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苗苗被荷华说得一愣,随即跺了跺脚,气恼地说道:“你莫名其妙!”顿了顿,又大喊:“你无理取闹!”
荷华直接撇下了白苗苗,直径出宫,坐上了车辇,对着车夫说:“回国师府!”
车夫疑迟道:“可小少爷......”
“不用管他!”
车夫犹豫了一会儿,弱弱地道了声:“是。”便驾着车辇走了。
白苗苗一脸懵逼地留在原地,随即气恼地将一旁的小石子踢得老远,跺了跺脚,去找陈玉朗和夏菇凉了。
夜晚,华灯初上。
落月坊内。
“小祖宗哟,你别喝了!”夏菇凉赶忙夺过白苗苗手里的酒坛子。
“喝!继续!”白苗苗猛地一拍桌子,俊俏的脸上一片红晕,显然是醉的不轻,他迷迷糊糊地指着一个献舞的舞女,道:“你!过来!”
那舞女是新来的,见那俊俏貌美的小公子指着自己,顿时羞红了脸,依言迈着小碎步走了过去。
“过来,坐这里!”白苗苗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打了个嗝。
“哥!不要啊!”陈玉朗和夏菇凉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这然荷华知道了,还不得暗地里把他俩剥一层皮!
那舞女一听,又犹豫了。
白苗苗一看,顿时不乐意了,一拍桌子,竖眉道:“爷让你坐过来你就做过来!谁敢有意见!”
陈玉朗和夏菇凉吓得不敢吱声,那舞女只得依言坐过去,屁股还没挨着呢,就听白苗苗“哎呦”地一声惨叫,吓得那舞女顿时坐到了地上。
“你怎么这么重!”白苗苗怒道。
那舞女:“......”爷,我还没坐你腿上好不好!
最后那舞女红着眼被夏菇凉打发出去了。
“来,继续喝!”
夏菇凉一个没注意,见着白苗苗又抱着酒坛子猛喝,一边喝还一边唠嗑,时不时学着那花旦唱上两嗓子,完了还逼着他俩一起喝,夏菇凉表示敌方炮火太猛,实在是招架不住,于是直接溜了,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陈玉朗。
陈玉朗眼巴巴地看着夏菇凉逃一般地溜走,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他偏过头,无奈地看着仍在撒酒疯的白苗苗,夺过他手中的酒坛子,道:“别喝了,苗苗。”
白苗苗自是不依,抱着酒坛子死死不撒手,双手双脚全用上了,陈玉朗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酒坛子从白苗苗怀里扣出来。
白苗苗委实醉的不轻,又折腾了这么一阵子,实在是没力气了,软软地趴在了陈玉朗身上。
陈玉朗见白苗苗好不容易安分下来,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偏过头看向白苗苗,从这个角度刚好能清晰看见如蝶翼般又长又翘的睫毛,时不时轻轻颤动两下,挠的人心痒痒。
“苗苗?”陈玉朗试探地唤了一声。
白苗苗咕哝了几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费力地抬起头看向陈玉朗。
少年生得极为漂亮,眉目精致如画,颇为小巧秀气,白皙的脸上泛着红晕,乌黑灵动的瞳仁覆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懵懵懂懂地看过来,极是惹人怜爱,叫人忍不住产生一种微醺之感。
陈玉朗突然怔住了,一颗心脏顿跳得飞快,那么一瞬,小心翼翼压在心底多年的情感竟蠢蠢欲动起来。
他不自觉地轻轻凑了过去,等唇上一阵冰凉柔软的触感传来,陈玉朗才猛地惊醒,推开了白苗苗,却不料白苗苗死死地扒拉着他,怎么推也推不开。
“你混/蛋QAQ!”
“你个大混/蛋!”
“你不理我!”
白苗苗咬着唇泪眼汪汪地看着陈玉朗,白净的小脸蛋儿上满是委屈,陈玉朗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呆呆地看着他。
“你还凶我!”
“你还亲我!”
“话本子上说亲了人就要负责!”
“你不理我!”
“你还凶我!”
“你个混/蛋!”
白苗苗一番话说的颠三倒四,越说越委屈,瘪了瘪嘴,大有你再不安慰我我就哭给你看的趋势,陈玉朗手忙脚乱地轻轻拍着他的背,刚想出声安慰,却听得白苗苗道:
“荷华你个大混/蛋!”
“我再也不理你了。”说完还打了个嗝。
陈玉朗的手顿时僵在原地,如同被雷劈了一般。
“国师大人他......亲了你?”陈玉朗心下大惊,连忙将白苗苗扶正,刚想问清楚,却见国师府里恰巧来了人,正推门进来,来人他也认识,是经常跟在国师身边的侍卫,似乎叫小黑。
小黑见了两人的姿势,不由皱了皱眉,道:“国师大人命奴才来接小公子回府,还请陈公子见谅。”
陈玉朗听闻,手下的力道不自觉握紧,听得白苗苗一声痛呼才回过神,忙松开力道。
小黑看了看陈玉朗,道:“陈公子,还请把小公子交给在下。”
他的眼神直直地看向陈玉朗,陈玉朗不由心虚的撇开眼,虽不愿,却还是点了点头。
“打扰了。”小黑毫不费力地把白苗苗抱在怀里,正打算带人离去时,陈玉朗忽的叫住了他:“等等。”他面色犹豫地问道:“国师大人和苗苗......”
小黑很快就打断了他,冷然道:“陈公子,有些事情不是你该过问的,国师还在府中等候,恕在下失陪。”也不看他的表情,带着白苗苗直径离去。
陈玉朗皱着眉头,紧抿着唇,双手不由死死握紧。
国师大人......喜欢苗苗?
国师府,书房内。
“大人,您就别同小公子置气了。”小绿轻声劝道。
荷华神色淡淡地看着手中的卷宗,问道:“人回来了吗?”
“回大人,小黑已经将小公子带回来了,先在房里休息呢,小公子醉的不轻,奴婢命人去煮了解酒汤,待会便给小公子送去。”
荷华点了点头,冷淡地说道:“你下去吧。”
小绿欲言又止,可终究不敢多说些什么,国师大人虽说看着温和,却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的主。
昏暗的烛火跳跃着,透过纸窗,映着模糊的人影。
如玉般修长的手中握着笔,指尖在烛光的映射下泛着柔和的莹光,这双手的主人生的极为俊美,那人正凝眸望着案台上的宣纸,却迟迟未曾下笔。
荷华闭上眼,前些日子里,他命人查探所带回来的消息又不自觉浮上心头。
“竟是......这般么?”握着笔的手缓缓握紧,荷华睁开眼,盯着案台上的宣纸,忽地动了笔。
“宇文若素......”荷华低头看着宣纸,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忽地苦笑一声:“你当真是对她有意?”
烛火微微晃动,一阵极其轻微的声响过后,荷华的面前突然站了一个人,他也头未曾抬起,直径问道:“何事?”
“大人,江夫......江蔻她快撑不住了。”
荷华这才抬起头,放下了手中的笔,淡淡道:“是么。”他掐灭了烛火,起身道:“随我去看看吧。”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一阵脚步声过后,接着是“嘎吱”一声铁门被推开的声响。
黑暗中,一簇火光亮起,牢房内散发着一股子恶臭,一名披头散发的女人被锁链拷在墙上,琵琶骨被钉子穿透,牢牢钉在身后,一身血迹斑斑,散发着难闻的恶臭味,全身上下竟全是狰狞的疤痕,找不到一块好的地方,若不是胸口的起伏证明这人还有一口气,都要叫人以为这是具尸体了 。
“这种程度便撑不住了么?”荷华温柔地弯起了唇角。
本来如同死尸一般安静的人听到这句话,呼吸陡然急促,猛地剧烈的挣扎起来,喉中发出“呜呜”的嘶吼声,显然已经是个哑巴了。
“凌迟的滋味不好受吧?”荷华说道,眉眼依旧温柔 ,可说出来的话却令人心惊胆战。
那日宇文若素若素走后,荷华稍稍使了些手段将江蔻从牢房里弄了出来,关押起来,命人每天从她身上割下一块肉,在伤口上撒上盐水,稍过一段时间后再用药物强行复原,如此反复下去,江蔻的嗓子倒不是叫人毒哑的,而是生 生喊哑的。
“本你想借着宇文若素叛我也就算了,可你不该动他。”荷华的眼中有些轻蔑,他道:“倒是便宜你了。”随即看了一旁的侍从一眼,那侍从会意,拍了拍手,便出现几人牵着一条条凶狠的斗犬。
那边还在拼命挣扎的人忽地就安静了下来,她惊恐地盯着那几条恶犬,浑浑身抽搐着止不住打颤,拼了命地摇头。
那日江蔻本是想借着宇文若素摆脱荷华的控制,又顺带可以拉自己的死对头下水,一石二鸟,却不曾想聪明反被聪明误,落得如今的下场。
荷华走了出去,听着身后牢门缓缓关闭的声音,伴着一声声凄厉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呜咽嘶喊,却是不曾回头。
出了地牢,荷华的脚步忽地停了下来,他垂眸,轻轻摩挲着小指,神色一片平静,俊美的容貌在月色的浸染下,倒显得越发淡雅出尘。
阻碍他道路的人,窥觊他的东西的人,下场总归是这般的,任何人......都不例外!
第20章 第 20 章
第二日一早,国师府里便闹得鸡飞狗跳。
陈玉朗一大早刚醒,推开门,被蹲在自家门口的人吓了一跳。
“苗......苗苗?”陈玉朗定眼一看,眼前这个发髻散乱、衣衫不整还披着一件女式外衫的人,可不就是我们的小霸王白苗苗同志吗?
白苗苗一早醒来,便吵着闹着要离家出走,拿起包袱便开始收拾东西,下人怎么劝都劝不住,只得派人去请国师大人,恰巧国师大人出门去了。
白苗苗随手拿起桌上的小物件,正要往包里塞,定眼一看,这可不是去年过年的时候荷华送的小木雕吗?
大年夜那晚,荷华特地亲手给白苗苗雕刻的小木人,以前看着只觉可爱,现在越看越来气,白苗苗小脾气上来,想摔又舍不得,只得愤愤将东西放回桌子上,自顾自地看着塞得满满包袱生闷气,结果气着气着,又猛地想起这些东西可不都是荷华的么?
小霸王一生气,直接把东西一股脑地往地上扔,噼里啪啦一阵那些名贵的器具碎了一地,小绿看得眼皮一跳,又见白苗苗开始愤愤地扒自个儿的衣服。
小祖宗啊,这又是要闹哪样!小绿赶忙过去死死抓住白苗苗的衣襟给他合上。
“你放开。”白苗苗怒道。
“小少爷啊,有话好说你别脱衣服啊。”小绿欲哭无泪,一屋子的下人可都在这,若是白苗苗被人看着了,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这衣服是荷华,我不要!我才不稀罕他的破东西!哼!”
小绿哄了半天,好说歹说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没能说服白苗苗,只能拿了一套自己的衣裳给白苗苗穿上。
白苗苗换了衣服,东西也不要了,气冲冲地出了门,小绿见拦不住,只得赶忙派人跟着,又差人去禀告国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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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这是离家出走了?”
白苗苗掀起眼皮撩了一眼陈玉朗,点了点头。
陈玉朗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也罢,你先在我这儿住下吧。”
白苗苗倒也没跟陈玉朗客气,或者说我们的小霸王从来不知道客气俩字怎么写。
往后的两个月里,在吃喝玩乐吃穿用度上,白苗苗从来没苛待过自己,该吃吃该喝喝该玩乐玩乐,倒是比以前更变本加厉,妓院赌场歌坊酒肆,没有白苗苗不敢去的地方,整天美酒佳肴,美人相伴,醉生梦死,倒是比京城里的纨绔子弟还纨绔。
至于礼部,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偏生皇帝宠着,正主都没说什么,其他人也懒得赶着上凑不快。倒也不是没说过白苗苗的,不过我们白苗苗是谁,那点成度还不够他挠痒痒的,直接被无视了个通透。凑上来套近乎的也不少,看得顺眼的白苗苗便带着一起玩,看不上眼的,白苗苗开口就是一阵冷嘲热讽,然后表示:不好意思,我们不约,后台就是这么硬,有本事你咬我啊!
这日子一久,有些个精明的看出来白苗苗同国师心生了间隙,试探着打压了白苗苗一番,随后不是犯了错被贬官就是家中连连遭晦气,大家也总算看明白了,这白侍郎就是国师大人的禁忌,老虎的胡须,碰不得。白侍郎啊,八成是在同国师大人置气呢!可苦了他们,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再说回这后宫,那边皇后和皇贵妃暗地里斗个火日朝天,这厢兰妃又怀上了孕,雍成帝大喜,晋了宇文若素的妃位,兰妃成了兰贵妃,又在宫中大摆宴席宴请大臣。
可惜好景不长,北蛮突然发兵偷袭,宇文将军的侄儿,也就是宇文若素的表哥宇文令云在边关吃了败仗,雍成帝虽怒,看在宇文若素的面子上,只撤了他的官职,回京待命,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宇文氏族一支系又被查出了贪污一事,此事牵扯甚广,涉及人数竟达数千人,其中不乏各大官员贵族世家,关系错综复杂,不仅是宇文一族,更隐隐牵扯到京城各方势力。
皇帝大怒,命人彻查此事,这一查可不得了,总计贪污的数目竟抵得上半个国库,再往下查,竟查到了左相身上,这左相便是当今皇后的生父,众人纷纷感叹,这宇文一家怕是要造大罪了咯。
此事中左相也受到牵连,这受益最大的,可不就是皇贵妃一派陈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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