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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河(近代现代)——死在彼侧

时间:2018-12-18 10:30:35  作者:死在彼侧

 《长河》作者:死在彼侧

简介
宋行柯 x 岑里
破镜重圆
当我们渡过长河,回头看见的仅仅是潦草的苦难和错过的光阴。
大家好!小短篇完结啦,这是作者的第一篇文,有很多的不成熟的地方,谢谢每一个愿意花时间观看的小天使,爱大家!
 
 
第1章 .
    时间是不会为谁停止的。
    岑里花费了二十年才堪堪想明白这个道理。
    他吃着汤底早已经干了的面条,面无表情地把一坨一坨的面饼夹开。
    手机突兀地响起来,他咽下碗里的最后一口面,才慢吞吞地接起。
    是医院打来的电话,让他周一把转正申请交上去。电话那头的同事笑着说,恭喜你啊,岑医生。
    他应了一声,礼貌地说谢谢。
    家里又恢复到了往前的寂静。岑里收拾了碗筷,走到他奶奶的遗像前,擦了擦桌上的灰尘。大钟这时敲响了。
    岑里站在那里安静地数,响了六下。
    六点了,他想。
    昏沉的阳光投到桌上的尘埃,连它也静静地待那里,和整个屋子一样,又老又旧。
    钟是奶奶从老家带过来的,整点便会发出庄严肃穆的敲钟声。
    岑里不喜欢钟,他奶奶却宝贝的很。搬家时老太太固执地抱着它,要把它也带来。
    那钟响起来,跟哀乐似得。他没敢告诉奶奶,只偷偷的想,真不吉利。
    奶奶去世的时候,大钟响了八下,仿佛死亡的鸣叫与催促,一声声地敲在他的心上,他的心脏被那钟声砸成了碎片。
    他奶奶看着他,眼神浑浊,岑里不知道她在看哪里,不知道他在看谁,可分明屋子里只有他一人。老人抬起手,颤颤地指了指那钟。
    岑里不懂,他问:“什么?”
    他奶奶又没了动作,只沉沉地看向空气,眨了眨眼,不一会儿便去了。
    岑里靠在床边,拉着老人干皱的手,缓缓转头瞧着那钟——只剩下那钟冰冷地和他对视。
    他不愿意再回想,只拿了抹布,仔细地擦了案几,低声说:“我明天转正。”
    屋子里没有声音,他却像是等待着回应一样,顿了一会,又接着说:“会变好的,对吗?”
    夕阳彻底消失,屋子里没有开灯,只剩下大钟缓慢地走动。
    岑里从前一直怀疑自己的时间是否比别人都要更慢。因为奶奶的钟太笨重了。
    笨重得承担起他全部的岁月,他担心那钟有一天会被压垮。
    可先被压垮的是他奶奶,他想,不知什么时候就轮着他了。
    冰冷的余温从窗外悄悄钻进来,岑里冻得打了个寒颤,走过去把窗子关上。
    落叶从深影里的树枝中飘落,岑里瞥了一眼,深秋了。
    岑里很怕冷,第二天早上,他穿了高领的毛衣,外面又加了一件风衣才敢出门。
    他在市里顶尖的医院工作。
    整个大学期间他都在想方设法地学习拿奖学金,找兼职挣钱给他奶奶治病。岑里习惯了独来独往,每天的兼职就累到他没法提起精神说话,于是本能地对一切的人际交往都敬而远之。
    带他的老师知道他的情况,对他总是格外地宽容些,实习也是老师将他推荐进了市二院。
    他很感激老师。
    奶奶总是希望他多交些朋友,希望他能够扔掉她和生活带给岑里的压力。岑里甚至觉得,她死掉的时候是松了一口气的,为着不用再拖累自己,为着岑里能稍稍轻松些。
    他一路挤着地铁到了医院,刚进科室,就有实习的学弟凑过来笑嘻嘻地说:“恭喜你啊,岑医生。”
    岑里笑了笑,说:“谢谢。”
    正巧,林峰这时也走进来,看见他,扬了扬眉毛说:“我们岑医生转正啦?”
    岑里点点头,问:“你今天怎么来上班?”
   “昨天出急诊,我压根没回去。”林峰的眉眼都有些疲惫,“正好,主任在办公室,你去交申请吧。”
    岑里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你脸色不好。”
   “没事儿,熬夜熬的。”林峰笑了笑,打了个哈欠:“我先走了。”
    岑里点点头,看他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主任和岑里的老师是好友,一直也很照顾他。收了申请之后,便笑着问他:“好几个科室听说你转正了,都在问我要人,你呢,你想去哪?”
    岑里看了看窗外,绿坡上已经有病人在晨练了,阳光照射在玻璃上,斑斑点点的,天气晴朗。
   “我就留在急诊科。”岑里说。
    主任乐得眼睛发光,说:“你想清楚了,急诊科又累又忙,常年留不住人,老周说了,不让我捆着你,你想去哪都可以提。”
   “嗯。”岑里轻声说,“急诊挺好的。”
   “你愿意留在这当然好。”主任感叹,“我们医院好虽好,但是地偏,也没其他医院这么忙。”
    岑里应着,不多时便出门回了科室。
    几个科室零零散散地来了些人,看起来都不是大问题,几个实习的学生跟在值班医生的后来接诊。
    急诊几乎是医院最忙的地方,假期少,轮班多,岑里却不太在乎这些。
    他可以接受任何一种生活方式,忙碌的,清闲的,对他来说都只是组成生活的一部分,他喜欢将生活堆得满满当当,才可以掩耳盗铃地不去纠结生活的贫瘠。
    他刚回到科室没一会,有人敲了门进来,他抬头看了一眼,是两个男人,身后的看不清脸。他只低着头查询那人递过来的就诊卡,问道:“怎么了?”
   “高烧,烧了一晚上,要不是我去他家看看,估计就烧死在屋里了……”
    坐在外侧的人絮絮叨叨,解释着情况,岑里找了支温度计,说:“先量个体温吧。”
    他转头将温度计递过去,却和后面那男人的眼睛对视,动作戛然而止。
    那男人也盯着他,半晌,他低声喊道:“岑里。”
    岑里呼吸几乎要停滞,喉咙干哑,突然说不出话来。那是宋行柯。
    六年后的宋行柯仍然没有太大变化,
    他没有开口说话,心里只单单地啊了一声,分不出思绪给眼前乱糟糟的现实,再不知该想些什么,只愣愣地看着对方。
    宋行柯的眼神很直接,岑里不可遏制地想到了六年前的他——温柔的,热忱的宋行柯,低着头偷偷同他说情话的宋行柯。
    江律看看宋行柯,又看了看眼前年轻的医生,识趣地没有说话。
    宋行柯伸手接过了岑里握住的温度计,说:“好久不见,小里。”
    岑里不知该如何面对现下的场面,便硬着头皮说接道:“好久不见。”
    说完,科室又陷入了寂静,站在一旁的实习医生许念也偷偷抬头看着这边奇怪的氛围,岑里只好说:“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原来你读了医科。”宋行柯没有回答他,只自顾自地说。
    应当是发烧的缘故,他的声音沙哑得很,每一个字都像粗砺的沙石,磨得岑里的心脏生疼。
    他觉得宋行柯的目光有些难言的意味,心里却在不停摇头,有个声音戳着他的心脏说,岑里,你痴心妄想。
   “嗯。”他只能干巴巴地回答。
   “你们认识啊?”江律眼神来回打着转,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我们是……”
   “高中同学。”岑里打断宋行柯的话,他有些害怕宋行柯说出一样的回答。
    这些话由他来说,听起来也许会好受些。
    宋行柯定定地看着他,把温度计拿出来,说:“是啊。”
    岑里低垂着头看温度,露出瓷白的后颈。
    他太苍白了,宋行柯想,血管都纤细地要命,让他想了几千几万遍的诘问都如鲠在喉。
    那血管像是一圈一圈地缠在他的脖子上,让他只能说出那些劝慰和客气的字眼。
    “应该只是感冒,去隔壁抽血化验一下,就可以去挂水了。”岑里不再看宋行柯,在电脑上敲敲打打,给他开病历。
    “我不认识化验在哪里。”宋行柯说。
    “走廊走到头左转。”
    宋行柯仍然看着他,问:“岑医生可以带我去吗?”
    “我还要工作……”岑里有些慌乱,却自觉怎么样都像是欲盖弥彰。
    宋行柯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利刃,把他披在身上的人皮一点一点揭下,他无所遁形。
   “隔壁的医生也在的,现在不忙。”宋行柯说,“我生病了,我也是你的工作。”
    岑里再无法回绝,只能看了看他,沉默地站起身向外走去。
    宋行柯跟在他身后,江律看着他们往外走,撇了撇嘴,坐着没动,跟许念打听:“诶,你们岑医生有没有对象啊?”
    许念谨慎地看了他一眼,说:“不知道。”
   “你别误会。”江律笑嘻嘻地凑近他,“只是好奇,听说你们急诊科忙得很,岑医生长得这么好,没时间谈恋爱可太亏啦!”
    许念叹了口气,跟着抱怨:“是呢,忙起来就忙的要死,有时间也回去睡觉了。”
    江律笑笑,点了点头。
    走廊还没走到头,宋行柯便拉住了岑里的手腕。岑里有些瘦,腕骨有一块明显的突起,宋行柯一只手就可以圈住。
    他低声问:“你过得好吗?”
    岑里有些慌张地想收回手,却被宋行柯死死禁锢住,只能轻声说:“还好。”
    窗外大片大片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岑里露出来的皮肤上,渡上请冷冷的金色。
    宋行柯哑着声音说:“你怎么不问问我过得怎么样?”
    岑里闭了闭眼,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哭了,狠狠咬了咬舌尖,才将翻涌的酸涩咽回去。
    于是他也问:“你过得怎么样?”
   “不好。”岑里比宋行柯矮了半个头,男人低着头看他,“我过得一点都不好。”
    岑里动了动手指,说:“对不起。”
   “你欠我一个解释。”宋行柯松开了岑里的手腕,声音晦涩。
    岑里转头向窗外看,笑了笑说:“没什么好解释的吧。”
   “你奶奶……怎么样了?”宋行柯问。
   “过世了。”岑里转身往前走,轻声说:“你还在发烧,先去挂水吧。”
    宋行柯看着他有些消瘦的肩,挺直的脊背,沉默地跟了上去。
    岑里一上午都心不在焉。
    宋行柯乖乖地化验挂水去了,没再硬要他给个解释,他却觉得愧疚。
    六年前,他一句话没说就消失不见,宋行柯——刚刚宋行柯说他过得不好。
    不知道是怎样的不好,岑里想,是仅仅出于思念,还是对他的离开耿耿于怀。
    岑里无从考证,他绞尽脑汁也无法应对眼前的场面。假如宋行柯真的非要一个解释,他该说些什么呢?
    说他在爱情里处于自卑的一方,说他不想将自己的困境摊开在宋行柯的面前,说他受够了生活带来的艰辛和小心翼翼。
    他不能这么说的。
    岑里没有办法将自己的伤疤揭给别人看,更别提这个别人是宋行柯,他不想让宋行柯觉得自己可怜。
    事到如今,岑里才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似乎仍然爱着宋行柯,仍然只爱着宋行柯。
 
第2章 .
    午休时,许念喊岑里一起去吃饭,岑里让他先去,换班的医生来了之后,他才慢吞吞地起身往外走。
    刚刚走出科室,他便在走廊里看见了宋行柯。
    男人的脸色仍然很差,仿佛是因为生了病。但看在岑里眼里,却更像是遇见他的后遗症。
    宋行柯看见岑里走出来,说:“一起吃个饭吧。”
   “我吃过了。”岑里撒谎。
   “小里。”宋行柯定定地看着他,“我挂完水之后一直在这里等你。”
   岑里抿了抿嘴,没再接话,只愣愣地低头看着地砖缝。
   “我等了你六年。”宋行柯嗓音干哑,“你却连一顿饭的时间都不肯给我。”
    岑里浑身上下的抗拒立刻偃旗息鼓。
    他从来都不愿意对宋行柯说出拒绝的话。宋行柯是稻草,宋行柯是麦芒,他就是被压垮的驴子,戳烂的气球。
    小毛驴岑里只能不情不愿地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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