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一个变种人。
“一个有点年纪的男人,是个人类。我可以给你展示——我可以——”他不能。这全是谎言。他在赌Erik不认为他需要亲自去看。拜托了请让他成功吧……“或者,我可以试试。我不能——我不知道他是谁,他长什么样,但他的大脑——大脑可以感觉出是男性或者女性,还有了一点年纪。”撒谎,继续撒谎:他咬了咬下唇,摇着头。“我不知道怎么给你展示这个,但这是真的。”
Erik停下了,眨眨眼。“你确定那是个男人?”
“是的!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说得更清楚了。”他让那挫败感稍微流露出一点,还伴随着一丝急躁。如果Erik认为他是因为不被相信而生气,不能证明自己而受挫,那可能还行得通。即使行不通,也能给那个女人争取一点逃走的时间。“这就是种直觉,你又不是心灵感应者。你不懂那种感觉。但是——”
Erik点头,收回他的手在Charles唇上点了点,微低下头看着那边。“我不是在质疑你,”他最后这么说。他也许是真的没有——他的注意力显然放在别的地方,那个地方正在陷入狂热的骚动中——他迈开腿,开始来回踱步。“但我们不知道他们瞄准的是我们中的谁——”
啊,多疑的家伙,那么说,多好呀。“他不是在瞄准我。”
“你确定?”
“肯定。”
Erik的嘴唇掀了掀。“很好。”
“很好?!”
“是我总比是你好。”
不,一点也不。暗杀从来不是什么好事,即使是必需的暗杀。但那是下一个回合需要盘算的东西。现在,他需要保持在状态,坚持着留点时间给那个女人消失——
但Erik飞快地冲侍卫点点头,打断了他,在他能做任何努力之前那个男人的手收紧了,把Charles拉到了另一边。
“如果你敢试着——”
.
碰他,拉他,下命令——别做这样的事啊。但那个男人只是做了他被要求做的事情,也就是说,跟往常一样,他只应该去吼Erik。
也因为当下的情况需要这样:“Erik!”
但Erik已经转过了身去面对着人群,他的随扈们站在他前方,维持着人群的秩序。没有人进来或者出去,离开——这听起来挺高明的。那么什么听起来不高明?把他们唯一的心灵感应者送走,那个唯一可以辨认出刺客的人。
也不是说他会这么做。但Erik不知道啊。
“放开我。”他冲那个抓住他的男人低吼,在他的桎梏下使劲扑腾,用自由的那只手使劲打男人的手腕,试着冲破他的禁锢——或者至少击伤他的手腕。有那么一会儿Charles的干扰起了点作用,但他很快重新制住了他,把他两只手拧在背后,用手勒着Charles的手肘然后开始拖着他向后走。
他的心灵感应没有用,他的手臂使不上力——这他妈的难道好玩么?
.
“Erik!”他再次怒吼,向后踹那个抓着他的男人,在Charles触碰他的时候发出痛苦的低吼。
知道Erik不能对他做到完全地无动于衷还算好事:尽管他已经在和他的随扈们谈话,在Charles第二次叫出声的时候还是立马就转过来了,紧皱着眉头一副惊愕的样子。也许也有担心。
简短地和他的人说了几句,Erik转身朝Charles的方向走过来,而那个抓住Charles手臂的人停止了移动等着Erik的靠近。他的手指汗湿得黏答答的,还因为必须触碰皮肤而使得Charles感到一阵尖锐的不适。
Erik不需要费劲靠那么近:Charles在这里就很他妈的能给Erik传达信息:“告诉他立马放开我,否则——”
“没有否则,”Erik咆哮,在Charles面前急促地停下脚步。Erik瞪着他的样子可真是惊人。也很持久:他将注意力单独转向那个保卫时吓人的神情一点没有减弱:“把他带回火车上。找个没有窗户的房间关他进去。如果有必要的话,把他绑起来,但是如果我回去的时候发现他能够挣开或者受到任何程度的伤害,我就要了你的脑袋。”他倾身向前,“我是认真的。”
那个紧把着Charles的守卫岿然不动:很明显他点了点头,已经开始把Charles紧锢着往回走。Charles偶然被这守卫的膝盖绊到,大喊:“Erik,你个混蛋——”
该死的,这守卫把他攥得真牢。像他这样的身形来说,这可是非常极其不舒服的,考虑到他的高积极性就更糟糕了。还有,好像Charles的境地还能更过分点似的,Erik转过背去走开了,完全无视他可能会遇到的威胁。
用一只脚勾住火车走廊是最后需要考虑的,最绝望的一招,而且对Charles没任何好处,不能达到任何目的,除了在门框上能留下一个很可观的挠痕。他在走廊上一路扑腾和扭动,用上全身重量拧来拧去,最后至少成功地有几次把他们都弄到了墙上。但那个男人块头很大,态度坚决,毫无疑问受过训练:可能甚至还很聪明。那能解释为什么他对这辆列车的布局那么熟悉,还有他很清楚没有任何一个包间是没有窗户的。
但即使是对这男人智慧的欣赏也不能减轻丝毫突然被丢进清洁工柜子所带来的被冒犯的感觉。
没什么能够威胁到这个男人,不管是好是坏。想想Erik能找到这么稳健的部下照理来说该表扬表扬他的,但现下的情况是他能想象出最恼人的一种了:在他把Charles的手腕紧紧拷住,而手铐的另一端拷在墙壁上的沉重铁管上的时候,如果能在这家伙脸上找到哪怕一丁点迟疑和犹豫,那都像是天堂。
即便在他走出去的时候,他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个字。只是把Charles丢在了那里——留着盏灯,谢天谢地——拷在墙上,然后锁上了门。
第25章 Chapter 23
大概三个小时之后,当Erik来接他的时候,Charles手腕上的血已经把他的手和胳膊弄得一团糟。血液很粘稠,最起码在它干了结成血痂之前是这样的。然后伤口开始变得奇痒难忍,刺激着Charles用指甲在手臂上抓挠,留下了更多红色的血痕。这么做有一种堕落的快感:让Erik看看如果他执意如此行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当然了,伤势看起来比真实情况要糟,血流过他的皮肤,现在已经结成血痂,让人联想到不规则拼接的瓷砖。多好阿。他在进行艺术创作。
Erik心灰意冷:当他遣散了守卫,打开门时,低下头发现Charles蜷缩在角落里,手臂和手腕沾满了血迹。他的脸上带上了无言的惊恐神情。也许是这暗示确实吓到了他,但是,不管那究竟是什么,当他试着想表达的时候,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张了张嘴,像是一只受惊的孔雀鱼。
“三个小时,Charles,”他终于发出低沉嘶哑的吼声,他一只手擦了擦嘴,另一只手撑在腰胯。“我就离开了你三个小时,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不管你信不信,三个小时对于一个被锁在警卫室里的人来说可是相当漫长。”这话听起来有点神经质。也许他应该好好组织一下语言。暴力见效更快。也许他应该告诉Erik,他还想过把自己的拇指弄脱臼来逃脱,但是想想门口还有人把守,就放弃了。
Erik摇了摇头,仍然难以置信。“显然是的。”
“是啊。我被铐在这个看门人房间的管道上这么长的时间,我觉得自己不能只是眼巴巴地等你来解救我。”
这样的控诉对Erik很有效,虽然并不是直接明确的控诉,但确实让他行动起来了:他跪在Charles跟前,一只手伸进口袋拿出一把小巧的银色钥匙,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抓住Charles的手,略显笨拙地敲击他的骨头,用如弹钢琴一般的手法检查受伤情况。发现Charles只是受了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之后,他满意地打开了手铐,把Charles的胳膊从里面拉了出来。
“我们没有找到他。”
“请再说一遍?”突然而又有效的礼貌。他的妈妈非常擅长这个——擅长用不带一丝感情的礼貌用语触及到事情核心。但是,不管怎么样,他默许Erik把他扶了起来。
“那个男人。不管他是谁,他很聪明。我们找到了枪——要知道我有感知金属的能力,要是他拿着的话就会无处遁形——但我们并没找到他。”
他讥讽地一笑。“你知道他想杀了你,对吧?你说的好像你很佩服他能成功逃脱,这可没有什么道理。”
尽管他在帮Charles开门,Erik还是点了点头。“是的。我是佩服他的能力。”
“让你想起了自己?”他比Erik先出了房门,不屑地问到。他的手腕有些刺痛,毕竟他花了三个小时想把手铐磨开。但是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更大的伤害。因为他被锁在看门人的房间里将近三个小时。多么可笑。
如果这就是他受到的一切伤害就好了:但是更糟糕的是他心里翻滚着的怒火,即将把他吞噬。Erik直接把他拖走,任凭他踢打,尖叫,表现得像是变化无常世界里毫无用处的一个孩子——繁育者,只需要被打扮得漂漂亮亮接受宠爱,远离一切麻烦事。
因为他除了做爱和生孩子以外一无是处。
他的腿部肌肉在颤抖,胃里在翻滚,未来的方向好像被锁死了,像一个噩梦在他眼前展开。
那不会是他的人生。不会的。
直到他动手的那一瞬间,那都没有确切的想过要转身扇Erik一个耳光。确切的说,这就是他侥幸得手的原因。
转过身,他手猛地一挥,击中了Erik的下巴。我的老天,真疼——一阵粉碎性的疼痛蔓延到他手臂骨骼的各处——但是这是值得的,因为他看着Erik的头向后一转,紧接着他的手就击中了他的嘴,斑斑血迹在他嘴角显现。
是的。现在来看看后果。袭击一个根本打不过的人是个不太明智的决定。现在,他只能看着Erik吃惊地抬起头,用看起来最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
也可能更糟。如果他是别的什么人,袭击了Erik,下场可能会更糟。
“你不要把我当一个易碎品对待。”说出口的话…异常的冷静,不带一丝波澜。弱势群体得了一分:必须有些许的胜利,不管多小,甚至几不可见。虽然不起眼,但是起作用了:他张嘴深吸了一口气,咽下唇齿间残留的唾液。该死的他竟然在紧张。Erik不会真的伤害他。他没有理由这样惴惴不安。
Erik眨了眨眼睛,再一次舔了舔嘴唇。那上面破了,看上去有些肿。很好。“什么?”
“那个时候,你应该让我和你一起去追踪刺客。”
如果这样,就不必帮助她脱身了。
“所以…你想要我为关心你而道歉?”
是的。因为这会让Erik抓狂。“我现在和我以往一样能干!”当他站的离Erik这样近的时候,本不必这样声色俱厉,但是他实在无法缓解心中巨大的的压力。而现在——甚至站得更近了,他抓着Erik的衣领拼命拉扯。“只是因为我是个繁育者——”
Erik把手覆上揪住他衣领的小手。“那你觉得让我眼睁睁地再看着你血流不止也没关系吗?”
那是在战时的事了。如果Erik没有发现Charles的真实身份,那他们两方都会无可避免地再次参战。“这不一样。那个时候——人们因战争而死,Erik,战争是罪恶的,血腥的,而且如果你没有发现我是繁育者,我会回到战争中,而你也不会试着阻拦我。”
“不对。”Erik的眼神意外的坚定,表情严肃。“我会的。我会阻止你。当你躺在那个帐篷里的时候,我就打算着让你再不要接触这样的事。在我发现你是个繁育者之前我就——”
“你是想让我相信,你这样娇养我并不是因为我是繁育者,而是因为,我是,我?”
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平静?Erik这样的时候比一般的雕塑还要冷冰冰,冷酷又无情。“是的,”他的回答很简单。“因为你是你,而我爱你,不管你是不是能生孩子。你是繁育者这点只是让我能更轻易地用尽我所能来护你周全。”
“你不会对我一再纠缠,如果我不是——”
“不,我会的。”
这是个很好的想法,却完全不现实。Erik说出这话是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想的,他所做出的决定很大程度上会被要照顾繁育者的生理性需求影响。他知不知道Charles是繁育者并不重要:即便在他们结合之前,Erik就被一种潜在的联系所影响。自然的和生理性的因素目前看来是复杂难解的,完全不可察觉。虽然告诉Erik这件事一点都不简单,但是不管怎样Charles向前迈出了一步,他把头歪向一边注视着Erik,探寻着——他在看什么?
“现在已经无关紧要了,”Erik耸了耸肩,继续说道。再用唇试探一次,确信没有什么要紧的伤。他放下他的手臂,与他四目相接,彼此注视。“简单来说事情是这样的,我现在有合法权利来保护你的安全。”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Erik耸耸肩。“更简单的是。你作为温彻斯特的国王,我不能命令你做任何事。”
这根本不是真正的生活。Erik要把问题简化,这是多好的事情,只不过以让Charles真正的生活为代价。去他妈的:这才不是生活的一种方式。只有最傲慢自大的人才会自以为有权利如此决定。
但是Erik不愿意听到任何这样的话——Charles唯一能做的就是无视Erik的存在,试着离开。但是这也行不通:他还没走几步,手臂就被抓住,又被稳稳地拉回Erik的身旁,好像理所应当。这正是让人大为恼火的地方。
“Charles,你不必为了生存而冒生命危险。你可以做更多有意义的又不必冲锋陷阵的事——”
他说起来容易。他有选择的权力。Erik可以做他想做的任何事,他没有体会过世界崩塌的感觉。他可以是通情达理的,他可以是冷静自持的。这是那些局外人独有的奢侈品。
但是对于身陷囹圄的人来说是难以忍受的。
挤进Erik身侧,Charles转过身望向Erik的眼睛,尽力用自己的凝视迎上Erik的目光。Erik在瞪视某些如今最危险的人物时也不会发怵,但是他这会儿什么也不是。他认为自己很吓人吗?很令人不安吗?不。这双通透的眼睛很漂亮,但是它们是Erik的,而Charles准确地知道如何打击Erik,让他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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