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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云间(近代现代)——八口小锅

时间:2019-10-07 13:58:25  作者:八口小锅
  我好想你啊。
  满腔的思念化作汹涌的泪水夺眶而出,三三飞快地抬起手用衣袖抹去眼泪,一边强忍着内心的悸动,一边缓缓走了过去。
  陈云旗抽着烟,抬头看见三三来了。他正心虚,还在心里组织着语言想揶揄几句,谁知待三三走近,却猝不及防撞见了他泛红的双眼,顿时心下一沉。
  那晚三三闷闷不乐,别人没发觉,唐俞韬却看在了眼里。
  怕他俩真的发生感情纠葛是真,不忍心看两人若即若离也是真。唐俞韬倒是希望陈云旗能快刀斩乱麻早日断了三三的念想,哪知道这人要不是三月的阳春,就只能是腊月的寒冬,这种忽冷忽热简单粗暴的回避方式,不要说三三,就是他金刚芭比,也难以消受啊。
  于是等陈云旗从六组一回来,他便抓住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苦口婆心地开导了一番。
  陈云旗很为难,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对。面对于小松,他可以直接明了地拒绝,冷言冷语地回避,但同样的方式对三三,他却怎么都做不到到坦然处之。只是一贯的原则告诉他,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放任自己,至少态度不能模棱两可,要明显且坚决。
  眼前的三三分明是哭过,陈云旗看着他梨花带雨的一张脸上没有表情,冷若冰霜,直叫他内疚得恨不能扇自己一耳光。
  陈云旗有些不知所措地带着三三进了屋,在书桌前坐下,面上佯装淡定,实则心乱如麻。他翻开课本和习题册,心不在焉地给三三讲解起来。
  三三还是一如既往乖巧安静地坐在他旁边,陈云旗让他解题,他就拿笔伏在桌上写写算算,让他分析,他就声如细丝地娓娓道来。一节课补下来,三三从头到尾也没看他一眼,眼神只落在桌面的书本上。末了,陈云旗给他布置了些作业,他便收好书和纸笔,起身跟陈云旗道了别,语气里一丝情绪都没有。
  陈云旗目送着三三离开,心里止不住的失落。他从没见过三三这幅怅然若失万念俱灰的模样。虽然心有不忍,但也罢,他想,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剪不断理还乱,不如就顺其自然地渐行渐远吧。
  在那之后,除了每天补课会短暂地相处一段时间,陈云旗不再有事没事就找三三了,也不再去他家吃饭。三三来叫过他几次,他都借口不饿,或说在别人家吃过了。拒绝的多了,渐渐的,三三也就不再来叫了。
  李东的外公走了,陈云旗原本不放心想送他,唐俞韬却表示不用,说已经委托他在c市的同学接应,会帮忙把外公安全送上去外省的列车。外公和李老七都不在,陈云旗便经常去家里陪三娘聊聊天,帮她做些家务活,偶尔也跟她一起到地里去做农活。
  偶尔被其他村民遇见了,都免不了被嘲笑一番,来回也都是那些话,什么三娘真有本事老牛吃嫩草啊,李老七在外面辛辛苦苦还不知道自己头顶冒绿光了啊之类,更有甚者,说三娘这么早给自己找了个上门女婿,家里再也不愁没人做活了。
  一开始陈云旗还有点担心,怕真的引起什么误会,三娘却不以为然,反过来叫陈云旗不要介意。后来陈云旗发现,在这里人与人之间讲话露骨似乎是他们的一种文化习俗,交际方式,如果见了面不这么来几句反倒显得不够亲热了。
  于是他也不端着了,再遇到有人拿他开玩笑,偶尔也刻薄地顶回去,一来二去,大家倒对这个城里来的人越来越有好感,往常高不可攀的陈老师,如今不仅做起农活来不嫌脏不嫌累,还变得能开得起玩笑了,连之前跟他有过过节的盛学利,也开始对他另眼相看,两人不仅冰释前嫌,没事还会凑到一起抽烟。
  半个月很快过去,圣诞节即将到来。陈云旗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见他给三三准备的小夜灯,坐在床边看着土气的包装纸发了半晌呆,心说也不知道这礼物还能不能送得出去了。
  他又何尝不想三三。
  三三的功课进步得很快。唐俞韬告诉他,普通助学机构资助一个高中生的生活费是有限额的,额度在每年三千元左右,由机构按月发放给贫困学生。如果连学费住宿费杂费一并资助,每月则需要一千五百元到三千元不等。非机构的个人资助可以根据资助对象的家庭条件和学习成绩自行商定。
  这个数目对他妈妈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成绩跟得上,学费也能到位的话,不出意外等到明年9月份,三三就能顺利重回校园了。
  想到这,陈云旗心里好受了很多,虽然他们的关系变得疏远了,但他至少努力兑现了承诺。他决定找个合适的时机先跟三三的爸妈把这件事说明,只要他们能支持,三三回学校的事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到那时候他也可以安心地离开,先去找黄有正,然后回去工作赚钱,日后自己承担起三三的这笔费用。
  平安夜那天一早,唐俞韬就郑重其事地梳洗打扮了一番,操着把不知哪里找来的锈迹斑斑的大剪刀,对着小镜子仔仔细把络腮胡修剪一番,然后穿上干净的衣服和袜子,连内/裤都是新买回来刚拆了包装的。
  这段时间他天天带着孩子们在操场上练习唱赞美诗。他用手机播放着下载好的伴奏,把什么体育课美术课统统变成了声乐课。陈云旗每天都得一边忍受着他五音不全惨绝人寰的歌声一边画板报。按唐俞韬的要求,他在那面墙上画了雪景中的圣诞树和麋鹿,用枝叶和铃铛沿着黑板四周点缀出一圈边框,中间留出一小块位置摘抄了一小段圣经。
  李辉端着大茶缸站在板报前,毫无抑扬顿挫地念: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永不止息①。”
  念完连连咋舌,“真矫情!”
  唐俞韬很满意地摸着络腮胡说:“不错不错,有深度,还带着浪漫的宗/教色彩,我喜欢。”
  李辉指着那段文字对唐俞韬说:“别人的爱是恒久忍耐,我看你的爱是迫不及待。怎么着,圣诞夜我是不是得另寻住处了?”
  “大过节的让你一个人在山野间流离失所,我怎么忍心,”唐俞韬闻言抬手指向陈云旗,“不如把他也一并带走,可以相濡以沫做个伴。”
  “呵呵,”李辉阴阳怪气地笑了两下,“我可没有喜欢男人的癖好。”
  他这么明里暗里地讽刺陈云旗和三三关系暧/昧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唐俞韬很担心再来几次,饶是好脾气的陈云旗,也会忍无可忍地爆揍他一顿也说不定。
  但眼下顾不上管,穿着新内/裤的唐俞韬整个人都变得气宇轩昂英姿焕发,像只要开屏的孔雀。放学后他把学生们留下又彩排了一遍,得知宋老师要回来,孩子们都很激动,虽然赞美诗的歌词拗口又难背,意思也难以理解,但大家练起歌来却也格外地卖力。
  解散了学生,三个人懒得走动,便用泡面对付了晚餐。吃过饭唐俞韬搬出汽油桶发了电,准备用他的老式笔记本电脑看看电影打发时间。李辉问他为什么不下山去接宋菲菲,唐俞韬撇撇嘴说“不知道她搞什么鬼,偏不让我去接。”
  “怕是要给你个惊喜,”李辉冲他抖了抖眉毛。
  唐俞韬不以为然,他让陈云旗和李辉在他电脑硬盘里找电影,自己去上了趟厕所。等上完回来的时候,陈云旗正好点开了一个名为《神奇四侠》的影片。
  唐俞韬看着这片名觉得似有不对,但又一时又没想起,便走回桌前坐下来,三个人挤在一张长条凳上,好整以暇地准备观看影片。
  双击图标后,播放器界面弹了出来,没有任何熟悉的电影公司片头,画面中只兀地出现了四个穿着奇装异服的男女。仔细一看,四个人皆是衣不蔽体,不该露点之处全然暴露,不一会儿就脱得一/丝/不/挂,一句台词都没有就直奔不堪入目的主题。
  充满视觉冲击力的画面出现得猝不及防,三人都来不及反应,半晌李辉才目瞪口呆道:“神他妈神奇四侠啊!”
  他转头看着唐俞韬,一脸的猥琐,“你口味好重好变态哦。”
  “不懂别看!这他妈是老子的典藏。”唐俞韬伸手夺鼠标,想关掉播放器,李辉拦着不让,“别关啊!我还没看出来哪个是隐形女侠呢!”
  陈云旗楞在一边,尴尬地别过头。唐俞韬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遮掩了,拍拍陈云旗肩膀说:“小处男,教学时间到!要不要哥给你来一场专业的实况解说?”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个银铃般甜美轻快的声音:
  “平安夜快乐!你们在看什么呀?”
  作者有话说:
  --- ①出自圣经旧约哥林多前书,没有摘完整,只取了两句。 最近事情有点多,没有连更,而且老阿姨也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卡在感情线的处理上...
 
 
第二十二章 惊喜
  自从来到天云村,陈云旗便有了许多从未有过的经历,例如做各种各样的农活、帮别人缝针、调节老师和村民之间的纠纷等等,诸如此类,于他都是非同寻常的人生历练。很多时候他都庆幸自己当初心血来潮的决定,若非如此,人生岂不就错失了太多体验。
  但这些他不愿错过的体验里,并不包括跟两个大龄青少年躲在屋里看A片,被突然而至的女老师遇个正着。那一刻他甚至觉得,这跟去嫖娼还没来得及脱裤子,就被扫黄打非的警察破门而入的情况如出一辙。
  陈云旗对自我要求严苛,无论人前还是人后他一向言行有适举措得体。他虽不敢自诩是什么冰清玉洁品行高尚的正人君子,也不否认自己同样有着七情六欲,但他耻于将这些欲望摆在台面上,也不肯毫无节制地满足自己,一贯的处理方就是压抑。坦坦荡荡如他,却丝毫不明白眼下自己为什么会跟唐俞韬和李辉一样,面对突然推门而入的宋菲菲,脸上写满了做贼心虚。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三人谁也没想起要去关闭播放器。一时间大家相对无言,屋里落针可闻。电脑屏幕中“神奇四侠”仍在酣战,不断传出的叫喊和污言秽语使得屋里的气氛十分诡异...四个人八只眼,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半晌,李辉才喃喃道:“真是神他妈惊喜啊...”
  要知道为了这个惊喜,宋菲菲紧赶慢赶,比原计划提前了三个小时到达。谁知道她兴冲冲地进了门,看到的却是这种场面,喜没有,惊倒是惊了个彻底。
  李辉还想解释几句,又看见被自己随手扔在地上那一团团先前吃泡面擦嘴用的纸巾,顿时感觉百口莫辩,把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吞了回去。
  一场尴尬的会面,以李辉直接合上了电脑而告终。唐俞韬新内/裤的增益效果也消失了,他呆坐在凳子上,直到被李辉狠狠掐了一把才回过神,赶紧起身去接宋菲菲的背包。陈云旗也站起身把凳子让给宋菲菲,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
  宋菲菲坐下后定了定神色,装作什么都不曾看到的样子说:“累死了累死了,肚子好饿,有什么吃的吗?”
  她爬了一下午山还没吃晚饭,这会儿早过了吃饭的时间,现在再去老乡家就是给人家添麻烦。闻言唐俞韬赶忙把桌上杂七杂八的东西连同电脑一股脑扔在床垫上,撕了张纸巾擦擦桌子,提来热水给宋菲菲泡了一碗面。
  宋菲菲能在这大山上待五个多月,足以见得也是个不拘小节的爽朗姑娘,她比唐俞韬小一届,是唐俞韬的师妹。好歹是新时代的女性,对男人的那点事也见怪不怪了。毕竟是三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整日待在这深山老林里苦行僧一般禁欲,难免有需要疏解的时候,可以理解。
  只是这种事还要三个人一起,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宋菲菲暗自感叹着,这三个人还真是感情好得令人发指啊。
  等面泡好的功夫,唐俞韬向宋菲菲介绍了陈云旗,打过招呼后她仔细盯着陈云旗看了半天,难以置信地说:“唐俞韬,你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帅的朋友的?”
  唐俞韬闻言不满道:“物以类聚懂不懂?”他见陈云旗被盯得表情都不自然了,便警觉地对宋菲菲说:“快别看了!帅也没有用,他不喜欢女人!”
  陈云旗哭笑不得,也没辩解。宋菲菲瞪大眼睛惊叹道:“果然十帅九gay啊!”
  面泡好了,宋菲菲一边吃,一边问起了孩子们的近况。唐俞韬立刻坐直腰板向她汇报起来。
  陈云旗在一旁听着,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咬在嘴里,突然意识到屋子里有女孩在,随即又把烟取下来攥在手里。宋菲菲瞥见了,吞下最后一口面条,擦了擦嘴,手往陈云旗面前一伸:“给我来一根。”
  陈云旗没料到她也吸烟,愣了一下,才赶紧从烟盒里抽出一根放在她手心,又替她点着,看她熟练地吸了几口之后,才放心地给自己也点了一根。
  唐俞韬事无巨细地汇报着,当说到黄业林家的情况时,宋菲菲听得目瞪口呆,长长一段烟灰落下去了也没发觉。
  唐俞韬把泡面桶往她面前推了推,示意她把烟灰往里弹,然后说:“大概就是这些情况了,黄有正失踪的事很蹊跷,小旗跟我打算抽空去查一查。还有就是你走之后,盛老师又跟我们闹了几次,李辉跟他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提起上一次跟盛老师发生冲突的事,仿佛又勾起了李辉不愉快的回忆,他黑着脸小声说:“哼,上次要不是因为某个人烂好人,我非得把他打残了拖到教育局去,让所有人都看清他的嘴脸!”
  这烂好人指的是谁不用说宋菲菲也能猜到,她知道李辉冲动易怒的性格,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唐俞韬剜了李辉一眼,对宋菲菲说:“好了,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吧,在北京怎么样,工作顺利吗?”
  宋菲菲把烟头熄灭,笑着说:“还行吧,就是对气候不太适应,北京实在太干燥了,雾霾严重,害得我皮肤都变差了。工作倒是很顺利,毕竟跟专业对口。目前手上有好几个大项目,我的团队正急缺人。”
  说最后一句时,她似有深意地望着唐俞韬。唐俞韬闻言面色一沉,坐在那里垂首不语,顿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唐俞韬的反应似在宋菲菲意料之中,她拢了拢披散的长发,叹了口气说:“你还是不想跟我一起走吗?”
  听到宋菲菲最后那句质问,陈云旗突然对她和唐俞韬之间的纠葛明白了几分。
  “你到底跟不跟我一起走。”
  这句话对他来说实在太熟悉了。
  世人之所以会为情所困,大抵皆是因为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吧。
  唐俞韬早料到久别重逢的喜悦过后避无可避地会有一场争执,只是没想会这么快,还没来得及喜悦就迎来了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的局面。他语气生硬地说:“我不想聊这个话题。”
  宋菲菲似乎被激怒了,无视陈云旗和李辉还在一旁看着,气势汹汹地对他说:“今天你不想聊也得聊,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说清楚,你别想再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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