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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旋的姐姐(GL百合)——赵骊骃

时间:2019-09-12 14:27:00  作者:赵骊骃

 凯旋的姐姐

作者:赵骊骃
 
文案
父母离婚后,随母亲离开家乡近十年的柳星南因奶奶病重新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小镇,为奶奶筹备葬礼之际,重逢了少时旧友顾承恩的弟弟顾承泽,顾承泽交给柳星南一本姐姐的手记,手记里是自两人分开后顾承恩写给柳星南的九封信,每封信都让柳星南一点点忆起了刻意被自己封尘多年的岁月,银河校园,涛声广播站,旧教堂里的紫花地丁,年少时无力承接与面对的情谊,与父亲多年的隔阂,随着十年间不断的手记,逐封化解,十年的不完满,在此时完满。
搜索关键字:主角:顾承恩柳星南 ┃ 配角:顾承泽 ┃ 其它:
 
第 1 章
  六点零五;
  深紫朝颜上的露水;
  我被黑巧克力炸开了味蕾;
  绿叶蔽着的架子下;
  溺在你匿了星子的眸子里;
  带来无妄之灾的瞳达;
  桌上的苹果气泡茶,角落里洋葱开了花;
  我委屈在朋友这个身份太久了;
  想写你;
  告诉你吗?如果你现在就在眼前的话?
  我是感性的天才,我无与伦比的柔软;
  我是夜晚独自挑月光的人,一人建了一座空城;
  城里造了你一千个泡影,泡影里你有一千张面孔;
  猜不到你会拿出哪一面,怕不是温柔的那一面;
  于是在走出沉默之前,亦先修好了诡辩;
  我是现世的叛逆者,后世的未被毒害者;
  我困于心中的猫;
  终于破膛而出引发了一场心血潮;
  六点零五的花架下;
  晨雾浸没了我们俩;
  这场情瘴从那时就开始了。
  
  一、
  看到镇口的梧桐树了。
  一路开过来沿路变化如此之大,那棵老梧桐竟然还在,很多个周日的下午五点,太阳开始变成红色的时候,梧桐树的叶子被晒得发旧的时候,顾承恩都会拎着她那个红色的大口袋站在树下等着她。柳星南看了看在副驾上睡着的丈夫,不知道为什么,希望这时候他先别醒来。
  镇子的主街宽了许多,自初三父母离婚后,已近十年未归,邻门邻户想必有拆有建看着都只有半点印象,自家的宅子没变,只是,十年前曾作为镇上富康之家的模范,被很多大小官员参观过的引以为傲的宅子,现在再看是一点也不出彩了。
  柳星南同丈夫推开门走了进去,院子静静的,就在她考虑是该像之前一样直接走进屋子里还是如客人般在照壁前喊一嗓子的时候,屋子里的人听见响动迎了出来,是父亲。
  “南南?南南!太久没回来了,旁儿这是小周吧?”
  “周旭。”
  “来来来,小周,快进屋里,这年底是最冷的时候。”
  父亲老太多了,额头出现刀刻似得横纹,嘴看起来干瘪瘪的,显得上牙骨都往起凸了,一辈子没受过什么苦的人竟被岁月愣是拖成了一副受苦相,等进了里屋见到了奶奶,柳星南才明白父亲那张老脸顶多算一个善意的缓冲,将老之人的脸像放时间长了萎缩掉的苹果,而将死之人的脸像沤霉了的核桃。
  奶奶已经无法起身,她尽量的把瘦得仅剩皮骨的脸向柳星南转过来,眼睛浑浊不堪,有一瞬却烁烁有神,嘴巴张了张想说话,两侧颌骨便扯成一个清楚又奇怪的弧度,枯枝一般的手伸过来,上面连着的两条输液管跟着晃动起来。
  她被这眼神看的怯,看的悚然,记忆中的奶奶身体一向强健,六十岁的时候还是一口好牙,现在依旧一口好牙,整个人却缩水到剩一副骨架,食道癌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上帝的手固然幽默残忍,无远弗届。
  她握住那只已经没有力气回握的手,轻轻地说:“奶奶,我回来陪您过年了。”
  旁边立着的父亲也赶忙说:“妈,南南去年结婚了,这是小周,周旭。”
  周旭说:“奶奶,我来看您。”
  老人满意地弯了弯眼睛,就闭上了,她剩的力气实在不多。
  父亲在奶奶耳边问:“妈,喝点水?”
  奶奶依旧闭着眼,微微张开嘴,父亲将一小勺水喂到奶奶嘴里,然后又托着她的头让她吐出来。
  水,在一个月前就喝不下了,这只是缓解口干的一点安慰。
  柳星南看着父亲低着头熟络地做着这些,发现他头顶的头发稀的快遮不住头皮了。
  “除了护工,这边就您一个人?”柳星南问。
  “不,你琴姨也一直在,就是知道你回来,怕你不想见她…”
  “您让她过来这边吧,她不在也不好看。”
  都这时候了,怎么好看怎么来吧。
  终是没等到新的一年,老人在当天的深夜时分断了气,似是看过了最后一个想见的子孙,心散后神自灭。
  当天上午,接到报丧的族亲族眷们就过来吊丧了,族亲们似乎对柳星南的归来并不过分惊诧,最多寒暄几句回来了,回来好之类的,肯定是父亲之前打过招呼了。主要是镇西柳家,镇东顾家,这两家是镇子上主要的大姓,棺材是之前就订过了的,放棺的屋设灵堂,两家的男人过来帮忙的很多。
  柳星南跟着父亲在屋内忙活,忽然听到外面一阵什么东西倒了的声音,出来一看,一个男眷的梯子歪在地上,那个男眷戴着黑色的毛线帽,背对着她把梯子扶起来,又重新爬上去挂挽联。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的很多,一个活儿往往几个大男人一起做,可那年轻男眷的周围,却像没有人看的到他似得,没一个人走过来帮他一把。
  柳星南赶紧过去扶住梯子说:“怎么不找个人给你扶一下?没摔着吧?”
  男眷举的高高的胳膊遮住了脸,说:“没事,梯子不高,我一个人就行了,再说,这场合,我找谁不就是为难谁不是?”
  男眷挂好对联从梯子上下来,黑色毛线帽下,是顾承恩的眼睛。
  “为难别人干嘛?你说是不是星南姐?”顾承泽笑着说。
  
  柳星南第一次见顾承恩,就被她特意为难了一把。
  “这案子是我先占的。”
  “明明是我先占了的,你懂不懂规矩?”
  学校里乒乓球案子算多的了,可在乒乓之风盛行的银河,永远都不够,下课铃刚响,柳星南第一个冲出来,稳打稳准的把球拍子从二楼扔到下面的案子上,常玩的人都知道,这就算是占上了。
  “先来者先得,你就一球拍子算怎么回事?”
  “这就是这儿的规矩!”
  “规矩也是人定的。”
  “诶,这规矩可不是我一个人定的,你到底是哪个班的,打没打过球?”
  “初一一班,顾承恩。”
  “你就是顾承恩?”柳星南对这个名字耳熟的很。
  比如开学时,年级前五免学费的学生海报上,大大地写着:顾承恩。
  柳星南她爸看到海报后还叨叨了柳星南,私立学校学费这么贵,你也努力考个年级前五,争取免个学费什么的。
  又比如每周一的升旗仪式上,远远站在操场礼台上的那个小点,行着青年先锋手礼对着话筒大喊:“银河学校第几大周第几小周,升旗仪式现在开始!”
  再比如每天午饭过后午休之前,人们开始困盹之时,学校的广播站准时开始播音,开始永远都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音乐,然后是永远不变的两句:“老师们同学们,大家中午好,银河涛声广播站,现在开始播音,我是播音员顾承恩。”
  柳星南自初中转到银河学校以来,这个名字基本每天听一遍。
  
  “你说,你怎么才肯下来,活动课就这么点时间,你这样大家都没得玩。”
  “让我下来可以,你教我打球吧,我看你打得挺好。”
  顾承恩是踩好了点来的,她也是没办法,学校里那几个刚聘来的外教看到学校里是学生都在玩乒乓,就想学,于是校长找了几个英文不错的优秀学生负责教,说是刚好可以拍摄下来作为学校的宣传片,可顾承恩偏偏就是不会打乒乓的极少数。
  后来,顾承恩向柳星南解释的时候,说自己真不是故意为难她。
  通过这次的乒乓外交,柳星南认识了顾承恩。
  
  在镇子上的人看来,顾承泽这个顾家孤子的身份实在复杂,他父亲早年去过外地打工,发展颇为不错,一直做到了厂长,却和厂子里一个后辈的媳妇好上了,被发现后,那个后辈打断了他一条腿,两人也不知付出了怎么样的代价,受了怎么样的辱打,反正最后那个小他二十岁的年轻媳妇跟他一同回到了老家,两人回到家乡没多久,纸没包住火,也许老夫少妻的搭配确实容易让人起疑,事情不知道从哪里传了过来,在镇上掀了好一阵波澜。
  年轻媳妇命薄,嫁过来没几年,在顾承恩七岁、顾承泽六岁的时候,抛下这一女一子病逝。这父亲一人带两个小孩子实在困难,于是顾承恩从小学一年级就被父亲送到了封闭式的私立中学银河去了。
  冷眼,顾家这对姐弟看多了,也就没什么身世之感了。
  红白之事上,人情尤甚,顾承泽虽是男丁,却一向能避则避,免得讨嫌,这次过来柳家吊丧帮忙,是因有一事在心,对有没有人搭理,有没有人扶把梯子这事还真不在乎。
  入殓完毕后,长明灯燃了起来,亲眷们晚饭吃过就多数散去,顾承泽却没什么离开的意思,甚至开始忙些女眷手边剩下的细活儿,无人不对顾承泽的出现感到奇怪,最奇怪的是柳星南,因为他们竟默契的谁都没有提顾承恩。
  可这个名字或早或晚,总要到嘴边。
  “歇会吧,承泽。”柳星南执了杯热茶递给他。
  顾承泽老实的笑了笑,吃亏的是他笑起来和他姐姐顾承恩一样,眼尾长长上翘到几近与下垂的眉尾连在一起,直悬的鼻梁,高高的鼻尖,一副狐族般不太讨人喜欢的灵精聪明相。
  “家里都还好吗?”柳星南问。
  “我爸去年过世了。”
  柳星南一时无语,安抚性地轻拍了顾承泽两下,幸好对方及时的转开了话题。
  “星南姐你恰是去年结的婚吧?”
  “嗯,周旭…我们是大学同学。”
  “果然人很不错,你们结婚的时候,真的骑大马坐花轿了?”
  柳星南嗤笑一声说:“周旭的主意,说要传统中式的八抬大轿,我一个被抬的又能说什么呢?”
  “我姐说她当时担心的很,婚礼现场人那么多,鞭炮锣鼓的,万一惊着了马可怎么办,后来再看那马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比人都淡定,想必是经常干这份活。”
  柳星南听到他的话,笑容似冻在了脸上。
  顾承泽接着说:“她说让我以后也搞一个中式婚礼,比西式的热闹多了。”
  看到柳星南的失态,顾承泽不算意外。
  “承恩…也去了吗?”
  “嗯,去年父亲的葬礼过后,听同学说的,你要结婚的消息,就去了。”
  “可我并没有看到她,从离开银河,我就再也没见过她。”
  “实际上,已经有近一年的时间,谁也联系不上她。”
  顾承泽将手中未动的茶置于桌上,又从棉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蓝色封面的本子轻轻放在杯旁。
  “这是一个叫benua的人从国外寄回来的,确定是姐姐的东西,是她…从海边找回来的。”
  顾承泽起身离开前说:“我犹豫了有一段时间,要不要交给你,后来忽然想通了,这本子是从海滩上找回来的,不是从海里,如果它最后要落入某个人手里,那个人只能是你。”
  顾承泽离开后,灵堂剩柳星南一人,长明灯下,本子在桌上,旧旧的,淡淡的蓝,这种款式的本子她认得,是银河学校给三好学生的固定奖品了,顾承恩平时抄笔记,或去播音时打草稿做整理都是用的这种本子,在顾承恩忙着播音不理她时,柳星南总随手打发无聊地在本子上乱盖些广播站的章印玩,像验证般,柳星南将这个已经毛了页边的本子翻开,第一页就看到了,歪七扭八,已经开始模糊的章印:银河涛声广播站。
  
  第一封:
  初然遇见你,初中一年级,开学第一天。
  那天是星期天的下午,大概四五点左右,还在下着雨,身旁不是张亮亮就是陈壮壮,铅笔木杆写字的味道被他的脏手拿的甜甜盹盹,我打瞌睡了。
  有人说:“有彩虹!”
  我出去时,对面教学楼里围满了看彩虹的人,我只看到太阳泛滥着一片红,升的圆不圆扁不扁,在云间破进破出,怎么可以这样,风似乎在吹着雨走,明明都滴到了我的身上,我们还在暗影中,对面的你们却笼罩在暖橘色的阳光中,我没有看到彩虹,却看到你趴在教学楼的栏杆上,笑脸灿烂,吐焰为虹。
  那影像太美,又有风吹着,云霓飞着,我就分不清了。我们这一千人一定在一场天气的漏洞里,可确实开心,确实惊艳,算了,记忆中,石竹可以淹没到大腿,你不是说那是蝴蝶变的吗?
  那天太阳都腐烂了,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吧。
  或许接下来要说的你,写的你,早已不在你的记忆中了。
  初中开学没多久,我就干了一件丢脸至极的事,军训最后的大集合,总教官正在进行结束训话的时候,被晒晕在操场上。
  人砸在地上不常听到的声音,总教官遗留在喇叭里的半声“诶”。
  听说,我是脸朝地面栽下去的,幸好底下是酷夏茂盛的草皮,我当时似乎还半睁不睁的翻白眼了,这副窘态将周围的同学吓的四散而开。
  当时只有一个人走过去,将我翻过来,抬高了我的腿,解开了我的扣子,摘下了我的帽子为我挡住了头顶的烈阳。
  那个人就是刚好站在不远处,初一二班的你。
  我被教官抱走后,还有胆小的女同学被吓得吃不下当天的中饭,反复向教官询问我的情况,镇子上的学生见识不多,从外地转学过来的你却并没有当回事,你甚至没有记住我的脸。
  人们脑海中的相遇,总是多不同,多颠覆。
  你对我的第一印象肯定是那个坐在乒乓球案上不肯下来的横逆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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