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18

春秋(古代架空)——植鄰

时间:2018-12-10 10:04:17  作者:植鄰
听到这义正辞严,晋悠忽然挑起了嘴角,冷冷笑得赵绪心下一颤,他低低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你以为死无对证?就算是死无对证,做出这样的事来,也会有鬼魂索命!”
赵绪一愣,在群臣的议论纷纷中,晋悠高声喊着像个胜利者:“晋公见过鬼吗!”
赵绪还怔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见大殿门“轰”的一声被推开,逆着强烈的夏日阳光,站立着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男人。
 
 
 
 
 
第22章 揭蛊惑鬼影迷金殿,收渔利神君捣黄龙
“相国先生,好久不见。”
当晋光出现在门口时,满座皆惊。连姜纯也不能例外,惊忧之余,也总算放下了心来。
晋光在门口对着惊愕无比的赵绪面无表情地叫了一声“相国”,算是没有承认他晋公的身份,旋即稳稳地走了进来,震惊的群臣没来由地主动给他让出了一条道,他得以站定在大殿中央。
殿中多是认识他的人,但也有不认识的,无论如何,此刻众人所见,只是这样一个略显单薄的小个子男人,极有气势地站立在殿中,无形的威严逼得连刚刚还在犯上的晋公也控制不住发抖,尽管他那抿紧的两片薄唇显露出病态的苍白,一股子不知从哪里来的底气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
“晋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者的名字,赵绪握紧了袖中的拳头,“你果然还活着。”
“难为相国还记得我,真是让相国失望了。”晋光漠然的神情没变,说着转身面向群臣,高声道,“在座晋国的臣工都认得我,见诸位的反应也是惊愕不已了,足以得知你们的新晋公为了名不正言不顺的上位编造了怎样的谎言!”
窃窃私语的众人骤然安静,大殿里诡异的气氛就像一团迷雾将众人围住,谁也不敢表态站队。晋悠安坐在上面,神情之间掩不住将要翻身的激动,面对晋光的赵绪正在慢慢稳定自己的情绪,晋光已经回身指了过来。
“你们的新晋公,在去年深冬篡权夺位,美其名曰奉天子诏,其实是政变的掩饰。他先是放逐陛下到王城,再借晋公名义矫令我往复州上任,于途中设伏截杀,幸得左右拼死解救,虽九死一生,我晋光这个人证,终于还是站在了这里!”晋光的眼里燃着火,一句句说得掷地有声。
压下惊惧的赵绪又回归了冷静的做派,面向迫切需要解释的众人,也朗声道:“诸位!寡人已经说得很明白,寡人上位,一是奉天子诏迎立新天子,二是晋国已无继承人。众所周知,继承人的确立,一方面在于亲缘,公子阳既早夭,子不能相继,那么陛下的弟弟公子光就是唯一的继承人。然而公子光慕于权位按捺不住,以为寡人要从换代交割中牟利,竟欲先行起兵夺下此位。公子光有此亲缘,却有悖于另一方面的德行,急功近利而无为主君之德,寡人自然不敢放手,好言相劝反受其怨,不得已而下发通缉令。这是有据可查的事,通缉犯成为漏网之鱼活到现在,应是自相庆贺之侥幸,竟然还敢在这里蛊惑人心?”
“相国设的好大一个局啊!”晋光冷笑一声,盯紧了赵绪脸上略心虚的微微一抖,“兄长若是心甘情愿被立为天子,我自然是顺位第一的继承者,试问面对这种板上钉钉的事,有谁会如此想不开,还要去走起兵夺权的弯路?分明是相国自己心虚,编出这么一套说辞,如此前后矛盾,相国是想把大家当小孩子戏弄吗?”
“你如何会犯上作乱,这件事得你自己来解释吧?谁不知道寡人做相国时便兢兢业业不敢怠政,要通缉晋国公子,寡人也是心痛,然而贤臣为生民计不得不放逐主君,寡人实属无奈作此决定,要牺牲犯上作乱的公子光来维系晋国的社稷!”这嘴仗少不得要打起来,赵绪铁面无情地应回去。
晋光的冷笑却更甚了:“赵绪,你不就是想争孰忠孰奸吗?一身清白的人不屑与此,然而这对于你来说很重要吧?你需要一个忠臣上位的名分来维系你的统治,而不是维系晋国的社稷……”
“晋光,你已是通缉重犯,今日主动送上门来,寡人就要抓你回去正法!”眼看着众人骚动起来,赵绪高声打断他的话,挥手就招魏帆,“来人,拿下!”
“陛下在此我看谁敢擅动!”晋光应声高举足可见背面渗血的天子诏,止住魏帆瞬间出鞘的剑,也止住涌上大殿来的伏兵,扫一眼愣住的众人,晋光吼道,“天子诏在此,还不跪接!”
纵然心中万般不愿,赵绪还是只能领着众人低头窸窸窣窣跪了下去,晋光从容展开,念道:“赵绪逐晋公于王城,诛公室以威权,奸臣当道危及四海,天子敕令天下共讨晋国逆贼!”
“一派胡言!”诏书尚未念完,赵绪便迅速站了起来,一手抓住晋悠迫使他也站起来,也不再管什么人臣之礼,气得浑身都在抖,“陛下这个天子位是臣扶持的,晋国在臣的手里也较在陛下手里时富强了许多,可陛下就是这么待臣的吗!”
“就是朕下的诏书,你才是骗得朕好苦!要不是小光历尽磨难保下一条性命,你的阴谋才真是死无对证了!”晋悠尽管被拽着,却仍毫不畏惧地怒瞪着他。
有秘密被戳穿的气急败坏,更有别样的无奈与沉痛,赵绪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晋公当众挟持陛下,还想要给陛下扣一顶昏君的帽子吗?”一拍桌子站起来,姜纯也加入了集体控诉。
“齐公怕是早有此谋,会同这个通缉犯一起来逼迫晋国让利!”赵绪仍然拽着晋悠不放手,一只手指向姜纯,又扫过众人指向了晋光,“谁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这一面之词是可信的?”
“当然有办法证明,我从冰凌关生死线下逃过一劫,为的就是今天!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一身荣耀,可都是拜你所赐啊!”晋光说着便果断地解下了腰带,颤抖的手握住交领用力一扯,一身白袍如瀑布般滑落,露出嶙峋瘦骨上布满的道道伤疤。
大殿中鸦雀无声。
那哪里是一具膏粱公子的身体?纵横疆场的将军也不见得会受这么多的伤,尤其左臂的那一道,隐隐还可见被击中时的力道之大。少有见人受这么多的伤,也因为少有人有活下去的信念,这证明着他的确是在生死线徘徊过,并且成为他一心复国的有力印证。晋光意志坚定地站在那里,尽管从体内翻腾的痛楚正在猛烈地袭击着他,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能在这时候晕过去,他的眼里蓄满了杀气。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年倔强地在众人面前挺直腰背,这种冲击力是无法言表的,没有人敢说话,铁板一块的气氛却似乎又有些微松动了。
“你不过是看到晋国有望,想来反咬寡人一口,卖惨可不是明智的做法!”眼看着人心浮动,赵绪一手撂开同样看得发愣的晋悠,回身便吼,“魏帆,你还在等什么?当着天子在此,把这逆贼拿下正法!”
魏帆方回过神来,抱歉地看了一眼晋光便要上前来。赵绪带来的晋国士兵虽有疑惑,却也不得不依命行事,眼看着必须要火并才能解决问题了,姜纯正要起身阻拦,开着的大门口却不知什么时候又站定了一个男人。
“寡人来晚了,这是怎么了,竟僵持成这样?”
从门口传来爽朗的声音,赵绪伸手命魏帆收回剑去,定睛看见那男人只带了一个健壮少年,已经如入无人之境般走了进来。
听见熟悉的声音,来不及看是谁,晋光已经没有力气回身,所凭的那股气势实在难以坚持,向前栽了一步勉强稳住身子,朦朦胧胧中自己被那来人扶住了,眼前出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三泽……”虚弱的声音细如蚊蚋,只有来人敏锐地听见,伸手拉起散落在地的袍子,往他身上一盖,便轻轻用力把他抱了起来。
这盟会上的突发事件太多,众人再次陷入呆滞,三泽无视围上来的晋国士兵,只顾往外走,终于在门口无数寒光的围堵前停下了脚步。
身后的赵绪防备地喊:“秦公连祭蚕都不来,晚到与谁也不打招呼,却把我国的要犯带走,您到底想要做什么?”
“寡人想要做什么,用得着跟别人说吗?”秦公挑起嘴角,只拿背影对着里面,幽幽地道,“晋公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说话这会儿,只怕嬴安的大军已经抵达鼎州了呢。”
“你……”赵绪没话说了,这是□□裸的威胁,深藏不露的秦公是第一次出现在这种公事场合,却迎头就给晋国一记警告,他最担心的事情就在眼皮子底下发生,却实在无力阻拦。
无奈挥挥手撤去士兵们,一殿的人目送着秦公的离去。
争得面红耳赤的人们傻了眼,赵绪望着殿顶一声长叹,晋悠则颓然坐了回去,姜纯紧攥着自己的袍子,盯着那离去的背影出神。
原来三泽就是秦公嬴渡,他身边带着的那个少年,分明就是“三泽商队”中那个叫孟福的男孩。原来萍水相逢的是不得了的大人物,他们与在需州那会儿的整个气场都不一样了,不理天子诏,不惧千军阵,简直是傲慢到无法无天。
商量好要在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揭穿赵绪的真面目,却意外得出这样的结局,看来在辗转齐楚两国后,秦国必将插手此事了。今日的争论究竟潜移默化地收到了怎样的效果,齐晋算是撕破了脸,天子也越发难做,四国的命运今后又将怎样,谁也不敢去想。
吉凶祸福,毕竟难卜。
 
 
 
 
 
第23章 秦晋反目暗流汹涌,齐楚难全山岳崩颓
随着突然出现的秦公渡把极有争议的公子光带走,这场失败的小满盟会不欢而散。只是列席做了旁观者一言不发的芈华立刻踏上了回国之路,等去见了一回晋悠的姜纯回来,已经连送行都来不及。他不明白为何父亲会这样着急,却明白同样急着走的赵绪的心思。不管怎样,子明兄没有被晋国人带走,还因为嬴渡的出现而把本来就浑浊的时局搅得更加混乱,让赵绪四顾不暇,这就已经达成小胜的目标了。
嬴渡是来救人的,这一点谁都深信不疑,晋光这样的身份,被秦国抓住,无疑是对晋国的直接威胁,一旦民心思变,首当其冲的就是赵绪的新朝。他可以去逼迫楚国交人,也可以不给姜纯面子,却不能不忌惮强大的秦国,所以在这次盟会之前,即便不确定晋光是死是活,他也是做好了充分的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然而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嬴渡竟敢只带一个少年就单刀直入重重围困,背后千军万马竟已突破层层防线直捣黄龙。赵绪简直要被气死了,来不及理论天子的变脸,立时便打马带着众人往新京赶。
然而当仰望新京安然矗立的大门时,赵绪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门将见君上突然回来,忙放下大门,亲自出来迎接。骑在马上俯视黑压压的一片士兵,赵绪连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抑制住怒气冲天引发的头晕。
“被骗了……”咬牙切齿的一句只有身边离得最近的魏帆听见了,眼错不见,身边的君上已经飞马入了城去。
盟会只是矛盾的隐现,撕破脸后的暗流汹涌可就如山岳崩颓般一发不可收拾。安抚好天子的情绪,回到齐国的姜纯立刻投入了齐公的工作中,第一件事就是找来田蒙,问青木关之战的陈年往事,从史馆抬出来的一筐筐书简被放在地上,所有关键文件上都有姜川的签印,一卷卷都昭示着齐国的理亏。
尽管是威胁,但赵绪说得一点没错,当初达成的协议正是晋国割让青木关以西四镇二十里的土地,与齐国约定转让三年使用权。这是一纸奇怪的协约,既然迫使晋国不得不割地,为何割地只有如此短的租用期,姜纯想不通。可盟会的舆论需求已经达成,既然给赵绪扣上的罪名是叛逆,那么置身于正义一侧的齐国必得与天子站在一边,无论如何也要声援远在秦国的晋光。
几乎是立刻就有了判断,这协约绝不能承认,至少也得换一种方式来承认。从司马田佑处接过布防与兵力图表,姜纯下定了决心。
“这块地,我们不能给。”掩下图表,姜纯斩钉截铁地说。
田蒙却有担忧:“不给就是理亏,白纸黑字,得想办法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啊!”
“交代当然有,盟会上寡人就是保天子的,依然可以用保天子作为理由。”姜纯轻挑嘴角,说得无比自信,“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公子光还在,一定也对赵绪公位的合法性有猜疑,我们就一口咬死他是反叛上位,如果不还政于公室,我们就不还这片地。”
田蒙犹然有担忧:“这么说道义上倒是没错,只是如果他真被逼得还政了,那又怎么办呢?”
“他要是还政了,齐国就是对晋国复国的一大功,晋国拿不出好处来,我们直接向他们要走这块地作为报酬就行了。”姜纯笑道,又倏而严肃起来,“二十里而已,作为威胁的筹码有用,可这么大两个国家,真恢复邦交了,谁还愿意为这小小二十里土地与对方结怨呢?”
割让土地作为报酬,想法似乎有些天真,田蒙也明白这不过是君上对必行之计的简单解释,况且为今之计也只能这么做,毕竟道义虽然是个虚无的东西,却随时都有可能争取到利益。
“那就辛苦田佑将军这段时间亲自镇守青木关,切不可让晋国人钻了空子。”姜纯抬头看向田佑。
田佑行礼说了声“君上放心”便退了出去。
目送他离开,姜纯又转向田蒙,道:“给秦国也去一封信,约秦公行天子诏令,共讨逆贼。”
田蒙一愣,旋即明白了君上的意图,会心一笑,应了声:“是。”
信件被快马送往秦国,几乎与进入国境后就缓行的嬴渡的队伍同时到达公城,在这明月夜里,摆上了秦公的几案。
医者们刚刚下去,房间里熏起了熟悉的药香,嬴渡坐在寝殿的几案边,侧边沉沉睡着几乎是形销骨毁的晋光。
瞥了一眼书信便随意放到了一边,嬴渡只是盯着晋光的睡颜出神。
他比在需州时更瘦了,似乎连轻轻呼吸也艰难,高烧不退,像在忍受极大痛苦似的紧紧皱着眉,连睡着也不安稳。在回来的路上,当他完全无法抵抗地靠在自己怀里时,嬴渡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从那惊鸿一瞥,到立刻便得知了他的身份,再到现在已经能安然将他抱在怀里,甚至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需州告别的时候他就说“一定会再见面”,除了对时局的把控外,还藏有强烈的期待。安插在王城的探子报回了他们在盟会上的计划,嬴渡在担忧之余,也不禁对这脆弱的少年有了更深的认识。他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在进行着复国计划,拖着一副残破的身子,直面步步的惊险。这是连在外人眼里狂妄不羁的秦公渡也做不到的事,秦国尽管强大,但作为最重要的掌舵人,连他表面上的险棋也不得不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先给自己留一条退路。然而晋光,实在是孤军奋战,破釜沉舟。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