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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疆(古代架空)——寒月白

时间:2018-12-21 10:21:40  作者:寒月白
 
  沈喻解释:“在刚才的城墙口,在那带路人说话时,我发现桑乐姑娘似乎将什么东西收入了袖口,我瞥了一眼,大约是明黄色的令牌,应当与天家有关。”
 
  晏瑕想起了桑乐平常虽然冷淡,但相处久了,会感觉到她从骨子里透出一种知书达理的气质,与大部分的武林侠女颇有不同。
 
  可无论桑乐又怎样的过去,晏瑕应不该深究,因此他虽然看出桑乐的不同,但他没有多管。
 
  但此时沈喻说桑乐可能与皇家有关,他不禁想起这混乱的局势,像桑乐这样的人不知该何去何从。
 
  只是他也没有时间关心别人了,沈喻之前就说过最后一张藏宝图就在京城之内,还与怀熹有关,今日他见怀熹,此时的怀熹已经成为了统领,身份不同于往日,兼之他家大业大,恐怕这藏宝图并不能轻易地取出。
 
  沈喻之前卜算过一卦,跟晏瑕说过景鸣鸿已经到了京城,若是晏瑕速度快些,这几天或许就能收集好藏宝图。
 
  当时晏瑕想起沈喻曾在藏宝图上面设下的咒语,并无惊讶,毕竟如今晏瑕手中有两张藏宝图,第三张在京城,晏瑕他们正好要前去京城,三张图即将要合而为一,而最后的一张在景鸣鸿手中,就算景鸣鸿没有听到晏瑕散出去的藏宝图传闻,沈喻的咒语也注定会让景鸣鸿前来京城。
 
  第三张他应该怎么得到呢,他知道第三张的位置,但身在高门大院,危机重重,但他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沈喻算卦能力天下无双,若是让沈喻帮他算一算晏瑕会避免很多的危机,但他心里一直回荡着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要让沈喻过多的算下去了,他受不了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声音,在出离开水之滨后,沈喻曾有无数的算卦机会,都被晏瑕打断了,他不知道沈喻再算下去有什么后果,但他知道,沈喻再算下去一定是他接受不了的结果。
 
  此刻晏瑕的心似乎沉在了无尽的幽海之内,既被无穷的海水安全包裹着,又似乎远离了那指路的光芒,明明可以不去想不擅长的推算,可却想起心间上的那人,又不忍让他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遍体鳞伤。
 
  晏瑕这些日子总会在梦中见到沈喻,见到他孤身一声,周边的黑暗模糊了他的衣角,只有一丝漂浮虚弱的白光在他面前,可沈喻的腰杆挺得笔直,但那身上的长袍却挡不住他的瘦弱,那蔓延的黑暗在肆意的侵袭着沈喻,让晏瑕的心针扎一样的痛苦,晏瑕他感觉自己像是被这梦魇缠住了,一遍遍地梦见这样的画面。
 
  晏瑕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明明时间已经过去这么长了,他该是恢复第一世的记忆,可他在与沈喻互诉衷肠甜甜蜜蜜后,那无尽的梦魇压着他,让他夜夜无法安心,他不禁胡思乱想,沈喻他的魂魄在这个地方,那他的身体呢,是不是就处在那片黑暗之内,而晏瑕的直觉是不会欺骗他的,在看到云绡那份信后,就算云绡告诉他三月后再去,他应该提前去边关去找朱厌,可他还是选择先去搜集了藏宝图,这究竟真是想要得到钟离煦的信任还是他心之所向呢?
 
  沈喻见晏瑕有些怔愣,拍了他的肩,打破他的胡思乱想,“你很关心桑乐?”
 
  晏瑕讶然,不知沈喻怎么忽然问了这么一句,但忽然想起来他们之前聊得最后一句似乎就是桑乐,他摇了摇头,却也不想把心中担心说出来,于是道:“我只是在想藏宝图一事,我到底是硬闯进去还是和怀熹做交易呢。”
 
  沈喻摊了摊手,随意道:“怀熹的家族纵然很厉害,但若以你现在的本领私下进去也不一定会被发现,这件事并非什么大事,你唯一担心的事该是如何从景鸣鸿手里拿到藏宝图,以及你现在如何联系到钟离煦。”
 
  晏瑕神色一凛,沈喻说的的确是他该担心的事,只是若是还在洛水之滨,他或许会想这件事,只是自从出了浮屠,那回荡在晏瑕脑海的梦魇挥之不去,让晏瑕久久不能平静,如今的他,根本不想再管钟离煦,他只想收集好藏宝图,取回沈喻的身体,之后再去乌泊。
 
  晏瑕声音泛着沉闷:“我们先去弄藏宝图吧,其他再说吧,毕竟新皇即将登基,钟离煦不会什么都不做的。”晏瑕这话一语成谶,此刻的钟离煦已经做了什么,但他动静太过隐秘,并未在天下间传下去,因此外人并不知道钟离煦的动作。
 
  晏瑕对沈喻道:“我今夜就前去怀熹的家族,拿走藏宝图。”
 
  沈喻点了点头,道:“景鸣鸿藏宝图所在之处我大约也知道了,待你取回那一份,接下来你就可以拿回景鸣鸿的那一份了。”
 
  晏瑕明悟,刚要说话,便感觉有人要来,他转头一看,竟然是骆凌淞。
 
  骆凌淞摆脱了怀熹,想起来晏瑕他们,急忙按照之前的记忆力顺着街道去找他们,也算是巧合,怀熹派人跟踪了骆凌淞,骆凌淞为了摆脱这些跟踪的人,左拐右拐,终于摆脱跟着的人,没想到过了下一个街道就见到了晏瑕。
 
  晏瑕和骆凌淞打了招呼,骆凌淞见到沈喻,他对沈喻着实不熟悉,想要避开沈喻,晏瑕话语中尽是信任:“叶公子是可信之人。”骆凌淞听到这句话后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几乎要将两人的关系看的透彻,盯着晏瑕不自觉产生了害羞的情绪。
 
  但骆凌淞并未多说什么,他转过身道:“我们先去一个地方吧。”晏瑕点了点头,骆凌淞在前面走,走了不到一炷香,到了一处民宅,他敲了敲门,敲门声三短一长,不一会民宅里就出了一人,是个不引人注意的年轻人,他见骆凌淞身后没有跟踪的人,急忙让他们进去。
 
  晏瑕十分惊讶,但骆凌淞面容严肃,晏瑕也知道此刻不好问出来,
 
  之后骆凌淞嘱托了那人几句,那人在端上茶水后就离开了,骆凌淞见晏瑕惊异,于是解释了一番:“此地是我的私宅,那人是我看门的下人。”
 
  晏瑕明悟,武林传闻归衍山败落后是骆凌淞做起了生意养活了一个门派,如今他见骆凌淞能在京城有一处私宅,他所赚着实不是小数目,但一听骆凌淞这么说下去,他终于想起来忘在脑海之后的一件事了,他拍了拍脑门,带着遗憾说:“我之前一直没有这样与你私下说话的机会,如今正好要告诉你一件事。”
 
  骆凌淞他眼帘轻垂,眼睛似带着浓雾,看不清情绪,晏瑕倒并未在意,但他身后的沈喻却注意到这份神情,沈喻心想,骆凌淞恐怕知道了什么,这幅表情未免太过古怪。
 
  晏瑕就将折林卓家那地下室的宝藏给骆凌淞说了一番,沈喻说过,卓家的那些财富基本上是从归衍山掠夺而来,如今也算是还给归衍山吧,况且晏瑕和沈喻并不那么爱财,那些宝藏除了一副藏宝图,其他晏瑕和沈喻丝毫未动。
 
  骆凌淞有些惊讶,他目光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两人,晏瑕他认真地讲着地下室里面有什么,以及该怎么去,而旁边的叶惊寒一眼温和。
 
  骆凌淞感觉自己的胸腔在震动,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他只知道折林卓家究竟掠走了归衍山多少财富,可那些金钱永远都是让人迷失最直接的东西,诸如近日流传的藏宝图,让多少人为之疯狂,可面前的两人却丝毫不将这份财富放在眼里,他们认真的嘱托自己该如何得到这份原本该属于归衍山的东西。
 
  明明这个深秋格外凄冷,可他却觉得自己的内伤几乎要瞬间好了,他感觉不到体内受的内伤,甚至有一阵暖意流淌,他甚至恍恍惚惚间见到两人身上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几乎照耀的让他睁不开眼,他在归衍山败落后有多久没遇到这样的人了,遇到的所有人都是将财富往身后揽,哪有知道后赠与别人的呢,或许这样的人不直他们两人,可惜这种人太少,他只遇到这两人。
 
  他起身,向晏瑕行了一个大礼,晏瑕赶紧阻止了他:“这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晏瑕不想让骆凌淞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于是匆忙转移话题:“你是怎么来到京城的。”
 
  骆凌淞看出晏瑕的不自在以及身后叶惊寒的偷笑,他收起之前那份表情,但心中镌刻的恩情未消,并将为何会在京城这件事给晏瑕解释了一番。
 
  晏瑕听到了他受了内伤,问道:“那你身体?”其实晏瑕透过他的脸色就感觉他似是受了伤,但已经向好的方向去了。
 
  骆凌淞摇了摇头:“修养一小段时间就行了。”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他目光透着纠结,似乎不确定该不该讲这话说出口。晏瑕道:“你还有什么想问。”
 
  骆凌淞道:“你与坤国公虞时有什么关系?”
 
  晏瑕讶然:“没什么关系,只是借助这人进城罢了,这人怎么了?”
 
  骆凌淞表情泛着痛苦,可话若惊雷,在晏瑕耳边炸响:“当年他也参与了归衍山的那场祸乱。”
 
  晏瑕看着骆凌淞的表情,心里一凉。
 
  
 
 
 
 
 
 
第117章 一一七明
  晏瑕没想到随便找的带路人竟然和当年归衍山的祸乱有关,他看着骆凌淞悲凉的目光,不禁问道:“不知骆公子打算怎么做呢”
 
  骆凌淞轻闭了一下眼,眼皮有些微微的颤抖,后又缓缓睁开,吐出了一口压在心底的陈气,他直直的看着晏瑕,眼珠是透亮的颜色,而目光是别样的坚定:“虞时很厉害,硬拼我不是对手,但他已经老了,而我还活着。”
 
  骆凌淞话中藏着一丝别样的残酷,虽然他具体做些什么并没有告知晏瑕,但晏瑕却知道,面前的这个人绝不会轻易地放过虞时,恐怕要穷极一生,都要将当年的仇恨报完。
 
  晏瑕或许理解他的心情,毕竟他和骆凌淞有着沾亲带故的血缘关系,骆凌淞的苦难,转个弯,或许就要与他牵扯不清。
 
  他想要和骆凌淞说,我可以帮你,但话未说出口,他不自觉看向了沈喻,沈喻目光轻微的斜移了下,晏瑕明白沈喻是告诉晏瑕不要去帮他。
 
  当晏瑕收回目光后,那滞在舌尖的话也就无法说出来了。
 
  骆凌淞知道这是自己的仇,并没有太大的希冀让晏瑕帮助自己,只是想找一个信任的人去宣泄,而晏瑕和沈喻之前的那份选择让他们值得信任。
 
  后来骆凌淞又和晏瑕聊了些其他,骆凌淞这些日子都在京城里,他身处豪门贵胄之处养伤,底下奴才消息要比一般人灵通许多,他纵然身体虚弱,但依旧耳聪明目,那些角落里的言谈他听得很多。
 
  此刻他将那些讲给了晏瑕,晏瑕他们是刚到京城,对于京城的状况可以说是十分的不熟悉,但听骆凌淞一说,终于明白为何怀熹盘查如此之严,虽然钟离煦弄得动静很小,但即将登基的皇子并没有忽略这微小的动静,怀熹只是一环,钟离煦有可能出现的地方他都设好了重重关卡。
 
  晏瑕有些不理解,道:“钟离煦纵然有天家血脉,但他登上皇位无异于难于登天,毕竟先皇并没有给他那么大的兵权。”晏瑕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对于钟离煦登上皇位并没有那么悲观,纵然和钟离煦相处不久,但他明白,钟离煦就是极有可能登上皇位,他够狠,有心机,若原来天机是他中了蛊毒早死而错过了这份机会,那么这一世他没了蛊毒的牵制,他未必不行。
 
  天下继承者一事,莫过于嫡长子继承,原本数千年未变,但前朝后期礼乐崩坏,骠骑将军华盛把持幼主,华盛死后,就是长达数十年的战乱,后来先祖钟离策登上皇位,终身没有子嗣,竟让自己弟弟登上皇位,而这个弟弟并非和钟离策同父同母,他俩是一个母亲而生,却并非一个父亲,且相差了几十岁,在钟离策喜丧时,这个弟弟也不过而立。
 
  在此之后,之后皇子继承并没有严格按着嫡长子来继承,纵然钟离煦是前任皇帝之子,但因黎朝的习俗,就算是想要继承皇位,只要是有实力夺下来是有机会的。
 
  骆凌淞接着解释:“毕竟钟离煦算是老皇帝的幼子,钟离煦只是个婴儿,老皇帝还是不希望他就此死去,于是找了亲卫军,让他们护住这个幼主,所以那位皇帝有无数次想要杀了钟离煦的想法,都没有成功,反而让他的权力越来越大。”
 
  当骆凌淞解释完这些,晏瑕终于解开了一部分谜题,晏瑕继续问道:“所以钟离煦现在搞得小动作都是以前皇帝的亲卫军帮忙的?”
 
  骆凌淞摇了摇头,似乎对当年事的唏嘘,“老皇帝当年只有上任皇帝唯一一个独子,谁都将上任皇帝当成继承者,上任皇帝当了多久亲卫军的主子,他们纵然赢下了老皇帝的命令,大部分也没有谋反的心思,况且这些人也老了,也不愿意搞出太大的风浪了,如今的搞出小动静的,大多是钟离煦后期累积起来的人。”
 
  骆凌淞解释的很是清楚,晏瑕没想到钟离煦在京城活的如此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或许正因此这样,才造就了这样的一个钟离煦吧。
 
  骆凌淞看着面前的晏瑕,似乎忘问了一些东西,于是开口道:“你们为何来京城?”
 
  晏瑕不想瞒着骆凌淞,于是就将洛水之滨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番,只将他与钟离煦曾经的交易瞒了下来,骆凌淞听后十分惊讶:“所以你们是来找藏宝图的?”
 
  晏瑕点了点头,骆凌淞皱眉,眼里带着不解,道:“藏宝图一事我也听闻了,近日也有许多人经常谈论这些,只是这东西虚无缥缈,如此关头传得轰轰烈烈,很有可能是别人设下的陷阱,你说你已经拿到了,不怕是别人所造的假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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