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熹听他哥哥说完这些话,想起虽辞官还未离京城的丞相,不自觉问道:“那二皇子知道这些么”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难道他要将好不容易得到的皇位让出去么。”
怀熹喃喃道:“是啊,就算知道了结局,谁会那么轻易放出权利,权力之下,谁又想屈服于上天呢。”
第119章 一一九全
这两兄弟又接着说了一会话,大约是猜测钟离煦接下来要去哪的事,不一会就不再说下去,接着他们就从书房离开了,晏瑕等他们走后就下来混入书房,他找了一会就找到了属于藏宝图的那本书,它混在一群书中,十分的不起眼。
“第三部分终于找到了,就只剩下一块了。”晏瑕心里面想。
他从这里面出去,踏着月色回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没有顺着来的路回去,因为有一处士兵忽然的增多,他不想惊动外人,于是换了方向回去,当他经过一处时,身上黄纸又开始亮了起来,晏瑕惊讶想到:“这是第四张图,看样子景鸣鸿在附近。”
他到底要不要去取呢,晏瑕看着自己身上的夜行衣,想了想,反正他已经藏得很好,况且以他现在的武功,从景鸣鸿手里取出倒也并非难事。
他顺着黄纸的方向便下去了,从后门进去,没见到前面的牌匾,之后他一直在想,若是见到前面的牌匾,他还会不会进去。
这个院落大约是哪个高门大户,虽然亭台楼阁并未有奢华的装饰,但整体布局看起来十分的舒适,既不显得紧密,又不看起来宽松,一草一木都极具格局。
晏瑕想,想来这里的主人是个淡雅的人物,要不然这里的建造不会这般模样,而且还是个对自己很是自信的主人,毕竟晏瑕在上空并没有见到多少侍卫,与之前的怀府真是对比鲜明。
不过一会,他便到了黄纸指向之地,这个地方是在一个角落,但这角落却并不偏僻,甚至有一条路直通前院。
但晏瑕想,这究竟是哪。
在这里并没有看到侍卫守着,晏瑕奇怪,这样一个高门大院竟然侍卫是如此的少,而景鸣鸿所在的房子里面似乎在烧着什么东西,透着窗纸,都能感觉其中的火光和热意,晏瑕想这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如今天气太过寒冷?
晏瑕他身为武林中人,严寒一般影响不到他,但沈喻借的身体是普通人,虽然有沈喻的能力加持着,但大部分的时候他双手都是冰凉的,所以当时晏瑕为他找来一个铜鎏金錾雁纹手炉替他暖手。
晏瑕虽然觉得天气严寒,但他不认为景鸣鸿会畏寒,况且他知道这样的高门大户应该是有地龙取暖的,或许此时的晏瑕已经猜出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但他不愿往那个地方深思,所以他将那最直接的真相忽略了,他脚步几乎是无声的,踏在地上,他走进了门口,直接感觉到了从窗纸内传来一片烤人的热意,以及他能感觉道里面有两个人。
他原本改以更谨慎的方式进去夺走藏宝图,可他站在这个位置的时候,有种不想在这个房里动手的感觉。
他轻轻一推门,里面的景象清晰地暴露在他面前,里面有一口棺材摆的极为端正,棺材前面前是一个铜盆,里面烧着纸钱,这前面放在两个蒲团,坐着两个人,这两人,晏瑕都认识。
一个是景鸣鸿,一个是乔铮,在火光的照耀下他们看起来尤为脆弱,尤其是在这深夜之内,万籁俱寂,只有烧火的声音和门外的风声。
晏瑕明白了这究竟是谁的棺材了。
他心里一酸,想起来当初他们三人一起闯清平宫,景鸣鸿那般贴着云绡。
他们注意到了晏瑕,但晏瑕此刻一身夜行衣,对着他们,乔铮对晏瑕见过不过一面,景鸣鸿对他也已经许久未见了,况且之前晏瑕在这几个月内武功风格变化了很大,和之前初出武林的样子差别很大,以及他没有过想要藏宝图的念想,于是这两人根本没有猜测面前人是谁。
景鸣鸿和乔铮大约猜测面前这人是为藏宝图而来,毕竟藏宝图在景鸣鸿手里面天下皆知,也因此景鸣鸿招了不少祸患,景鸣鸿如今待在了此地,没想到竟然有人找到了这地。
乔铮和景鸣鸿虽然相处一段时间,但基本都是在此地,虽然没见过有人为藏宝图招惹过景鸣鸿,但他毕竟听闻过景鸣鸿因藏宝图惹出麻烦的事迹,于是跟他道:“估计是来找你的,赶紧解决了,不要在她的面前惹事。”
晏瑕没有直接出手,他看着乔铮和景鸣鸿如今的样子,没想到云绡的离去对他们而言影响这般大,乔铮此刻面目苍白,眼下乌黑,看起来是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的缘故,而景鸣鸿到没有乔铮那般憔悴,但身上烟火气明显淡了。
晏瑕想起来他第一次见到景鸣鸿的时候,这人疯疯癫癫,武林还传闻他是疯道人,可没想到几个月后,他几乎要抽去一个人该有的喜怒哀乐,明明该是什么神态都不缺,可却什么都缺那么一点人气。
景鸣鸿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叹息一声,轻闭双眼一刻,睫毛轻轻地抖动,他声音都透着无力,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撇给了面前的黑衣人,道:“这就是所有人追求的藏宝图,你竟然找到这了,给你吧。”
乔铮诧异,他还记得这东西在景鸣鸿手里多久,景鸣鸿艰难的扯动了嘴角,道:“云姑娘她母亲前些日子的话我一直不敢忘,这一段时间一直在我脑子里回荡,想我也不缺活下去的钱,何必求一份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凑齐的藏宝图呢。”
景鸣鸿看着面前的黑衣人,道:“拿着这东西走吧,我放过你,也是放过我自己。”
在景鸣鸿说完这话后,晏瑕的心里震撼了许久,他感觉心里乱糟糟的,这两个人是因为云绡的死才变成这个样子么,晏瑕盯了他们许久,而面前的两人虽然没有动手,但明显没有放松警惕,在等着面前人离开,晏瑕他的手放在了面罩边上,他感觉不到自己的直觉阻止自己。
他思索了一刻,还是没摘下来,晏瑕他的声音有些沉闷,十分的沙哑,他想起了云绡,因此他的声音让人听起来能感觉到他其中的心情,也恰好融合了面前人的心情,让人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这个人对你们这般重要,就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不要了,为何?”
或许是今夜太寂静,或许他们许久没有和别人倾诉了,这黑衣人声音里似乎带着魔力,他们不自觉的想说出来心中的话,其实或许换个人来,这两人未必会说出来,连晏瑕自己都没发觉,他在说出上一句话的时候不自觉带了些法力,传递给了面前的人,让景鸣鸿和乔铮不自觉的将他们的话说了出来。
景鸣鸿先开的口:“我对这里面的人是一见钟情,最开始她是神秘的,观察久了,她似乎很冷漠,又似乎很博爱,她关心别人的样子与别人不同,她太过清醒,有着自己的大路,所以我喜欢上了她,可还没等到她答应我的要求,她就在这里了。”景鸣鸿看着面前的棺材,叹息一身。
乔铮没有讲之前的情爱,只是说:“我只钟情她一人,然后她跳城楼那一天,我看到了,或许我这辈子就摆脱不了那一天了,就这样陪着她,这一辈子,就很好,待她入葬,我会估计陪在她的墓前吧。”
晏瑕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他几乎天要入白才回去,沈喻觉很轻,晏瑕估计在他门前弄了些动静,沈喻轻易地就醒了,晏瑕进了他的房间,沈喻没想到晏瑕这么晚才回来,他此刻眼里朦胧带着一丝清醒,见到晏瑕,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不对,你身上有两张藏宝图,你遇到景鸣鸿了。”
晏瑕有些脸红,沈喻此刻不知自身模样,晏瑕是第一次在夜里看到刚睡醒的沈喻,他身穿白色亵衣,因为是刚醒的缘故,漏了些锁骨,让晏瑕不自觉看向了衣服里面的模样,晏瑕不自觉退后一步,本身有些难受,但一看到沈喻不自觉地有些脸红,沈喻看出来晏瑕的不自在,慢慢的将衣服往上拉了拉,道:“你现在能好好解释了么?”
晏瑕垂下睫毛,他语气沉重,将今天的事解释了一遍。
他最后问沈喻:“我是不是做错了,明明当时是我让给他的藏宝图,如今我却要从他手里面抢走。”
沈喻道:“此一时,彼一时,你并没有做什么伤还他的事,不是么,不过你确实有件事可以帮他。”
晏瑕道:“何事?”
沈喻道:“当时景鸣鸿手握藏宝图的消息被钟离煦穿播的天下皆知,以至于如今不少麻烦都找上了他,你可以用法术让世人都忘了这件事。”
晏瑕惊讶:“就像众人忘了你一样。”
沈喻笑了一下,但辨不出神色,看不出他是喜悦还是悲伤,他静静地说:“我原本求得就不是名垂千古,众人记不记得我对我而言也没那么重要,只是过了几百年,我研究了一种符咒,可以更轻易地将人的记忆抹灭,如果这件事不影响天道运转的话,你现在有这个能力。”
说罢沈喻就将茶壶的水倒在指尖,画了一个符咒,对晏瑕道:“你转动体内法力,画出这个符文,用朱砂黄纸兼之你的一滴血,想着让众人忘了这件事,待光芒尽消,就可以了。”
晏瑕嗯了一声,回自己屋内取出了这些东西,这些东西都是提前准备的,毕竟晏瑕在学会法术后,沈喻再来京城的路上为他准备了许多有关法术的用具,这些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晏瑕再次回到了沈喻所在的屋内,他将这些准备好,手上沾上朱砂,混着自己的血画出了符文,他感觉法力在体内奔走,一点一点汇入指尖,将浑身的力量凝聚于一处,他一点一点在黄纸处画出刚才沈喻画出的符文,他发现这东西并不好画,他每画一笔,都感觉自己气息泄露了不少,浑身也无力了许多,他心思几乎要全都凝在这符文上,这时沈喻出了声,声音很是温和,一下子让他清醒了很多,“记住你要做什么。”
晏瑕想起来要一直想着自己的愿望,要让所有人忘记景鸣鸿手里有藏宝图,但两者并不是那么轻易地就能在一起做下去的,他感觉手指前面有什么在阻挡着他,而这种感觉恰好不能让他全心全意的想着心中所想之事,他脸色逐渐变得苍白,汗水一滴滴下落,他感觉身内的气全都凝在指尖爆发不出来。
一定要突破这个难关,沈喻能交给他这个符文意味着沈喻相信他能做到,他不能让沈喻失望,他咬紧了牙关,脸上青筋浮起,他的手指缓慢的移动,大约过了半柱香,所绘制的符文金光闪闪,然后他画到了底,黄纸大闪了一下,然后上面磷火阵阵,最后化成了灰烬。
晏瑕看着沈喻,紧张问道:“我成了么?”
沈喻愣愣地看着他,眼中有些不可思议。
第120章 一二零换
晏瑕见沈喻一脸惊讶,心里一沉,他声音里透着有些丧气的味道:“我没有成功?”
沈喻摇了摇头,道:“你成功了,而且效果很好,除了你我,谁也不记得景鸣鸿曾有藏宝图这件事,甚至,你让很多人都忘记藏宝图这件事了,如今还记得藏宝图的人呢碰寥寥无几。”
晏瑕没想到这符文的效果这么好,赞叹道:“沈喻你简直太厉害了。”
沈喻眼睛明亮了许多,他认真地盯着晏瑕,全心全意地看着他,似乎将一颗心贴熨在晏瑕身上,看的晏瑕感觉耳朵有些发烫,晏瑕小心翼翼地问:“你这么看我我会忍不住想亲你的,可以么。”
沈喻侧了一下头,轻笑了一下,他解释道:“是你本身的能力,与我的符文有关,但又没那么大关联,就算是百年前的时候,能达到你如今水平亦是寥寥无几。”
晏瑕听到沈喻这般夸他,不自觉地抿起了嘴角,他对沈喻道:“你这样说,我会高看自己的。”
沈喻轻笑:“不可以么。”
晏瑕嘴角终于藏不住笑了,他目光里尽是沈喻,声音流出一股依恋的味道:“沈喻,你这样说话我这些日子都会忍不住想笑,想亲你的。”
沈喻摊摊手,宠溺地看着他:“你不是已经这样做了么。”
晏瑕透着压抑而又沙哑的声音道:“我不仅想每日看着你,随时的吻着你,还想和你做更多的事。”
沈喻不知从哪拿出一柄扇子,敲了一下晏瑕的额头,道:“你这天天乱想什么呢。”
晏瑕倏然靠近了沈喻,离沈喻太过接近,沈喻几乎能感觉到晏瑕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然后沈喻觉得耳朵一痒,晏瑕灼热的呼吸像是刚出生小鸟的绒毛在他耳边划过,他一瞬间想退后,但理智告诉他若是退后晏瑕就要更加的得寸进尺,他想自己比晏瑕不能白多这几百年的经验,于是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很淡然的等着晏瑕接下来要做什么,之后他听到晏瑕呼吸一滞,他耳边的声音更加压抑而又暧昧:“若不是你惯着我,我可是不敢对你这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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