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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疆(古代架空)——寒月白

时间:2018-12-21 10:21:40  作者:寒月白
 
嘉凝芝见他思考,冷冷的嘲笑,后又说:“你对我恩情那么重,所以你找我春风一度我也没有拒绝,所以我们有了一双儿女,可惜,你要的是富贵。”
晏明州确实没法反驳,虽然他爱嘉凝芝,但在骆家呆上几日,他越发不想过从前的日子,所以他背叛了她。
 
嘉凝芝接着说:“其实我也没那么生气,毕竟两个孩子我还是能养得起的,你没来的时候我酿酒开店,过得虽然清贫,但还是我喜欢的日子,没有争斗,没有杀戮。”
 
晏明州有点不确定他要说什么,毕竟她忽然回忆十几年前着实奇怪,他有些暴躁:“你到底要说什么。”
 
嘉凝芝终于说到正题上,表情有些悲天悯人:“那个蒙面神医是骆家长女,死于那场动乱,幼女死在你的府中,我这几年还完欠你对我的好,可她的情我不能不还。”
 
晏明州总算明白她的絮絮叨叨了,冷笑:“你怎么还,你不过是一个养在后宅的妇人。”
 
嘉凝芝表情平静,说:“那年那些你为我请的大夫都没骗你,他们确实治不好我的伤。”
 
晏明州不知为何她又把话题转到十几年前,然后他就听她说:“我不是普通的病症,庸医自然看不出来,我是内伤和中毒,所以骆家大小姐治好后我也内功尽失。”
 
晏明州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听到他的枕边人说:“不过有些东西不需要武功就能用,比如钱财,比如□□,我十几年没说过这个身份了,我江湖的名字叫炙笙,嘉凝芝是我没去圣教的名字,炙笙这个名字想必你应该听过。”
 
晏明州背后泛起凉意,炙笙是鹧昀宗右使,传说十几岁初出江湖,手段狠辣,行事残忍,没有人见过她的容颜,见过的全都去了黄泉,但是她喜好在尸体上放一株败落的虞美人,因此江湖中这句打油诗白苍虞花荡,夜舟琼花漂,晖霞星子堕,冥霭山落行。其中第一句便是诉说她的行事狠辣。
 
她接着说:“书是我偷的,三年前的刺客和这一阵的刺客也是我找的,不过三年前的那个是废物,什么都没做成,反而误了我的路,这一阵的刺客说句实话也伤不了你们,至于为什么会伤亡。”
她挑了挑香:“我着实出了不少力。”
晏明州听此,怎会不明白,掐住她的脖子说:“解药。”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看了眼熏香,晏明州有些眩晕,倒在了她身上,她的手抚上了晏明州的背,叹道:“尘归尘,土归土,今日留在灵阁坊的人,都罪孽深重,无可救赎。”
 
看着烧起的火光和外面的喊叫,她想,那三个孩子,她终究是对不起了,只是,终于等到他们长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折桂令.中秋.张养浩
 
 
 
 
 
少年情
第8章 八忆
重檐飞瓦,寒梅独绽,客栈里说书人抑扬顿挫,吸引来客。
 
前几日还在讲月前雁州一场大火,把灵坊阁百万家财付之一炬,故事也不能总讲一个,于是今日开始讲朝廷事,但也不过是介绍了皇宫之中有几位皇子公主,满足听众好奇,也不敢深讲,但够沈喻晏瑕了解时局了。
 
接着又开始道江湖上发生的一件大事,声音有几分神秘道:“诸位看官,近日江湖上发生了一件大事。众人可知武林程家,那可是江湖领路人呐,上一任盟主和这任盟主都是出自程家,还是父子关系,上任盟主名为程穆,一把剑挑起武林大梁,斩妖邪于边境,结豪杰于江湖,那可是被无数江湖中人敬佩,直推盟主之位,而他的儿子,程小公子,可以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老盟主把他放养于山野之中,他独自一人练成秋水剑法,十六岁初出江湖,行侠仗义,虽肆意妄为但心地善良,最后武林大会击败众多侠士,成了新盟主,可是啊,天有不测风云,程家人如此顺风顺水,可惜有人眼红他们的功绩,竟在一个夜里绑走了新盟主,新盟主虽然强悍,奈何被人下毒,加上双拳难敌四手,就真着了道,如今老盟主重金寻其线索,唉,江湖事,江湖了。”
 
晏瑕坐于下桌听书,小二前来,晏瑕给了些赏钱,沈喻道:“看样子这江湖还真是繁杂啊。”待说书人道完,晏瑕从客栈出来,沈喻从一旁说道:“你说这盟主程茗奕究竟是被谁带走的。”
 
晏瑕不太关心这些兜兜转转,于此事着实没有兴趣,但毕竟太过无聊,也不喜欢在新的院落里久待,于是就出来在客栈了解了一番江湖事,他心道:江湖纷乱,哪里才是桃源乡呢,可以容他安稳的和沈喻在一起。
 
沈喻见他愣神,似乎在想什么,没有接着说。
 
一直回到小院中,云绡见他回来,张罗起来了吃饭,晏翊和晏思源过来,一场饭下来也没有过多说话。
 
饭后晏翊打破了寂静,道:“你还在生我们的气。”
 
晏瑕道:“原本我们该大陆朝天各自走的,走对走错都是自己的,你们替我做了决定,你们母亲一直都想杀了晏明州,却为了你们,等到了现在,而在这段时间里,对我也是十分冷漠,当然,我受伤那次你私下把药交给云绡我着实感激,但就这样吧,原本我们就该没有什么交集。”
 
晏瑕说后晏翊没有说话,而晏思源听到后,笑的十分明媚,她如今有几分娇俏的样子,竟和从前的容貌有极大的不同,发色乌黑,鬓眉上挑,一双眼睛泛着琥珀般清亮的颜色,唇色淡粉,肤色白皙,衬得容貌更为诱惑,与之前寡淡的容颜不同,和嘉凝芝竟有七分相似,晏思源听晏瑕说完,声音有些勾人:“虽说我们对你不太好,但是那时你也真是沉默寡言,我还要表现的冷漠淡然,自然不会和你表现的太过亲密,那时我对母亲表现的都十分冷淡呢,哥哥又很少变通,照顾你只会沉默寡言,自然很难让你感受到温情了,不过对你来说这的确是我们的错,你童年过的着实不好,但我们的童年又岂是一直温柔,从懂事起母亲就告诉我们何为真相,从小我们过的也是很痛苦的。”
沈喻看的出来晏思源没有说谎,并告诉了晏瑕,晏瑕听后说:“嗯,确实,每个人都很痛苦,每个人都没必要原谅对方的错,就此分开不好么。”
 
晏思源听后耸耸肩,道:“反正在一起生活怎么都是痛苦,我自然也很想分开,但我母亲有遗嘱,我也不想违背。”
 
晏思源说着这话的时候有几分难受,因她从小出生不算尊贵,是晏瑕母亲亡后才过上大小姐的日子,可她年幼就开始记事,她记得她母亲调香酿酒,记得她母亲早出晚归,疲惫万分,那时她和哥哥还不会攀爬,她母亲为了生活,就把他们放在坚硬的木床上,上面有着一天的吃食,她和哥哥不敢随意爬动,生怕掉下去就没人把他们抱上床,要饿上一天,饿的时候充满怨气,但一见到母亲苍白疲惫的脸连哭泣都不忍心,何况她母亲身受内伤,虽然被治好,但前几年每逢月圆身体异常寒冷,虽能挺过去但依旧痛苦万分,月圆之后第二日大部分是起不来身的,晏思源最初的性格并不是欢脱的,甚至到现在也未欢脱过,只是她怕,她怕那种无助,她其实是受不了太过寂静的环境的,虽然幼时有哥哥陪伴,但那时晏翊就已经开始沉默,很少言语,晏思源几乎每天都只能听到两个人吃东西的声音以及她到现在都忘不了那时木屋中床上的纹缝的样子。
 
当她的父亲接他们回去的时候她是迷茫的,她不知道父亲是谁,也不知道日后的生活,只是她看到母亲的目光有几分冷漠,然后忽然笑了,明明苍白的脸色忽然多了一份艳丽,也多了一份决绝,她当时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回到父亲家中,每日都有新衣,每日都有人陪着,她似乎感觉到了也许这种生活真的很不错,可惜她为了让丫鬟轻松装作午觉的样子,却直白感受到外人的恶意,言语有时就这样摆弄一个人,丫鬟当她睡着,清楚的说起她母亲的恶行,也知道他有一个弟弟,一个血统纯正的弟弟,和她不同,她和哥哥的存在就像是昭告她父亲的无耻,而他弟弟才是真正的荣光。
 
她私下装作捉迷藏的样子,去见了她弟弟,瘦小、无助,是她直观感受,似乎是之前父亲没来时候她的样子,她没有管,她去找她母亲,那时她母亲再也不用酿酒,只需做个贵妇人调一调香,而她其实一直被丫鬟照顾,最近很少见到母亲,她母亲也很少让她见到她,她找了一路,终于找到了屋门,一进去,似乎有腐朽在绽放,她退了一步,她母亲在香案上调香,镂空的小炉烟气蒙蒙,似乎让人沉醉,但孩子有时十分敏,总是能最直观的感觉到了醉生梦死中的恶意。
 
她母亲当时呆滞了一下,后来赶紧斥道,问她为何来这,她刚开始有些害怕,因为从前在木屋中母亲从未大声说话,声音都泛着温柔,她从未受过母亲的戾气,她反应了一会,便哭哭咧咧把所见所闻断断续续讲了出来,她母亲最开始没有给她答复,但她却能看到母亲表情的痛苦。
 
后来有一天,那日似乎是一个晴天,她母亲妆容有些淡雅,但艳丽的容颜似乎并不需要妆容去掩盖,她母亲将她和她哥哥叫去,说:“我想来想去,想求长大后的你们一件事。”
 
当时她心里一颤,似乎是她特有的直觉,她不想听,感觉听了之后什么都会变,她哥哥依旧沉默,但表情已经在诉说他在要认真听这件事,她母亲说了她和父亲的事,告诉他们她会等到他们长大,然后将这付之一炬。
 
她回去后大闹了三天三夜,可惜那时候他父亲没在家,出门办事,丫鬟看不过来,她母亲是最后一天来的,表情有些悲伤,她母亲说:“如果你接受不了这件事,我能让你忘了它,待你及笄后,你就再也不用管家里的事了。”
 
她当时一惊,她反感被蒙蔽的感觉,她讨厌这种滋味,她的声音哭的有些沙哑,她说:“娘,我能接受,我也想要学调香学武功,我想自己决定我以后的路。”
 
她母亲听完目光有些幽深,似乎是回忆什么,似乎又在决定什么,最后连声音都呆着的决绝,说:“有时候武功不一定带来的把握,它可能带来的是纷争,可我日后必不会有传人了,你就是我的延续,可我希望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表现出来你会这些,日后我会告诉你的。”
 
之后她母亲替她和她哥哥慢慢“换了”容颜,最初不太明显,渐渐他们脸便与真容不同,之后他哥哥私下学母亲教的另一部功法,她也一夜间像是变了性格一般,久待楼阁,学习武艺调香,十多年的时间转眼而过,她逐渐有了“素颜冷霜”的称号,她之后也会见见那个弟弟,做面的师傅和教他识药的老妪也是她暗中找的,也许从外面吃口饱饭总比在家受下人气要更好一些,多学些东西也许会更好的活下去。
 
 
 
 
 
第9章 九明
晏瑕不太想理那对兄妹,当晏思源说完后他吃口饭就回屋了,云绡匆匆忙忙的跟着他,云绡看了看他不是特别开心的脸,道:“少爷若是不喜我们可以离开。”
 
晏瑕有些郁闷,他问云绡:“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直不离开是舍不得他们的万贯家财。”
 
因着嘉凝芝的计划,晏翊从小识算财务,早早的将灵阁坊部分财务偷运出,私下做些生意,有趁着那日火光漫天,拿了不少内房隐秘而又不能见光的物件,因此攒下财物万千。
 
晏瑕之后跟着他们兄妹,虽说自己有些钱财,但大部分花销都是晏翊出的,更别提来到这个小镇,这里有一清韵筑,是江湖上公认刀剑铸造最好的地方,晏翊花重金为他们铸造刀剑,只是需要几月后才能取出。
 
晏瑕没有料到他会跟着他们,也没料到晏翊对他十分好,他那时错过了最佳的拒绝时间,于是便成了这样的现状,他们四人在这个叫昭阳地方呆着,晏翊盘下一个宅子,环境清幽,请了几个老仆打扫做饭,也告诫那几个老仆不要过多走动,晏瑕其实无时无刻都在后悔,后悔贪恋那一丝亲情,结果造成如今进退维谷的局面,他如今想离开,可却不知如何开口,他有时在想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对自己,明明自己也算是造成他们不幸根源的人,为什么行动间能对他这么好,为什么云绡明明有事求他,却很少言语那事。
 
在他胡乱想这些事的时候,云绡终于慢悠悠打断他的想法说:“少爷,您用了这么多年习武,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脱离灵阁坊,计划又没有偏差,而且您来这也是我的错,之前晏思源小姐让您跟着的时候我没有制止,反而有些期待,因为正和我求你这件事的卦象吻合,就算是您没跟他们来,我也是要求您来的。”
 
晏瑕听完一愣,待云绡走后,他躺下睡了一觉。
 
一觉起来发现沈喻研究桌上的一盆花,那是晏思源栽的,强势的放进了他的屋子里,沈喻听到他醒的声音,转身飘回,晏瑕表情沉闷,声音都有些低落,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用,明明在那方小院中日日习武,一出那处就与常人无异,无论是晏翊、晏思源还是云绡,他们都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事,似乎只有我不知道前路在何方。”
 
晏瑕不说还好,一说似乎是止不住心中的痛苦,这些日子,他一直表情沉默,也没怎么和沈喻说话,只是白天去听听书,晚上回来清修,一直不敢跟沈喻诉说,而如今说了个头,这苦闷仿佛洪水的泄口,便源源不断,委屈似乎也纷至沓来。
 
沈喻见他这样其实有感同身受,毕竟他也有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只是想起他的前世,再见如今,确实是心生感慨,他说:“你之前困于一方庭院,纵然听过山之高海之深,却从未见过,一朝出行,毫无退路,如今又见识更多未知之物,身边人又如此特别,自然心生疑惑,其实有些人淡然多年期许,就像晏翊,有些人是随心所欲,就像晏思源,还有特例会算的,就像云绡,其实这些人无论怎样,未来都是不确定的,谁能想到你那便宜父亲被你那后母害死,对吧,今日比昨日成长了,不就好了么,未来就是努力达到目光所及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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