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几乎是震撼地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要被颠覆了,好半天才摸出自己的手机,给赵云澜发了一条短信。
“云澜,你真的是世界上最善良最正直的好人。”
病床上跟消消乐斗智斗勇的赵云澜突然收到了一张好人卡,满脸黑人问号,回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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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不管是什么人,估摸着骨子里就有一种奇怪的“贱”,忙的脚不沾地,恨不得当场气绝身亡的时候做梦都想歇一会,等终于闲下来了又觉得手头没活干浑身难受,赵云澜此刻就处于这一种奇诡的状态。
特案处虽然相对比较清闲,但无论如何赵云澜也是处级干部,顶着个工作狂的人设,工作量不会小到哪里去,他还揣着个崽子,成日里累的像条死狗,简直生无可恋。
优秀的人民干警,犯罪分子的丧钟,龙城第一靓的仔这一回遇到这么一出倒霉透顶的无妄之灾,还险些伤着孩子,就算是平日里把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牲口使的魏局长都看不下去了。
正好最近也没什么大案,于是魏局长便大笔一挥,给赵云澜批了个长假,允许他休养好身体之后再回到岗位继续发光发热,争取为革命再干一百年。但是好不容易捞着个带薪休假的赵处长却不怎么开心,瘫在病床上一脸生无可恋。
沈教授不差钱,赵心慈又有面子,于是没什么大碍的赵云澜便住进了豪华单间,一室一厅独卫,空调电视电脑冰箱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厨房——在龙城人民医院这个地段这种房子的租金起码要八千起步。
可惜赵处长在这种极其奢侈的病房里只觉得自己要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腐蚀,作为年度优秀党员,龙城十佳杰出青年,爱国爱党爱人民的好同志赵云澜怎么能倒在这种层面的诱惑之下,熊熊燃烧的党魂让他为了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人生理想而奋起反抗。
“妈,咱这不是浪费社会资源吗,你让我回家吧,成吗?”
赵母削了个梨,瞥了儿子一眼,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非常注意地没有让手指沾染一点汁水,一举一动娴静优雅:“想都别想。”
赵云澜不甘示弱地和他亲娘对视,两双肖似的眼睛对视了片刻之后,人前吆五喝六威风凛凛的赵处长便败下阵来,颓丧地倒回床上:“妈!”
“叫爸也没用。”赵母不为所动,冷酷无情地回答。
赵云澜:“我都在这躺了快一个星期了!再躺下去你儿子就要静脉栓塞带着您老的亲孙子驾鹤西去了!”
赵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呸呸呸,童言无忌,随风散去。瞎说什么呢?就是让你歇几天,能要了你的命不成?”
赵云澜活了快三十岁,才知道老娘居然还把自己当宝宝,一时之间臊的无话可说,老半天才弱弱地接了一句:“那您别一直守着我行吗?我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了。”
是的,这一星期以来除了洗澡上厕所睡觉,赵母几乎寸步不离地待在赵云澜的边上,好像她儿子是个玻璃做的小玩意儿,随便磕一下碰一下就要就地GG,哪怕是沈巍在场她也不肯放松。
可怜赵处刚刚跟沈教授心意相通,正是急需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时候,结果中间夹着个长辈,连独处的机会都找不到,简直是人间惨剧。
赵母把啃了一半的梨放回果盘,朱唇轻启:“不行。”
赵云澜都快崩溃了:“妈!那你好歹给你儿子和儿媳留点空间吧?小巍本来就害羞,我好不容易才找着机会摸一把小手,您说您老人家瞪他做什么 啊?牛郎织女见面的时候王母还不在场呢,我俩比牛郎织女还不如啊?”
“我那是在看你!不正经的!”赵母点了点赵云澜的额头。
刚住院那会沈教授正小脸红扑扑地跟赵处拉拉扯扯,赵母就站在他背后干咳,生怕别人听不出来她是故意的,沈巍一扭头,刚好看见赵母如同用遇见阶级敌人一般的眼神瞪赵云澜,当场吓了一跳,接下来的几天说什么都不肯让赵云澜亲近了。
“我哪不正经啦?我堂堂人民警察,社会的好公仆,难道在您眼里就是个禽兽?”赵云澜都快冤枉死了,极力伸冤,可惜赵母不为所动。
这小子是她亲手带大的,赵云澜一开口她就知道他想放什么洋屁,于是嫌弃地往后一仰,上下把赵云澜打量了一遍:“当着我和你爸的面都敢放肆,要是我俩都不在,你是不是还想做点更深入的?”
一想到俩年轻人旁若无人——这个锅应该给赵云澜来背,毕竟那个时候沈巍差不多已经惊呆陷入僵直混乱状态了——当着心脏脆弱的老人家的面玩湿吻,赵母就觉得心口疼。
她儿子哪都好,就是太爱玩了,疯起来不着四六的,沈巍看着又不像是会拒绝的人,让他俩单独呆在一块的后果赵母实在是不敢想象。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搁以前赵母肯定是不会管的,但现在她大孙子还在这个不靠谱的爹肚子里待着,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那可怎么办。
赵云澜咂摸半晌终于明白为啥他妈这几天如此反常了,顿时哭笑不得:“我跟小巍是合法夫夫,情难自禁亲个小嘴又不犯法,这么紧张做什么啊?”
“小心点没坏处。”小年轻阅历不足,姿势水平不高,人过中年的赵母还得帮忙总结经验,语重心长若有所指,“要事事注意才稳妥。”
赵云澜:“我十八岁生日都过了快一轮了,想要性生活多正常,我要是不追求这个您才得担心吧?”
他跟他妈关系明显就比赵心慈的要好,母子俩凑到一起什么话都能说,也不觉得尴尬,这么多年来住的远了点,但是感情却比以前还好。听了赵云澜说的,赵母笑骂着打了他一下:“不像话!”
提着满满一保温盒鸡汤的沈巍一进门,刚好就听到了赵云澜一番对“性生活于成年人的重要性”的高见,羞的脸都红了,尴尬地站在原地。
要说现在的读书人,不要脸的能当着全国人民的口诛笔伐我自巍然不动,脸皮薄的连听个荤段子都要脸红心跳好半天,两极分化的比现在的贫富差距还大,沈巍自然属于后者。
赵云澜看着他白里透红的脸蛋,心里头乐得跟什么似的,面上却端的人五人六地冲他一招手:“来啦!今天咱们吃啥啊?”再一看表,刚好十二点半。
沈教授这种学术型的精英人才对自己的时间安排严苛的变态。现在开学没多久,学校里很忙,就这样他每天还抽出时间亲手给赵云澜做饭炖补品,然后一分不差准时送到医院,赵云澜要是在医院多待几天估计就要变得跟巴甫洛夫同志的狗一样,一到这个点就要开始流口水。
沈巍的手艺好的能上节目,不说什么轮胎人三星大厨的水准,起码也是可以撑起一家饭店的,这几天不光是把赵云澜喂得胖了好几斤,就连一直注意体重保持的赵母都明显圆润了好些,眼角的细纹都被撑开了。
看到赵云澜眉开眼笑地招手召唤,沈巍有些羞涩地扶了扶眼镜,低下头笑着走过去,空着的左手里居然握着一株玫瑰花。
这花是很常见的大红色,花茎上的刺全都剔除掉了,外面罩着一层透明的塑料膜,花朵还没有完全开放,花瓣顶端却已经有些蔫蔫的皱缩,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花店里最普通的品种。
虽说如此,可是老干部和玫瑰花的搭配实在太过反差萌,赵云澜一时也顾不上什么吃饭了,抓着沈巍的手把花凑到自己眼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口里啧啧称奇:“哎哟,今儿是什么日子啊?沈教授怎么想到给我送花啦?”
沈巍的手白皙修长,手背线条优雅流畅,被红花绿叶衬的肌肤赛雪,简直人间美景。赵云澜不动声色地用拇指摩挲着他的手心,快乐地吃起了豆腐,脸上还特别正经,装的跟真的在赏花似的。
从某种角度来说赵云澜确实在赏花,毕竟美人也是名花的一种。
沈巍被他摸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但是碍于赵母在场又不敢反抗,简直像个被纨绔子弟当街调戏的无辜少女,细细弱弱地喵道:“我给你盛饭,你先放开。”
赵云澜抬起眼狡黠地看着他,露出一个坏笑,还没来得及继续调戏沈教授,一边的赵母终于看不下去了,强势插入,解救了手足无措的沈巍:“给我老实点,我可还在呢!”
沈巍如释重负,后退几步垂着头乖巧地整理餐具去了,露在外面的耳朵却红得像是要滴血,赵云澜笑嘻嘻地看着他:“教授,花不错啊。”
其实情场高手赵处见过比这个好看昂贵百倍的花,但是现在在他看来那些不过是外面的妖艳贱货,怎么比得上他家教授亲手带给他的。
“学校里有学生在求婚,给每个老师都送了一朵花。”沈巍小声解释,动作利索地打开保温盒的盖子,鲜甜浓郁的鸡汤香味挤满了整间病房,赵家母子不约而同地吞起了口水。
“你一直说在病房里待着太无聊,我把这个带给你,想着能让你笑一下也好,”他有些羞涩地抿着嘴,“看来我还挺成功的。”
沈教授他岂止是成功,简直是太成功了。
从来不会玩浪漫的活古董突然来的这么一出对赵云澜的冲击完全不亚于月亮撞地球,造成的后果差不多能把恐龙再灭绝十万八千回,从出道开始就撩人于无形的赵处长彻底栽了,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险些从看着沈巍的眼睛里跳出来。
他捂住胸口,倒了几口气:“沈教授怎么办……”
沈巍轻轻地嗯了一声,含笑看着赵云澜:“什么?”声音竟然比最昂贵的乐器还要动听。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赵云澜夸张的像个话剧演员,“你这个充满了罪恶的男人。”
这个是最近电视上热播的妈妈剧里的台词,荣臻九月土味情话排行榜榜首,在网上的流传度仅次于天凉王破,可惜沈教授几乎与网络绝缘,听到这句话之后刚刚恢复正常的脸色又红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将一勺鸡汤洒在了外面,顺着桌子往下淌,于是他又向后退了两步,像个突发故障的机器人,可笑又可爱。
“当着妈的面胡说什么呢?”他不停地推着眼镜,慌慌张张地去翻找抹布,就是不敢看赵云澜一眼,“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的赵云澜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笑得更放肆了:“怎么就有辱斯文啦?前几天是谁跟我……”
“别说!”沈巍冲过来想堵住赵云澜没个把门的嘴,没想到居然自投罗网地被老流氓抓着胳膊亲了一口手心。
那天晚上的事情对于沈巍这个脸皮比纸还脆弱的人来说简直是个灾难,尴尬程度完全可以排到他人生最不堪回首之事的第一位。倒不是说他不想跟赵云澜亲密,但是当着两位长辈的面被人亲吻到失神这种事情简直也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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