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不应该受伤成这个样子......
跪下身子,他把手撑在Erik的脑袋旁边并小心地把自由的那只手卡在Erik的下巴下面。
脉搏稳定而强壮,紧挨着他的指尖跳动着。
杀了他。杀了他,然后权利的空缺将会变得势不可挡。但是......Westchester最重要的人已经获得了自由,有可能情况会被控制住,他自己可以接过皇位,把被夺走的权利重还给各个地区。如果他现在杀了Erik,他会重新得回他心灵感应的能力,而且,是的,人们可以通过植入物和屏蔽器来躲开他,但是这样就已经足够了。他能够使这一切发生。
但是......Erik。
放在Erik下巴之下的手的手指松开了,向上伸去轻抚着Erik的脸颊。肘部快速的一顶使他偏向一侧,脸朝着Charles摔了下来:Erik的嘴巴因为摔落而微微张开,没有过去一直紧绷的肌肉的限制,柔软而微张,比他任何清醒的时候看起来都温柔。
要想杀了Erik,他就要看着这张脸——但不管怎样他都要这么做。他有很多种杀了他的方式:划开他的喉咙,掐死他,用烟窒息他,但是,无论是什么方式,总归这都是Erik。
Erik,他抱着他亲吻他,爱着他,几分钟之前他还和他在花园中做爱,他不喜欢白酒却钟情于红酒,并且希望他的第一个孩子能和他的繁育者一样是一个小战略家。Erik,他的丈夫,他的监狱看守,一个深深地从根本上被误导了的人——一个他的存在会伤害数千其他人的人。
Erik。
只是Erik。
但他也不只是Erik。如果他可以的话,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对不起,”他轻声说道,对于一个理应成为王者的人真是可悲而令人作呕,他应该比这更强。在这里,跪在给他纹身并夺走他所有的好日子的人身前,却只是纯粹的软弱。
这次杀戮,将是以命换命。
附近没有刀。Erik的剑放在桌子上,它是在今天的早些时候被扔在那里的。Charles独自一人在屋子里时,Erik从不会把剑单独留下来,但是,当他们两个人在屋子里时,他看起来像没有任何担心的样子。他过去从未有担心的理由。他们过去每晚都睡在一起,而Charles从未显露出想要刺杀他的念头。毫无疑问,当Erik不在的时候把剑锁起来是为了防止Charles自杀。
但是那把剑现在就在那里,而Erik失去了意识。如果他手法干净利落,Erik可能什么都感觉不到......
那么,划开他的喉咙?不。不——他划过Erik下巴上的皮肤,手指被硬硬的胡茬所阻滞。他自己的胡子,当他忘了刮时就会长得足够长,虽然他有一头棕发,但他的胡子是红色的:唯一一次他和Erik在颜色上相配了,而且,虽然,这并不准确。但是基因就在那里,他们的任何一个孩子都有很大的可能是红发。
孩子们,是的。他可能现在正怀着孕,并且几周后就无法掩盖了。而如果他有了孩子——他该告诉这孩子些什么呢?告诉他他杀了他的父亲?
他缓缓地呼气,用另一只手紧握着Erik的肩膀。
让他窒息而死吧。这样不会搞得一团糟。当有人鼓起勇气来找Erik的时候,他会安静地四肢摊开在地板上。当一切结束的时候他或许会在Erik的头下垫一个枕头,让他就躺在地板上,被柔软的亚麻布包围着。
但是——他呼吸的声音仍在回响,在那些Erik蜷在他身旁的日子,抱着他,他们的胸膛一起起伏着。Erik的呼吸总是舒适地骚动着他的头发——他总会颤抖,虽然Erik比一个火炉还要暖和——并且Erik总是挨得很近,亲吻着他的皮肤和发际线。如果他不用枕头遮挡的话,他听到的呼吸声会更大,几乎是在喊叫。
那么,不使他窒息而死呢。
猛地折断他的脖子或许会更快。但是......当他这么做的时候他需要接触Erik。不——这——他做不到。不。就是做不到。
那么事情就是这样,不是吗?他是一个不能为这个世界做他该做的事的懦夫,因为他深爱着他的丈夫。Erik曾经说过什么?他希望,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时,就——他说的什么来着?希望你无法做到。就是这些。他就是这样说的。
看起来他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但这仍会引发战争。他将对战Erik。如果他赢了,而Erik被他俘虏了将会是怎样的呢?他可以对Erik做出Erik曾对他做的事情,把他锁起来,逼迫他顺从于他并不相信的思想体系。这样他们可以拥有一群孩子,在他们不被允许出房间的监护人身边长大,和现在他们的家庭状况正好相反。
事情不会这样结束的。
就常识而言——当然,忽略他没能做到的,而他能做的只剩很少。在这种情况下战争胜利的几率很小。如果他们能收回North,或许就足够了——然后做什么呢?他将统治那里,并在余生中都忽视他的连结?令人遗憾他能否做到。或许签订一个和平条约,需要他——做什么?回到Erik的身边?并在余生中扮演一名居家的繁育者的角色?
事情到底要如何才有完美的收场?
直白的说,事情能够结束都可以说是一种奇迹,而不是暴力地夺取他们二人的生命。当事情没有圆满结束时,这只会是短暂的暂停。
所以,该怎么做呢?呆在这里等Erik醒过来并不是不可以。如果他道歉Erik会原谅他的,或许在这之前,当Erik看到他留在这里时就会原谅他。
而事情就会像原来一样发展。
不,这也不是一个合适的选项。
那么,最后一个选项——唯一的选项:如果他可以逃离Genosha,并和计划的一样与Frost、她的伙伴以及Ororo碰面,他们或许会把他带回North。值得期望他们可以攻占South,然后他们将会尝试,抗争......
而这会使他不像一开始显得一样是个永远不该得到王权的胆小鬼。他们是对的,他们都是对的。作为一个繁育者,他从来都不应该......
但是Erik仍不会杀了他,这与性别无关。这——他吞下了喉咙间的肿块并摇了摇头,暴力地用袖子擦过他的脸颊。上帝啊,他在哭。他没有哭的理由。这一切必须发生,他必须用他该死的双腿站起来并度过这一切,他不能让Erik轻易获胜,他要在世界上建立一个人们可以不遵从Erik所推行的法律的地方。这就足够了。这一切必须发生。世界小小的一角,Erik触碰不到的一角——Erik永远无法接触到的他的一部分,无论他征服了什么别的。
把双手平撑在地板上,他抓到了皮带并尽量小心点把Erik翻为正面朝上。任何在军队中呆过一段日子的人都知道如何以多种方式捆住一个人:用一根皮带几乎是令人发笑的简单。当Erik醒过来时,他会在短时间内无法移动。
除非他大声求救。
因为被自己的繁育者击倒并捆成一团而大声求救,对他的自尊会是巨大的侮辱,但是Erik会这么做。当事情重要时他很实用主义,就像在这种情况下。这种情况下他个人并不会觉得这是侮辱,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繁育者并不是大部分人所设想的无用而柔弱。
而当他醒来发现自己的束腰带塞在自己的嘴里并在后颈打了个结,这想法并不会使他感觉更好。
但是,不幸的是,他将会很快恢复意识。直白的说,他现在还没醒来已经是个奇迹了,而当Erik醒来并确定自己在哪儿之后,想要控制他的心灵感应者并把Erik的思想传送给所有在附近的意识并不难。他并不需要把Charles的思想完全反转过来:他只需要利用他的天赋并用他拖延时间。或许他的大脑仍会因为撞击桌面而找不准方向,但这并不保险。
但是......
但是。总有一个“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这是个令人恐惧的选项,足以使他的双手颤抖得难以扣紧最后一个结,并使他向前倾去,把他的前额压在Erik的脸颊上。从一个失去意识的人身上寻求安慰可怜至极,但是......这是他的意识。切断他的知觉就像噩梦,就像小时候他在噩梦中见到的。看的到世界却并不能真正地感受它——这前景萦绕在他的心头,是他永远不能真正摆脱的恐惧。
他仍会和过去一样使用抑制剂。
当他把这个给Moira的时候她看起来害怕极了,但这是一个他永远不会后悔的决定。她是唯一一个能被信任帮他保管这个东西的人,并在他产生需求时阻止他。它只是备用,永远都不应该是必须。在Moira死后,他还有许多别的要考虑,而把这种权利交给别人——这对于一个悲伤的内心来说太过了。再等一会儿永远都是个他内心的答案。再等一会儿,他会把它交给一个可信任的人。
今天,他先把它放在自己身上。
但是想要做到这些,他需要先站起身来。站起来,站起来......他把一只手放在地上向上推。好痛。如果不是他几分钟之前撕掉了一片指甲这一切或许会更简单。他的指尖承受了太多压力。好吧,只用腿站起来也一样。
当他站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蹒跚了——但至少他已经朝着门的方向了。虽然,仍有问题——总会有一个问题——问题是......他应该随身带些什么。他的意识应该充足,但是准备好一个武器也不会有什么伤害。他父亲的剑就挂在床柱上,但当他脑子迟钝的时候,很多东西都能发挥相同的作用。
那么,就拿Erik的剑吧。
一次,两次,然后再一次——他把他的手指蜷成拳头。去啊,去啊——就在那儿,就在他的手掌下面。Erik的剑对于他来说有点大,但是它足够用了,而且它还有剑鞘和腰带,多么称手。他几乎已经做到了,只要他掌控了自己的手腕并——
手掌下布料刷过的手感短暂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Erik的睡衣,一定是Erik在什么时候丢在那里,无意的,迫切的因为一天的开始想要摆脱它,可能因为受伤的手臂而泄着气。他总是这样。这件衣服和他闻起来一样,也像他一样的诱惑:把衬衫放在他的鼻子前面,他大力地吸气。
他该把它留在那儿的。他没有带着它的理由。它只是一个不必要的放纵。
但无论如何他把他塞在了剑鞘和他的臀部之间,并且最终——最终——蹒跚着向门口走去。说实话,比新生的的小马驹更糟糕。别人几乎会觉得他过去从不需要作重要的决定。
在Moira死后他曾像这样走路:因伤心而喝得大醉,走路不稳到需要用手撑在墙上,足足冷静了十分钟,他才能够走出门并宣告皇后的死讯。
那种时候在此时并不珍贵。
幸运的是,此时等在门边的人并没有在等待指令。他们是否听到了这场争斗也是个问题——除非他们很可能听到了。并不是说他和Erik过去没有朝着对方咆哮过,而发出的那些声音,向墙上撞之类的——那些护卫现在或许已经习惯了。并没有到这种程度,但是这已经不会使他们感到惊讶了。他们或许把这错当成了性爱。或者,他们一开始就不关心。
Erik可能正在谋杀他,而那些侍卫不会做任何事情来阻止他。
美妙的预期。
这样想着使他使用能力掌控侍卫们的思想变得稍微容易了一些。这并不是很有趣——他们在想着午餐,在想着,哦,是的,屋内的混乱,还有——额,好吧,这并不使他感到荣幸。或者他宁愿是这样。虽然在Erik操他的时候他不可能真的看起来是这样的。如果他看起来那么好的话他最好职业从军。能提供这么好的服务,他们会支付给他一大笔钱的。
门边的侍卫敏捷地走过来,他们机械地进了房间并围在Erik的身边,眼神空白地盯着他,并没有确切的自主动机。一个建议,他把影响缩减成了这样。
当你们的国王醒来时把他敲晕。在保持有效的情况下尽量缩小伤害。只这样做一次。当他下次醒来的时候不要敲晕他。
就是这样。简单,一切都考虑到了。
而不容易的是什么呢?临走之前再看Erik一眼。
没人生就该如此无情。这和他晚上蜷缩着接近Erik的情况已经不一样了。肌肤的接触充满了生机,而Erik的温暖在他们之间渗透带着满满的舒适是不可能把他错当成一具尸体的。
就像这样,令人恐惧的简单。
而这样,比任何其他的都有用,使他终于可以转身离开了。
Erik会没事的。他会带着头疼醒过来,而侍卫们已经离开了。他会寻找Charles,他会愤怒,但是已经没有什么他能做的了,而很快他会发现自己忙于处理越狱所带来的麻烦。
真是恰到时机的混乱。Emma应该接受赞扬。
所有的这一切都讲得通,而这大部分都是真的。但是总有事情被忽略——而且,一只手撑在地板上,这并不容易被消除。因为Erik醒来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不会是发怒或者让士兵寻找,他甚至不会去寻找。
他会向下去触摸连结。
他用牙齿厮磨着下嘴唇——疼痛是好的,疼痛使他清醒——Charles转开了门把手。不要想连结,不要考虑因为依赖抑制剂而切断连结的疼痛。
不要考虑这些。一直往前走。
而他确实这么做了。一步一步又一步。
没有人阻止他,在他们有机会阻止他之前更多的都是依靠威慑力。他必须十分努力地把所有人都屏蔽在范围之外,使他所在的走廊只有他一个人。
当他大约走到军械库走廊的一半时,连结的另一半开始有苏醒的信号。那感知恢复得很快,思想纤细的卷须尝试变得更稳固更清晰,却在它变得更牢固之前消失了,被他植入护卫思想中的命令掐断了。
把他留在那里,他把命令直接传入了护卫们的思想中。他可以命令他们在Erik醒来之后再把他打晕,但是对头部的重击一次比一次危险。实际上打破Erik的脑袋并不是令人开心的行为。
那么,继续往前走。如果他不想杀了Erik,那么他就需要离开,而他需要快一点,在Erik醒来之前。如果他在Erik醒来前一直监视着他,侍卫们会一直负责把Erik留在那里。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甚至更久没人会去找Erik:有他下的指令,没人敢去找他。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简单。或者他应该是,如果他的身上不是那么的疼。但是他正在做的事——在生理上并不是那么难。
但是这一切都不能解释为什么在滑进军械库时他在颤抖。上帝证明他的手在颤抖,太剧烈了以至于他几次试图抓住门把手都失败了,而他需要花一些时间在再次尝试之前呼吸一些空气,使他的手指环住门把手并用力地把它拉开。
军械库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堆满了对他一点用处都没有的武器。这里有大量的枪支,真是奇迹中的奇迹,虽然他们能使用的弹药很有限,而当枪支损坏的时候,他们没有替换的零件。Erik总是很擅长这件事,制造新零件。这是Erik在一开始要他随身携带一把枪的原因——而且他用枪比用剑更熟练。有Erik在他需要的时候为他提供弹药也是额外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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