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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河(近代现代)——死在彼侧

时间:2018-12-18 10:30:35  作者:死在彼侧
    宋行柯要去开车,岑里皱着眉:“医院旁边很多吃饭的地方。”
    宋行柯不说话,又偏头看他,那目光差点让岑里以为自己成了天大的恶人,抛弃糟糠之妻的陈世美,他只好又退了一步:“……随便你。”
    谁让自己欠了他呢。岑里叹了口气,乖乖爬进了秦香莲的车。
    宋行柯带他去了一家日料店,岑里看了看周围私密性极好的环境,心下有些忐忑。
   “吃什么?”宋行柯问他。
   “都可以。”岑里回答,说完,他看了看宋行柯仍然有些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又说:“你不能吃辣。”
    宋行柯看着他,笑了起来:“没想到你真的去当了医生。”
    岑里也笑了笑:“是啊。”
   “你在哪里读的大学?本市吗?”宋行柯问。
    岑里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当年就来了c市。”宋行柯地语气平淡地像是陈述一个事实。
    事实上他就是在陈述事实。
    岑里从a市离开后,就带着奶奶一起来到了c市,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去向。
    六年来,他一次又一次地想宋行柯在发现他消失之后是怎样的伤心与失望,在这种强迫式的自我折磨中,他甚至体会到了一丝报复的快感。
    岑里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卑劣,于是在后来的时间里,再不敢去奢想有关宋行柯的一切。
    他仓促地应道:“你找过我吗?”
   “你说呢?”宋行柯说,“我找你都快找疯了,我以为你起码还会留在a市。”
    宋行柯把这些过往撕开,摊在岑里的面前,他的直接让岑里无话可答。
   “你折磨了我六年。”宋行柯毫不客气地说,“岑里,你应该给我一个理由。”
    岑里在他尖锐的逼问下几近窒息,他咬了咬舌尖,才让自己勉强从过去的回忆中跳脱出来。
    他不知道该从哪里说,更不知道要如何说,只能挑挑捡捡地拼凑起理由:“……奶奶生病了,我带她来a市治病。”
   “我知道。”宋行柯声音温和了些,带着明显的歉意,“我妈……她跟我说了。”
    岑里无奈地笑了笑,说:“你不用感到抱歉,宋行柯。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他人无关,与你更无关。”
   “怎么可能无关呢。”宋行柯静静地看着他,“这么久,我想了很多。”
   “是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所以你才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宋行柯这样告诉他。
    岑里张了张嘴,想反驳他,告诉他不是这样的,却最终无话可说。
    宋行柯是对的,岑里知道。
    六年前的宋行柯光芒四射,家境优渥,长得一副好皮囊,带着一身遥不可及的优秀标签生生闯进岑里的生活,将他阴暗逼仄的世界衬托得更加可怜。
    可谁能不爱那样的宋行柯呢,岑里也是喜欢的,喜欢的几乎要被迷了眼睛。
    但那沟壑太难跨越,宋行柯和岑里,注定要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前程似锦,另一个朝不保夕。
    岑里从来不相信宋行柯爱他,他只当宋行柯的情话是哄骗他的伎俩,宋行柯的喜欢也不过是好奇和新鲜。
    当宋行柯妈妈出现在岑里面前时,岑里便清醒地一字一句告诉自己,时间到了。
    灰姑娘十二点钟要离开王子,他也该离开宋行柯,只是灰姑娘还有玻璃鞋可以丢,他孑然一身,最后留给宋行柯的也是无理取闹的争吵,说不清谁更可怜些。
    “岑里……岑里?!”
    宋行柯的声音让岑里回了神,桌上已经摆上了菜,精致又勾人,他却食不知味。
    吃完饭后,宋行柯送他回到了医院,沉默了一路,宋行柯在岑里要下车的时候终于开口问道:“你有……男朋友了吗?”
    岑里被他问的愣了愣,说:“没有。”
    宋行柯好像松了一口气似得,冲他笑了笑,展开的眉眼竟让岑里恍惚回到了六年前。
   “我下次还能再约你出来吗?岑医生。”宋行柯问他。
    岑里下了车,听到他的问题,透过开着的车窗看了看宋行柯,拒绝话到了嘴边却转了个弯:“再说吧。”
    说完,他便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转身走向了医院,快进门的时候,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宋行柯的车还在那里,没有离开。
    宋行柯回到公司后,就被江律缠上了。
    话唠精紧紧扒着他的办公桌,眼神放着光:“看不出来啊宋总,您平时不声不响,一来就来个大的!”
    “什么大的?”宋行柯皱眉,扯出江律手底下压着的文件。
    “就是那个小医生啊。”江律八卦的很,“长这么漂亮,你怎么跟人家认识的?”
    宋行柯不理他,江律往旁边一坐,笑嘻嘻地说:“你不说我就去告诉林姨了啊?”
    “你多大了?”宋行柯瞥了他一眼,顿了顿又说,“是我前男友。”
    江律夸张地张大嘴巴:“林姨知道你喜欢男人吗?”
    “知道。”宋行柯捏了捏眉心,靠在了椅背上,嘲讽地笑了笑:“她要是不知道,岑里现在可能都是我老婆了。”
    江律啧了啧,跟着感叹:“不是吧……林姨看着也不是那种会棒打鸳鸯的人啊……”
    “也不是……”宋行柯闭了闭眼,说:“当时的情况很复杂,我们每个人……都慌了神,于是都做了错事。”
    他和岑里在高中开始谈恋爱,宋行柯高二,岑里高一,这场恋爱在一年后戛然而止。
    岑里高二时,突兀地不知去向,他找了很久,遍寻不到于是心灰意冷,顺了家里的意出国读书。
    出国前,也许是认为他已经放弃,他从他妈林媛那里得知了一切经过。
    林媛告诉他,自己曾经去找过岑里,给了岑里一笔钱,让岑里转学,岑里同意了。
    宋行柯难以置信。他不懂自己在岑里眼中为什么抵不上那其实算不上很多的金钱,于是他妈又告诉他,岑里的奶奶得了胃癌。
    岑里从来都没有跟自己说过,他是不信任自己的——这个认知让宋行柯痛苦了很长一段时间。
    时间滚滚,他对岑里的思念却愈演愈烈。林媛说自己也不知道岑里的去向,宋行柯只能大海捞针地守着那一丁点希望。
    也许真的有神明庇佑,他毕业后回了c市,接手了家里的分公司,像童话故事一样,岑里也在这座城市生活。
    这一场迅猛又汹涌的疾病像极了他短暂热烈的爱情,让他在模糊的梦境里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珍宝。
    岑里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宋行柯的面前,于是宋行柯碎裂的初恋被拼凑得严丝合缝,不差分毫。
 
第3章 .
    江律难得安静地听他讲完了简略版本的初恋故事,想了想,说:“讲难听点,不就是为了钱抛弃了你吗,这你可得想好了,无论他有什么理由,有第一次说不准就有第二次。”
   “不会的。”宋行柯瞥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处理工作。
   宋行柯知道岑里家里的情况,假如那些钱真的能救他奶奶的命,宋行柯觉得自己便没有立场去责怪他。
   他只是对岑里的不信任感到失望。但归根结底,还是那时候年纪太小,他或是岑里,都没有一个处理感情问题的标准模板,跌跌撞撞,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十七岁的宋行柯不愿意去了解岑里的心思,他自顾自地在恋爱里扮演了一个路易十四,只想着把岑里拉进自己的世界,而不愿朝岑里的人生走近一步,岑里才会不愿意对他坦诚。
   宋行柯只当自己自作自受,不再理会江律的喋喋不休,将人赶了出去。
   深秋的天气越来越凉,岑里下班回家的时候买了几枝洋桔梗,插进了奶奶遗像前的花瓶里。
   老太太爱美。
   即使在病中,也要收拾的干干净净,给餐桌铺上碎花的桌布,花瓶也一直戴着娇嫩的花。
   她走后,岑里也没有改变任何习惯,但他可学不来老太太插花的细致,只能草草地将枝丢进了瓶里了事。
   他不太爱做饭,一个人吃总觉得没滋没味。
   老太太从前常夸他做饭好吃,笑眯眯地感叹,不知道谁这么有福气能跟我们小里过一辈子。
   岑里有些无所谓地想,谁都没这个福气。
   他把打包回来的饭放进微波炉,才看到手机有一条未读消息,是宋行柯发过来的,问他吃饭了吗。
   自从他们在医院里遇见,宋行柯便缠着他要了手机号,之后岑里的信息就没停过。
   说的也大多都是废话,宋行柯总问他,吃饭了吗,睡觉了吗,起床了吗。问得岑里以为自己今年刚刚幼儿园大班毕业。
   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岑里也不知道该和他的家长说什么,只能跟对方延续一问一答的模式。
   岑里不知道宋行柯的意图,他到如今也不肯相信宋行柯真的有这样喜欢他。
   他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呢?又冷淡又无趣,除了一张脸好看些,便再挑不出什么优点。也许是因为不甘心,他有些低落地胡乱猜测。
   也许是见他迟迟没回消息,宋行柯打了个电话过来。
   岑里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宋行柯问:“怎么没回消息?”
  “没有看见。”岑里解释道。
  “现在在家里吗?吃饭了吗?”宋行柯一连问了两个问题。
   岑里只好一个一个回答:“在家里,准备吃饭。”
   似乎是觉得他乖乖回答问题的样子好玩,宋行柯在电话那头低低地笑了笑。
   岑里正准备把微波炉里的饭菜端出来,听到他的笑声,心脏便跟着乱跳起来,于是心不在焉地直接伸手拿起了盘子。
   刺耳的碎裂声突兀地响起来,宋行柯在电话那头坐直了身子,急切地问:“怎么了?”
   岑里愣愣地盯着自己被烫红的指尖,盘子四分五裂,碎掉的瓷片崩得到处都是,饭菜淌了一地。
   他蹲下来,碰了碰最大的那一块,顿了顿才说:“没事,盘子打了。”
   宋行柯松了一口气,说:“不要用手捡,去拿东西扫干净……”
   “宋行柯。”岑里闭了闭眼,烦躁和懊恼从四面八方汹涌地包围了他,让他开始疑惑自己是不是从最开始就应该拒绝宋行柯的接近,“我知道该怎么做。”
    宋行柯也顿了顿,若无其事地笑:“是啊,你都二十四了。”
   “你要做什么呢?”岑里盯着眼前的狼藉——像极了他的生活,“我是个骗子,你这时候不避着我,还凑得那么近,宋行柯,你傻吗?”
    他压低了声音,才勉强维持住了声线。宋行柯沉默了片刻,说:“岑里,我放不下你的。”
   “你真奇怪,你从前就奇怪。”岑里顺势往地上一坐,靠在了橱柜上,“非要来招惹我,怎么赶都赶不走。”
   “我哪有你奇怪。”宋行柯失笑,“你可是咱们学校最奇怪的一个,谁都不理,还长那么好看,天天给我招情敌。”
   “你不怪我吗?”岑里问。
    宋行柯没说话,半晌,他说:“我不怪你,我想和你从头开始。”
   “哪儿这么容易。”岑里笑了笑,“你这么优秀,干嘛要被我坑蒙拐骗的。”
   “那你愿意骗骗我吗?”宋行柯说,“岑里,我想重新追你,可以吗?”
   “不可以。”岑里的心脏跳的快要爆炸,却只能嘲讽笑了笑说,“宋行柯,你妈能接受你和我在一起吗?”
   “她知道的。”岑里恍惚觉得宋行柯的声音有些急切,“这些年除了你,我没跟任何人在一起过。”
   “而且,她接不接受已经不重要了。”他说,“她当年用一笔钱把我从你那里买回来,可是我又不是货物,我把心都留在你那里了,岑里,我现在把它送给你,你要不要?”
    岑里几乎要被他的话蛊惑得昏了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后,才仔细琢磨了一下他的话,皱着眉头问:“不对……你说什么?什么钱?我没有收她给的钱。”
    宋行柯也愣了:“不是她给的钱?那你转学和给你奶奶治病的钱……”
    “我卖了家里的房子。”岑里的心脏一瞬间冷了下来,他感觉自己浑身冰凉,血管里都好像结了冰渣子。
    外面天已经黑了,灯光惨淡地映在他有些苍白的脸上,他几乎要发起抖来,“你妈妈,就是这么跟你说我的吗?”
    “等等!岑里!”宋行柯听出了岑里有些不对,他有些急切地说:“我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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