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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威灵顿是个纯血世家，说不定就是那些家族一贯的套路，和另一个家族联姻……”卢娜摇摇头，“不可能，大家都知道的，她不会接受家族的安排。”
“为什么？”
“唉，因为她舍弃了家族，这事过去闹得很大，只要是她的粉丝就一定会知道。”
“那她居然还敢大声宣告她的姓氏？”佐伊挑眉。
“‘我拒绝继续服务那个腐朽庞大的家族，因为他们试图操纵我的人生。但我仍然愿意为我的姓氏增添新的荣耀，它仍然是我的责任。灰溜溜地逃跑？那是是懦夫的作为。’——我家有收录她当年说出这些话的报道，她确实富有魅力，不是吗？”卢娜笑着说。
佐伊捂着脸：“不，我觉得那只是一个被荣光和骑士精神烧坏了脑子的傻瓜。”
“所以我才会觉得那些人都配不上她，有谁能配上太阳呢？”卢娜发出痛苦的呻-吟，像滩软泥在床上扭来扭去，把床单弄得乱七八糟。“不行，我要把这件事搞清楚。要是《唱唱反调》能因此获得一篇独家专访，爸爸会高兴坏了，他一直很欣赏她！”
佐伊觉得自己蠢透了，最重要的是她完全无法跟上卢娜的快节奏。这个姑娘消沉的时间还不到十分钟，就又自说自话的打起了精神。
“晚安，佐伊！”
“呃，晚安。”翻了个白眼，佐伊把烛光熄灭了。
*****
新学期的第一天的早饭，佐伊是一个人吃的。卢娜下定了决心，起了个大早想要去堵玛格丽特。佐伊不看好她，因为不止她一个人有这个打算。饭厅里每个人都显得躁动不安，一晚上过去，很多人还是没能消化这个消息。
可玛格丽特像是从学校消失了，她没有来吃饭，佐伊觉得她能够意识到有一大堆人正对她虎视眈眈是很好的。但她看到了另一位教授，像幽灵一样从走廊的另一侧滑过来，芭芭拉端着盘子，黑眼圈仍然很严重，但她今早看起来更加疲劳了，有气无力的，可能是又熬了一晚上。
芭芭拉在学校里的打扮正常多了，这是以一般标准的巫师来说。她没有戴那顶奇大无比的尖帽子，而是戴了一顶尺寸合适的。也没有在袍子里套夸张的礼服长裙，这让她变得不太起眼，坐在一圈教授中也毫无存在感。
佐伊注意到她在盘子里盛了很多吃的，堆得像座小山包。她睁大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芭芭拉身材匀称，她是怎么做到在自己的胃袋里塞下两人份的食物的？
麦格教授也注意到这一点，皱着眉提醒她：“芭芭拉，需要我提醒你浪费是不好的行为吗？”
“不会浪费的，米勒娃。”芭芭拉往嘴里塞了一勺土豆泥，她应该是对她的盘子动了手脚，她单手就能很轻松地托住盛满的盘子。“我早上没课，打算在房间里待一会，它们最后都会变成营养，毫无疑问。”
麦格教授点到为止，随意地说：“你看到玛格丽特了吗？她还没来吃早饭。”
芭芭拉在原地静止了好一会，像是在思考，歪着头回答：“……我不认为我会知道那个神出鬼没的自恋傻瓜的行程。”
麦格教授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是啊，傻瓜、惹祸精，她总是骄傲得像只炫耀鬃毛的狮子……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么？就连那个玛格丽特都要结婚了，我真希望能看看她的另一半是个怎样的人……”
但看样子芭芭拉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只想赶紧回去吃饭，对麦格教授接下来要说的话一点兴趣也没有。她打断麦格教授多愁善感的回忆，任由她继续下去，大概就要站在原地等大半个小时，到时候盘子里的肉都冷了。
第十四章 麻瓜研究
新学期的第一节 课是麻瓜研究。佐伊看着自己的课程表五味杂陈。她选了三门选修：古代魔文、天文学和麻瓜研究，她本来是考虑选占卜学的，她不想选任何跟神奇生物扯上关系的课程……可她最后还是选了一门显然和巫师没有任何关系的学科，这对她的学习几乎是毫无用处的，只是在浪费时间，谁会管麻瓜怎么做事呢，就算她知道麻瓜们的生活方式，也没办法帮助她提高决斗技术。
“我可不是为了谁才选的……我只是对这门课感兴趣。”她站在教室外嘀咕半天，推开门，教室空荡荡的，一个成年女巫坐在讲台那儿，正低头写着什么。她抬起头：“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吧，孩子。这门课上不用多拘束，教室通常是填不满的。”
“可我以为已经到了上课时间，布巴吉教授。”佐伊看看四周，一个学生都没到。
“这不奇怪，只要我不是想每天都生气，我就要学会宽容。许多人会选这么课程，只是因为这门课好混分，不需要复杂的咒语、也没有困难的操作，只需要听我讲几节课，糊弄一下论文……就连O.W.Ls的监考官也认为不应该将这门课程当做应考科目之一。”凯瑞迪·布巴吉教授语气激烈地说。“但这些只是偏见。他们不应该忽视麻瓜，这些坚毅顽强的人们即使没有魔法，也过得一样好。我敢说假如纯血论继续大行其道、继续忽视麻瓜出身的巫师、固步自封，巫师界只会在不远的将来迎来自我毁灭。”
“我同意您的意见，教授。事实上出身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成就——我朋友就是我们年级最优秀的女巫，而她就是麻瓜出身的。”佐伊赞同道。
布巴吉教授露出笑容：“是啊，我听说过。赫敏·格兰杰小姐，即使让她和所有巫师进行比较，她这样的也是极为优秀的。我有特别关注她，很高兴她今年愿意选我的课程……不过西格尔小姐，要知道的是教授们也都关注着你。有时候我会产生一种错觉——”
她话还没说完，教室门再次被打开了，三三两两的学生轻松地走进来，走在最后的女巫脚步匆匆，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背着挎包，只是佐伊看得出那只挎包已经被施加了咒语了。
“嗨，赫敏。”
“嗨……佐伊？你也选了这门课！”赫敏惊喜地跑过来，把课本扔在佐伊的位置旁边，“我还以为自己要一个人上这门课呢，哈利他们都不想上这门课程。”
“我后来又仔细思考过了，你的建议不错，懂得麻瓜们的生活是很好的。”佐伊干巴巴地说，赫敏露出兴奋的笑容，点头赞同。佐伊又觉得有东西在挠她的心脏了。
“好了，男孩女孩们，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吧，我们要开始上课了。”布巴吉教授拍拍手，朗声道。
*****
“我觉得这门课程实际上是在学习麻瓜史，这个‘纺纱机’听起来还比较好理解，‘蒸汽机’又是什么东西？”佐伊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奇奇怪怪的词语，“还有‘工业革命’，他们打仗了吗？”
“不，他们没有。你只要理解他们发明了一种名为‘机器’的魔杖，可以让他们更快更好的生产商品，而不是一大群麻瓜用双手花三倍的时间去做‘机器’只用花一个小时就能完成的工作。”赫敏快速做笔记，即使麻瓜研究里的所有东西她都知道，她还是认真地把布巴吉教授说的每一个词都记在笔记本上。
布巴吉教授讲述的重点是巫师和麻瓜有了明显差距的近现代。因为中世纪的麻瓜们更加愚昧和落后，那时候神秘和巫术还不用完全隐藏起来，巫师们甚至可以在麻瓜们面前施展巫术，这不被认为是一种犯罪，只要你能够摆脱那些惊恐的麻瓜的迫害，或是把他们的记忆全部涂改。
第一任魔法部部长任职于十八世纪，这也是魔法世界为了加强对巫师们的管理进行的新尝试，光凭松散的巫师议会显然已经不能阻止强硬分子了。
当时的时代正处于麻瓜世界的技术开始逐渐革新的时期，殖民地、市场、人力、资源……随着麻瓜们开始踏足地球的各个角落，神秘侧要么把他们全部消灭，要么就选择一条隐藏并共存的道路，而前者是不可能的，掌握力量者的基数太少。这也直接导致《国际保密法》的颁布，不满的人太多，他们认为全新的法律束缚了他们的手脚，前几任部长要么因为支持法律而被当时的巫师社会舆论唾弃，要么就是因为支持强硬对待麻瓜而被少数那些掌权的人替换掉，总之都没能多干几年。
“我认为麻瓜社会的进程对巫师界是有着良好促进作用的，”赫敏居然还能抽空在记录教授的讲话时跟佐伊讲悄悄话，“你看，宾斯教授也说过，以前的巫师们可不是把钱存在银行里，还有他们终于愿意在十八世纪建立魔法部。这都多亏了麻瓜们对制度的不断革新。”
“但你忘记那时候妖精们和巫师是不会互相往来的，赫敏。那些吝啬的小个子可不愿意和非同类打交道。银行这种东西虽然很早就出现了，但谁会愿意把自己的加隆交给随时都可能被盗窃的、毫无信用的家伙们呢？他们还不如把金子堆在地下室，还能上几道魔法看守一下。”佐伊发现自己终于在学习上遇到了困难，麻瓜学对她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领域，她不得不反复询问赫敏，让她确认自己的拼写和解释没有出错。
她很不满，要知道赫敏这位麻瓜出身的女孩学习咒语的时候可不像自己这样笨手笨脚，明明都是学习对自己而言陌生的领域，她却觉得自己太笨拙，即使她是这个班上除了赫敏以外最快把全部概念搞清楚的人。
她无法想象如果自己没办法在学业方面和赫敏比肩，从而再也无法吸引到赫敏的注意，她又该怎么办。就像是雄孔雀会通过展开漂亮的尾屏去吸引雌孔雀……
“砰！”
突然发出的巨响吸引了全部学生的注意，就连布巴吉教授也停止说话，看向教室中央，一只颤巍巍的手扒在桌子边角，佐伊满脸惊恐的从地上爬起来，显得很狼狈。她刚才从凳子上滑下去，直接摔倒了。
只是她一点也顾不上去面对这件丢脸的事，内心惊涛骇浪。为什么她突然会生出那样的想法，态度自然得仿佛理所当然？她是个正常人，脑子没被恶咒袭击过、也没喝迷情剂的正常人，不是什么发情期的孔雀！
天知道她为什么脑袋里会突然冒出“交配”两个字？！对象还是自己的朋友！可就算有了这种失礼的想法，她第一时间不是要让这种想法彻底消失，而是顺势继续幻想……然后她就挣扎着摔倒了。
佐伊满脸通红，她没办法直视赫敏的眼睛，“你没事吧？”赫敏惊讶的发现佐伊挣脱了自己拉她的手，然后不自然地向自己笑笑，那笑容可真勉强，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可在那之后佐伊一次也没跟她说过话了，只是专心地写她的笔记，用力之大像是要用羽毛笔把纸张戳破。直到下课，她咕哝着和赫敏提了一句，落荒而逃。
第十五章 其实写这章的时候我在吃健胃消食片
佐伊快速穿过走廊，真实早已逼近她了，只是她视而不见。四周安静得可怕，佐伊能听到她踏在地板上哒哒哒的急促的步伐，还有厚重的、急促的呼吸，心如擂鼓。她想要大声尖叫，直到声嘶力竭为止。她终于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释放出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她分明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是异常的，放弃它，还来得及回头，只要你还站在界限里，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们还会是好朋友。
但另一个声音嗤笑不已：放弃？你能控制自己不去想、不去碰？能控制住自己的视线、呼吸和心？即使那是伊甸园的禁果，吃了就要受诅，你最终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渴望。
两种心声在头脑中冲突、厮杀，佐伊慌了神。她怎么可能有处理这种东西的经验呢？这完全未知的、苦涩的心情，从萌芽的瞬间开始，或许就会以枯萎告终吧。
她不是没想过交付未来的人会是怎样的，但那些曾经的幻想早已随风而逝。佐伊一度以为她会学习邓布利多，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看看邓布利多悠闲自在的模样，不也很好吗？
可恋慕的烈火突然袭来，席卷了她尚还稚嫩的身心，甚至没有一点准备就到来了。其实只要仔细思考就能看出那些藏不住的蛛丝马迹，因为它并不是悄无声息地到来的，例如佐伊二年级时直到放假的前一刻才交给教授的选课通知书，麻瓜研究被三次从选课栏中去除，最后还是加上去了。
那时还以为只是顺势达成的结果，不过是自欺欺人。只是不想让她伤心，不管那份邀请有多大的分量，哪怕只是那个人随便说出口，她都一定会重视。原来从那时候起，一切就已经不一样了。
可为什么偏偏是你呢？是朋友也无所谓，是格兰芬多也无所谓……
可偏偏同是女孩子。这样的两个人之间也能存在爱情么？难道不是因为依赖、不是因为错觉、不是因为孤独，所以才会去寻找一个能对自己温柔、不会放弃自己的人？才会为了禁锢对方甚至不惜扭曲自己的心？
可这份心情是那样真实，但凡虚假之物，不管做得再怎么逼真，都会存在破绽。这种充实饱胀但又因此带上隐隐的撕裂的痛苦的情感，实在无法只用苍白的“谎言”二字就敷衍过去。
佐伊失了神，她在两种情绪间摇摆不定，甚至开始思考些有的没的。也没注意到站在她跟前的男人拉长了脸，很不满地看着她。
“西格尔小姐，如果你想要申请成为拉文克劳的又一个鬼魂，可以找一个我看不到的地方再自尽吗？”
佐伊抬起头，心中的迷茫瞬间就散去了。斯内普像只臃肿的大蝙蝠立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斯内普教授，我听说您答应了我的授课请求，谢谢……”她立马克制住自己不让对方察觉到真实的心情，却被斯内普毫不客气地打断了。
“别说这些没用的套话，西格尔。我们都知道将这次机会争取过来的人是谁，你想要成为我的门生，就要证明自己。”
斯内普一甩长袍，“跟我来。”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掉了。斯内普的步伐很大，佐伊必须小跑着才能跟上他。他们顺着旋梯一路下走，来到地下室。周围的环境陡然变得阴森起来，冰冷的气息飘荡在四周。
“佐伊！你为什么在这儿？”她听到身后传来男孩叫她的声音，德拉科从另一侧跑过来，看到斯内普，更惊讶了，“斯内普教授！”他的声音中带上了崇拜和惊喜。
斯内普的脸色变得和缓多了，他朝德拉科点了点头，这个男孩一向讨他欢心。“是我找西格尔有事，你该去上课了，德拉科。去上那个蠢大个的课。”德拉科听他这么说，也露出淡淡的笑容，礼貌地和他崇拜的教授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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