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性情高傲,瞧不入眼的,谁也不理,只管唱曲。
“我和孙二不过是闲聊一会,没什么事。”申小枝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安排高右和我见面?”
她的心意和高右一般,又怎会主动让她和高右见面呢?
明明是对她不利。
孙苓停住脚步,回首望着她。“因为高参领对你而言是很重要的人。不见面,不代表事情已经过去。我希望你们好好说清楚,将心结解开。”
闻言,申小枝心口一暖,问她:“我若解开心结,与高参领双宿双飞,你怎么办?”
孙苓圆眸满是挣扎,久久才回了一句。“如果这真是你最终的选择,亦是你认为的幸福,我自是祝福。但我知道你不会的。”
烛光将她的身形拉长,影子与自己重叠,圆眸泛着迷人的光芒,使人无法移开眼。
那头的她又补充:“我虽然知道你不会,但不表示我不妒忌。往后你和旁人聊天,离远些。尤其是我那几个哥哥,别与他们走得太近,怕带将你带坏了!”
“哈哈……”
申小枝仰首大笑。
孙苓嗔了她一眼。“我是说真的。我那些哥哥真得很恐怖!”
申小枝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要求,大步往前。嘴里叨念着:“啊,不说了,不说了!我饿了!”
“你不是刚刚吃了五碗米饭么?”孙苓在后喊道。
申小枝仿佛没听见,继续念叨:“好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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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黑暗笼罩大地,夜渐深。
城北商铺街内隐隐还亮起一点烛光。急促的脚步,登上二楼的书房。房内,有一人端着酒杯,静静等待。
壮汉一入门,便跪下问安。
冼屏丰眼眸一凝,缓声问道:“河东的情况如何?”
“爷,我们派人日夜守着,没有发现异常。昨夜申画师一家前往孙府暂住,手中并无多余的物件。今日烧毁的院落进行清理,也没有发现他们搬动大件箱匣。”
“砰”地一声,酒杯碎裂在门边,又尖又利的瓷片四散。
壮汉冷汗直冒,忙垂头不敢出声。
莫非是他弄错了?
宝藏图根本不在申画师手中,那她为什么懂得战书体?
这是不可能的事。
他的方向绝对没有错。
传闻程门三姝的小程,博学多才,喜诗画,自幼爱收藏字画,收藏量俨然成馆。女儿遗传了其母的喜好,在字画的收藏界也是有名的。
且申画师独爱古画。
三原国内的收藏家,他几乎都已拜访过,独剩一个申画师。一来,她不爱公开收藏品;二来,她是元家妇,被掩藏在元家后院中。
他遍寻不得的宝藏图肯定在她手中,他是这么相信的。上门求亲不得,不论他如何示好,仍无法得到她的心。
要怪便要怪他那不中用的表弟,让她对男人失去信心。
派人纵火是下策,他不是想要申画师的命,只为了逼出宝藏图所在。偏偏他费尽心思,仍是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直觉告诉他,不会有错。
藏宝图就在申画师手中。
酒香在书房飘散。
冼屏丰合上双眼,压下怒火,吩咐:“派人去孙府监视申画师的行踪。”
“是。”壮汉应声。
他高声一喝:“还不滚出去!”
壮汉忙爬起身,退了下去。
书房内的烛光一摇,有人在黑暗中走了出来,冷声质问:“不是说马上就会有结果?”劫人劫不到,火也点了,最后竟将人入孙府,这个令人头痛的地方。
“请再给冼某一个机会。”洗屏丰鞠身道。
那人靠在书架旁,墨黑的衣衫与夜连为一体,脸容隐在灯光背后,他嗅了嗅空中的酒香,心想:可惜了这杯清酒。
“一次,两次,三次……不知冼老板还需要多少次机会呢?”那人暗讽。
冼屏丰自信满满地回道:“请再相信冼某一次。这一回就算将申画师捉来问个清楚,也要查出宝藏图的下落。爷,请放心!”
“哦!”那人拉了一个长音,笑言:“孙府可不好惹哦!”
“冼某自然不敢招惹孙府,只是申画师不可能整日整夜都呆在孙府吧,只要找准机会,找准她独个出门的机会……”
一名不懂武的弱女子自然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哈哈……”
那人大笑,说道:“我等你的好消息。冼老板!”笑毕,身子一移,消失在黑暗中,神出鬼没,如来时般无声无息。
冼屏丰暗暗松了一口气,走到门边唤道:“派人去叫大葱回来!”
这一方冼屏丰着人清扫一地狼籍,准备展开最后一计。另一方檀香从河东连夜赶回孙府,陪在她身边的是少年阿志。
檀香入内,见申小枝瘫坐在短榻上沉思。
“姑娘,秀娃呢?”
申小枝一怔,抬首回道:“早已睡下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
檀香神色凝重,靠近短榻,压低声音说:“姑娘所料不错。今日整理火场时,的确有人在监视我们。怕这一场火不是意外!”
今晨檀香出发前,申小枝着她注视四周有没有可疑人物,又吩咐她暂时别动金库,一切静观其变。
她当下便有不好预感。
若不是阿志,她也难以发现在河东申家附近竟潜藏了四名探子。
脑海中碎裂的记忆片段,不断重组,她却无法拼作一幅完整的画面。申小枝说:“何止是这一场大火,我连遭两次袭击,怕是同一人所为。”
“他们想要什么?若想要你的画,断不敢绑你,亦不敢放火啊!”
这也是申小枝不解之处。
“他们到底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呢?”这个疑问一直缠绕着她。“众所周知,我的财物都留在元府呀!”
啊!
檀香叹叫了一声,忙问:“上一年元府失窃不是派人来查问过吗?姑娘,还记得是什么时候?”
申小枝抿唇一想,“大概是我搬出元府后半旬吧,那会江蟹刚肥,我经过河边时还要了一钧呢!”
当时渔民大叔以为她要摆宴请客,热心替她挑了又大又肥的,其实这不过是她的饭后点心,根本不够饱腹。
经申画师一提,檀香也记起了。“就因为姑娘一时馋嘴,害秀娃吃太多,上吐下泻,还得劳烦大夫半夜出诊呢!”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闭嘴。
申小枝凤眸一眯,说:“檀香你先说。”
檀香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姑娘手中有别人想要的东西。”
申小枝点头同意,又问:“你认为是什么呢?”
“肯定不是姑娘本人,也不可能是金银财宝,一定是比较特别的物品。”檀香总结了三点。
申小枝恼睇了她一眼。“你这说了不是等于没说。”。到底是什么东西?重要到他们不惜放火烧她这名三原国一宝。
檀香反问她。“那姑娘知道是什么?”
“我怎会留下危险之物在身边,一早就卖掉,还需要问你么?”申小枝不客气地回答。两人商议一会,仍是无果。
申小枝说:“这事去找专门的人处理,费点银子也不要紧。瞧他们这般急切,下回怕真会要我的命——”
檀香打断她的话,恼她胡言乱语。
申画师虽然好吃懒做,除了绘画什么都不懂,她仍是河东申家的支柱,是阿秀的娘亲,是她的主子。
申小枝说:“若不是孙苓及时出手相救,怕我也不知落在哪地呢!”她对她是有目的,但救过她三回也是事实。
“所以姑娘你可别总板着脸,要对孙姑娘好些。”不知何时起,这对师徒给人的感觉怪怪的,好像在闹别扭。
案上摆着一叠崭新童衫,傍晚时分刚送来。
对她恨不得掐断脖子,却对她的孩子关怀备至。
孙家人真是难懂。
申小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檀香呀,无功不受禄,有时候会付出你想像不到的代价呀!”
“姑娘又在胡说什么呀?孙家姑娘既不要你的人,也不要你的银两,只是想学习画技罢了!”
申小枝无奈地笑了笑,没有跟檀香坦白。
那些人要什么她暂时不知,但孙苓要的,的确是她本人没错。
次日,天空阴沉,细雨绵绵。
申小枝醒来,已近午,丫环说阿秀在后院的假山玩耍。那娃儿向来怕生,却独不怕孙府这口深潭,不愧是初生之犊。
反正他肚子一饿,肯定会跑回来。
申小枝用过早点后,见窗外春雨密密斜织。
她独个撑起伞,走向偏院。
那儿有一池荷花,荷叶碧绿,花蕾刚冒。下雨天,脚下湿滑,转入一道回廊,她站在廊下仰首眺望。
灰黑的天际,雨丝如网将大地笼罩。
她提步,走进雨中——
倏地,背后有一对大手将她网住,她来不及呼叫,已被人扯进暗处。青伞脱手而出,在地上翻滚,被雨水打湿。
细雨依旧飘扬,回廊之上,再也寻不到申画师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停电,发不了。呜……
第三十二章
春雨忽大忽小,密密斜织。
孙六见雨势渐大,不再扮“金鸡独立”转回后院,经过假山时,隐隐见一团白影在草丛中蠕动……
小贼?!
竟敢闯进孙府作恶。
他一跃身上前,大掌搭在白影的肩膀,却无从下手。
这团白影不过是三岁孩童,孙六知他是申画师的儿子,好像叫秀娃,传闻他是个木头娃娃,不会说话,受元家人嫌弃。
申画师走上和离的之路,泰半原因也是因为他这个儿子。
阿秀仰头看着这名不速之客,小脸委屈,泪眼汪汪,。
孙六一惊,手忙脚乱地问:“秀……秀,秀娃,你这是怎么啦?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随便掉眼泪哦!”
阿秀指着不远处的一只小青蛙。他冒雨,追了半日,眼看要抓住,却被这大叔吓跑了。
竟然是为了一只小青蛙啊,孩子们都爱这些小动物。
孙六一个跨步,将躲在草丛中的小青蛙抓住,在青蛙脚上绑了一条青草,再递到孩子面前。
阿秀笑弯了眼,像一只又白又嫩的小馒头,让人忍不住捏一把。
孙六差点溶化在他甜甜的笑脸中。
不会说话又如何,这般可爱的小娃娃居然受人嫌弃,真是没天理!孙家兄妹已长大,没人愿意成家立室,家中已很久没有孩子身影。
忽然,一阵“咕噜”声,凭空响起。
孙六笑问:“阿秀,饿了吗?”
阿秀点头。
“那六叔叔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听到有好吃的,阿秀肚皮更扁了,只是小青蛙他想拿回去给阿娘烤了当点心。一番挣扎,他还是抵不住美食的诱/惑。
他一把拉住孙六的手。
算了,小青蛙就留给阿娘作夜宵吧!
申画师有没有福气享受这顿夜宵尚不知道,此时的她被人囚禁中。
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有人对话。
:还没绑好?
:哎哟……姑娘细皮嫩肉的……要小心……
:把亵裤脱。
:嘿嘿……爷,真是心急,现在就脱了,脱了……
接着听到衣物窸窣作响,她忽地感到下/体一凉,意识顿时清醒,使劲地挣扎睁开厚重的眼皮……
一股浓烈,且熟悉的气味呛上鼻端。
颜料的味道。
迷糊中,她仿佛看见许多妙龄女子,摇着曼妙身姿向她走来。有的摇首弄姿,有的袒胸露背,更甚者的□□……
娘啊!
莫非她被孙苓这坏蛋带坏了,男女不拘,竟作这样不要脸的春/梦?!清一色都是美娇娘?!
说是梦,那颜料的气味实在太强烈,强烈到令人无法忽视。
“咳咳……”
申小枝轻咳一声。
有人笑道:“哇,这位姑娘终于醒了!”
好不容易习惯室内的光线,诱人的美娇娘没有消失,只因她们都在画中,摆着各种撩人的姿态,令人血脉贲张。
这就是传说的春宫图。
她出嫁时,阿爹和大哥都是保守的男儿汉,没有给她塞些压箱底的好货。此等露骨的画风,与她和有墨合作的画作,简直是不值一晒。
果然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眼前一名青年靠近,披散着一头乌丝,英俊得过分的俏脸外加一双圆眸,不用猜也知是孙家人。
申小枝知他是谁。
躲在家中画春宫图的孙家老大。
孙大眯起圆眸,不客气地打量着她。
露骨及放肆的目光,令人浑身不自在。申小枝一动,才发现自己双手被绑并挂于半空。这是什么鬼操作?!
吊腊鸭熏制?
她挣扎,却无法挣开。
孙大好心提醒:“哎哪!要小心哦,我们申画师的小手娇贵无比,价值万金,弄伤了可就不好啦!”
明知她的双手娇贵,还敢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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