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手滑过他的嘴唇,施以重力,并拽回他的脑袋。“好了,够了。”但Erik听起来并不生气——若真要说什么的话,他嗓音沙哑,几近痛苦,他的手也在颤抖。“我以为他的母亲和继父保护了他。”这半是疑问的话语是说给Raven而不是他的,Charles模糊地意识到。“我记得他们隐藏他的真实面目,因为他们想让他有他们眼中更好的生活。”
这才不是原因。他们从未——但Erik在问Raven,她面色如逝者般苍白——更浅的蓝色——她似乎能够做出回应。但她几次想开口但都失败了,像古比鱼一样张着嘴巴,但最终还是成功把话挤了出来。“不。Kurt——Kurt打了他。而Charles——我不知道。当Kurt生气的时候他总是迫使我离开。”迫使她。就好像这是一种惩罚。她毫无概念。“他母亲总是烂醉。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母亲隐藏他的真实面目,但Kurt这么做仅仅只是因为Charles的母亲强迫他的。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让他这么做的。但他恨Charles。”
他母亲曾为他做的唯一的一件好事,现在也已毁灭。原因甚至不是特别复杂:她诚挚爱着Brain Xavier,她想看到她亡夫唯一的继承人坐在王位上,虽然随着他渐渐长大她几乎无法直视这位继承人——他看上去越来越像他的亡父。
在其他方面她从未对抗过Kurt。Kurt,那个在她已染上酗酒毛病,并迅速深陷其中的时候依旧铭刻心中的男人。Kurt,Brain Xavier的朋友和顾问,在Charles达到法定年龄前一直扮演摄政者。
假如从一个只专注于得到权利的疯子的角度来看,他有令人害怕的大量理由来痛恨Charles。
贴着Charles的背,Erik呼吸猛地顿住。“Charles…”他的呼吸拂过Charles的脸颊,轻柔且悲伤,适合葬礼的氛围。
如果Erik能够放开他,他会给他想要的答案。但也许这就是Erik紧抓不放的原因:他根本不是真正想要这些答案。
尽管进程缓慢,但Raven开始变得镇定:她的肤色变得正常,也停止了使胸腔起伏的剧烈呼吸——她到底觉得自己在玩什么,赤裸着四处走动?——然后她就能进入一种所谓的镇定状态。
“你从来没告诉我他虐待你。”Erik语带谴责。
将一只手放到Charles的唇上,他放松对Charles右肩的控制,给他一个小小空间于是他能够抽回手肘。非常不幸,这样的空间还不足够,撞上了Erik的肋骨,但这确实使Erik退缩了一下,可并没有造成严重伤害,他从Charles唇上撤回手,以抓住他的臂膀。
“如果我想让你知道,我会自己告诉你的,”他呵斥道,不断扭动。
可以预料,他仍然被紧紧抓着。但即使是Raven,也因他敌意的抗争显露出莫名的不安。怎么,这是不是充斥太多真相了?设想也许他生来不为其他,而只是为了繁育子嗣。设想一下。
但Erik很坚定:“这是我应该知道的事。”他的手移开Charles的臂膀,随着另一只手松开他的肩,双手皆往下形成环绕,半是拥抱,半是束缚。
那么,好吧。如果这就是他需要面对的:他已疲于让自己的一切显得可以预料,如果Erik想玩被教化的游戏,那该死的他们就来开个茶会。他会端正优雅地坐在Erik大腿上,摆出柔软的姿态,等待他妹妹的下一个行动。
深吸了一口气,他靠向Erik,然后:呼气。
突然缓解的紧张气氛使Erik颇为震惊,这在意料之中,几秒之后他加大紧握的力度,到了令人疼痛的程度。这并没有持续很久,但已足够证明Erik没想到会是这样。好极了。知道他还能使这个男人动摇是十分值得的。这是关于他还能对他再做些什么。
但这一刻——是与Raven有关,无关Erik。或是更多是关于Raven。他将目光转向她,她站在房间中央,惊讶不解地看着他们。她的身体反映着她的态度:身体两侧的手臂细长,手没有使力,没有显示出她是要战斗还是逃跑。“我说的话是认真的,”他告诉她,吞下喉间的哽咽。这是她的妹妹。曾经。也许现在不是了。在她不想成为的时候就不再是。“我会永远爱你,但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关系。出去。不要靠近我的儿子。”
他永远不会,不会为任何缘由,将David托付给Raven。她杀了Moria,而David流着他妈妈的血。无法知道Raven是如何看待此事,虽然在这早期的阶段,David也已明显的表现出些许变异,这也许还不足够阻止她伤害他。
奇怪的是,这看起来不是她想要听到的:她眨眼,摇晃着往退了一步,然后蹒跚地往前走,几乎快要跌倒,然后只是停在中间,之后静止不动。
看上去她不是唯一的一个感到惊讶的人,不幸的是:他没有料到,Erik轻摇他,使他往边上偏过一些。“不。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Charles。两天之后Raven会伴你走过长廊,即使她不会,你也需要对此有个终结。否则你还是会伤心。”
多么的讽刺:这世上不会有什么新花样了,是不是?命运之轮不断地转动,又推至那个节点,纵然是经他人之手:“所以确定你知道什么对我是最好的?这近来似乎是成为了趋势,不是吗?你是不是计划要刺伤某个人来证明?”
随着Erik的叹息,Charles后颈的毛发都竖了起来,呼吸逗弄着他的肌肤。“我想你现在最好还是离开,Raven。我们可以明天再把事情理清。但我觉得今夜我们不会再有什么进展了。”
这实在可以解读为“我会试着安抚Charles,然后我们可以继续这个话题。”好吧,不用了,谢谢。他们可以将此永久地搁置起来,不过如果Erik不那么想,他就是在欺骗自己。
“我——噢,好吧。”说实话,她看上去因可以离开而感到释然,或许还有遗憾,愧疚——谁知道呢。他们的关系已经严重破裂,她往门走去时他看向了别处,闭上眼睛,倾听自己胸腔里的心跳声。很高兴知道自己仍然还有一颗心。当他这样对待自己的妹妹的时候,也许会有一些人会心存疑问。
妹妹。神啊,姐妹们可不会有她那样的事迹。她杀了他的妻子——还有Moria泄露信息是怎么回事?这从未发生。Raven她——她是不是被骗了?
当门咔嗒一声关上的时候,他回头望去。他本可不必多此一举。没有人动作,在这一分钟里,他们坐在那儿,蜷曲着靠着对方,仅仅只是呼吸着,在情感的悬崖边坚持着。不管往那个方向再走出一步,他们都会坠落。
而且坠落会很快。
Erik首先打破了沉默。
Charles发誓他能感到自己的崩溃。
“她是你的妹妹,你知道的。”Erik轻声告诉他,而且,自Erik将他拉进椅子后的第一次,他放松了控制,一只手放在Charles的肋骨处,轻轻磨蹭着。如果这感觉带着情色,Charles也许会回击,但这所需的能量令他怯步,就侵犯性来说,这比不上他在室外待太长时间打冷颤、Erik试图帮他暖和的触摸。“但...我想我能理解。你会为她做任何事。你为保护她所做的事情使你痛苦不堪。而她只是以背叛来报答你。对吗?”
“如果你那么了解的话,那你为什么还强迫我和她共处一室呢?”
“因为你爱她,因为像这样怨恨她的同时你也在痛苦。因为她也爱你。她求我让她见你,你知道的。”
“想要看看她的成果吗?”
这并不重要。不管Raven想要什么,她的行动是唯一重要的事,她博得了对质,这是会面不可避免的结果。还有——不,他已疲于思考,也许他仅仅不会再这么做了。他会将头靠在Erik的肩上,让Erik紧紧环住他的腰,仿佛这样陷入睡眠,都是在被守护着。毫无疑问他能——任何人除了Erik。
“她爱你。”
“她被自己的问题缠身,都忘了或许别人也有自己的问题。还有——她是做了一些不合情理的事。她就是这样被缠住了。她再也看不清现实。”
“嗯?”
也许Erik从没问过Raven杀Moria的确切理由。他怎么会呢?无论如何他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她意识里些有些信息显示Moria泄露了我们的最后攻势。这从未发生过。”
Erik僵住了。“Charles…是的,确实是这样。”他手指滑至Charles的腰,在他衣服上弄起褶皱,拖延时间。当他结束的时候,他又开始,这一次更为轻柔:“不是有意的。这是个意外:当你和我出发到Genosha时,她十分恐慌,违抗了你同意召集更多部队和我们会合的最后命令。当Shaw逃离首都的时候,他确切知道我们会在哪里和他打照面,这就是为什么他做好了准备:Moria知道不该在可能被拦截的时候通过无线电报传送信息,但她很害怕,不管怎么说她还是这么做了。她就是为什么——”他的话语中断,被逐渐增加的怒火噎住。“她就是Shaw做好准备的原因。她就是为什么Shaw做好准备,有机会伤害你——”
“你在说谎。”这不是真的,Moria永远不会告诉他。这是——这一定是个愚蠢的错误,如果这是真的,在他告诉她不要通过无线电波传输任何东西的时候,但她告诉他…
“你是要告诉我,你从未考虑过Shaw是怎么知道我们的到来的吗?”
他皱眉,试图忽略背上的热度。“他有上万种方式可以知道。这并不意味着——”
“但确实是这样。我可以给你看无线电波传输记录。”
“那些有可能是造假的。”
“我为什么要对你撒谎呢?我不需要一个理由来恨你的妻子,不管我说什么你还是会继续爱她,所以为什么要费力编造呢?还有Raven——当我们去占领Genosha时她是奉命回来的。她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她知道第一手的消息。待会看她的回忆吧:看从那天起的回忆,如果你需要证据的话。”
“不。”
神啊,不。这不——这不公平。Moria为什么要撒谎呢?
耻辱。毋庸置疑。永远都是耻辱。而她爱他——他能够在她的意识里感觉到,冲击着他自己的。但他从未再深入,从未摸索有关战争的记忆。这也许是个错误、对Moria来说这会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战后不承认那个错误。无论如何他不会感到生气的——对于她进行的那次信息传输。
好吧,也许。在回想时会感到生气,但他会原谅她的。是Shaw将那把剑刺入他的腿,不是Moria。
从长远来看,这并没有什么要紧——但是现在这有关系了,因为他的不知情在转而吞噬他。
还有Raven——她不仅仅因为那件事而恨Moria,这只是长长的一串她认为Moria配不上他哥哥的理由中的一个。对于她——对于Raven,因为她的意识已显露出迹象——她认为Moria伤害了他,使他接连背叛了自己的族类和社会。变种人还有繁育者,以及下降的人口。
正是这不理智的仇恨发展成了谋杀。
神啊。他将头靠在Erik的肩上,发出一声喘息。Moria,Raven——该死的一切。这不该是这样,不该是像这样可怕的事,重压在他胸口,榨取他的呼吸。
他的妻子撒了谎。她很好,很善良,但她犯了个错,然后她撒了谎,Raven太过仇恨她的一切——这无关Moria的错,Raven有一生的动机来憎恨她,甚至在她们相识之前,但,但是——
“我不想谈论这个。”
并不需要任何口头上的确认:Erik并没有拒绝的姿态十分明显,这一次,他会做出让步。他一定知道这伤的有多痛。难道这就是来自Erik的仁慈?
“你曾打算过要告诉我你继父打了你吗?”如果这是仁慈,以一种诡异,残忍的形态,转换到了一个这样的话题。
“没有。”没有任何人能控告他不够诚实。“但你会挖空我的大脑来找寻,我非常确信。我大腿后面有一些疤痕,他用皮带——当然是有搭扣的那一端——打我留下的。我确定你在我背上也看到过一些。”也有一道从他的肩膀延至背的中间。Kurt将他扔至窗外时那里破了。他因此在床上躺了有些时日。还有其他地方——他的右肩还有臀部上方——都显露鞭痕,尽管疤痕已是十分黯淡,Erik也许没有注意到:Charles从未不穿衣服和他待一起太久。即使不算上肌肤相亲,他俩已有足够的诱惑要应付。
“我以为这些是因为——我不知道这些是怎么来的。但我知道你生活中总是围绕着武器,你通向了一种更容易受伤的生活方式。我只是以为——”
“我从来不想你有其他的想法。”
Erik将手轻轻放上他胸膛。“还有哪里?”
现在撒谎毫无意义:他可以告诉Erik,或者Erik会扯出那部分的记忆。以这种方式,他也许能改变一下描述。如果Erik直接把那从他意识里扯出来,他会看到回忆本身,以及所有令人震惊的细节。
“如果你仔细看,我右眉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它几乎被覆盖住了。他用拳头打我,他的戒指划伤了我。还有,我的手掌:他把我的手推到热炉上,烫伤了我半个手掌。手肘上也有疤,Cain将我从楼梯上推下来,我的手折断,骨头刺穿了皮肤。除了这些之外没有什么了。通常这只是瘀伤。
“除了这些之外,”Erik沉闷地重复。“你觉得这些还不足够吗?”
尽管他们不能在其他方面无法意见相同,但在这方面他们明显取得了一致。“足够了。但这都结束了。Kurt死了,Cain他…也失踪了。剩下没有任何人要受到惩戒了。但我想承受了这些这么多年,我觉得也许我没得到应得的些许感激。”
“确实如此。”
改变重心,他将脸颊贴在Erik的脖子上。温暖的肉体,轻柔的呼吸,还有心跳带来的宽慰:他闭上了双眼。这是最佳的沉溺,也是最糟的沉溺,但这使人舒心,也让回忆更容易触及。
生理,他的意识低语到。当一个繁育者沮丧或遭受威胁时,寻求身体接触是固有的本能。
“那你为什么还执意站在我妹妹那边?”
“我没有。不是在这方面。她很自私,没有意识到你为她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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