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18

长河(近代现代)——死在彼侧

时间:2018-12-18 10:30:35  作者:死在彼侧
    宋行柯正气凛然:“什么忍得住忍不住,你不愿意,我肯定不碰你。”
    岑里迟疑地看了看他,说:“也不是不愿意,只是……”
    宋行柯拍拍他的头,说:“我知道的,小里,你不要有压力,我希望你和我在一起时每天都能高兴,我们还有一辈子。”
    岑里被他哄得晕头转向,等乖乖被骗上了床之后,才知道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有多不靠谱。
    关了灯后,宋行柯的手悄悄地拉住他,然后小声说:“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屋子里的窗帘没拉,岑里透过雾涔涔的月光看宋行柯,他的眼睛好像都被月光浸染过一样,仿佛透亮的玻璃石。
    于是岑里鬼迷了心窍,凑上去轻轻吻了他一下。
    他的嘴唇有些凉,宋行柯却是热的。
    岑里觉得那热度,似乎通过他们贴近的嘴唇,顺着他的皮肤,一路攀爬进了他的心脏。
    他的血是热的,大脑是热的,呼吸是热的。
    几乎要让他神志不清。
    宋行柯愣了愣,很快就反客为主,在岑里想要离开时,按住他的后脑贴近了自己。
    他反身压在了岑里身上,舌尖不老实地舔了舔岑里的嘴唇,那动作里的色情意味让岑里不自在地想要挣脱。
    宋行柯才不给他机会。
    他像个快要渴死的旅人,岑里就是他在茫茫沙漠中唯一的一片绿洲。
    岑里的意识都快要融化在这个热烈的亲吻中,却仍然在宋行柯不知什么时候钻进他衣服的手摸上自己的胸时,反应迅速地躲了躲。
    宋行柯知道他的意思,贴着岑里的耳朵说:“别怕,放心吧。”
    岑里红着脸推开宋行柯,他顺势躺了下来,把岑里搂进了怀里,笑着蹭了蹭岑里的头发:“睡吧,我抱着你。”
    第二天,他们出发回了a市。
    岑里昨晚睡了个好觉,宋行柯的怀抱温暖又踏实,他窝在里面,就好像四周建起了高高的围墙,把他牢牢地护在里面。他习惯了独自一人,也习惯了作为保护者的角色,于是这种被呵护的感觉让他新奇又贪恋。
    他没有回家,和宋行柯一起直接去了医院。
    林峰在那里等他,看到宋行柯也在,他有些复杂地点了点头。宋行柯面不改色,也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岑里尴尬地手脚发麻,林峰还寻了个机会偷偷问他:“小里,他真的是你……男朋友?”
    岑里有些头疼。他一直告诉林峰自己是单身,故而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与宋行柯的关系,只得硬着头皮说:“是啊。”
    林峰又看了走在他们身后宋行柯一眼,叹了口气,说:“只要你开心。”想了想,他又说:“我们都是这样想的,你知道的吧,小里。”
    岑里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胳膊。
    老周年过半百,心脏是老毛病了,只是这次严重些,要动个小手术,但所幸不是什么大问题。
    小半个医院都是自己带出来的学生,老周在这里显然过得如鱼得水,岑里进屋时,他正躺在床上吃苹果。
    宋行柯在外面等他,林峰还有工作,把他带到门口就回去了,只他一个人走了进来。
    老周看见他,笑眯眯地从床头摸了个苹果递过来,说:“回来了?”
    岑里接过来,问他:“这次也没什么问题吧?”
    “嗨,你们都这样,不是都知道没问题吗,还非得亲自问问我才安心。”老周摆摆手,“没事儿,死不了。”
     岑里迷信,他皱皱眉头,严肃地说:“什么死不死的。”
     老周知道学生的脾气,赶紧呸了三声,说:“行了吧……哎呀,年轻人怎么这么迷信……”
     岑里轻轻打了他被子一下,他立刻转移话题:“好了,不说我了。我听小峰说,你连对象都有啦?那个臭小子就说了这一句,后来怎么问都不肯说了……小姑娘怎么样啊?你这脾气真得苦了她了……”
     岑里听着他啰嗦,想了想,轻声说:“老师,不是姑娘。”
     老周也愣了:“不是姑娘?”
    “是个男人。”岑里笑了笑,指了指门:“他就在外面。”
    “哦哦,男人。”老周还没反应过来,半晌,才有些震惊地看着岑里。
     岑里点点头,他才放下手中吃到一半的苹果,后知后觉地说:“也挺好,没去祸害人家小姑娘。”
     老周的重点永远奇怪,岑里也习惯了。看见药水快要输完,岑里按铃让护士进来换。
     小护士进来以后看见岑里,笑了起来,说:“岑医生,门外有个人站在那儿,你们认识吗?”
     岑里看了看老周,老周也撇撇嘴。
     护士出去之后,老周问:“你爸知道了?没骂你吧?”说完,又想了想,摇摇头说:“你爸那个性格,肯定不能骂你。”
     岑里点点头说:“知道的,我回去跟他说了。”
     老周叹口气说:“你要是你爸养大的,不知道能给惯成什么样。在他眼里,你就是出去要饭,那要来的饭都是香的。”
     岑里被他逗笑了。
     老周其实跟岑青阳关系很好。前几年,岑里奶奶的病,老周帮了很多忙,也知道岑里家里的事,于是就提出想见见岑里的爸爸。
     他们一见如故,岑里头一次在他爸面前被晾在了一边。
     后来老周还去过很多次a市,去见岑青阳,去和他聊岑里的现状。
     他是为了岑里做的这一切,老周不说,但岑里都知道——他打心眼儿里把岑里当自己的孩子。
     岑里想,自己到底得有多幸运,才能遇见这么多人,他们都愿意伸手拉他一把,他才能从泥淖里挣扎出来。
     他有数不清的理由可以去憎恨世界,逃避现实,他可以选择堕落,没有人能够指责他。
     可是这些人都焦急地在岸上等着,跺着脚冲他喊叫,一个个自作主张地伸出手,于是他也只好爬上岸,踉踉跄跄地跟在他们身后,追赶着他们,一步步走向未来。
     会发生无数好事情的未来。
 
第9章 .
    岑里陪老周说话,却惦记着宋行柯还站在门外。老周接过岑里削给他的苹果,抬了抬下巴说:“喊进来呗,我给你瞧瞧。”
    岑里无奈:“有什么好瞧的,我还能被人骗了啊?”
    “那可说不准。”老周上下打量他,“细皮嫩肉,不骗你骗谁啊?”
    “吃苹果吧。”岑里面无表情地去给宋行柯开门。
     宋行柯进来以后乖乖地喊了一声:“老师好。”
     老周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就撇撇嘴说:“我可不是你老师。”
    “您是小里的老师,就是我的老师。”宋行柯也不在意。
     岑里戳了戳老周,说:“行了啊您。”
    “行行行!”老周没好气,“看你护的,我又没吃人。”说完,又看了看宋行柯,跟岑里说:“你出去,我跟他聊聊。”
     岑里有些慌了:“干嘛呀,都给你看了还不行啊?”
     宋行柯却拍了拍他的手背说:“没关系,你去等我一会。”
     岑里看老周,老周移开目光,专心吃手里的苹果,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他只好攥了攥宋行柯的手心,便推门出去了。
     刚摸到门,就听见老周在他后面喊:“别偷听啊!”
     岑里气的脑壳痛,不理他,关上了门。
     他站在门外胡思乱想,不知道老周会跟宋行柯说些什么。
     想来想去,便觉得能说什么呢,无非是告诉宋行柯自己有多不容易,告诫他好好对自己。岑里其实不太担心,老周从来不会干涉他的决定。
     老周想让他考研,他不同意,老周就没有再提。他奶奶到最后,治不好了,要岑里带他回家,老周也不同意,岑里咬着牙帮奶奶办了出院,他也没再劝。
     岑里一直不听话,他有时也不明白老周喜欢他什么,这么多年拿他当亲儿子。
     老太太去世的时候,只有老周,林峰和佳佳姐来陪他。没有葬礼,没有吊唁,只草草火化了事。
     但那是第一次有人扶着他趟过泥水,他环顾四周,再也不是茫茫然的一片迷雾。
     宋行柯出来时,脸色没什么变化,岑里看看他,也没有说话,跟老周打了个招呼就跟他一起出了医院。
     宋行柯先忍不住了:“你不问我们说了什么?”
    “有什么好问的。”岑里笑,“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到内容。”
    “你就不怕我被骂啊?”宋行柯装着生气的样子。
    “骂你两句怎么啦?”岑里理直气壮,“怎么?你还想找我骂回来?”
     宋行柯闭了嘴。
     岑里原本准备打车回家,宋行柯哪肯,非得送他,他就笑宋行柯:“宋总,你怎么这么闲啊?公司不要啦?”
    “公司哪有我男朋友重要啊。”宋行柯不要脸,“只要你说一声,让我把公司送给你都行。”
    “我可不要。”岑里说,“我又不会开公司,交给我三天就得破产。”
    “破产就破产吧,咱家又不止这一个公司,当送给你玩了。”
     岑里听着宋行柯跟他满嘴胡话,说了地址便闭上眼睛往后靠了靠,不跟他说话了。
     等他醒的时候,天都快要黑了。车里暖气打的很足,漆黑一片。
     椅背放了下来,他身上披着宋行柯的西装,宋行柯戴着眼镜坐在一旁捧着电脑办公,只穿了一件衬衫。
     见他醒了,宋行柯摘了眼睛,揉了揉他鬓角压得乱糟糟的头发,笑说:“不知道的以为你几天几夜没睡觉了,怎么睡得这么香啊,嗯?”
    “你怎么不叫我。”岑里揉揉眼睛,“天都黑了,饿不饿啊?”
    “看你睡的好,下车吧,咱们到家了。”宋行柯接过他身上的外套套上,跟他一起下了车。
     宋行柯第一次来岑里家。
     房子有些旧,却干净的很。这是岑里和老太太刚到a市就租下来的房子,老太太去世后,房东要卖房子,岑里不想搬家,便算了算手头的钱把房子买了下来。
     宋行柯看到老太太的遗像,沉默了片刻,问岑里:“是什么时候的事?”
     岑里想了想说:“我来a市的第三年,她不愿意待在医院里,我就带她回来了。”
    “你就这样一个人带她治病?你又没有来过a市……”宋行柯声音低沉,心疼地要命。
     岑里笑:“我小时候就住在a市,后来是因为我爸,才去了c市的。”
     宋行柯没说话,他接过岑里递给他的香,恭敬地插在了老太太遗像前的香炉上。
     他不太敢去想十七八岁的岑里是怎样带着一个病人在陌生的城市扎根生活下去的。
     可是他还是变得那么优秀,考了a市最好的医科大,进了a市最好的医院,没有被生活的苦难压弯脊背,像荒漠里一颗挺拔的白杨,在风沙里也从没忘记生长。
     岑里见他不说话,就拍拍他的背,说:“你别难受,我一点儿也不累,现在还有你了。”
     宋行柯听岑里哄他,低声说:“怎么可能不累,岑里,我后悔了。”
    “假如我当年……”
    “没有假如的,宋行柯。”岑里打断他的话,“一切都刚刚好。”
    “好事情出现的概率和坏事情出现的概率都是一样的,你非要说假如——假如我们当时还在一起,也许我就不是现在的我,你也不是现在的你了。”
    “我们不能去想这些,宋行柯,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岑里在这一瞬间福至心灵。
    他突然明白了岑青阳的话,岑青阳说,我做这些选择,就愿意去承担它的后果,无论是公平的,还是不公平的。
    岑里想,是的,他在选择离开宋行柯的那一刻,就已经被迫接受了永远失去他的结局。
    而现在的这一切,都是老天送给他的礼物。是对他前二十年遭受苦难的补偿。
    宋行柯还站在自己面前,像六年前一样对他说我爱你,这是天大的好事,是永远值得他热泪盈眶的幸运。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