼使神差的几步走到灯火前,想也不想便一口酒气吹灭了灯火,屋子一下子黑了,也更静了,连两人紧张的呼气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李乐站在烛台边,迷糊了眼,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谢谢。”一黑,凉诗琴紧张的心总算安定了一些。
李乐寻着声音走过去,在离凉诗琴一步之遥站住,然后仗着酒气终于开始说话了:“更衣,我,我,我终于娶了你了。”更衣哪里好,李乐说不清,只知道看着更衣在阳光下的笑便觉得做事特有劲,看更衣对着自己展露笑容便觉得心都酥了。所以李乐想一辈子都看到更衣的笑,这样一辈子都觉得日子充满了阳光。也是更衣残留在记忆力的笑,才让李乐在刀枪无眼的战场上一次次死里逃生,奇迹般的活了下来。所以李乐更想娶了更衣,当做在战场上求生的执念,归家的信念。
一听李乐这话,凉诗琴便不高兴了,憋着个嘴,说话也没有刚才这么温柔了:“你,有多喜欢更衣?你俩是怎么喜欢上的?更衣说了要嫁给你,跟你一辈子?”
被酒精迷糊的李乐没有听出凉诗琴话里的不对劲,挠着头,不好意思的回答着:“更衣,当我在血流成河的战场上被敌人一□□入身体,我连退几步,差点倒在尸骸之中,但是我的脑子里全是你。”李乐说的有些激动,上前一步,正好握住凉诗琴捏得紧紧的拳头,“更衣,若不是你,我早就埋尸黄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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